她见华玉双腿微瘸,一时心疼:“大冬天的,怎么好让人跪在地上,他心也太黑了!姑娘等着,奴婢给你烧壶热水......”
华玉坐在床榻,她用棉被捂着膝盖,静静等着燕娘。
燕娘将汤婆子放进被褥中。又端来一盆热水,要华玉将脚放进去,来来回回换了有两三盆热水。华玉的身上终于冒了热汗。
“出了汗,寒气就都散了。姑娘快点捂好了,别再冻着。”
华玉听话地钻进被褥。
燕娘收拾好,进屋看见半躺在床上乖巧的姑娘,心下叹气,道她。
“姑娘你倒底是怎么了,什么样的梦,竟让你好端端的一个人,偏去招惹他!如今经历这一遭,快些把心收了吧,任凭摄政王是神仙,也别再去了......”
华玉现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没有说话。只闭着眼睛,不一会便昏昏欲睡。
“淑妃娘娘来了。”
她怎么来了?
华玉连忙从床上起身,还未穿好衣裳,就见赵惠然从外面进来。
“妹妹快躺好了,天寒地冻,又在外面跪了许久,真是可怜。”
宫里消息传得快,不到一天,未央轩里的孟娘子因得罪了摄政王被罚跪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你怎么会得罪了摄政王?他平日并不常住宫中,便是在宫里,也只在前朝和慈恩殿,你住得未央轩离着他是最远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未央轩的宫女道:“虽与慈恩殿离得远,但这几日,摄政王每日都会到梅园。孟娘子离着梅园近,一来二去,许是无意冲撞了。”
华玉看了那宫女一眼,似乎是叫小娟的。
赵惠然了然道:“想来也只是如此。”
华玉一时无话。
赵惠然打量的目光让华玉浑身不适。如果可能,她并不是很想与赵惠然打交道,可如今赵惠然是妃子,而华玉只是一小小的美人,并没有做主的权力,只得顺从。
“多谢娘娘,这么晚了,还来看我一眼。我并无大碍,只是前几日王爷在梅园丢了件东西,又因这附近只我住在这里,便猜想是我宫里的人拿去的,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事。如今王爷东西找到了,也就无事了。”
华玉低眉顺眼,任由赵惠然打量。
赵惠然半晌无话,许久才笑道:“竟是如此。”
不可否认,赵惠然心里微微失望。
刚听到孟华玉被摄政王罚跪的时候,她内心是窃喜的。毕竟前世,皇上为了孟华玉几乎再不入后宫半步,独她一人承宠。如今赵惠然虽然是重生到过去,并且抢占先机得到了圣宠,可有孟华玉在一天,终究是心里不安。
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以摄政王的手段,孟华玉是活不成了。
万万没想到,她又活着回来了。
提起摄政王,赵惠然便想起前世,那段令她不愿意提起的日子。
前世皇上死后,赵惠然及后宫妃子被送入寺院,谁知不过几日便被新皇召回,将她们全部送入皇陵。
与孟华玉一起,陪同皇上入葬。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偏偏今日手下留情了?
纵使赵惠然再想不通,结果如此,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只得假惺惺地关心一番,便离开了。
......
华玉一连几日都在未央轩,并未外出。
“姑娘,不日便是太后生辰。大周历代皇帝极重孝道,皇帝也不例外。早在太后生辰的前一个月便请了宫人排练戏曲,如今各宫也将礼品送去,只差咱们这里了......”
华玉本在低头刺绣,闻言抬起头来,一笑。
“燕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燕娘一瞧。
是一幅观音图。
绣上观音慈眉善目,仿佛真是来普济凡人的神仙。
燕娘大喜:“太后信佛,姑娘将此送去,必能得到太后喜欢。”
华玉并未多说,低头继续。
太后是高氏女,名门出身,一入宫便是皇后,与先帝举案齐眉,只可惜先帝体弱,子嗣艰难。太后曾经育有一子,不足月便夭折了。
现如今的皇上与公主,都非太后亲生。
正是因此,太后信佛教,时常请大师来宫中讲佛。她待宫人心善,待前世的华玉也极好。华玉本就擅长刺绣,时常陪在太后身边说话。相处的时日久了,自然也有了些感情。
所以华玉在得知不日便是太后生辰时,绣了观音图。
太后收到华玉的观音图,果然称赞一番,赐了她许多华贵首饰与锦缎。
加上临近年节,宫中事务繁多。
皇后向来不问世事,太后便代为操劳。天气渐冷,太后难免冻着了身体。生辰这日,本是为太后刻意准备的戏曲,太后未看完便回宫了。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先行离开了。她怕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皇上的兴致,特叫奴婢告诉皇上一声,今日天气好,太后已经命人在掬水亭设下宴席,近来宫中添了新人,皇上繁忙多日,也该让新人陪着舒舒心......”
周湘说完,低头。
檀瑾宁领命,吩咐宫人移步掬水亭。
周湘适时补充道:“孟娘子绣的观音图,太后极喜爱。皇上若得空,可去太后身边瞧瞧。”
檀瑾宁笑笑,目光扫了眼宴席上的妃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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