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不置可否,因为她知道,王爷从没有真的把衡姜丢给丞相,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大收获,但也找到了一些线索,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定能抓住丞相的把柄,到时候以此要挟分家,衡昌盛也不敢不同意。
次日一早就要开始正式进入法会,天不亮大家都要起来,去到正殿上早课,早课和晚课差不多,但出了唱诵之外,主持会在早课上被僧人解答佛法,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出来。
衡姜对这些一点不懂,不管是他们问的问题,还是主持的回答,她都毫无兴许,但进到大殿就要守规矩,于是她只能强撑着睡意板板正正的坐好。
一个时辰的早课,衡姜坐的腰酸腿麻,夜鹰和绿菊上前搀扶着她起身,人刚站稳,就见曾经视她如敌的大伯母款款走来。
衡姜对上她的眼神全身战栗,不是她有多威严,而是她竟然和蔼的笑着,看着衡姜的眼神里都是宠溺,而她身后跟着几位衡姜不认识的夫人,看穿着倒不像衡家旁支。
因为旁支都不算富裕,穿着自然朴素很多,而这几位夫人,穿的都是京中有名的锦缎,而且是十金一匹,不要问衡姜怎么知道,因为燕王殿下送了她十几匹。
当着外人的面,蒋氏宠着衡姜为了博贤惠心善之名,衡姜自然也不能甩脸子,毕竟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多少还是维护一下自己的名声。
她走上前微微一笑,裣衽一礼向大家一一问安,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蒋氏眼角抽了抽,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关切。
“刚好冯夫人和侯夫人这几日都在寺里祈福,衡姜就陪着我们一起吧。”
衡姜想要拒绝,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沙弥说道:“夫人们不参加抄经吗?抄经的功德是无量的。”
三位夫人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我们已经登记参加祈福法会了。”
衡姜不知这里面的事,经她们这一说明白了,原来庙里不仅有祈福法会,还有一个抄经会,她可不想来到这里抄经,于是忍着恶心答应了蒋氏的邀请。
她跟在三位夫人的身后,离开了大殿,祈福法会有饶塔的仪式,这会儿时间刚好几人朝着琉璃塔而去,琉璃塔在寺庙的东边,中间隔着几处花园假山,四人绕过松柏林,就见不远处款款走来的青年。
衡姜远远看着有点眼熟,走近才看清原来这就是昨天遇到的公子,那人同时也看到了衡姜,笑着颔首,随后收回目光,对着三位夫人行礼。
一身的书生气,看着温文尔雅甚是有礼,见人总是三分笑,让人自然的生出亲近之感,冯夫人看他行完礼,笑着对其余人介绍。
“这是我们家老三,平时出来走动的少,前日不知怎么突然缠着我要一起来参加祈福会。”
冯夫人笑嗔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宠爱,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亲生子,甚是得母亲喜爱,但衡姜是清楚的,冯府的三少爷其实是外室之子,养在冯夫人身边罢了。
她之前没有见过冯三少,但也听到了不少他的传闻,比如冯三少很得大夫人喜爱,是个会讨好人,也有的说冯三少一天天花天酒地,经常醉卧柳巷。
不管这些传言是真是假,衡姜在知道他们家与蒋氏交好之前,对冯三没有什么意见,但这会儿她却不认为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毕竟鱼找鱼虾找虾,蒋氏这样的德行,冯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不用说冯三了,她还是躲这些人远一点的好。
可有些事情总是不随人愿,衡姜落后众人几步,大家也没有搭理她,前面的人却都在有意无意的提到她。
“我家这个老三都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就是遇不到合适的。”
蒋氏一听笑着回头看了衡姜一眼,衡姜虽然低着头走路,但她的视线太明显,实在忽略不了,听到前面人说的话,再想想蒋氏的反应,衡姜不由得眼皮一跳。
“我家子嗣不多,现在没出阁的就只有二叔家的衡姜,我家老爷甚是喜爱衡姜,一心想要给她找个好人家,生怕找到个不疼人的让她受苦。”
冯夫人闻言上前拉住蒋氏的手,连连夸赞身边的冯康,除了不是嫡子,简直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缺点,衡姜这会儿也知道蒋氏的目的,简直气的想要上去打人,但这事儿她还真做不了主。
这次蒋氏请来衡家的族长,想来也是要镇压她的,她现在没有和衡家分家,作为她的伯母,蒋氏有资格直接给她说亲,不管她同不同意都会被按上父母之命。
衡家气的全身颤抖,但已在劝说自己冷静,现在不是吵闹能解决的,蒋氏让她来就是走个过场,这次不管她同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要定下来了。
夜鹰耳力异常的好,前面人说的话自然也是听得清楚,她知道衡姜这会儿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不然蒋氏会捏住她的错处,到时不管发生什么错的都是衡姜。
她伸手握住衡姜的手,暗示她安心,不管发生什么都有燕王殿下撑腰,衡姜不需要为这种事动气伤身。
衡姜知道她的意思,可燕王就是再纵着她,这种事也未必会插手,再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季明轩,
这一世没有重蹈上一世的路她已经很满足。
走在前面的冯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回头看了一眼衡姜,眼神里带着无尽的爱意,和诉说不完的情意,对上他的眼神,衡姜没来由的浑身感到不舒服,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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