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早就觉察弗罗兹眼光中的不友善,见他抓过来,将魔杖顺势一抖,倏然增长两尺,杖尖反点对方手腕。[( 弗罗兹不意对手变招如此迅,所幸他习练的瑜珈已达随心所欲的地步,右手再一扭,收了回去,脚下同时后撤一步。
王厚知道他的招数,翻手将魔杖斜指向下,弗罗兹的腿已经抬起,正要踢出,现对方不仅守住门户,还等着自己踢上去,赶紧中途将脚收回,不意收势过急,脚下一个趔趄,踉跄几步。此时,弗罗兹才清楚对手上次赢自己不是全凭运气,当下一拉乔琳便要离开。
乔琳武功不在他之下,见他伸手过来,已经侧身避让一旁,口中略带愠意:“你,干什么?”“这些人难缠,我们走。”“要走,你自己走。”弗罗兹听了她的话反应过来:乔琳是坚持想要回自己的魔杖,只是自己说过要走,眼下进退两难,呆立片刻还是转身快步离去。
王厚收了魔杖,乔琳公主却两眼闪着亮光,冲王厚翘起大拇指:“你很厉害,一招打败他。”王厚呵呵笑道:“是魔杖,很厉害!”乔琳嗔道:“又学我?”王厚将魔杖递到她面前:“还给你。”
乔琳伸手推开,兴奋地说道:“刚才那招,有空教我?北京没见你,南京没见你,我以为你,不出海了,能遇到,很好。我在‘天元’,你在哪?”
王厚想征求烟儿她们的意见,要不要告诉乔琳自己在哪艘船上,回头才现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开,站在远处说着什么,慌忙道:“我在‘天柱’,现在有事不能谈了,再见。”转身就向柳晗烟跑过去,却听后面乔琳追上来,大声问道:“什么?你等等,没听清,‘天柱’还是‘天枢’?”
柳晗烟应道:“公主,他在‘天柱’,有空经常过来玩。”乔琳一点头:“嗯,我记下了,你是他亲娘?”众人一愕,柳晗烟又没有易容,那么显老?
李智贤反问一句:“什么叫亲娘?”乔琳公主展颜笑道:“亲娘就是,他是你相公,你是他,亲爱的娘子,又叫新娘。”众人明白过来,全都哈哈大笑,王厚冲着柳晗烟喊道:“亲娘!”柳晗烟啐了一口:“我没你这么大的孩子。”
众人说笑着已经走到“天柱”号宝船前,柳朝晖、庄昭雪向守船士兵出示关牒后,上了宝船。王厚五人准备返回客栈,乔琳问道:“骗子,你去哪?”王厚脸上一窘:“公主,我不是,骗子……”柳晗烟一旁打断:“公主叫的没错,他就是骗子。我们要先回客栈,公主有空常过来玩,省得有人天天对着魔杖犯呆。”
李智贤道:“公主,要不要骗子哥哥送你上船?刚才过来时,我看到那个王子就在‘天元’号的入口处。”“哼,我不怕,古里国强大,阿丹也不弱。他武功不如我,不敢怎样。”
柳晗烟不知怎的,竟然觉得乔琳的脾气有几分像自己,不由得喜欢上她,连声道:“对,公主,不用怕那个古怪王子,他要敢欺负你,我们就帮你揍他……我让我的、我的孩儿也帮你。”
众人听她将古里王子说成古怪王子,全都笑了起来。王厚说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目送你上船。”乔琳一愕:“什么叫,目送?”“目送就是,看着你,上船。”乔琳明白过来,走出几步,回头对五人摇摇手:“我叫乔琳,下次,别叫公主。”扭着浑圆的腰肢上了船。
王厚忽然觉得耳朵一紧,有声音道:“书呆子,人家都已经走远了,你还在这儿犯花痴?”“哎呦哎呦,亲娘快放手……”
第二天上午,周舵主、樊舵主带着手下,忙着将货物往船上搬运,他们自己的货物包括潘会长转手的货物,都有官府的路引,因此并不费多大周折。武当七子则去城里,准备添置一些生活物品。
王厚等人因为上午无事,起得很迟,起床后几个人在客栈里说笑,临近晌午时分,忽听门外有人喊道:“王将军。”王厚听出是唐敬的声音,心里微一诧异,开了门,问道:“都指挥,你怎么来了?”
唐敬手里拿着几页宣纸,双手呈给王厚:“王将军,我去‘天柱’号没有找到你,听说你在这里,我就送过来了,这是你要的随船人员名单。”
王厚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在官府的监控与保护之中,对唐敬能找来,倒没有太大的诧异,接过名册道:“都指挥,辛苦你了,快进来坐会。”“谢谢王将军,我还有杂务,郑总兵因为今天忙着补充水手的事情,中午不能来陪同将军,他让我转禀,今晚在县衙宴请王将军,到时我来接你们。”
送走唐敬,王厚展开名册,上面墨迹未干,估计唐敬才抄写不久,上面写着船队士兵、水手计二万五千八百人,这是按王厚昨天的要求,只写了数字,没写具体名单。然后是随船人员,王厚粗略看了一下,正如昨天唐敬所介绍的那样,将近一千八百人,其中绝大多数不认识。
除郑和的宝船以“天元”标注外,其他所有船舶均以星图命名,紧随“天元”其后的,便是柳教主所在的宝船,标注为“天柱”。
王厚先查找朱志、道枫的名字,几页纸上均没有,暗忖朱叔叔和道枫没有出海,不会有什么变故吧?心里咯噔一下,又从头查找广净的名字,也是没有;沉思片刻,查找宗梢、宗橛的名字,仍是没有,可以断定九华西宗和东宗都没有派人出海。
在这份名册上,除了王厚知道的柳教主、柳朝晖、庄昭雪、李舵主、孟舵主、武当七子、周舵主、樊舵主等人的名字外,还有一些熟悉的名字,这些人都是武林大会上的前四十五强:白水堡李堡主、南华寺苦海方丈、丹霞派华掌门、衡山派杜掌门、黄狮寨黄寨主,在庐山的天池峰上遇到过他们,当时他们见自己五人蒙面,斥责是妖人,为此还跟黄寨主动了手,他们所在的宝船标注为“天节”。
接着往下看:雁荡山徐掌门、天一阁何阁主、三清观尹观主,在“天钩”号宝船上,除夕夜他们在庐山天池寺中,企图与圣光方丈密谋杀害不可大师和大痴道长,自己以绝情帮多情杀手之名,废了圣光方丈的武功,并严词训斥三人一番。
令王厚感到高兴的是:“天苑”号宝船上,看到了普陀山海默住持、苏州门乐门主、栖霞寺云相方丈三人的名字。年前因为道枫疗伤,在普陀山普济禅寺住了十多天,有空定要去拜访海默住持;乐门主和云相方丈不仅在景德镇见过,除夕之夜因为为不可大师疗伤,自己还以真面目见过他俩。
同时也令王厚感到唏嘘的是:开元寺知善住持、东山岛刘岛主、万石会潘会长三人名字也在其上,不过边上加了“尚未登船”的标注。想来唐敬还不知道这三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无法出海了。
看到这里,王厚叹了一声,放下名册,起身到隔壁房间,见烟儿四人正在说笑,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我听听?”“呵呵……书呆子,名单看好了?我们正在说,仙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啦,这在海上两年,仙子到时不会抱着娃娃回来吧?”
王厚搓搓手:“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自己不也能抱着娃娃回来?不过……我就要辛苦了。”“呸,姐妹们,他又在乱说,大家一起上,教训教训这个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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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县衙位于城的正中,天黑时分,绝情帮五人在唐敬的带领下,跨过县衙大门,往左拐,穿过一个院子,里面池榭假山,亭台楼阁,再往前走进入花厅。花厅门口,六人依次站立,王厚认得:郑总兵、汪布政使、陈按察使、高都指挥使、王知府,还有一人不认识,估计是长乐知县。
郑和大步迎上来:“王将军来啦,请进请进。”王厚赶紧抱拳回礼:“见过郑总兵,各位大人好!”众人一一见过,闲谈间,饭菜已经摆上桌,郑和拉王厚上坐,王厚坚辞不肯,郑和只好坐在上,他的左依次是汪布政使、陈按察使、高都指挥使、王知府、知县,右依次是王厚、柳晗烟、周清竹、李智贤、金敏慧。唐敬在将王厚领来后,便告退了。
众人共饮三杯后,郑和因为信仰回教并不饮酒,以茶代酒,举杯道:“王将军,昨日多亏你伸手相救,只是今日杂务太多,直到现在才向你道谢,这一杯,我敬你。”“郑总兵过谦了,以总兵的武功,完全可以打败老道姑,我不过是画蛇添足。”两人哈哈一笑,饮了一杯。
汪布政使示意陈按察使、高都指挥使一眼,三人同时端杯敬向郑和:“郑总兵,这次下西洋又挑选了我福建两千多水手,解决了沿海百姓的生计,真是不胜感激。”郑和端起茶杯,笑道:“三位大人说哪里话,长乐是水手之乡,我还没有感激你们为船队输送人力呢。”四人碰了一杯。
这番对话,却令王厚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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