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冷声道:“你现在中了蛊毒,脑袋不清醒――先到我空间反思几日,早晚会想明白的!”
他说着抓住廖晗的肩膀,却发现不能像往日那样顺利让廖晗进去。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未订立契约的坤君对他厌恶排斥到了极点。
玄子面色一寒,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怒意,狠狠掐住廖晗的脖子喝道:“你想背叛我?”
廖晗倔强而沉默地看着他,手暗暗摸到了储物袋的位置。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音想起,玄子不得不挡了一下松开廖晗的脖子挡住那些射过来的冰箭。廖晗趁机矮身跳到后面,毫不犹豫地纵身从朱雀尾部跳了下去。
玄子一惊,立刻跳到后面伸手去抓,却落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那片衣衫坠落了下去。他凝神一看,发现朱雀尾巴上系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能量线,眼眸上冷色更重,心里一片空茫。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作品无人欣赏?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知己也不能和他保持同样的思想高度?
难道他注定要孤独一世?
……
他越想越是愤怒,用力斩断了那根线,操纵朱雀转身,照准空中那个熟悉身影发出一排锐利淬毒的短箭。
☆、62?第十一章
廖晗听见破空之声迅速举起双臂挡在脸前,那排箭多半撞在他胸口和胳膊上,巨大的冲力让他和朱雀离得更远了。他之前以防万一穿了冰蛇皮护甲,所以那些箭并没有射入肉中。他咬着下唇放开双臂,就看到玄子渐渐远去的震怒表情。
凌梓墨已经追了上来,抛出一条铁链缠住廖晗的腰将他拉了过去,随手放在身后。他锐利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玄子,低声道:“你没事吧?”
廖晗努力压制胸口翻涌的气血,苦笑着“嗯”了一声。
刚才的确不是和玄子摊牌的最好时机,但是他不想以后毒发的更重时还跟着玄子一直这么亡命天涯,因为自己让更多莫药真人这样的人受累。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再欠玄子这些所谓的人情。
玄子跳回驾驶位让朱雀掉转头来,冷冷看着两人道:“原来你们认识。”
凌梓墨也让自己的飞兽停了下来,看着玄子平静道:“是认识,不过我此番前来和他无关。我找你好久了,凌梓玄。”
玄子一愣,若有所思地笑道:“哦,这个名字我自己都快忘掉了,原来你是来自那个愚昧无知的家族。”
他仔细看了凌梓墨一阵,模糊的印象里似乎出现了一个金色瞳孔的男童,跟在他后面叫玄哥哥……
人伦血亲这些都不是玄子在意的,他双手抱在胸口,似笑非笑道:“那么今天,你是来清理门户的吗?”
凌梓墨冷声道:“是!十一年前你从家族叛离时,毁坏了祠堂,打伤了父亲,杀了几位宗亲长辈……其罪当诛!”
廖晗越听越是心惊,他本来猜想两人是有关系,倒是没想到玄子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族人也能这么冷酷无情。
玄子不怎么在意地笑道:“听起来我还真是个坏人呢……那些愚昧的老古董欣赏不了我的作品,反而毁了我全部的心血,他们的死是一种赎罪!嗯,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句弟弟比较好?巴巴地跑到这里,当真是辛苦你了!可惜,现在的你还杀不了我。”
激怒过后,现在的玄子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
凌梓墨看着玄子脸上张狂邪肆的笑,将剑缓缓抽出来对准他道:“杀不杀得了,要试试才知道。”
玄子透过凌梓墨看着他后面的廖晗,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袖子笑道:“乖徒儿,嗯,现在看来,你是要站在外人那边,选择欺师灭祖了吗?”
廖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认的师父,是你所虚构的玄子,而不是现在这个不顾伦理、无慈悲之心的偏激厌世之人。今天我选择两不相帮,以后我们如果见面,也不再是师徒。”
玄子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是大声,他猛然停止了笑声,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果然,还是要把你的头砍下来做出傀儡比较好。你,逃不掉……”
廖晗被他阴冷的目光看的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玄子的声音一落,朱雀猛地张开嘴,一串火球朝这边射了过来。
风系飞兽带着两人左躲右闪,不时以风刃还击,那是那些风刃碰到朱雀身上,只是发出“砰砰”的敲打声音而已,并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玄子轻蔑一笑,朱雀的双翅也朝两人发动雷系攻击。
凌梓墨挥动长剑不断将那些雷带到旁处,看准了时机高高跃起,跳落在了朱雀尾部,朝玄子刺了过去。他吹了声口哨,命令飞兽带着廖晗离开这里。
玄子操纵朱雀攻击需要凝神使用精神力,现在不得不也提剑回击。
两人除了炼器其他方面的修行也都颇为不弱,剑也都是这个世界品阶最好的剑,一时斗得难分难舍。剑砍落在朱雀身上,便是一阵火花四溅。
玄子游刃有余地挡住凌梓墨刺过来的剑,笑道:“倒是好久没这么舒展过筋骨了……弟弟,这些年学的不错嘛。呵呵,你这把剑居然没断,倒还可入目。”
凌梓墨不答,手腕一转,剑尖划开玄子的胸前衣服。他借力后退两步,冷声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玄子不怎么在意地瞥了眼渗血的胸口,兴趣已经完全被引上来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那么下来,我要认真了!”
看着离朱雀越来越远,廖晗急急拉住飞兽的缰绳,喝呼它往回飞。这只高阶飞兽十分通人性,它忠于主人的命令但也担心主人的安危,便迟疑地带着廖晗在远处停了下来,却也不往回飞。
廖晗凝神观战,虽说是两不相帮,但是这么撇下凌梓墨自己逃走,他今后都良心难安。可以看出,玄子完全并没有使出全力,而且渐渐占在了上风。凌梓墨虽然很厉害,毕竟还是个不到弱冠之龄的少年。
这时廖晗隐约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飞兽叫声,他回头一看,知道梁城其他的飞兽队也要追来了,最迟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
玄子冷笑一声再不迟疑,看准了空当刺穿了凌梓墨肩膀。凌梓墨闷声不响地快速变招,却被玄子一脚将剑踢的掉落下去,几根特质的金属链也从朱雀身上猛地飞出,将凌梓墨拖倒在地死死捆住了。
玄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照准凌梓墨的心口刺了下去,这时候只听见“砰”地一声响,他的剑被什么速度快到难以想象的东西击中了,剑身发出一声哀鸣,居然出现了裂痕。
他惊疑地抬头,发现廖晗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对准这边。
廖晗将那把左轮手枪对准玄子的手腕,扬声道:“他毕竟是你弟弟,你放了他,赶快离开这里吧!梁城的人很快就到了,这次你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脱身!――不然我下次对准的,就不是你的剑了!”
玄子就像没听见他的威胁一般,眼神狂热地看着那把手枪,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你炼出来的吗?……嗯,你还瞒着师父做了这些,真是太不乖了!”
廖晗的手心都是汗,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唯恐玄子对凌梓墨下杀手。
玄子嘴角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故意看着廖晗缓缓将那把剑刺下去。廖晗一惊立刻扣动扳机,特制的子弹准确射中了玄子的右手腕,巨大的冲力带的他后退了半步。
玄子故意不运气抵挡,想亲自体验那奇怪武器造成的伤害,果然比弓箭之类的要强很多。他仔细打量手腕上撕裂状的伤口,脸上带着扭曲的愉悦,对着廖晗道:“很棒的武器……嗯,我不杀他。廖晗,你乖乖过来,师父不会害你……”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凌梓墨的存在,散发着狂热光芒的眼睛直直看着那把枪。
纵然隔着一段距离,廖晗还是忍不住紧张,双手用力握着。似乎下一秒,这把枪就会被玄子夺走!
正在这时,凌梓墨猛地用身上隐藏的武器割断那些链子,手上快速凝聚的冰刃从背后刺向玄子。他几乎是两败俱伤的打发,一拳一脚都用尽了全力,逼得玄子不得不回防。
玄子一个疏忽,便被凌梓墨抓住了脚腕,用力一推,两人一起从空中掉落了下去。
廖晗忙操纵飞兽冲上去,只是那两人几乎缠在一起,打的异常激烈,他根本无法靠近接住凌梓墨。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快到地面的时候,凌梓墨拼尽全力甩开了玄子,借力飞开数米。廖晗趁机射出几道能量线捆住他的腰,将他拽落在飞兽身上,巨大的冲力让他双手都勒出了血印。
玄子则是直直坠落了下去,一只土系的大型机械甲虫及时出现将他包裹在内部,带着他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停了下来。在凌梓墨不要命的打法下玄子也受了不少伤,他喘着气看着高处,扬声笑道:“廖晗,师父下次来接你!”
留下这句话,机械甲虫快速带着玄子遁入土中。
凌梓墨眼眸一寒,想握剑跳下去,廖晗忙按住他的肩膀。凌梓墨受伤着实不轻,已经不能再战斗了。凌梓墨看了一眼廖晗,用手快速擦去他脸上的伪装,又随手将一件衣服披到他身上。
看着那些已经能看清人脸的救援人员廖晗恍然大悟,的确,刚才他和玄子坐在一起,只怕那张脸也已是世界级的通缉犯了。
现在天色已晚,医疗者快速来给凌梓墨治伤,其他的人则赶快追击玄子,现场一片忙乱。
凌梓墨简单止住血后就带着廖晗飞到空中的朱雀那里,失去主人的朱雀在能量燃石的影响下不住拍打着翅膀停在原地,看上去有些寂寞。
凌梓墨低声道:“来的这队救援者是我掌管的人,那个东西要毁掉。”
廖晗看了一眼凌梓墨,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朱雀的设计虽然有不少禁忌,但是万一被侍从们带回宫,只怕上位者还会很欢喜,说不定做出一个超越这世界的机械部队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廖晗不觉打了个寒颤。
他快速跳到朱雀身上,引领它飞到山谷之上,然后卸下最关键的一些能量燃石和机关。失去动力的朱雀如同一堆废铁般在空中坠落了下去,跌在山崖下摔的四零八散。凌梓墨心细,又把部分碎块远远抛在了湍流的河流中。
廖晗有些伤感地看着朱雀的残骸,侧身对凌梓墨道:“对不起。”
他是真觉得抱歉,那些机械设计图玄子已经记住了,自然能造出第二个、第三个朱雀。
凌梓墨淡淡道:“不怪你,如果我够强,几年前就能找到并且杀了他。”
他一直记着幼年的记忆,十岁离开家族,在外游历了三年,最终在尚阳城查到了一点玄子在宫中出现过的线索。后来想法设法入宫,只是还没找到易容改名的玄子就被驱逐了出去,这是他的疏忽。
后来他来到梁城,是觉得凌梓玄一定会来到这个地方。果然,等了两年,凌梓玄出现在这里,只是带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了眼廖晗道:“你今后准备去哪里?如果想继续学炼器,不如留在这里。凌梓玄这么一闹,已经成为世界级的通缉犯,正派已无他的容身之处,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廖晗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欠凌梓墨的也不少,身上中了诡异的蛊毒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事情,也并不打算告诉对方。
他朝凌梓墨拱了拱手,道:“墨师兄,那我们便有缘再会吧。给你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你多保重。”
凌梓墨想说什么,到底欲言又止,也朝廖晗拱了拱手,道:“你也多保重,如果有事,就去尚阳城元龙山的凌家找我。”
廖晗咬了咬下唇,心里又感又愧,沉重地点了点头。
按住隐隐发疼的腹部,廖晗努力用自然的步伐走着,不让凌梓墨发现自己的异常。
玄子胆大的很,说不准现在已经潜入梁城等他自投罗网。曾经和玄子一起去过的明兰城虽然名医众多,也不能去了,因为玄子很可能也去那里……他要选择玄子绝对意想不到的路线。
他抬头对天上那片繁星笑了笑,摸了摸魔兽袋里的阿定,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这个世界很大,总能找到容身之所。
【第四卷:这骚包的蜕变:传说中的蓝颜祸水】
☆、63?第一章
两年后。
在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房间内,廖晗平躺在床上看着木制的房梁,静静等着莫药真人施针完毕。莫药真人屏气凝神,额头和鼻尖都是汗水。因为每一针都不能扎错,否则就会让蛊毒立刻攻入心脏,到时候便会无力回天,所以莫药真人不得不分外谨慎。
每隔一个月廖晗都会这么经历一番,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紧张。当莫药真人扎下最后一针时,拿起小刀在他手腕处轻轻割了一下,被引出来的黑色毒血从伤口流到下面的玉盆中。
廖晗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从梁城离开后,带着阿定专门绕着不起眼的村庄小镇朝未知的西方走。走了大半年,一次无意中居然救被土匪绑住的莫药真人和青儿。
当年莫药真人拿到廖晗的包裹逃离后,也是不敢回自己的故乡,带着青儿一路乔装打扮,不想路上却遭遇了修为颇不弱的盗匪。因为他懂医术,所以没被杀,要被带到山上做医疗者。
廖晗回忆到这里也觉得好笑,果然没空间的人脑回路比较像吗?他和莫药真人的逃亡路线居然选的差不多……
三人后来一路同行,在这个比普通小镇大不了多少的小城市――原城定居了下来。
莫药真人开了家小药馆,和青儿夫唱夫随的,过得倒是挺轻松惬意的。廖晗则是开了一家小店,卖一些饰品、低阶法器度日,现在雇佣了两个伙计,生意算是不好不坏。
莫药真人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他救治的不遗余力。只是那些变异后的蛊毒已经深入内脏,只能定期逼出毒血,再服用抗毒药丸暂时调理缓解而已。这种情况也最多只能维持三年,因为祛毒的速度远没有体内毒素产生的速度快,现在蛊毒已经渐渐侵蚀到心脉了。
待放完血,莫药真人快速帮廖晗止住手腕处的伤口。廖晗缓缓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总是免不了头晕眼花一会。他接过青儿送来的补药慢慢喝下,待身体恢复了一些,道谢后便离开了。当然,他不忘记出门前要带好斗篷和特质的手套。
隔着朦胧的面纱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廖晗自嘲地笑了一下,这还真是讽刺啊。以前带斗篷是因为这张脸太祸水,现在则是恰好相反,是为了不吓到人。
因为毒素蔓延全身的缘故,他的四肢、脸上现在都是诡异的黑红相间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狰狞恐怖,而且在毒蛊的影响下头发和眉毛的颜色也渐渐变了,变成干枯的淡黄色,就连那双眼睛也是黯淡无光。他觉得自己的视力和听力都下降了,体重也减轻不少,现在瘦的跟麻杆似的,仿佛一折就断了。
路过农家集市的时候,廖晗照旧给阿定买了数斤兽肉,又买了晚上的食材,提在手里慢慢往回走。阿定现在已经能顺利变成小型态了,十分活泼地蹲在他肩膀上左看看右看看。
路过自己小店的时候,廖晗进去查看了一下缺的货有哪些。现在请的两个年轻坤君都是当地人品相当不错的,勤奋能干,也有炼器潜质,空闲的时候廖晗不介意多教他们一点。
听过路的客商说距离这里几千里外的一个城市上有位很厉害的医者,廖晗准备明天起动身去求医,便给两个伙计说了一下。那两人知道自己的东家得了怪病,隔三差五就会出去求医,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
回去后廖晗仔细检查了储物袋,把必要的钱物整理好。他平时偶尔会炼制一些高阶法器去附近的城市卖,也去大商人那里卖过一些类似于现代家电的发明专利,有的时候还到深林中搜寻能量原石,所以并不缺钱财。
第二天清晨趁着暮色,廖晗就骑着阿定出发了。
阿定现在的身长大概有一米六,双翅展开将近三米,虽然还不是完全的成年态,也没开发出特有的能力,但是高阶魔兽的威压已经能够显示出来了。它兴奋地发出一声鸣叫,故意从低阶飞兽群中穿过,惊得它们四处飞散。
廖晗好笑地摸摸它的头,现在的阿定如果换算成人的年龄,也就七八岁,贪玩是难免的。
等到飞到云层上方,廖晗闭上眼睛盘着腿陷入冥想。他不能随便动用精神力,但是在体内运转一下还是有好处的,可以让被毒血阻塞的血管恢复流通。
阿定扭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放缓了飞行的速度。它是高阶魔兽十分通人性,知道自己的主人常常会在夜里疼的叫出声音,每逢廖晗练功的时候就会变得分外乖巧。
飞上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廖晗就让阿定降落下去吃些干粮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再赶路。阿定毕竟还小,他怕自己的爱宠累到了。他很喜欢阿定对着自己撒娇,晚上有时候不得已宿在野外,他就靠在阿定身上睡一会。因为蛊毒的缘故,他经常在晚上冷的发抖,靠在阿定毛茸茸的温热躯体上会好一点。
一连赶了几天路,辗转几次廖晗终于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医者。只是可惜,结果还和以前一样,对方检查过他的身体后,就遗憾地摇了摇头。
廖晗已经失望了很多次,现在很习惯了,平静地道了谢就准备离开。
那个年长的医者突然叫住他,沉声道:“年轻人,蛊毒并不是我正派人士所擅长的。我建议你到东海转转,那里隐居了不少怪才,也许有人能解开也说不定。”
廖晗心里一动,转过身认真地又行了一礼。
他之前并没有想过去东海,因为那里是鱼龙混杂的边沿地带,流窜着海盗、通缉犯、邪派人士等等,一般的正派人士自诩身份,也不会建议他到那里求医。
那里奇人能士是不少,但是邪魔外道也不少……这些年廖晗一直呆在原城,没有和凌梓墨书信来往过。原城那种地方太小了消息阻塞,他一直没听说过玄子的动静,现在想想,也许对方逃往了东海那种灰色地带也说不定。
腹部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廖晗忙扶着树干停了下来,咬着牙等待那阵疼痛过去。阿定用小脑袋抵住他的脸,安慰性地轻轻蹭了蹭。
廖晗在疼痛中迷迷糊糊地察觉到一个小孩摸走了他的储物袋,等他汗淋淋地抬起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跑到人群中不见了。他立刻就想追上去,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脚。
他现在已经会炼制储物器了,根据狡兔三窟的原则,他的脖子上、手腕上都有像饰品的储物器材,主要的东西都在那里面。被那小孩拽走的储物袋是最初熊孩子送他的,造型十分别致而华丽,里面其实没放太多东西。既然那孩子跑掉了,要追查恐怕要花一番功夫。
廖晗不想耽误时间了,准备买些干粮和衣物就返回原城。东海距离这里有万里之遥,如果他要去的话,就要准备不少东西,还要麻烦莫药真人为他准备更多的解毒药剂。他看见路边有一家卖烧肉的店铺,就走了过去。
在另一条偏僻的街道,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正开心地翻弄那个储物袋。
里面有钱币,食物,衣服……他看见带斗篷的人似乎不舒服的样子,就大着胆子跑了过去,平时他是决计不敢偷那些修行者的钱的。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藏好,小孩摸了摸那个精美的储物袋,决定把它卖到当铺去。
当铺老板翻弄着那个储物袋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的丝线都十分珍贵,炼器的材料更是罕见的兽皮。当看见下面有个小小的“黎”字时,他的神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那个小孩有些心虚道:“怎么了?值多少?”
当铺老板使个眼色,两个伙计便把这小孩按住了。老板笑眯眯道:“好孩子,你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什么人身上偷的?他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
廖晗不想太张扬,因为他带着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已经够让人怀疑的了,总是在出城后走上一段,到无人处才骑着阿定飞起来。这次他刚走出城门时,却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说话十分客气:“你是不是丢了储物袋?请回去认领一下。”
廖晗能感觉到这两人都是修行者,更是提高了警惕,用平静的语气道:“没有丢,两位认错人了。”
那两人相互递了个眼色,猛然一前一后地夹击,想拽下廖晗头上的斗篷。
虽然不知道两人的目的,廖晗还是下意识地进行还击。他现在身体虚弱,因为怕毒蔓延也不敢多活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过体修上的训练了,一不小心就被人拽下了斗篷。
那两人看见他脸上怪异的花纹一下就惊住了,廖晗蹙了蹙眉头,这两人的确是没有伤人的意思……他不想惹麻烦,直接骑上阿定就飞了起来。
看着那只翠色大鸟,其中一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急促道:“是碧风!五官也没错……应该就是少主要找的人!甲寅六,我去追踪,你速速上报!”
他说着急速从魔兽袋放出一只飞兽,朝廖晗的方向追了上去。
甲寅六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一个特制的信号器发到空中。这里与尚阳城虽然隔了几千里,但是中间的每个城市都有安排的据点,消息会一层层地很快传递过去,只怕过不了一个时辰,就能传到少主的耳中。
在数千里之外,一个十六七岁身穿华贵紫衫的少年双手抱在胸口,正百无聊赖地凝视着远方的夕阳。他微微眯着眼睛,橘色的阳光把他纤长的睫毛和银色的及腰长发也染上了一片温暖的色泽。
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润泽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玉质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
“报!”一个骑着飞兽的暗卫翻身跳了下来,跪在地上用双手将一个信筒呈了上去。
少年漫不经心地用修长的手指打开,带看见上面写得一行字时,眼瞳急剧收缩了一下。
“很好……”他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脸上尽是愉悦,甚至露出了一排碎玉般洁白的牙齿。
少年猛然收住笑,手上的信筒也变成一堆碎渣,宛如沙子般落在了地上。
那个暗卫一直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在地上,等过了许久,他忍不住转了转眼珠,发现视线里面已经没有少主的身影了。他很苦逼地想,没有得到命令,自己该不该起身离开这里?
☆、64?第二章
廖晗回到原城自己的小屋先睡了一个好觉,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每次出一趟远门回来,总要休息两天才能缓过劲来。他睡得昏天黑地的,等浑身酥软地爬起来,就带着阿定出门先去惯去的一家酒楼吃了饭,然后又去拜访了莫药真人。
他给莫药真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对方沉思了一阵道:“我少年学医时,的确听师父说过东海有擅长下蛊和解蛊的邪道人士,他们多半脾气古怪,不怎么踏入内陆。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单独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廖晗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情,只是他现在的生命满打满算也剩了不到一年,就算是再危险,他也想去试一试。他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得很,现在除了四肢发凉腹部绞痛,偶尔胸口也会闷疼的喘不过气来,显然毒素已经一天天逼近了心脏。
他宁愿死在路上,也不愿在这里一天天等死而不自救。
莫药真人知道他心意已定,便帮他重新炼制了两炉解毒药丸。他暗暗叹了口气,廖晗现在身体里的蛊毒变得如此古怪,说到底和他自己也有几分关系。他已经把那残缺不准的炼体术药方写了下来让廖晗带在身上,希望有其他的解毒圣手能够结合蛊虫情况从中制出解毒药方。
廖晗也不知道这一趟出去还能不能回来,故作轻松地微笑道:“多谢莫神医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
莫药真人朝他拱拱手,也笑道:“等你回来。”
廖晗心里一暖,也朝他拱了拱手。
这次廖晗把大半的家当分散在几个储物器内带在身上,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就立刻向东边出发了,自然丝毫不知道,他走的不过两天,自己的小院子内就多了一张阔别已久的面孔。
黎音没想到一来就扑了个空,门上还挂着把冰冷的大锁。尽管他面色平静,拳头却不觉就握紧了。
追踪廖晗的暗卫骑的飞兽追不上廖晗的碧风,中间断了,所以才耽搁了时间,他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思考去哪里再多弄些高阶魔兽比较好,显然暗卫的随身设备还有待提高。
黎音等待属下继续去探听消息,心不在焉地审视着廖晗居住的地方。
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院子里养了些不算艳丽但是味道清幽的花草,还搭了个葡萄架,只是现在的季节上面的葡萄还是青涩的。葡萄架下面放了一张竹子做的躺椅,他不觉躺上去晃了晃,几乎能想象出那个该死的星君满脸惬意的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猛地站起来,破了设置在门里的机关,目光飞速地在屋内扫了一圈。
这房间的窗户似乎是特别的材质做的,挂着半透明的白纱,明亮的阳光投射进来变得十分柔和。他缓缓走到里间,发现卧室里的小床铺的很是整洁,被褥看上去就很松软舒适。
确定屋里没有陌生的气息,黎音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他坐在那张小床上思索了一会,双手不觉紧紧抓紧了床单,齿缝中狠狠挤出一句话:“这该死的坤君!你还真能跑!”
想起资料上显示的两年前廖晗跟着那个叫玄子的通缉犯做出的事情,黎音把床单都捏出来几个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莫药真人、青儿,以及廖晗店里的两个坤君很快就被暗卫打晕了带了过来。黎音很随意地用手支着头半躺在那张小床上,用食指指了下莫药真人,轻笑道:“就先从这个看起来最老的问起吧。”
暗卫快速朝莫药真人脸上泼了盆水,黎音看着他惊惶无措的眼神笑嘻嘻道:“你是我那个顽皮星君的朋友?嗯,只是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自然不会少一根头发。”
依次审完,黎音挥挥手让暗卫将那几人送了出去。他静静躺在那张小床上,眼睛半眯着想着那几人说的廖晗的现状,一张脸看似平静无波。
半晌,他突然站起来,骑着飞兽飞起,急急向东边追了过去。
这天晚上廖晗和阿定借宿在一户农家,觉得分外难熬。初夏的天气,他用厚厚的毛毯将身体紧紧包裹住,还是一直打颤,胸口向下的躯体就像是冻在了极寒的冰中,又冷又疼。他咬着牙忍耐着,还是忍不住发出几声闷哼,一直熬到天亮才好了些。
虽然精神不济,廖晗还是选择继续赶路。只是熬了一夜太过疲惫,他抱着阿定的脖子睡得昏昏沉沉的,直到被阿定的示警声吵醒。
阿定脖子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就跟后面有洪水猛兽,一个劲地往下飞,翅膀扇的又快又急。廖晗隐隐感觉到后面有一阵阴寒的威压朝这边飞来,他扭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似乎是一只危险的高阶飞兽,上面站了一个人。这样的距离他现在根本看不清楚,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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