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齐王府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下人们走路都是踮着脚跟的,唯恐声音大了,惊扰了主人,被发卖出去。
齐王爷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耶律阿保自然是待在院子里跟着皇甫拾梦认草药。
皇甫拾梦的脸色也不太好,对于月儿的亲事,爹娘心里的想法她隐隐知道一些,也一直担忧着,可是月儿一心认准了拓跋罕林,她私下里曾经劝解了无数次,月儿也不听,这下亲事提前到三个月后,万一有什么事,不知月儿是否应付的来。
想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草药,蹲在地上发呆。
耶律阿保伸手,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几根头发,轻声问:“怎么了?有心事?”
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把月儿和拓跋罕林的事情告诉他,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遂又叹了一口气。
“想要告诉我就说,不想告诉我便不说,别叹气了,你看,额头上都长皱纹了。”
“噗嗤!”皇甫拾梦笑出声,娇嗔了他一眼:“我刚十五岁,额头上就长皱纹,是不是早了点?”
看她笑了,耶律阿保也露出了笑意,伸出手,将她圈禁在怀里,笑着道:“总算有笑容了,你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心疼死了。”
皇甫拾梦心里暖暖的,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让他去一边备好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掏出丝帕,打湿,认真的给他擦干净了手,自己也清洗干净,然后又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他的手里,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皇甫拾梦想了想,便从皇甫曜月私自离京去边关的事情开始讲起。
耶律阿保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喝口水,等皇甫拾梦讲完了,有赶紧又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皇甫拾梦接过,小口的喝完,询问耶律阿保:“你说,这拓跋罕林娶月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耶律阿保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月儿喜欢他,不是吗?”
皇甫拾梦顿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就这样?”
耶律安保点头:“就这样。”
“你这……”
“如今亲事已经订下,那我们就高高兴兴的送她出嫁,你们这样愁眉苦脸的,于事无补。”
“可是……”
“没有可是,月儿是齐王府的小郡主,前有武皇撑腰,后面还有我们,鹰皇即使有怨恨,也不会做的太过,顶多只是冷落她一段时间,等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
耶律阿保点头:“鹰皇如果是个有头脑的,肯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连三日,拓跋罕林没有再去齐王府,在客栈里等消息。
三日过去了,却任何的消息没有传来,拓跋罕林有些焦急了,收拾整齐了自己,准备再去齐王府一趟时,手下禀报说有齐王府的人过来求见。
坐回了椅子上,吩咐将人带上来。
齐王府的管家随着上了楼,见过拓跋罕林,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道:“王爷命我来一趟,说答应让您和月儿郡主早日成亲,最快呢也得三个月后,至于准确的日期,还请您慎重的选好了以后,知会我们一声。”
拓跋罕林面露欣喜。
管家又接着说:“王爷说,既然您的心愿已经达成了,便早日回去准备吧,不用去王府辞行了。”
拓跋罕林脸上的喜色消失,脸色沉了下来。
管家恭敬的立在他面前,等着他的回话。
拓跋罕林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稳着声音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爷,我即刻就起身回鹰国。”
“那好,我这就回去禀报。”
说完,行礼后,管家转身出了屋子。
拓跋罕林气的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凳子,心里的火气还是压制不住,又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声音入耳,管家的脚步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神色不变的走出客栈,回了齐王府。
两刻钟后,拓跋罕林带领手下离开客栈,启程回了鹰国。
齐王爷得了禀报,眸色阴沉,脸色异常的难看。
一个月后,上百辆装满了聘礼的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城门口。为首的是鹰国的大将军拓跋烈。
没有进城,直接在城门口,吩咐人把所有的聘礼卸下来,改为两人一抬,在鼓乐声中浩浩荡荡的一路来到齐王府。
看门人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抬着东西过来,还带有鼓乐声,心里还纳闷呢,最近没听说那个府里的小姐定亲呀,这些人是冲着谁家去的?
想着,看着,忽然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些人是径直朝着王府来的,急忙迎上前,挡在众人面前,扯着嗓子询问:“你们是……”
话没问完,看清端坐马上的拓跋烈的面容时,反应过来,急忙转身朝王府里飞奔:“王爷,世子,出大事了!”
府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的人还和往常一行各司其职着,看门人边往府里跑边大喊,惊动了所有的人,再加上那响亮的鼓乐声,正在看皇甫皓和皇甫睿两人跟耶律阿保切磋武功的齐王爷冷了脸,皱起了眉头。
孟倩幽当然也听到了,吩咐青鸾:“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鸾急步出了院子,挡住了看门人,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好多鹰国人抬着礼品过来了,估计是来下聘了。”看门人急吼吼的回答。
青鸾立刻转身回了院子里,禀报了孟倩幽。
孟倩幽站起身,沉着脸色往外走。
府门外,鼓乐声还在继续,吵得人心烦。
孟倩幽走出去,看着依旧端坐马上得拓跋烈,眼睛眯了眯。
拓跋烈看到有人走出来,竟然是个妇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挥手,命鼓乐声停止,坐在马背上,声音洪亮的说:“我奉我皇之命,特来齐王府下聘,让齐王世子出来吧。”
看他傲慢无礼,孟倩幽神情冷冽,沉着声音吩咐:“青鸾,朱篱!”
“奴婢在!”
“教教他规矩。”
“是!”
话落,两道身影同时跃起,对着拓跋烈攻来。
拓跋烈做梦也不会想到孟倩幽一上来便让人对他出手,慌忙接招,没用几个回合,便被打下马来,狼狈的滚落在地上。
青鸾和朱篱跃回孟倩幽身边。
鹰国随同而来的人大惊,正要怒声责问。孟倩幽冷冷的声音想起:“十日内,让拓跋亲自过来。”
说完,转身,王府里走。
冰冷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府卫出动,看住他们,若有异动者,当场斩杀。”
无数府卫从府中蜂拥而出,站立在府门前。
拓跋烈傻了,愣愣的望着敞开的王府大门,看着孟倩幽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鹰国的众人也傻了,他们这千里迢迢的来下聘,结果刚一碰面,便被来了个下马威,不但大将军被打了,自己这些人生命也受到了威胁。
看热闹的人却沸腾了,明明是下聘的场面硬生生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场面,这世子妃还要求鹰皇亲自过来,看来这好戏还在后面呢。
府内的人扬眉吐气了,走路都带着风。
拓跋烈回过神来,咬牙吩咐:“先找客栈住下,火速给皇上传信。”
四日后的晚上,正要就寝的拓跋罕林收到了消息,气的砸碎了寝殿内的所有东西。
一个时辰后,十几骑从宫中出发,朝着武国边境而来。
九日后,几乎快累散了架的拓跋罕林到了城门口。
一直守在城门口的兵士迎上前去,禀报了客栈的位置。
拓跋罕林冷着脸来到客栈,拓跋烈迎上前来,刚要行礼,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也办不好。”
拓跋烈被踹了一个跟头,急忙爬起来跪好:“皇上恕罪,臣……”
“回去后再治你的罪,吩咐人备热水,我沐浴更衣后,立刻去齐王府下聘。”
拓跋烈应下,急忙吩咐伙计准备热水。
拓跋罕林收拾干净,打起了精神,先命人去齐王府送了信,这才命人重新抬了聘礼来到齐王府门前。
管家已经在府门口候着了,看到拓跋罕林,恭敬的请他进去,“世子和世子妃在会客厅,您请随我来吧。”
拓跋罕林抬脚迈进府门内,手下也要跟着进去,被周安伸手拦下:“世子吩咐了,一切闲杂人等留在府外候着。”
走进会客厅,皇甫逸轩和孟倩幽两人端坐于上,拓跋罕林眼神闪了闪,刚要躬身行礼,孟倩幽嘲讽的声音响起:“不用了,鹰皇这大礼我们可受不起,我嫁个女儿还得央求您来下聘礼,我们夫妻俩的脸面在这京城算是丢尽了。”
拓跋罕林的腿脚软了软,差点跪下去,急忙开口解释:“岳母,我……”
孟倩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鹰皇事务繁忙,我们夫妻二人理解,可是您就算派人顶替您来下聘,也找个看的起我们的人不是?好家伙,知道的是来下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亲的呢。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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