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还不知道,待接近大榕树,才看到树枝自上向下,垂下数千条气根,气根长入土中成为支柱根。<< 柱根相连,柱枝相托,向四周扩展,形成独木成林的奇观。王厚来不及仔细观赏,身子借力弹起,双掌拍向伸出的树枝,再升五丈,站上树冠。
站在上面,更感觉到树冠像一把巨大的绿伞,直径足有十丈,枝叶茂密,郁郁葱葱。此时,酋长也到了树下,他抬头见王厚站在树冠上,虽然背对着自己,还是不敢贸然跃上,一个转身,悄悄绕向树的另一边,方才几个跳跃,上了树冠。
王厚见他从另一端上来,冷哼一声,待他站定后抱了抱拳,抖手扔出刚刚摘下的几枚树叶!酋长眼看树叶嗖嗖飞至,不敢大意,身子晃动之下,站到树冠的另一侧。他清楚王厚暗器功夫厉害,这样下去,对手以逸待劳,站在那里只管丢树叶,自己忙着躲闪,累也要累死,而且难免会忙中出错,一旦被树叶击中,轻则掉下树冠,重则极有可能丧命!必须要贴近他,让他无法施展暗器功夫,自己才有机会获胜。
几乎是电闪之间,酋长一声怒吼,双手扬起,将吸在手中的树叶扔向王厚,同时飞身跟进。王厚见树叶到了跟前,脚下未动,一式“有术可分风”,树叶呼啸着飞过身侧,右掌收回,顺势拍出一式“舟去行不穷”,与酋长印过来的手掌撞在一起,顿时感觉到对手内力不停波动,仿佛一**海浪袭来,怪异之极,不敢大意赶紧拆掌回来,向左掠开。
酋长重重哼了一声,他故意将“千波万劫经”施出六成,其余四成蓄势在后,给对手造成内力一般的假象,然后陡然加至十成,令对手万劫不复,没想到王厚竟然没有上当。他当然不知道王厚在出掌时,已经运起相通中的变通力,立即觉察到他体内真气的古怪。
王厚不懂对方内力层层波动是如何形成的,好奇心起,决定先弄清楚再予以还击。酋长见他不住避让,冷哼一声,骤然跃起飞出左脚,未等踢实却又收了回来,身在空中一扭,右拳击了出去。王厚向右横移,不料酋长的右拳还是虚招,收回的左脚还没落地,又一次踢出。
喝了声彩,王厚身子快地向左后方挪开,酋长早就判断他会如此应招,并不停顿,右脚踢了上去,试图将对手逼下树冠。王厚挥动双掌,拍向他扫过来的右腿,眼看明明拍中,却现力道落空,对方右腿一扭,象蟒蛇一般缠了过来!
王厚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倒飞而出,身子已经越过树冠,砰然拍出一掌,一式“何人能缩地”,在空中兜了个圈,重新站回树冠,与酋长拉开五丈左右的距离。
“千波万劫经”是瑜珈达到高等级后方可习练的武功,不仅身体各个部位极为柔软,还能起攻击。练者一旦达到九重功力,整个身体如同汪 洋大海,可以将每个部位如海波一般驱动,给对手绵绵不绝的打击。惊涛骇浪之威,绝非常人所能抵御,就算遇到强手的反攻,也会令其如泥牛入海,被巨浪所噬。所幸酋长的功力只达到八重,尚无法将威力挥到极限,否则,王厚将难以逃脱灭顶之灾。
场上五人远远地看两人在树上飞来跳去,从情形来看,王厚一直在躲闪,好像落了下风。乔琳担心地问道:“仙子,他有危险吗?”论打斗功夫,百合仙子哪是乔琳的对手,不过仗着对王厚的充分信任,答道:“他天生就是个大怪物,只怕是在耍猴呢。”
长衫男子和纱丽女子站在三人的两丈之外,听到百合仙子的话,纱丽女子眉毛一挑,扭头正要呵斥,长衫男子忙摆了摆手,又指指大榕树,示意她快看。
树冠上的形势生了变化。王厚见对方武功古怪,自己的招式对他起不到多大作用,慎重起见,伸脚勾断一根四尺多长、孩儿手臂粗细的树枝,握在手里。出道以来,除了折扇,他还是第一次使用武器。
酋长见了,弯腰折断一根树枝,伸手一抹,枝叶俱下,紧跟着在手中一抖,五尺多长的木棍蛇似的不停扭动。王厚头皮一麻:这是什么功夫,怎么硬邦邦的树枝到他手中,倒像活了过来、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酋长运起“千波万劫经”,内力注入树枝中,腾空而起,枝头点向王厚。王厚挥动树枝相磕,波涛汹涌之感再次自棍身传来,只好撤步后退,同时一抖手中的树枝,上面的枝叶激射而出。
二人在树冠上不停翻飞,直打得枝叶四飞,原来郁郁苍苍的树冠变得杂乱不堪。王厚很久没有这样的打斗,上一次,应当还是五年前,在朱志的悉心指点下,跟自平大哥较量棒法。当时,王厚、朱自平两人各持一根擀面杖似的铁棒,按朱志之前所授二十七式棒法,分劈、扫、刺三路,将铁棒舞得虎虎生风,乒乒乓乓打成一团。不过虽然打得激烈,却只是纯粹的拆招应招;而这一次,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很快打了二百多个回合,王厚不时在躲闪中抽出单掌,回击对方,但都毫无建树,就连当初在避役岛上,因胡俊所说“无所回避”阵破解之法,而感悟的“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在这时也起不到作用,此时的王厚已经在“千波万劫经”的笼罩之下。
酋长看出王厚的厉害,加紧步步紧逼,不给他完全施展功力的机会。眼看将近三百招,王厚对酋长的内力运行规律有了大致的了解,暗道: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会更加被动,只能冒险一击了!当即大喝一声,身子陡然拔起一丈,身在空中略作停顿,力于绿石垫,又拔高一丈!同时居高临下,挥出右掌!
这一招,在武林大会上,王厚和通巴帝师角逐时曾经使用过,看似武当派的梯云纵,其实不然。酋长见他在空中一升再升,心中一凛:自己仗着内力能浮在空中,但最高也不过一丈,这小子怎么能一眨眼就升得这么高?
就在酋长一愣神的功夫,劲风扑至,赶紧运力抵抗,却突然劲风消失,身前空荡荡的,自身力道的落空不说,还被一种力道反牵,踉跄几步,所幸他变招及时,腰身一扭,化解掉前冲之力,手中树枝支在前面,才没被绊倒。顿时惊得冷汗淋淋,抬头不见王厚身影,暗道不妙,正要身子前纵,忽觉后背一痛,心俞穴被硬物抵住,愣了愣,情知对方手下留情,否则只需轻轻一递,就会洞穿自己!长叹一声,丢掉手中树枝。
王厚身在空中,趁对方怔,拍出一掌,待掌风及身,迅以变通式将掌风消融,使得酋长的抵抗力不仅落空,还在王厚的内力牵引下,成了推动之力。抓住这难得的瞬间,一式“何人能缩地”到了酋长的身后,以树枝封住他的心俞穴!
之前与人过招,王厚很少过三招,但是这一次,竟然与酋长打了近三百招,倒不是说两人差距不大,而是武功一道,如同围棋。通常九段棋手赢八段,在情理之中,但有时九段却输给了七段、甚至六段棋手,这主要是下棋过程中,低段位的棋手不按常规走子,棋行险着,怪招迭出,使得高段位棋手难以适应、措手不及所致。
但这样的怪招只能出奇制胜,可一不可再,一旦被高段位棋手摸清套路,则断难收到奇效,就像现在,如果二人再次交手,只要王厚愿意,肯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王厚见酋长丢掉树枝,也解了他的穴道,转到前面,冲他抱了抱拳,因为担心他真的会做出自断两指的举动,反而使得事情不好收场,便伸手示意他先行一步。
酋长缓缓吸了一口气,看到王厚的手势,脸色变得愈难看。他本来就没想过自己会输,正因为如此,王厚提出“如果在下败了,就依刚才巴亚老爷所言,自断两指;如果在下胜了,巴亚老爷也要自断两指!”他才很快应允。此刻因为心里想着要断两指的事情,反而把王厚伸手示意他先行,错误地理解成是在提示他信守比赛承诺,重重叹了一声,举起左手。
王厚看他脸色,便知道事情有误会,可是话语不通无法解释,连忙摆摆手,伸手指着上面的场地,这才转身跳下树冠,踩着杂树向场上冉冉飘去。酋长见了,正好就坡下驴,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因为离得远,场上五人还不清楚比赛结果如何,待王厚跃了上去,乔琳上前拉住他,问道:“帮主,怎么样?”百合仙子、莫功两人都用关切的目光看着王厚;就连一旁的长衫男子、纱丽女子也期待着王厚说出结果。
王厚看了几人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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