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说还没有打算,到时再说,对罢?”金敏慧点点头,却将头埋得更低。〈?? [ 李智贤看向柳晗烟:“柳妹妹,我和金妹妹两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习惯,你要留下来,我们就在这儿,不然你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
柳晗烟犹豫起来:“你们留在这儿是不适应,我也希望你们能一起出海,这样人多还热闹些,只是你们也知道,出海很苦,再说船上那么多人,说不定有人会认出你们,跟去太危险了。”
周清竹道:“阿烟姐姐,我也要去,到时我们五人还是绝情帮的多情杀手,不好吗?”金敏慧闻言抬起头:“对呀,我们还是多情杀手,帮主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
王厚呵呵笑道:“那些宝船还能随便上?肯定盘查得很紧,你要报出绝情帮多情杀手,不被人家官兵当场抓起来才怪。”
“那怎么办?”周清竹嘟起嘴。李智贤道:“王公子,只要庄姑娘将我们易容,不被人家怀疑就可以了。”柳晗烟道:“可是庄师姐不在这儿,到时她在船上,我们怎么能上去呢?……要不,书呆子,你轻功好,现在带李姐姐和金姐姐去日照,找庄师姐易容。”
王厚笑道:“哪要这样复杂,到时我自有办法,只是你们上了船,到处是茫茫大海,没什么好玩的,到时想下船也没办法了。”
金敏慧起身道:“只要和帮主在一起,我们不会着急的。”见柳晗烟、周清竹等人齐齐地看着自己,情知说得过于直露,脸上一热,又坐了下来。
柳晗烟起身,学着刚才金敏慧的语气:“只要帮主能抱着我,就是鬼见愁我也不怕。”羞得金敏慧一推柳晗烟,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第二日雨还在下,众人都没有什么事情,躺在床上睡着懒觉。柳晗烟昨晚和周清竹闹得很晚,迷迷糊糊中,就听门外有声音道:“烟儿,还不起床?”
柳晗烟一骨碌爬起来,口中嚷着:“娘,娘!”却是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自言自语,“这是在哪儿?”扭头见那张床上睡着周清竹,想起来在桃花笑酒楼,知道刚才真听到了娘的声音,赶紧跑去将门开了,果然是林媚影站在门口。
柳晗烟跳起来一把搂住她:“娘!”林媚影堵住柳晗烟的嘴,轻声道:“傻孩子,别叫那么大声,快进去。”
周清竹也是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阿烟姐姐,谁是你娘呀?”见林媚影进来,赶紧道,“林教主,是你呀。”
林媚影呵呵笑道:“你这两个孩子,昨晚肯定又闹腾了一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犯迷糊。”
柳晗烟道:“林姨,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书呆子这次武林大会和他大哥一起,夺了第一名呢……”这话她昨天没和秦姨说,就是想告诉娘亲,憋到现在倒也难为她了。
林媚影美目一睁,惊讶地问道:“是的呀?”柳晗烟得意洋洋:“那当然啦,我还能骗你。他们不仅在中原武林夺了前三名,后来还和外国人打,也胜了,就连皇上也称赞他俩呢……对了,书呆子,他是为太阳教出场的。”
林媚影自是非常高兴,看着柳晗烟小女儿模样,呵呵笑道:“那说明,我家烟儿有眼光,找了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
柳晗烟一嘟嘴:“娘,你说什么呀,什么叫我找他,书呆子可是我徒弟,我想,我现在是天下第一的师父呢。”周清竹道:“阿烟姐姐,你真要是书呆子的师父,那你就不能嫁给他啦,不然就乱了。”
柳晗烟一怔,半晌道:“那我就把你嫁给他,我就成你师父了……乖徒儿,还不跪下磕头?”林媚影看着她俩又打闹起来,在旁边笑着摇了摇头。
吃了午饭,林媚影问道:“厚儿,你们定下来明天再走,这样今天下午不若去总坛坐坐,道长和大师还没有去过,李姑娘和金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想不想去看看?”
周清竹道:“林教主,我也没去过。”林媚影赶紧道:“对对对,我们阿竹姑娘也没有去过呢。”
海面上划来一座画舫,王厚站在船头,冷风拂面却全然不觉,想起四个多月前,自己第一次站在这船头,看着大海激动的心情,现在再次站在这里,心情与四个月前自然不同,那时,自己只想着航海大赛,而现在武林大会之后,见识与眼界天壤之别,不禁想起鬼见愁峰顶,欧阳帮主对武林大会的评价,此时再次想起,真觉得自己当初如井底之蛙。
画舫内林媚影招呼众人品着桃花香茶、桃花糕点,一个时辰后到了云台上,一群粉衣女子迎了上来,众人沿着山路上行,仍旧还是那样的林木繁茂,鸟鸣幽林。
沿着一条青石路,众人进了总坛,此时桃枝上已经光秃秃的,唯有松柏古木郁郁苍苍。还没有走进院子,柳晗烟就拉着王厚道:“绝情帮的姐妹们,我们上最高峰玩去。”周清竹嗷的一声,拉着金敏慧、李智贤,跟在柳晗烟和王厚的后面消失不见。
不可和尚看着大痴笑道:“竹儿就是长不大呀。”大痴不拿正眼瞅他:“有本事,你收一个这样的徒弟来,哦,你这辈子是不能收女徒弟的,呵呵……”抬头欣赏起桃花教总坛的布局,赞道,“小林,你这总坛布置得不错,有风格。”
林媚影听他喊自己“小林”,觉得甚是亲切,笑道:“道长,这可是上一代掌门留下来的基业,我只是将它们打扫干净。”说话间,引着大痴道人、不可和尚、张清陵三人进了议事厅,早有粉衣女子端上香茗。
金敏慧和李智贤因为体质较弱,爬得气喘吁吁,柳晗烟和周清竹一人牵着一个。王厚走在前面,很快到了峰顶,站在当初那个低凹之处,看着茫茫海面,想起自己被赵晰推下大海,却对“相通四式”有了进一步理解和运用,力道变得可刚柔相济,随意控制。
那天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自己坐在山顶,面对落日想起自己和阿呆在紫薇岛上,想起刘攽前辈“征帆天涯,弘扬道义”的茫然,甚至还想过远远避开赵晰、离开烟儿,再也不管那些闲事……
此时想来,自己当初坚持留下来是对的,否则自己不仅错失航海大赛磨砺的机会,也会失去在天津卫的磨砺,认识欧阳帮主和华神医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很小,而且更重要的:有了第一次的逃避,今后遇到困难时或许会更多的逃避。
“咦,书呆子呢?又跑哪儿去了?”柳晗烟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厚从回忆中清醒,问道:“谁在找我呀?”从低凹处慢悠悠地探出头,走了上来。
柳晗烟看他探出身子,不禁一怔,似是想起什么:“你在这儿干什么?对了,书呆子,那天我们到处找你,你也是从这里爬出来,刚才也是这样,你躲在这儿干什么?别告诉我,又是不小心把眼珠子看掉了。”
王厚哪能说出实情,不仅赵晰已逝,即使他还活着,也不能对烟儿说出实情。当下笑道:“我在想阿呆。”
柳晗烟一愕:“你也在想阿呆?我刚才也在想它呢……书呆子,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王厚听了不由一颤,暗忖:怎么都喜欢在这里讲故事?
柳晗烟见他抖动一下,问道,“怎么了?书呆子,你冷吗?”王厚又抖了一下:“嗯,好冷,烟儿,让我抱抱,暖和暖和。”
“好,既然你冷,过来,抱着这个就不冷了。”柳晗烟拔出梭标递了过去,边上周清竹、李智贤、金敏慧一齐笑了起来。
王厚接过梭标,搂在怀里,叫道:“不行啊,我还冷呢……”张牙舞爪地冲向柳晗烟,柳晗烟往周清竹身后一躲,周清竹啊的一声尖叫,逃得远远的。
“不许动,听我给你讲故事。”柳晗烟强忍住笑,板着脸,“书呆子,知道我为什么想起阿呆吗?”王厚见她问得一本正经,答道:“不知道。”
“前天我们经过临沂,临沂有个龟驼城的说法,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后来因为哥哥和庄师姐要回去,让他们打岔给忘了。我小时候听过这个故事:传说姜子牙路过临沂河,掉进河里,被一只老龟救下,后来姜子牙成神,他请老龟一起上天,但老龟却拒绝了他,并说‘龟在城在’,从此就有了龟驮城的说法。”
王厚听她说完,笑道:“烟儿,你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柳晗烟啐了一声:“你真没良心,阿呆救了你,你却没当回事。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阿呆吗?因为那天在铜陵你告诉我,阿呆是个乌龟,还救过你的命,我当时就想到这个故事,后来才要去边王村看阿呆呢。”
王厚不由一怔:“烟儿,看不出你心思竟然这样深,到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吵着要去看阿呆。”柳晗烟得意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我去边王村当真是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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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王村,阿呆趴在长枝的脚边,倏然抬起头,向两侧缓缓转动,不一会又趴下睡了起来。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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