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站在另外一个蒙着黑色布料的画架上,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她不知道。
而和她一般身高、半边脸被蒙在纱巾里的女人就站在她背后。
女人说着:接下来,两个费罗尼卡的故事就发生在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身上,这两个女孩一位叫做安娜,一位叫做海伦。
安娜和海伦都是上帝的宠儿,然而,上帝在安娜和海伦身上赋予了不同的定义,两种不同的定义就在于安娜是黑头发,而海伦是金色的头发。
黑头发的安娜象征的是痛苦的深渊,而金色头发的海伦象征的是阳光富足,安娜和海伦的定义在人间生生世世流传着。
有一天,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孩相遇了,有着黑头发的安娜想要变成从镜子里走出来费罗尼卡。
最终,她在她爱人的帮助下如愿变成了有着金色头发的海伦,如愿的过上富足幸福的生活,而真正的海伦在黑色的深渊里苦苦挣扎着。
让人毛骨悚然的指尖轻触着她脸颊,指引着她的脸去面对蒙着黑色布料的画,和指尖一样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她耳边:想看看安娜长着什么样的一张脸吗?
木然的,一动也不动的,唯一在动的是从额头处滑落下来汗水,一滴,一滴。
毛骨悚然的声音咯咯开来:
胆小鬼,永远只会装模作样,虚张声势。
手往前,黑色布料轻轻飘飘落在地面上,也不知道在她和她之间是谁扯下黑色纱布的。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印着的是她的脸和她的脸。
两张脸的眼睛都在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两张脸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是两双爱笑的眼睛,眼角仿佛下一秒随时随地往下弯。
渐渐的,泪水慢上了其中的一双眼眸,而另外一双眼眸眼角则是往下,笑开。
笑开的人在说着:看到没有?那就是安娜,本来应该躲在镜子里另一个费罗尼卡。
眼眶装不住那泪水,泪水沿着眼角,喃喃述说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笑开的人无视于她的述说,咯咯笑着,咯咯说着:
亲爱的阿曼达小姐,你今天可是把我吓一跳,娇滴滴的阿曼达小姐居然会格斗术,而且,那一下把我摔得现在屁股上还火辣辣疼着呢,亲爱的,我很好奇你的格斗术都在哪里学到的,那样的身手应该练了不少的年头吧?嗯?
烧开了的水蒸汽越聚越多,伴随着从眼眶里滴落下的泪水,喉咙就像是被人用刀片抵住,刀片锋利极了,只要一开口的话,鲜艳的血就会没完没了。
染红大片天空。
阿曼达小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也是。声线轻轻拍打在她鬓发上:对了,你不是很好奇我的长相吗?你想知道面纱下到底隐藏着的一张什么样的脸吗?
摇头。拼命的摇头,不能开口,绝对不能开口,如果开口了,那就糟糕了。
对了,很巧的我也叫做海伦,接下来,就是证明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海伦是不是故事里的海伦了。
那张黑色的网又开始出现了。
就像是那下雨天,头顶上遍布着厚厚黑色云朵,她站在天空底下,因为出门太匆忙忘了打伞。
傻傻站在那里,看着头顶上的乌云,不知道该如何去躲避,心里害怕极了。
其实她胆子很小。
在她以为将会被黑色云层吞噬时,她看到了那把伞,那把伞结结实实的遮挡住头顶上密布的乌云。
安全了,撑伞的人站在光亮处,不需要她睁大眼睛去分辨,她就知道那是她挚爱的人。
他站在很近的距离,走了过去,头靠在他胸腔上,手去环住他。
他亲吻着她的鬓角,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语气无奈:
厉太太倒霉透了,居然被疯子缠上了。
疯子?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一样,原本很安静的周遭忽然变得十分喧闹,有一个听着很耳熟的声音在尖叫说些什么,那声线十分沙涩。
那并不是很好听的声音,而且听着十分的嘶声揭底。
那只手臂横过她的眼前,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她耳边的声音温柔到让人心碎。
看到没有,那个就是疯子。
顺着他的手指,她看到一大群人,那一群人在移动着,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好在,他把现场正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看到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没有?
点头。
那些是精神科的医护人员,他们是来带走从医院逃走的病人。
点头。
看到那些穿制服的人没有?
点头。
那是机场的海关人员,这名精神病患是因为他们管理疏漏,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帮忙。习惯性的顿了顿,似乎在做着思考:有一类精神病患,自认脑子比一般病患好使,这类病患很容易走极端,这类一般被称之为危险患者。
怪不得,现场看着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样。
这名精神病患盗用了一名叫做海伦的英国女孩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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