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
拿手机拨了个号,没响三声对方便接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充满恭敬,“商先生,您还好吧?”
“没事。”
“今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让您受了委屈。”
“不算什么,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你不必为难他们。”
“是是,我记下了。”
“就这样吧。”说完就挂了,一点也不客气,而电话那一头某位常年位居高官的老先生却一点也不在意地放下了电话。
ps:忘记说了 这里面的所有专业知识 像什么警察办案之类的 那完全是闲胡诌的啊!o(s□t)o所以认真你就输了~(_)~大家见谅~~~就当架空看吧
☆、镜神(4)
苏浅醍抓着个放大镜当扫描仪使,搁青铜镜前摆弄来摆弄去,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半天下来最终撇撇嘴,还是没看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猫腻。不就一古董嘛,顶多值点钱,这屋子里比它值钱的也不是没有,它真的会是害死周拓德的原因吗?
“小苏啊,你这主意能管用吗?”何勇豪跟一旁拉着个下巴也瞄了半天,“这一堆东西可不容小视,你这扣着不交,时间一久组长也瞒不住呀。”
“嗦!我这不正在试着呢嘛~若是周拓德真因为这面镜子遇害,你把镜子交上去了,上哪儿找凶手的线索?!”
“就因为唐茵茵一句话?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苏浅醍一个斜乜,毒蛇毫不客气地张开了血盆大口:“我说你还有没有点警察的基本素质?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官都没当上。”
残招毒液洗礼的何警官默默地瘪了嘴,满脸凄苦。对面正剔指甲的安棠闻言不禁嗤笑出声,冲着何勇豪小声道:“该!让你招他!这么些年也没个记性,回回自个儿往枪口上凑,让姐想救你都没办法。”
看对方那垂着脑袋苦着脸的委屈模样,活像只挨主人训的大狗,安棠哈哈一笑,揉了揉“大狗”的头,颇为满足。
无视了这两人,苏浅醍招呼过陆小刀,让他把镜子放回原处,并且交代所有古董都不能动,总之周拓德死的时候这客厅什么样,现在就还得什么样。
小菜鸟点头如捣蒜,按吩咐一一做了。
“行了,让人先看着,可不能出啥差池。咱这撤吧。”苏浅醍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
安棠回过头来,“诶?不守啦?”
“守株待兔不是我的风格~镜子虽然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可人不能让东西绑死。走吧,刚组长打电话说杨萍醒了,我倒要看看,这女人能疯成什么模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杨萍正在抹眼泪,刘海平坐一旁纠结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见苏浅醍过来连忙站起来:“苏啊,咱可说好的昂。”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杨萍,耳语道:“她这刚算稳定下来,你可不敢刺激人家。”
苏浅醍笑眯了一双丹凤眼,无辜道:“组长,我什么时候刺激人了?我一向都很温和温婉且温柔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笑脸对向身后跟上来的三人,何勇豪和安棠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悚地瞪着一双眼,头一阵狂点,而最后面的陆小刀则傻呵呵地乐道:“对呀对呀。”简直就一突漾突奶一敷的真实写照。
刘海平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被刺激得要犯病了。
苏浅醍则直接绕过刘海平,走到杨萍身边坐下了,“杨女士,你现在方便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杨萍红肿着双眼,似乎对苏浅醍有些印象,心有余悸地看他一眼,犹疑地点点头。
“你对你丈夫遇害那夜的情况还有印象吗?”
“就……就那样,我们挺早就睡了。”
“他起夜的时候你是有意识的对吧,你知道他下楼做什么吗?”
“不知道!”
杨萍回答的很快,但是苏浅醍敏锐地抓到了她眼中的恐惧,联想之前杨萍神智不清醒时也是在这个问题上反应过激,苏浅醍毫不放松地步步紧逼,“你真的不知道?听说你丈夫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他经常起夜吗?”
“他……”
杨萍目光闪烁,苏浅醍不待她犹豫清楚便紧接着追问道:“或者说你知道他最近被什么而困扰?!”
杨萍紧张地攥紧手中的被单,整个人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而苏浅醍眼神犀利毫不放松地刺着她的脸,放上了最后一棵稻草,“周拓德的一切反常是不是和你们家客厅的那面青铜镜有关?”
“呜……”杨萍失声痛哭出来,用被单捂着脸。
刘海平在后边看到这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但最终看着苏浅醍坚定的脸色退了回去。
杨萍嚎啕了一阵,终于重新开口:“我真的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他……那面镜子,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也拦着他呀,这做了什么孽?!让人遭这种罪?他,他就不该买那面镜子,我该拦着他的啊呜呜呜……”
苏浅醍的眸子都亮了起来,“这么说,凶手的确是为了那面镜子杀害你先生的了?”
出乎意料地,杨萍摆手否定了,“凶手?凶手?害死他的就是那面镜子啊!哪有什么凶手,那面镜子就是凶手!对!那个魔鬼,那个害人的东西!我早该砸了它!砸了它!!!都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承认,才变成今天这样,拓德他才会死的啊……”
杨萍时而愤怒激动地挥动手臂,时而哀痛伤切地捂脸痛哭,苏浅醍皱起眉,不是很明白杨萍话中的意思。
等杨萍稍微平静一些了,他接着问道:“杨女士,可以说的具体一点吗?关于那面镜子,你到底知道什么?”
“警察同志,我劝你们别查了,没用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用了。”
“杨女士,你难道不想为你的丈夫报仇?就这样让他白死了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不!不,你们不懂,你们帮不了我,这仇我也报不了,这都是命,他买了那面镜子,这就是命中注定了。现在人都已经没了,还要交代有什么用呢?!”
“杨女士,我是一名警察,查出事实的真相是我的指责使命,也是我的天性,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不一探究竟,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萍幽幽地深望了苏浅醍一眼,“你若真的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但是就像我说的,现在知道什么都没用了,而且,你不一定会相信这一切。”
苏浅醍保证地点点头,刘海平也走上来搬一把椅子坐到了苏浅醍身边,仔细凝听杨萍说话。
双手神经质地搅着,杨萍无神地盯着被面,呐呐开口:“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诉你们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从他带回那面镜子开始。当天晚上睡到一半时他起身出去了,我以为他上厕所就没多想,接着睡了。可是一连三四天他都会起夜,我觉得奇怪,他的睡眠一向很好,以前极少起夜,怎么会连着几天半夜醒来呢?于是那天晚上,他出去后,我就跟着起来了。我以为,以为他是有事瞒着我,他跟那谁……”
她看了他们一眼,双手手指依然搅在一起,力气大得骨节都泛了白,“他们的事,我大概知道的。我觉得在外面乱来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到家里还不歇停就太过分了,所以,我那时候很生气,偷偷跟在他后面想看他到底会干什么。
可是我没想到,他径直走到了摆在架子上的青铜镜前,站了一会儿后就抬起手,好像在脸上摸什么。因为屋里很暗,我一开始看不清,见他这样还好笑,觉得他实在是让这些宝贝魔障了,半夜都念着要起来照照。他很喜欢那面镜子的,白天就老看,三言两语的离不开,老是提到。所以我就上前想嘲笑他没出息,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件古董迷成这样。我哪知道,哪知道他是真的魔障了呀!等我凑近了看,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摸脸,双手不停在脸上摆弄的样子,就像……就像女人化妆一样!
而且,我看他那样,说不出来什么味道,总觉着不像现代人,很有种看那些古装片儿上面的女人的样子。我当时就有点吓到了,他那模样太渗人了,可是我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跟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地‘化妆’,直到我上去推他,他才转过来看我,可是!可是……我看见,看见他的脸完全变了,浓妆艳抹的,根本就是个女人!”
“女人?”
杨萍眼眶欲裂,整个人跟打摆子一样颤个不停,恐惧像一条冰冷邪恶的毒蛇附着着她,如影随形,她甚至有种粘腻的蛇信在背上作乱的感觉,“没错!我到现在都还是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妆很浓的女人,大红的口红,还有腮红和眼影,他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拿,可是那些妆就是画上去了!”
“你不是说屋里很暗吗,连眼影和腮红的颜色都看得那么清楚?”陆小刀突然开了口,倒是问出了众人的疑问。苏浅醍多看他一眼,觉得这孩子关键时候还是挺敏锐的。
“是,屋里很暗,但是当时我就是看得特别清楚。因为……因为……”杨萍突然不再发抖,完全失了神智一般陷入回忆,好久才喃喃低语:“那个镜子自己会发光,走的越近,看得越亮……”
她的脸像刷了漆一般惨白,苏浅醍甚至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筋,这个女人真的是已到了极限。他轻柔地安抚道:“好了杨女士,多谢你的帮助,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有什么事就叫人,门口一直有人守着的。”
杨萍却不理他,听到了也似没听到一样,自顾躺了下去,睁着双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天花板,陆小刀让她这样给吓到了,抖了一下,一行人脸色凝重地出了房门。
☆、镜神(5)
“你们信她说的吗?”
坐下来,何勇豪首先发问。
“可是,我觉得她不像说谎。”陆小刀心有余悸地小心说道。
“不一定是她说谎了,有时候,人的眼睛会骗人的。”
“你是说,杨萍看到的那些是有人刻意误导?是周拓德?他特地演了这一出来欺骗他妻子,是为了隐藏什么吗?”安棠不愧是老搭档,很快就循着何勇豪的话联想出一串。
“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他为了让他的妻子远离那面镜子而不察觉什么,所以故意这样安排,杨萍刚才也说了,她一开始从后面看不清周拓德在干什么,周拓德完全可以利用杨萍走近之前的时间改装,这种面具之类的东西他那样的人应该还是弄得到的,反正屋里光线不足,杨萍惊吓之下也顾不到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人脸。”
“小苏,你怎么不说话?”刘海平看向一直低头沉吟的苏浅醍。
苏浅醍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轻轻吸一口气,“我在想她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小刀眼睛一亮,“你是说镜子自己发光的那句!”他也一直很奇怪这句话。
什么叫走得越近,镜子就越亮?若是镜子会发光,不是应该一开始就感觉出来吗?可是杨萍却说,一开始屋里很暗,她甚至看不清周拓德的动作,那为什么等她走到镜子边却连周拓德脸上的变化都看得那么清楚呢?这种感觉……
“感觉就像,那面镜子或者说镜子上的某样东西,只有当人凑近了,才能感应到它,于是才看得清晰,就好像镜子自己发光了一样。”苏浅醍分析道。
“这样说是不是太玄乎啦?咱们是唯物主义来着。”何勇豪眨巴眨巴眼。
“啧!”苏浅醍耸耸肩,脸上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说的是啊,所以一定是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现在命案与镜子相关的可能性又变大了,看来还是要从镜子入手啊。”
一笑而之前莫名压抑的气氛尽除,其他人也笑笑。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出,苏浅醍接起电话,脸色倏地变了,挂掉手机,苏浅醍秀气的长眉敛着,透出股凌厉之色。
几个人有些胆颤,还是刘海平率先发问。
“怎么了?”
“看守别墅的小林突然晕倒了,正在被送来。”
“怎么回事?小林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苏浅醍磨了磨牙槽,悠悠道:“打来电话的同事说,小林是碰到那面青铜镜之后就突然晕厥的,而且全身发热,持续高烧。已经在送来医院的路上了。”
又是那面镜子!
三番四次的问题都出在它身上,这年头难道连面镜子都成精了?
之前破案没有进展,就已经很不顺心了,现在连与自己共事的同事也遭了殃,苏浅醍狭长的眼危险一眯,嘴角的笑意看得人不寒而栗。
“我倒要看看,一面镜子难道也能翻了天去不成?!”
虽然电话里已经简单提了小林的情况,见到真人时大家还是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平日壮如牛的大小伙子眉头紧皱、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可以看到裸露的皮肤都已经变得通红,简直就是要将人烤死一般。
医生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困惑不已,检察之下发现,小林的皮肤出现大面积的烧伤,而且随着时间的参加,烧伤程度还在加深,明明他的身边没有任何高温火源,但是他的样子就像是处在火堆里炙烤一样。
“目前只能暂时稳定住病人的情况,但是在查清导致这种情况的根源之前,都不能说他脱离了危险,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如果长时间没有办法找到根源,恐怕……”
医生未说完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小菜鸟陆小刀更是脸色发白,他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案子就将伴随一个同伴的生死。
何勇豪狠狠一拳砸在墙上,为了这说不出口的憋屈。
安棠看看他发红的手,最终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有种想要发泄的冲动。
苏浅醍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往外走。何勇豪、安棠、陆小刀三人同刘海平一声招呼后也跟上他。
到周宅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四人的错觉,白天豪华的洋房到了这寂然的夜中,更透出股子死气,黑暗隐藏起它的爪牙,只有洞开的大门在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同守在门口值班的两位同事打过招呼后,四人鱼贯而入。那面惹出无数事端的青铜镜仍旧摆在博古架上,绣迹斑斑,淋着时光的点点泪痕,也许还有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缭乱。苏浅醍秀眉长敛,站在青铜镜前,铜绿的镜面甚至很难映出成型的人影,苏浅醍却有种自己同镜子对视的错觉,那面深埋地底、寂静千年的镜子,此刻正在同自己对视,在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它倒好像成了唯一有生命的存在……
也许不是错觉。
苏浅醍伸出的手让身旁人捉住了,安棠忧心地看着他,“小苏,你可想好了,小林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生死不明,我们不希望你再出事。”
勾勾嘴角,山水般的眉眼瞬间显得有些悠远,“怎么着?这么着急给你爸妈挣补恤金啊?”
还是那样痞坏的口气,说的话却让安棠和何勇豪顿觉心酸,苏浅醍是孤儿,所以他要是因公死了,连补恤金都没地给。
苏浅醍好似无所谓地伸手握住了青铜镜,身边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紧张得不敢出一口大气。两个巴掌大的镜子却在此刻好像重有千斤,苏浅醍提着一口气,将它拿了起来。
那三人轻吐一口气,随机又涌起更多的紧张。何勇豪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什么,出了一头的汗,这会儿才想起来擦。
眨眨眼,苏浅醍双手捧着镜子仔细端详,他毕竟是外行,当然看不出什么,镜子还是原来那面,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苏浅醍觉得镜面背后的浮雕要比原来更清晰一些,铁剑同莲花相依相伴的图案,印象中勾勒的线条经过时间的侵蚀都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这一次看,苏浅醍觉得要比上次看得更加分明,一些细节处都显现出来,更增精美。
是这镜子被人换过了,还是它……自己变了?
苏浅醍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的神经质,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还是找个专家来看看,我们这样看,也不知道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面千年古镜,说不定小林是让人害了也说不定。”
何勇豪点点头,沉吟道:“这会儿有些太迟了,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找人。”
陆小刀闻言看表,“呀!不说我还没注意,都已经1点多啦,今天晚上还真是闷哦。”
陆小刀这么一说,安棠也举手使劲扇风,“对呀对呀,我也觉得好热啊。”
而最容易出汗的何勇豪抹着脖子,一手湿,身上的汗衫都已经透了,他满脸郁闷地抱怨:“搞什么呀!这都啥季节了晚上还这么热。”
他开始脱外套。
而放下镜子后这会儿同样开始冒汗的苏浅醍突然脸色大变,低吼道:“不对!”
众人都不是反应慢的,让他这一喊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诡异,惊异地对视一眼,四人朝门口冲去,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外面还有两个值班的兄弟,但是对方怎么会把他们锁在里面呢?
他们拍打大门,大声地喊门外的同事,可是外面的却一定回应也没有。何勇豪爆了声粗口,跑到窗边,却发现窗户完全琐死,怎么也打不开,其他几人也迅速去检查屋内的窗户,结果同样毫无收获,这间房子的所有窗户都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但锁解不动,就连玻璃都像是特殊处理过的钢化玻璃一样坚硬,三个大男人拿椅子都砸不开。最后他们想起了手机,可是今日好像他们四人是注定要被困在这了,手机完全没信号,房子里的座机也不能用。
此时屋里已经热得堪比桑拿房,四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最让人惊恐的是,他们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室温仍在攀高,高温将他们逼得无所遁形,并且步步蚕食他们周遭的空气,胸口被压迫得发紧,整个人像吞了一把沙子一样嗓子嘶哑、胸腔沉重,苏浅醍攥着胸前的衣领,骂道:“这tmd到底什么情况?!”
是有人在外面点火了吗?可为什么一点火光都不见呢?而且这屋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人改装成防恐基地的啊!他们在这里闹了这么久,砸也砸了,喊也喊了,就算那两个值班的同事遭遇不测,周围的邻居难道都是死的吗?还是说他们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安棠毕竟是女生,身体上首先撑不住,失去了意识。可是看屋里的情况,和这升温速度还在加快的可怕莫名高温,剩下三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苏浅醍扶着楼梯努力保持清醒,他只觉得不论是体内还是空气中的水分都要被蒸干了,自己就像是被丢进沙漠的鱼,只能无助地在死亡面前做着徒劳的挣扎。
到底是谁?是谁这样神通广大,可以做到这诡异的一切……
特么老子居然栽在这儿了,真是……不甘心啊。
完全陷入黑暗的刹那,苏浅醍模糊地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镜神(6)
苏浅醍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身子有些沉重,但是并没有丝毫之前那种炙烤的痛苦,是得救了吗?这样模糊地想着,他睁开了眼睛,待眼前的世界恢复清明,一向精明干练的苏警官人生难得地陷入了呆滞。
这是什么?床单这么红真的不是大姨妈过于汹涌一溃千里了吗?那枕头上面的疑似野鸭的生物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鸳鸯吧?还有那些花生红枣什么的以为藏在被单下老子就看不见了吗?好歹把壳剥了啊这样睡下去要成豌豆公主了好吗!还有身上穿的这个……这个……老子绝逼不认识!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苏浅醍绝望地闭上眼睛,希望可以重新回到昏迷。
现在他很确定,自己一定是死了。而且还特么死后穿越了。最让他不想承认的就是,老子不但穿成个女人,还是个刚刚嫁人的女人。
按照网络小说一贯的定律,自己就算不穿成个绝世高手,也该穿成个潜力高手,最次也该是个有一技之长的,穿成个女人……也不是女侠……以后能够达到的巅峰估计就是个三从四德、贤妻良母、恪守妇道……
这不科学……
此时此刻,苏浅醍森森地为人生的多舛所折服,原来命运的玩笑这句话真的不是矫情,人特么再牛逼也架不住命运女神的考验、倒霉之神的眷恋。而最悲惨的就是他预感到,以自己的脾气性子,大概只有一个休书浸猪笼的下场。
这个时候,渐渐回过神来的苏浅醍终于听到了房外嘈杂的喧嚣声,他从床上坐起,看到映照在窗花上的火光。
“这是怎么了?”
……
苏浅醍先是被这纤细的女人声给惊悚了一下,紧接着他陷入了更大的震惊,尼玛老子没说话啊!尼玛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啊!尼玛老子的确是感受到了喉部的震动可是谁来告诉我它是怎么自己颤动的啊!
还没等苏浅醍想清楚自己是怎样做到的大脑不发布信号喉咙却自作主张,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前……
好嘛,老子不仅穿成个女人,他妹夫的感情这身体的掌控权还不在自己身上,说到底还是亡魂一缕啥也干不了。苏浅醍一边悲哀地发现这个事实,一边又有些说不出口的庆幸,好像无法掌握身体就更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于己无关的感觉,是否这样一来,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就能更加坦然。
这时,身体的原主人――无名女子,已经伸手推门,却没有推开。门从外面被反锁了。门外的火光越发明显,狰狞地在纸面上张牙舞爪,叫嚣着即将破门而入的凶残。女子惊叫一声,很快意识到了情况。她扑在门上呼喊,却始终无法唤来人开门。
门外兵戈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被杀死的惨叫声穿过门窗刺激着她的大脑。女子挣扎了片刻,终于认清了事实,渐渐地,她不再试图逃出房间,也许她也明白,就算自己出去了,也只有被那些闯入她新家中的敌人杀死这一个下场。
女子踉踉跄跄地离开房门,无力地坐倒在梳妆台前,木雕的架台上,一面精美的青铜镜静静摆放着。苏浅醍心里一跳,这好似那面引出重重疑事的怪镜子。
光滑地镜面印出女子隐约的轮廓,仍可见姣好的红颜与细致的妆容,此时让泪水打湿了,人见犹怜。女子伸出手勾勒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颤,贝齿紧紧扣着鲜红的下唇,压抑着自己的泣声。
窗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开始侵入房内,门窗烧了起来,屋内的烟雾越发浓烈。女子却好像已看淡了生死、认清了命运,只是静坐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凶恶地火舌不断向她窜来,赤艳的火光跳动在幽绿的镜面上,交织出一种华丽而邪醴的色彩,幻变着好似恶魔阴邪狰狞的笑容。
“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屋内的火越烧越大,滚滚浓烟呛人,女子柔婉的吟声低了下去,最终消散在一段未完的叹息中,牵着道不尽的情意与无力约定的离殇。
那面青铜镜依旧是千年后的姿态,静默地凝视世间浮沉演变,浓郁的炽烈环绕着它与嫁衣女子,像一群火热的精灵,舞动出一场祭典,热风奏着葬歌,将他们一同推向悬崖尽头。而女子被火光印得更加艳丽的脸庞上,已分不清是哀伤还有仇怨了。
某一瞬间,饱满朴实的镜面上流转过一道光华,突兀地闪现后迅速地隐了下去……
苏浅醍呆在这副身体里,看到这一切,感觉自己隐约触摸到了什么,但还未等他理清所有,耳边响起好似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苏浅醍顿时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周家的客厅里,几个同事昏迷在他身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室内那诡异的高温已经不见了,而他的身体幸而还是自己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的那些,是梦吗?若是梦,何以那样真实,甚至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自己就像是身入一段影片中,以局外人的姿态看到了某些尘封的秘辛。
苏浅醍愣怔了片刻,直到又一声更加清晰的破碎声响起,他才看清,厅中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挺拔的身姿,略显凌乱的黑发,以及这……熟悉的黑色风衣?
尼玛这不是商略吗?=皿=劳资就知道这家伙有问题!
商略背对地站在几个“躺尸”前面,一手插裤袋,一手垂在身侧,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鬼一样……等等,女鬼?!
苏浅醍越过商略看见一个一身鲜红嫁袍的古妆女子正冷冷地瞪着他们,额上描画着莲花烙,头上凤冠欲展翅而去,身形有些虚幻,让人捉摸不透,眼中却射出了犹如实质的凶厉仇恨的光芒,苏浅醍禁不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子的模样赫然便是他适才在不知是梦境还是幻觉中看到的那个无名女子,只不过更加怖人的是,原本娟秀的脸颊上,此刻竟有一道道裂纹自左下方的脖颈蔓延而上,破碎了一切美好,直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那女子看到苏浅醍醒过来盯着自己,更加不甘地瞪过来,身上的鲜红裙袍竟燃烧了起来,烈焰环绕着她,怒火喷张,显然对于到嘴的食物跑了极为愤恨。
苏浅醍一向不信鬼神,可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儿竟真的存在,而且自己还撞上了。但即使你是鬼,也不代表他要露怯。
“看什么看,大妈你姨妈巾掉了!”
鬼怎么了,鬼就能没礼貌啦?!红彤彤地一个劲外露也不怕贫血。
那女鬼一愣,显然姨妈巾不属于她的知识储备范围。
商略显然早就知道苏浅醍醒了,但是却并不放在心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又朝女鬼逼了两步。他们明显是交过手了,那女鬼尽管不甘却心下一惊畏惧,不由自主地后退,握着一把苏浅醍只在电视中见过的青铜长剑的手微微发颤。
苏浅醍惊奇地看着商略的背影,难不成这臭小子还是个茅山道士?
“我不过是求个生路,你也是同道中人,何必苦苦相逼!”女鬼色厉内荏地喝道。
“呵~”尽管没有看到商略的表情,苏浅醍也从这一声嗤笑中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屑,“少拿我与你们相提并论。不过是个刚刚觉醒的镜神罢了,千年道行名不副实,依托人而生,却到头来反害人命,我除你有什么不对?”
女鬼死死咬着唇,苦苦挣扎想要商略放过她。“我不过是觉醒期虚弱需要力量,杀那男子是无意识为之,你若这么说,那我放过他们,远离此地,从此再不杀人。如此可好?”
她楚楚动人地看着商略,换个除这俩人以外的其他男人没准就要心软了,而商略还是想都不想,冷硬地一口回绝:“不行。”
“为什么?你莫要逼人太甚!”
“因为……我饿了。”
商略这一句话的口气很散漫,好像现在不是在面对一个凶神恶煞地鬼物,而只是叙述下午茶饭时间的一个事实罢了。苏浅醍正摸不着头脑之际,那厢商略口中的镜神突然脸色大变,“原来你……!”
她没顾得上再说什么,转身化成一道红光朝窗外穿去,却在玻璃处激起一道光波,如涟漪般泛开,红光没能冲出这栋房子,让光波弹了回来,落在地上,变回女子模样。这房子早让商略以不知道什么方法禁锢了,之前发生在苏浅醍等人身上的事,转眼就在镜神这上演。
商略默然看着镜神崩溃咆哮、垂死挣扎,丝毫不为所动,步步逼向镜神,待他走至镜神身前,镜神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只能无力地抬起头用仇怨的眼看他,好像商略身上散发了什么让她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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