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事

    “啪”,莫莉重重地拍掉张玉梅的手,似笑非笑道:“别乱动,要是弄坏了你赔我啊!你身上那一万块可不够赔的?”
    手背顿时出现了五个红手指印,张玉梅不甘心地收回了手,这个死表妹,还和小时候一样厉害,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小时候张玉梅和莫莉做对,但是却没有一次占上风,她也就前几年莫莉落魄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人生赢家。
    “表妹你不会是又谈男朋友了吧?瞧你这模样,这有男人滋润就是比没男人滋润时要强!”张玉梅不死心,打扮得这么风骚,肯定是有姘头了,要不哪来的钱买首饰衣服?
    莫莉气极,不就是想说她靠勾引男人才有钱花么,“我找不找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像我这种独立女性,根本就不用靠男人也能过得很好!不像表姐你……”莫莉专戳张玉梅的要害,张玉梅瘦得脸上都起皱纹了,新大衣穿在身上根本就撑不起来,又补了一刀,“表姐,我瞧你最近倒是挺缺男人滋润的,你看你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还有你这胸,比搓衣板都要平,我记得你以前起码还是旺仔小馒头的?别老是吃撒饭了,让你家木根给你多买点补药,在多给你按摩按摩,内外结合嘛,应该能比搓衣板好一点!”莫莉说得挺真心的,特别是后面两句更真心。
    “噗嗤!”小姑娘又忍不住了,这美女说话可真逗!
    莫莉朝小姑娘眨眨眼,拉着小鱼撒哟拉拉了!留下张玉梅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站在那,等她回过神,莫莉早走了!
    气死她了,张玉梅项链也没心情买了,看了莫莉那一大包首饰,怎么也得好几万吧,再看自己这一万块,张玉梅哪还有来时的好心情。她挑了根最粗的金项链,小姑娘在一边建议她挑根细链子,可张玉梅还记恨这她那两声笑呢,觉得这小姑娘没安好心,细链子哪有粗链子看起来气派!她狠狠瞪了眼小姑娘,小姑娘顿时不出声了,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你不听那就不怪我了,再说买粗的要多好几千呢,自己提成也能多点。
    金项链要一万一千多,幸好她身还有存了几个月准备回娘家买礼物的钱,只好咬牙拿出来付账,这下可好,把木根给的一万块全花完,自己还倒贴进去一千,等回去木根肯定又要骂了!张玉梅想起老公的抠门儿劲,不禁抖了抖!都怪莫莉,要不是她,自己能买这么贵的项链吗?张玉梅把这笔帐记在了莫莉身上,已经在骑电瓶车的莫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谁在骂我?莫莉摸摸鼻子!
    张玉梅的出现令莫莉意识到逃避了一个月的现实问题,想来不用多久自己的好爸妈还有好姐姐就会知道自个的情况了,以他们的性格是肯定会来要钱的。本来如果他们对莫莉好一点的话,给他们钱倒也应该,可是在经历了家人的冷漠后,莫莉宁愿把钱捐给别人也不情愿给他们!
    从小到大莫莉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本来做为家里最小的,应该是最受宠的才对,可是在莫莉家里却反了过来,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莫莉包了,莫莉七八岁就洗全家人的衣服,做一天三餐饭,还要喂鸡鸭煮猪食,每天忙得团团转,姐姐却和别的小孩一样每天从早玩到晚,从来不会想着帮妹妹一把。有时候莫莉累得狠了,也哭吵过罢工,嚷着为什么不要姐姐干活!别人家都是姐姐干活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妈妈的一顿毒打,“你姐姐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啊!小没良心的东西,一点也不晓得心疼姐姐!”莫莉被打得多了,知道再闹也无济于事,只有埋头苦干,只是当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姐姐身体哪里不好了?比自己高,比自己白,比自己壮,还比自己吃得多!能吃能睡的怎么会身体不好呢?
    等到再大一些后,她明白了,姐姐不是身体不好,只是妈妈犯了偏心眼的毛病!可是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自己干活干得多,成绩还比姐姐好!为什么就得不到妈妈的喜欢呢?那时候的莫莉特别羡慕姐姐和妈妈之间的温情,姐姐可以向妈妈撒娇诉苦!还可以要求买新衣服新鞋子,妈妈每次都会高兴的答应,而她却只能穿姐姐不要了的衣服鞋子,新衣服是从来都不要想的。
    莫莉再大一点后,她从别人的谈论以及妈妈骂她的话中拼凑了自己不被喜欢的真相,姐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被爸妈宠爱着的,四年后有了莫莉,当时莫妈妈的怀像和孕吐反映都和怀姐姐时不一样,两夫妻一心以为是儿子,心情激动地准备了很多男孩的婴儿用品等待着莫莉的降临,那段时间两夫妻的感情史所未有的好,可是没想到满心期待生下来的依然是个丫头片子,希望越大失望就有多大,两夫妻当初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如今就有多厌恶她,就这样,无辜的莫莉就这么在不待见中磕磕碰碰地长大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莫莉沉默了半个月,最后她想通了,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就算是出生的罪这十多年做牛做马也够还了,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活着!
    之后莫莉不再和以前一样累死累活地做家务,莫妈妈气得拿起火钳要打她,可是她已经比妈妈高,力气也比妈妈大,她用力抓住火钳,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亲妈,“要么你自己做,要么让你宝贝大女儿做,我以后只会做自己的那一份活。”莫妈妈气不过,可是没办法,死丫头长大了,不像小时候好拿捏,只好自己跑去干活。什么?你说让大女儿干活,那莫妈妈不还得心疼死!至于莫爸爸则自顾自地喝着老酒,谁干活他都不管,只要不用让他干就行。
    莫莉一放学就跑到学校外面去捡垃圾,捡饮料瓶,然后卖给回收站,一点一点攒钱,她得为将来的学费做准备,她已经不指望家里的亲人了!那年莫莉十五岁,就这样,莫莉靠着捡垃圾拾饮料瓶的钱读完了高中,并凑齐了第一年的大学学费。陷入往事的莫莉眼角湿润,虽然早已不在意,可是每次想起来,莫莉还是会觉得意难平。
    再后来就是莫莉离婚时的事,那时莫莉果断离婚后,既要还房贷又要养小鱼,再加上小鱼只有一岁半,莫莉根本就没法去上班挣钱,眼看卡里的钱越来越少,下个月的房贷还没有着落,莫莉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无人可求,抱了儿子第一次求到她妈那里,想妈妈帮自己带孩子,每个月付工资,可是却被莫妈妈臭骂了一顿,至今莫莉都还记得那些骂自己的话,“你真是丑人多作怪,好好的要学别人离婚!你这么大本事干嘛还要来求我,你不会自己想办法的!我告诉你,老娘不会帮你带孩子,你姐姐身体不好,我还得帮她带孩子呢!你以后少来烦我!真是没用的东西!”莫莉姐姐高中毕业后工作了两个月不到就以身体不好辞职了,后来索性一直在家休息直到结婚,生了个女儿,如今十二岁了,也是妈妈帮着带,她自己则每天看看电视,打打麻将,生活十分惬意!
    莫莉看着妈妈冷漠的面庞,爸爸万事不管的模样,突然笑了,也许是她心里一直有着对亲情的渴望吧!竟然对他们还抱有幻想!莫莉抱着儿子中饭也没吃,转身就走了。后来还是隔壁的三嬷嬷煮了两个鸡蛋追上来递给莫莉,三嬷嬷是莫莉小时候回忆里仅有的温情!经常会在家里做了好吃给莫莉拿点,也会在莫妈妈打她时拉着妈妈。
    走投无路的莫莉咬咬牙,从旧货市场花二百块买了辆三轮车,又从水果市场批了水果,骑着三轮车沿街叫卖,儿子则用小被子包好放在车上,就这样,娘俩挺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妈妈,你别难受了!等小鱼练好武功,把那些欺负妈妈的人都打跑!”妈妈以前每次回乡下都会不开心,他知道乡下的人都和今天的那个坏大婶一样,都对妈妈不好,以后他要挣很多钱,让妈妈用钱把那些坏人砸成肉饼!这是小绿教的,小绿说了做人就是要有这种用钱砸人的气派!
    莫莉抱紧儿子,欣慰地亲亲他的小脸蛋,是啊,她现在有空间,有儿子,有小绿,还会算命,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至于那些对她不好的所谓家人,干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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