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晨立即散开神识,顿时只觉数属股属于金丹期的强大威压自四面八方轰然降临,笼罩而来,使得他有种窒息之感。
二十余万将士一时间停止争斗,同时哑然般看向高空中的虹光,皆面露惊奇之色。
与此同时,二十余道虹光光华一凝,下一刻在天空中化作男女老少各色身形,脸上皆有几分不屑,撇向下方大军,身上所散发气势甚至超过二十万大军所形成的气场。
大军内更是一片哗然,除了腾晨,其他人都已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震撼。他们深知武林高手可以脚踏虚空,在半空之中如履平地,在这二十多万人中,就有不少可以做到。但像天空上这二十来神秘人物一般稳稳站于数千米高空并如此云淡风轻,他们从未听说,更从未敢想。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二十余人就算不是仙人,也是武林境界登峰造极之人,完全有能力左右目前的战局。就连赤勇团兵士亦忘了争斗,此时即便是腾晨发号施令,也无人敢轻举妄动,皆看向上方来历不明之人,想要明白这些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一名鹤发童子双目如炬,自下方一扫一而过,被其扫过的每一名兵士,连同腾晨在内,皆有种被如芒在背之感,不禁为之一颤。当其目光落在腾晨身上时,冰霜脸蛋上蓦地泛起几分玩味笑意。
“凡人军队中,怎会混杂入我等修仙者在内?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等名声?”
童子白眉皱了皱,正要挥动手中木杖之际,却被身旁邪异青年修长手指轻轻一夹,青光闪耀之际,童子攻势已于无形间被其所阻。
“桦谷道友,此人是齐某半个弟子,能否赏个薄面?”邪异男子温和笑道。
只是这笑容落在童子眼中却有几分寒意,使得他心中一凛,身为修仙者,若是修为相近,对于彼此的杀意便极为敏感,方才对方明显已流露出几分杀机。以他对对方的了解,对方虽然平时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但倘若是翻脸,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止,何况其无论是身份与实力都在齐雷国无人能匹。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方才欲出风头而感到后悔与心悸,他桦谷天不怕地不怕,却只对眼前的男子有所忌惮,毕竟对方可是齐雷国开国始祖,齐渊!
桦谷连连赔笑,目光悄然自同行二十余修士中扫过,见每个人都是一副漠然神情,心内不禁暗骂不已。
“我们便在此静观其变吧。”齐渊轻轻一笑,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腾晨,又笑着看向其余修士,径自谈起修道趣事,以其身份与口才,很快便令众修士冰冷的面容化作笑意满满,在半空之上旁若无人地交谈,令下方大军目瞪口呆。
腾晨正欲前去与齐渊汇报天岚城上方大阵一事,却惊奇地发现,大阵已不知何时消散不见,如今已无影无踪。
“莫非是前辈们来临时将大阵破了不成?”腾晨低喃,此时亦顾不得其它,脑中灵光一动之下,回头向着赤勇团兵士大吼道:“诸位看啊,天上的众仙人便是我们的援军,他们为我们坐镇,你们还有何惧!”
此话一出,正规军与赤勇团将士同时一怔,面面相觑之下,正规军方才安定一些的军心下一刻立即被外围溃逃之人再次打乱,且更为惊恐,大部分甚至直接扔掉兵器与甲胄择路而逃。
反观赤勇团与杨清所倒戈的正规军,士气顿时倍增,不待腾晨再次发令,已纷纷操起手中刀剑与弩机,于外围与中心同时展开疯狂的杀戮。
这是一场以不到四万敌二十万大军的悬殊之战,这是一场二十万大军被不到四万军士杀得落荒而逃的荒唐之战,这也是一场从赢得没有悬念到输得没有悬念的戏剧性战争。
“噗”
腾晨云淡风轻地行走于正规军乱军之内,停下之时,手中长剑已贯穿两名正规军胸膛。几乎是在长剑刺入这两名正规军的霎那,他们便已死亡,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苦,此行中腾晨所杀之正规军都是如此。战争虽然残酷,但腾晨亦不想让这些人多受痛苦,纵使他们难逃一死。
身为战士,便要时刻做好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这才是男人,这才是汉子。
腾晨不会因为他们是被夏亲王所利用而轻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的人因为选择了正确的路而飞黄腾达,有的人则坠入万劫不复,不管怎样,每个人都要为其所作出的选择而付出这代价,很显然,这些正规军的代价便是死亡。
如果说此时还有一小部分正规军尚且因为自己人马众多而抱着尚存的一丝希望的话,那么忽然自远方大街小巷不知何时冲杀出的两万军队,彻底将这希望抹杀于残酷的喊杀声于无时无刻散发出的凄厉惨叫之中。
腾晨回过头去,被鲜血溅得妖异的面容在看清两万大军的领头人之时,露出了微笑。即便对方做了一番乔装,但他还是能从那白皙面容与温和笑容中,认出其身份 —— 南宫雁。
就在腾晨看向南宫雁的一刹,南宫雁仿佛有所察觉一般,看向腾晨方向,深深一笑,下一息自马背上飞跨而起,杀入大军之内,其身后两万不知从何处集结而来之军,亦步伐十分敏捷地紧随其后,层层横向展开,堵住后方街巷,硬生生将逃遁的正规军赶回南门范围,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在腾晨、杨清、南宫雁三人的联手之下,正规军节节败退,已有不少意志薄弱者看着战友的突然死亡而哭爹喊娘,人数更是每时每刻成群倒在血泊之内,愈发向后后退,斗志全无。
上方畅谈的齐渊等人忽然有了片刻的停顿,看向下方不断乘胜追击的腾晨等人,目中皆有了欣赏之色。
“我齐雷国年轻一辈竟有这等人才...”一名白发披肩的老者哈哈大笑,随着其笑声的传出,其周围虚空蓦地有了轻微的动荡。而其本身修为赫然是筑基后期登顶,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而其功法,明显是与音波有关。
一名蓝袍男子摇了摇头,指向下方随时可能崩溃的十余万正规军,皱眉道:“依周某看,分明是这些正规军太过草包!”其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意,更有些许失望之感,这些思绪恍若实质,传入周围每一名修士心内。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金丹修士的道念才可,其修为赫然是金丹初期!
老者叹了口气,自己虽然看似比对方年迈,但实际上可能对方反过来比自己大百岁,念及修为不如对方,他亦不好反驳什么,只得依旧欣赏地看向下方。
男子对面的花袍女子蓦然咯咯轻笑,其面容乍一看十分清纯可人,再看却又是娇媚丛生,如此反复,使人无法摸透,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其面容是女子中少有的美丽,
她长袖轻轻一甩,娇笑道:“在妾身看来,这正规军的窝囊全是拜这几人的奇袭所赐,我们如今虽是修仙者,但按妾身所晓,我们之中有一半曾经征战沙场,对用兵之道明了者应当不少吧?”
听闻此言,众修士中立即有数名颔首,对腾晨等人大加美言赞赏。当然,这赞赏有一半是由于先前齐渊所言‘此人是齐某半个弟子’所致。
齐渊倒是满脸云淡风轻,依旧是那有几分邪异的淡淡笑容,心内却是欣喜不已。在场所有的修仙者中,若要说看好腾晨,恐怕无人能及齐渊的千中之一。
想当初他无意劝导腾晨步入仙途之时,对方才是一介人杰二阶的武林中人而已,这才短短数月时间便已步入筑基后期,若是此事传出,人界定会掀起滔天大浪,而腾晨必将成为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
此时此地,他心内倒真有几分收对方为徒的念头,他修道两百余年,多少人苦苦哀求数年,他仍从未答应,但对腾晨,他忽然来了浓浓的兴趣。若非此时不大方便,他已将腾晨直接掳来直接当着齐雷国所有修士之面收为唯一弟子。
不过他已决定,待得此次风浪平息,他无论如何都要收对方为徒。
众修士七嘴八舌之际,一名筑基中期的矮个子修士忽然想到什么般,面色古怪地开口:“龚...龚某怎么发现,下方厮杀的,都是我们齐雷国自己人?”
一阵冷风夹杂着下方血腥之气自众修士身旁飘过,众修士死一般的寂静,传来的只有下方正规军响彻整个天岚城的求饶惨叫之声。
忽然,一道气势极为磅礴之力自正规军军营内轰然爆发,整个军营在这突如其来的爆发之下,轰然爆开,漫天碎砖有如陨石,铺天盖地砸向大军之内。
“除了我们怎会还有金丹修士!”齐渊面色一变,大袖一甩,一股柔和之风迅速卷起,将碎砖拦下大半,却仍有后继无休无止冲入大军。
其余修士亦不再藏拙,皆动用各种法宝与法术,将铺天盖地的碎砖拦下。
就在众修士忙于拦截漫天碎砖的同时,一道遁光以无法形容的急速冲入大军之内,就在其身形即将出现的刹那,以其为中心蓦然出现一道巨大漩涡,迅速爆发出一股奇异吸力,将尚存不到十万的正规军残军尽数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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