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吃不完?”旁边桌的田钰突然你过头出声,不等姜甜回答,她就自觉端起餐盒坐到她身边,看似随意地嚷嚷:“没事儿,吃不完的都给我,我饭量大!”
田钰一头短发汗湿,面容清秀,笑起来也颇为阳光,起来就像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
她刚刚与人换了班,边吃饭边刷手机,看看他们这档节目的观众反馈,正好就目睹了姜甜的为难的全过程。
虽然她也觉得安与南性格不错,人挺也好,但是谁都不能让她的甜甜陷入尴尬!
姜甜暗地松了口气,看了眼田钰的餐盒,问了句:“你真的能吃完吗?”
“绝对没问题。”田钰拍拍胸脯,十分自信:“我妈都是把我当男人养的,一顿能干十碗。”
“真的?”姜甜被她逗笑了,随后才没有负担地将自己的米饭与菜都分给了她一小半。
此时,丛野从她身边路过,随意一暼,就瞧她正在小心给别人分自己没吃过的饭菜。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姜甜,懒洋洋地嗤笑一声:“多吃一点,哭也需要力气。”
姜甜抬起眼,不懂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嘲讽自己,这会儿自己又没招惹到他。
对上她疑惑茫然的表情,丛野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吃错了药,贱的凑上来找气受。
跟在丛野身旁的许诚,看了看丛野,又看了看姜甜。想起刚进来听见张阿姨说的话,他抬起手来回搓着下巴,随即露出一个偷了鸡似的贼笑。
嘿,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
晚上,姜甜给爸妈打完电话,看着摆放在房间角落的小提琴,犹豫要不要练一下,自己已经懒怠了许久。
她看了眼窗外露台,面朝大海,迎着海风练琴,光是想想都是一件极致浪漫享受的事情。可是……隔壁的人可不那么浪漫,有可能又是一顿嘲讽输出,她一想到那侵略感十足的眼神,立即就打消了自己天真的幻想。
下一秒,外面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姜甜吓一跳,下意识紧张起来:“谁…谁啊?”
这里还会有谁来,左边是丛野,右边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不可能。
然而,丛野惯常散漫的嗓音却隔着玻璃传进来:“出来。”
姜甜一惊,他来做什么!
她迟疑地走过去开门,看着堵在门外的高大身影,惊异又小心地问:“你怎么过来的?”
不是有栏杆吗?挺高的。
丛野瞥了眼旁边半人高的栏杆,好像她问了句什么蠢话。
姜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吧,只是对她来说挺高的。
想象了一下对方翻栏杆的样子,好像不太符合那高冷酷拽的形象,她试探地问:“所以……你来做什么?”
她瞟了眼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一个竹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武侠电视剧里,会巫蛊之术的人就是把那些蛊虫装到竹筒里吧?
丛野看她像只警惕的猫儿似的,只探出个脑袋出来,像在戒备天敌一样,他便语气不耐:“出来,我不进去。”
他还没有没品到硬闯女孩子闺房的地步。
虽然目前好像也没差多少……
“好吧。”姜甜在他“凶恶”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
脑子里回想,自己今天哪里惹他不快了,他怎么还上门报仇?难道因为她被蛇咬没告诉他们?可那受伤的是自己,他已经凶过她了。
丛野扫了眼阳台的吊椅,理所当然地指使她:“坐下。”
姜甜茫然地“啊”了声,迷迷糊糊地坐下,可以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这位太子爷大晚上到底要干嘛。
见她乖乖坐好,丛野才到她前面半蹲下,伸手就捞起姜甜的脚就准备往他尊贵的膝盖上放。
突兀的动作,使姜甜反射性地抽回脚,她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惊异警惕的质问却比脑子先行一步:“你要做什么?”
丛野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打开竹筒的塞子,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当地人泡的药酒,对被林子里那些毒虫毒蛇咬了很有效。”
姜甜又惊又诧,受宠若惊得舌头打了结:“谢……谢谢!你就放这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药酒需要力道揉搓,才有用。”丛野语气慢悠悠的,略带嘲意地反问:“你自己真的可以?”
眼角眉梢不加掩饰地写着——“真不是一碰就哭?”
姜甜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酒精沾伤口本来就疼,她又是个泪失禁体质,恐怕只会草草敷上了事。
她低垂着眼眸,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就松了脚上的力道,干巴巴地应了声:“……好吧。”
丛野神色缓了缓,捏着她的小腿将脚跟放到自己膝上。
虽然玉锦斑蛇无毒,但姜甜皮肉薄弱的脚踝还是略微红肿,他堪堪扫过,就将药酒倒在自己手心,半点不顾及地一下盖到姜甜被蛇咬的脚踝上。
手心触碰到骨骼分明的脚踝,他几不可查地顿了下,才顺势贴着用力揉搓。
手心的脚踝小巧,他几乎能一手完全抓住,肌肤柔软得仿佛能被他揉化,但瘦弱的骨骼却坚硬硌手。
他面不改色地在心里“啧”了声,跟她看起来一样的脆弱,他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折断。
酒精与不小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加注给伤口,钻心的疼痛使姜甜的眼睛里倏地蒙上一层水汽,她低着头强忍着眼泪,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便将视线落到丛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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