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赤勇团将士,三十名正规军与都尉杨清骑着马,手持冷兵,神情冷峻,将五十位商队成员及马车护在中间,行走在荒漠戈壁,途中不少绿林匪盗窥伺,见一行人举止不凡,并未下手。
众人来到一家孤栈歇脚,这客栈倒也宽敞,众人进入后竟未感到拥挤。百来号人分几桌坐下,一言不发,略显尴尬。
栈内其他桌席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打量众人,却有一桌不为所动,其上一个醉汉嚷道:“你们可有听说这前面的寂幽森林闹鬼?”
“闹鬼?这位兄台可不要大白天说些胡话,如今国泰民安,怎会有孤魂野鬼?”一名正规军笑道,打断醉鬼酒话。
“刘某也认为鬼怪之说只是无稽之谈罢了。”腾晨淡淡开口,神仙他或许会相信,但鬼怪他从未见闻,太过虚无缥缈。
醉汉摇晃着脑袋走到众人面前,一脸怒意:“哼,不信的人多着呢!但进去后死的死,疯的疯,无一尝到善果。若真不信,你们可以去附近的村落瞧瞧,两个礼拜前二十条汉子进去欲一探究竟,却只回来三个,还都疯了,一天到晚缩在房间角落喊着‘有鬼啊’,那模样你们见了也会害怕!”醉汉说罢,打了个响嗝,挑衅似地扫过众人一眼,又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席上有说有笑。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今晚便要途径那寂幽森林,听醉汉一说,顿生凉意。但另一条路太过狭隘,百来人马无法尽快且安全地通过,没有选择。
“刘队长,你怎么看?”张有材问道。他曾听说过这刘队长境界高且善用剑气之道,但他不以为然。直到上个礼拜执行任务时,见到腾晨轻描淡写地挥出一道剑气将敌军砍得七零八落后,他才接受这个事实,如今不自觉地想腾晨征询意见。
腾晨略一思忖,沉声道:“不好说,这里面多半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就算有鬼怪又如何?我杨清长这么大还有我见过,正想长长见识。再说,我们百来人马,就算是饿死鬼也吞不下吧?”杨清高声道,面带笑意。
众人哄笑,点头称是,恐惧也被一扫而光,皆埋头进餐,不再言语。
腾晨隐隐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忽然又想到老者的话语:
“横竖都是死,唯有一线生机...”
腾晨默念一遍,“一线生机?”反复琢磨,仍无法领会其中奥秘。
众人已经吃完,都开始整理行物,贾运财付了银子后,腾晨也将思绪抛开,随众人再度启程。半日跋涉之后,太阳落山之时,正好进入寂幽森林。
寂幽森林广袤无比,“寂幽”之由来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因为这片森林一到夜晚便会出奇地安静,且怪事连连。齐雷皇曾为安定民心,派遣数百名军士调查,却无功而返。也有不少武林豪杰、无事之人前去一探究竟,最后杳无音信。此后便有了“寂幽”之名,只是这些信息被齐雷皇与夏亲王牢牢控制,鲜为人知,只有“寂幽”这个名号得以流传。
百号人马进入森林的一刻,每个人心底都莫名有了一种难言的诡异之感。这辽阔潮湿的森林在这晚春时分理应有各种生物发出声响,但事实却是安静地可怕,连马蹄声也在踏入后变得微弱。
杨清取出地图,瞅一阵后,皱眉道:“沿着这条路走上两个时辰,我们便会到这寂幽森林的中心,然后露宿一晚,天明启程。”
腾晨骑着骏马,随着对这森林的深入,他心底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在周围窥伺,这存在的给他的感觉比天岚城中那一个弱了不少,但更扑朔迷离。
摘星在腾晨体内躁动不已,蓝光闪耀,似向那强大的存在宣战。
他转身望向李力,见其也是一副警惕模样,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腾晨又看向张星,张星却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酒壶,在正规军的鄙夷之色中,大口大口往下灌。忽然他手一晃,无奈道:“空了?”说罢,随手将酒壶扔在了路边。
腾晨笑了笑,与李力的忠诚木讷相比,张星更显得聪明机智,未料到今日能看见他随性的一面。腾晨骨子里倒是更喜欢和随性之人相处一些,那样谈话便不必强颜欢笑,能够畅所欲言,更要谈得来,比如他与南宫雁。
约莫行了个把时辰,腾晨感到马躯一振,原来是踢到了东西。他随意望去,竟成了惊鸿一瞥。那被踢飞的不是其它,正是一个时辰前张星扔掉的酒壶,之上赤勇团团徽历历在目。
“停下!”腾晨猛地拉马,大喝一声。他这一声运了三分内力,响彻云霄。
众人纷纷停下,疑惑地望向腾晨。
“我们一直在原地绕圈!”腾晨也不多做解释,指向马蹄旁的酒壶。
张星面色大变,失声道:“这不是我半个时辰前扔的么?”
都尉杨清闻言,骑马绕了一圈,眼光向四周扫去,低沉道:“不错,这里我们之前走过。但我们是按地图上的路线在走,不会出错,恐怕,我们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说出最后三个字时,杨清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如今也只有这一种解释。地图是齐雷国最新印刷,绝不会错。而且这与长辈们曾在槐树下讲夜话时提到的“鬼打墙”如出一辙,他那时还嗤之以鼻,如今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贾运财听了,双目一缩,神色化为惶恐,窝在马车之中:“都...都尉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这次运送的物品十分重要,出了差错谁也担当不起啊!”
杨清冷哼,低吼道:“我当然清楚,我杨清还不至于傻到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腾晨咳嗽一声,建议道:“各位稍安勿躁,依刘某愚见,不如我们就在此露宿,轮流值守。是人是鬼定会现出原形!”
“刘队长说得有理,我们便在此观其是何方神圣!”李凯赞同道。
杨清没有反对,众人便各自套好马,升起篝火,将商队围在最内。
谁也没有倦意,无论是赤勇团还是正规军,每个人都紧张万分地紧紧握住兵器,望向周边的黑暗。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折磨人心,因为他能有千万种可能,而且总能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也许你认为那会是一头猛虎,却突然蹿出一只厉鬼。也许你认为那是厉鬼,却突兀出来一群阴兵。这比面对强敌还要可怕的多。
众人手心、背后都浸出冷汗,眼睛却不眨一下。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四周仍然毫无动静,连一只野兔也未出现过。
“原来是虚惊一场。都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杨清见状,松了口气,暗道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嘿嘿嘿...嘿嘿嘿...”一道嬉笑声突兀响起,那声音极为难听,似是未经打磨的砂纸在不断摩擦,让众人喉咙发痛,但却出奇地凄厉响彻,从四面八方传到众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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