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太浅,总裁要离婚 作者:悠悠的南山
这一层是最昂贵的vip病房区,所以病人很少,走廊里除了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姜玉梅?”穆希向前走了几步,看得真切一点了才不确定的小声询问。
姜玉梅身子一僵,放开咬在齿间的手背,缓缓抬头,透过粼粼水光看向对面不染纤尘,纤细脱俗的穆希,“穆希?!你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你。”穆希走过去坐在走廊长椅的另一边,小手抚上姜玉梅的肩膀,皱着眉小声关切的问,“生了什么事吗?”
“……”本想说没什么,但淡淡的阴暗里人总是会较光明的阳光下脆弱许多,姜玉梅忽然抱住穆希,哭诉出来,“我弟弟的手术恐怕做不了了。”
她知道穆希是个善良的女子,她此刻只想得到别人的安慰而已。
穆希不知道她身上具体生了什么事,只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为什么呢?”
“钱的问题我已经找王宇辉解决了,但是那个最有名的彭医生却出国了,他每年只接待一个病人,这次他是刚刚做完手术出国的,可是我弟弟的情况非常不好,不等再等了。”
“你先别哭,咱们再找其他医生难道不行吗?”穆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我弟弟的眼睛在出生时就受了伤,只有那个彭医生能治,否则会失明的。”姜玉梅哭的撕心裂肺。
“王宇辉不能帮忙吗?”穆希听她刚才提到王宇辉,又想到王宇辉贵为‘光辉’集团的中国区总裁,总能找到关系的。
“王宇辉刚被柯辰东打了,最近心情不好,现在根本不理我。”姜玉梅想起他凶狠残暴的目光就禁不住浑身哆嗦,他最喜欢在她身上出气,用的手段残忍至极,尤其是在‘那方面’,如果不是她们姜家败了,她为了弟弟治病需要花钱,她是死都不肯委身与那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的。
穆希不知道姜玉梅心里的痛苦,只是注意到王宇辉被打的事情,那是因为她。
那次欧阳正也被打了,但是事后也没来得及见到摩托车队的人,不知道柯辰东的手下下手狠不狠。
想到柯辰东,穆希眉头皱的更深,那个邪肆狂放的家伙,这次应该没那么容易脱身吧,但愿楚新离遵守他刚才的承诺,不去故意给柯辰东找麻烦。
姜玉梅的哭声渐渐止住,毕竟她们尚算是陌生人,穆希替她擦拭眼泪,“那个彭医生具体是做什么的,你告诉我,或者我能帮的上忙。”
楚航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国内外专家一起会诊,说不定他的诊疗团队里会有认识那个彭医生的人。
姜玉梅美眸中闪过狂喜,将脸上的泪胡乱抹了一把,满怀希望的一一道来,“那个彭医生是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外科医生,他主攻的是眼科……”
穆希认真的听着记着,并向姜玉梅保证天亮之后便打电话向楚航询问求救,又安慰了她一番以后,二人才分开。
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去,穆希刚走到病房,却听到方才走廊那边的方向出一连串的响声,还有人急促窒闷的呼吸声,以及有人倒地时出的沉闷响声。
穆希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了姜玉梅,忙跑了过去。
然而,刚才二人见面的地方只是在走廊里,此时走廊对面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病房很多,无法判断出姜玉梅到底是进了哪一间。
穆希正想试着喊一声,一声轻微的响声便从走廊尽头传来,穆希急忙奔了过去。
快到尽头的时候,突然脚下绊倒一个坚硬的东西,水眸往下,穆希尖叫一声,那是一条手臂。
而手臂的主人正躺在一旁的房间里。
房间的门大开着,通过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
穆希战战兢兢的小声喊了一声,“姜玉梅?你在不在里面?”
房间里传出清脆的滴滴答答的响声,穆希知道那是重症病房里监测重症病人情况的心电监测仪所出的声音。
就在她心跳快速跳动,不知该退该进的时候,她听到心电监测仪的警报声改变,变成了单一的响声。
穆希心头重重一跳,那是病人失去心跳的象征。
那一刻的震动让穆希不顾一切冲了进去,昏暗的房间里,穆希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很高的人,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心里有一瞬间的放松,这不是姜玉梅的弟弟,然而下一刻,浓浓的阴冷席卷了她。
那是对陌生生命逝去的一种恐怖。
手脚瞬间冰凉,穆希只觉自己置身在冰窖中,想回头冲出去,却现双腿似被钉到了地上,连扭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穆希急促凌乱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险些将她自己的耳膜震破。
身子往后倾倒的瞬间,房间的灯被骤然打开,随即她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穆希,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是声音冰冷却带着焦急的楚新离,他这一个小时无论在家里还是在路上都如坐针毡,眼里心里一直都是穆希惨白的脸色,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回来时,因为走神差点撞上了别人的卡车,生命关头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却还是只印满了穆希的脸。
所以,他便疯狂的赶了回来,刚走到穆希的病房门口,就在走廊里看到了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影,楚新离一下便认出了那是穆希。
他跟了过来,又听到她的惊呼,惶急的找到这里,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并将穆希接到了怀里。
这一刻,她在怀里,他是如此的心安。
“楚……楚新离……”看到那冷峻如冰山的容颜,穆希心头却猛的一暖,一下子湿了眼眶。
小女人眼里的依赖取悦了一脸冷霜的男人,他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将她调整好姿势,紧紧圈在怀里,才冷冷开口,“不在房间休息,乱跑什么?”
“……”穆希深吸一口气,脱力般无助的将小脸伏在他的颈窝,“这里……这里有人去世了。”
她清清浅浅的呼吸触上肌肤,仿佛一朵花的花蕊***动着他的心头,楚新离整个人都颤了颤,但听到她的话之后,却猛然一僵,随即转过俊朗魅惑的侧脸,目光这才从穆希身上移开看向了病床。;
看到心电图上的直线,楚新离冷眸微眯,大手抚上穆希的后颈,将浑身颤的小女人往怀里更深的下,缓声安慰,“别怕,我在。咱们先出去。”
怀里的小人只顾着往他怀里更深更深的钻,似是想将外界的一切都排斥在身体之外,这样的依恋让楚新离心头蓦地生出一丝感动。
暖暖的热流流淌过心田,楚新离正想抱起穆希离开,忽然一个冷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随即他听到一句威严冷厉的呵斥,“别动,也别耍花样,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寒眸闪过一丝剑光,楚新离唇角淡淡勾起,“我们走错房间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而且这里的人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穆希埋在楚新离怀里,似是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只是光线骤然闪进眼睛时,她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
两名警察正拿枪对着她和楚新离。
感到怀里小人的害怕,楚新离大手抚上穆希的小脸,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
楚新离和穆希被带到警察局,两人被分开录口供,分开的时候楚新离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只需要实话实说即可,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穆希轻轻点头,楚新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轻不可见的笑意才瞬间被阴霾取代,冷冷盯着对面的警察,扔下一句,“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小心的头。”
这个警察正是在医院里拿枪抵着他的人,楚新离此刻才恢复睚眦必报的本色。
那警察冷冷看着楚新离,讥嘲一句,“在警察局里从来没有能蛮横的人!”
“那你就试试!”楚新离能这么蛮横,当然不是无视法律,而是因为他既没有犯法,又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被别人押走了。
这边,穆希却没有楚新离的嚣张跋扈,对警察的工作十分配合,将所有的细节回想了三遍,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并且她强调最多就是,当她走进房间里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已经去世,而楚新离则是在一切都成定局之后才找到她的。
姜玉梅也被传讯到了警察局,三人的口供完全对的上。
再加上躺在门口的那个被打晕的警察醒来之后,描述的袭击他的人与三人差别太大,所以这楚新离和姜玉梅基本被排除了杀人可能。
而从医院上门口及电梯里的录像看来,楚新离的嫌疑最小,因为他到医院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已生。
但是案病房外走廊的录像却被破坏,并且,那个死去的病人,正是在‘红唇’咖啡馆被柯辰东伤到的男人。
穆希又是那件事情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她的嫌疑仍旧最大,且有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楚新离俊脸铁青,冷笑出声。
坐在最边上的做记录的小警察被楚新离一脸高高在上的漠视激怒,“你什么态度?怀疑我们的判断?”
“你们有判断力吗?”楚新离黑沉着脸扫了过去。
被那阴沉幽冷的眸子一盯,那个小警察气势顿时泄了大半,支支吾吾的勉强撑着门面,“我们是人民警察,凡事都是讲证据的,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
“证据?!”楚新离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你现在拿出证据来,证明穆希就是杀人凶手,我就相信你们的判断!”
“你!”小警察气结,“案子总是需要一个求证的过程,证据早晚会有的。”
“要是到最后现你们冤枉了人,你要怎么赔偿她?”
“我们办事向来是这个程序,你……”
小警察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么个高贵的男人,一看就有良好的教养,怎么会连最基本的法律知识都不懂呢。
然而,他哪里知道,楚新离当然不是不懂,只是眼下牵扯到他心头的人,他没有下令将这里拆了已经算是容忍了。
不过,正为屋里关押着的小女人打抱不平的楚新离却没想到,下一刻他的心就会跌落至冰渊,所有的暖意都流失殆尽。
两位警员走过来,其中一个说道,“头,刚才那个叫穆希的给她的公公打的电话,要记录在案吗,她说的都是家事,与案情无关。”
另一名警员一脸谨慎的道,“记下吧。”
二人各自走到座位上,忙碌起自己的工作,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他们的话而瞬间变色的楚新离。
家事?!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面对此刻被囚的状况也不忘给楚航打电话说要离开他!!!
“我要去见那个女人!!!”
“她现在是重要嫌疑人,不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小警察被楚新离恶劣蛮横的态度激怒,别说程序上不允许,就算是能见,他此刻也会为难一下他。
仗着有钱就想为所欲为啊!
把人民警察当什么了?!
看到对面的人抱着双臂懒散的倚在椅子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楚新离眸中的幽冷简直能将这个房间的空气冻结,“我要见她,现在,马上!”
就在二人冷冷对峙,房间里冷暴力硝烟弥漫的时候,谢林拿着电话走了进来,在楚新离耳边低声报告,“琳达来电话,说向总监在公司晕倒,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什么?!”
楚新离一身的冰霜在听到向婉怡出事的时候出现了裂纹,怔怔的看着紧锁的铁门,过了半晌,才收回全身散开的冷冽气场,如利剑的深眸更衬得一张俊颜冷酷无情。
英挺不凡的男人起身,大步离开。
***
浓黑的乌云笼罩着整个苍穹,丝线般的雨丝却似悠然自得,步伐淡然,享受着在空中的旅行,不管天空是故乡还是大地才是皈依,慵懒的神情恣意绽放。
与此刻等在警察局门外的欧阳正的心情截然相反。;
寂寥的长街上,除了几辆偶尔路过的车辆外,便只剩下这个紧皱着眉头,一脸焦急,目不斜视看着对面警局大门的男人。
欧阳正还是从方辛辛那里得知穆希出事的。
十天了,穆希被关在里面十天,而在a市拥有通天手段的楚新离,却从未帮穆希找过任何关系,也从未过来看过穆希。
仿佛她就像山那边泥土路上的一颗青草,他这个繁华世界的璀璨星辰看一眼都不屑。
胸口汹涌的剧痛让欧阳正一向阳光般明亮的眸子染上深深的阴霾,一如此刻头顶厚重的云层。
穆希!
他心口默念,将这两个字珍重捧起,他要从此刻开始,追逐这个让他辗转反侧的女子,不管他的丈夫有多优秀,不管自己的财富有多贫瘠,不管他的丈夫有多么难以逾越,但是他有一件最坚韧的利器。
那就是他对穆希的爱!
他自信这一点上他绝对能超过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大开的门口里,端正肃穆的警察局大院里走出来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轻的如天际垂落的一线雨丝,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断。
欧阳正举着伞赶紧跑了过去,伞替穆希遮住风雨的同时,他的外套也裹住了她的身子,“脸色这么差,又瘦了一圈,难道里面都不给吃饭的吗?”
穆希任欧阳正替自己擦着头上的雨水,听着他的抱怨,却没有答话的力气,天刚亮,她就被人叫醒,然后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她就被抛了出来。
“没有,是我自己胃口不好。”穆希低头,试图用垂下的长掩饰着糟糕的脸色。
欧阳正才不管,像头暴怒的狮子般将凶狠的目光射向了警察局的大楼,“老子要去告他们,凭什么虐待你!”
穆希慌忙拉住他,知道说其他的也无用,便用自己的身体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很累,很想休息,咱们先回去吧。”
果然,欧阳正一听,立马收回愤怒的目光,满脸担忧的看向穆希,“那咱们先回去吧。”
“辛辛怎么没来?”穆希坐在的士里面,看着不停撞上车窗的雨丝。
“她找了份早上卖早点的工作,不敢耽搁,说先去工作几个小时再请假。”欧阳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穆希缩了缩脖子,便将自己的车窗也全部关上。
他本想骑摩托车送穆希回去,他雨衣什么的都备好了,但是看穆希一身疲惫的样子,哪里舍得让她再吹冷风,虽然已是夏初季节,但要是被他风驰电掣的喂了一身的雨水,那小身板岂不是更得跟着遭殃。
穆希轻轻‘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
欧阳正以为穆希因为方辛辛没来而心里不舒服,忙解释,“辛辛说她把床褥什么的都换上新的了,早饭也提前做好放冰箱里了,你待会回去洗个澡就能直接休息。”
穆希得知自己今天能出来的时候,便只给方辛辛打了电话,并说明自己想去她哪里暂住几天。
方辛辛知道楚新离这十天来对穆希不闻不问,一定是伤了心,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下来,看着自己吃喝睡都在一个地方的小房间,也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让穆希有个更舒服的依靠。
“我知道,她找个工作不容易,而且每次都是被我牵累的。”穆希听出欧阳正的意思,报以微笑,心底的歉疚却腾起,如窗外满天的雨雾。
站在方辛辛的房间门口时,欧阳正与穆希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没有钥匙!
“对不起,我……我忘记问她要钥匙了。”欧阳正一心都扑在穆希身上,确实忽略了这件事情。
穆希知道方辛辛的房间只能住下一个人,所以即使与楚新离吵架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来找她一起住,因此,她更不会有。
“没事的。”穆希靠在墙上对欧阳正微笑,示意他不用在意,“等会辛辛就回来了。”
“不知道她工作的地方远不远?”欧阳正无奈的叹息一声,“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在哪里,我去取钥匙。”
穆希摇头,“还是不要了,这样会打扰她工作的,我们……”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穆希的话骤然被打断,方辛辛的声音已经从小区门口传来,这是二楼,又是比较老的房子,隔音不好,所以方辛辛的大嗓门毫无阻碍的便传了进来。
方辛辛看到穆希苍白瘦削的脸,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该死的楚新离,他早晚会有报应的。”
穆希怕她再骂出什么,连带着引起欧阳正的怒火,对一只脚还留在门外的欧阳正说,“欧阳,麻烦你出去买点热的早点吧,我洗个澡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吃。”
欧阳正此时恨不得将楚新离大卸八块,但是穆希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忙冲下楼梯走了。
虽然身上比较脏,但穆希没有力气,所以简单冲了一下,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是方辛辛的睡衣,胳膊以及小腿都露在外面,她拿着毛巾擦着头,忽然瞥见自己身上的红肿,才惊觉自己的大意,然而已经晚了。
“希希?!”方辛辛震惊了,水杯从手里滑落,跌落到地板上,粉碎,“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都肿起来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太好,身上也没怎么冲洗,有些过敏了。”穆希慌忙走到窗前,想把衣服穿上。
“不对,不是,你说实话。”方辛辛看着穆希一脸慌张,极力想逃避着什么,心里便已经凉了一片。
“真的没什么。”穆希故作轻松,笑的眉眼弯弯,“你小心地上的玻璃碎片,赶紧拿扫帚扫干净。”
“到底是怎么弄的?”方辛辛走过去,拉住穆希的手,眼里的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这几日,看守所里森严的等级制度,让穆希彻底的品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直到此刻她仍旧想不明白,为何同一牢房里的人会彼此倾轧,彼此践踏。
尤其是她们用‘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在外面是卖的吧’……各种肮脏的词汇侮辱着她,每天晚上她都被她们欺负到深夜,她们不让她睡,不让她吃饱饭,甚至……打她。;
穆希也十分感激了,她们没有打过她的脸,要是脸上有什么痕迹,欧阳正刚才就会现,肯定会在警察局大闹一场。
就在穆希一遍遍解释,方辛辛一遍遍质疑的时候,欧阳正毫无征兆的推门而入。
“我买了皮蛋瘦肉粥,红枣薏米粥,还有各种馅的包子,你们看够不够……”欧阳正反身踢上房门,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转身时却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撕撕扯扯的不会在打架吧?”
穆希顿时头大,一个还没糊弄过去,又来一个,刚想转移话题,不料方辛辛已经先她一步放开自己,走到欧阳正身边,咬牙切齿的问,“欧阳正,你能叫上多少兄弟?”
“干……干什么?”欧阳正被方辛辛一脸怒火给惊的心头一跳。
“干什么?!去找楚新离,打死那个王八蛋。”方辛辛将欧阳正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扔到一旁的餐桌上。
“生了什么?”虽然欧阳正痛恨楚新离,但现在他更想让穆希吃饭休息。
“穆希在警察局被人欺负了,你到底去不去?!”方辛辛推开门,对磨磨唧唧的欧阳正十分不满,嗓子能把整个楼吼的晃了晃。
“你说什么?”欧阳正一脸震惊,转头看向穆希。
穆希已经套上衣服,遮住了身上的红肿,正冲他微笑,“别听辛辛的,刚才我说了几句楚新离的坏话,辛辛当真了而已。”
“穆希,你别骗我,你被谁欺负了?”欧阳正见方辛辛反应这么激烈,直觉方辛辛的话更可靠。
穆希越过盯着自己要问个清楚明白的欧阳正,拉住站在门口的方辛辛,“辛辛,你要是不想让我生气,就别去找楚新离。”
她此刻见谁都可以,就是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然而方辛辛却没有注意穆希正强力克制着情绪,任由自己心底的怒气爆出来,“你不想看到那个王八蛋就别去,我和欧阳正去。”
“辛辛……”
穆希急切的喊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手指尚未来得及触及方辛辛的衣服,忽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希希?!”
“穆希?!”
欧阳正和方辛辛都瞪大双眸,看向一脸惨白,已经晕眩过去的穆希。
……
又是华灯初上时分,欧阳正站在医院病房的窗口看着城市深处渐渐亮起万家灯火,听着身后穆希平静绵长的呼吸,忽然觉得想要拥有一个家。
不管这个家是大是小,是富裕或是贫穷,只要每日他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是身后的女人就行,不管人生路途是否坎坷无奈,只要深夜相陪的是她安静的睡颜就不枉此生。
穆希睁开眼看到吊在头顶上方的输液瓶时,心里不禁苦笑,再一次,她又来到了医院。
“欧阳?你在看什么?”水眸转动,现窗口的欧阳正,忽觉他的影子有些寂寥和期盼,这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穆希有些心惊。
欧阳正闻声回头,唇边弯起飞扬的弧度,“你醒了,饿不饿?”
“饿了。”穆希诚恳的点头。
“那你等会,我给你出去买吃的。”欧阳正已经慌慌张张的走到门口,才想来什么,猛的往额头上一拍,转身问穆希,“你想吃什么?”
“呃……清淡点的粥吧。”穆希想了想。
“好。我马上回来。”欧阳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穆希见输液瓶里的药水马上就没了,也没叫护士,自己熟练的将针头拔了下来,食指在针口上了一会,起身下床。
她不喜欢逼仄的空间,想是因为在看守所呆了十天,那里的空气甚或人,以及生的一切,都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胸口闷闷的,穆希打开.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如果她知道下一刻会碰到谁,估计她宁愿再回到那个真正没有自由的房间,也不愿推开那道能隔开楚新离和向婉怡的门。
“穆希?你怎么在这里?”向婉怡一手挽着缀满闪亮水钻的高级挎包,一手温柔的藤蔓般缠在楚新离的臂间。
穆希回头,晶亮的水眸霎时蒙上一层水雾,雾霭的中心飘荡着心寒和酸涩,她没有说话,垂下纤长的巻睫,忽略掉楚新离的满面冰霜,以及向婉怡的高贵端庄,转身回来。
“在看守所呆了几天,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吗?”
楚新离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穆希,他知道她今天会出来,虽然一颗心不知为何时时刻刻都如在火上煎烤一般,但他却强制自己只去想她给楚航打的那个电话。
这样他才会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将他想马上看到她的念头压下。
所以这十天来,他故意用超负荷的工作量占据了所有白天的时间,晚上也工作到彻底崩溃才抱着酒瓶沉沉睡去。
穆希背对着楚新离都能感受到他满身的戾气,寒冽而又霸道,还夹杂着压抑着的怒火。
“看见讨人厌的人会影响我的心情,为了避免自己不开心,我当然要走开。”穆希冷冷开口,说话毫不留情。
“穆希,你不要太过分,就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说话没轻没重,所以爸爸才会被你气的住院。”楚新离被穆希秋水无波的表情勾起心头的怒火,燃烧的火焰突然找到缺口,狂奔而至。
她凭什么相隔那么多天没见,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冷漠的转身走开?!
然而穆希关心的却是她听到的那句,‘楚航生病了。’
心头浓重的苦涩稍微轻了些,原来楚航也对自己不闻不问,是因为生病住院,因此对自己身上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眉梢轻扬,穆希对着这两个人可没有好脸色,“楚新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十天连外面的一片云都见不着,怎么有空来惹爸爸生气?!”
“穆希,敢做不敢当吗?要不是你打电话告诉爸爸要离开我,爸爸能一气之下病倒住进医院吗?”楚新离紧抿的薄唇绷的更紧,深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的笑讥诮而冰冷。;
电话?离开?
穆希纤睫颤动,听到这几个字心里骤然像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抓住,收紧,疼痛的感觉剧烈到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楚新离,你可真是可恶,诬赖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什么时候和爸爸打电话说过这件事,我一直在看守所里,别说电话了,能看到的带电的东西只有看守所里的灯!”
黑色的高档定制皮鞋,伴随着冰凉无情的气场,笃定的停在她的面前,凉薄的语气响在她的头顶,如携着冰雹的阴云,“那天早上,警察录口供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给爸爸打电话说这件事?”
楚新离浑身的冰寒似是将整个世界冰封,向婉怡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进他,柔声劝道,“新离,有话好好说,不要吓着穆希。”
心中泛着冷气,穆希气的浑身抖,一双晶亮的眸瞳里汇聚着逐渐加深的怒气,“楚新离,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我恨不得立马告诉爸爸这件事,但那天我打电话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我只是请爸爸帮我打听一个医生,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急需那个医生回国给他动手术。”
高大挺拔的身影倏然僵住,楚新离心底滔天的怒火刹那间消弭无踪,但他脸上的冰冷却没有那么快融化掉,说出来的话仍旧凉薄,“朋友?哪个朋友?”
她身边不就有一个方辛辛吗?据他所知,方辛辛可没有什么弟弟。
向婉怡美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不待穆希答话,忙扯了扯楚新离的衣袖,“新离,你不要太干涉穆希了,她想交什么样的朋友那是她的自由,咱们还是赶紧去看叔叔吧。”
穆希仰头回视着笔挺霸道的男人,唇边噙着一抹嘲讽。
向婉怡果然是不给他们消除误会的时间与机会。
不过,她向婉怡打错算盘了,自己可没有想过要和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消除什么误解,她只盼着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鸿沟越深越好,省得她意志不坚定,在未知的时候出现动摇。
楚新离墨眸深深盯着穆希,仍旧坚持不懈的问,“我在问你,是哪一个朋友?”
纤长的睫毛抬起,穆希唇边的讥讽加深,“我没有心情告诉你这些,楚总要是怀疑的话去问爸爸好了,这里不是警察局,我也不是你的嫌疑犯,没有义务非得回答你的问题。”
嫣红的唇一张一合,饱满丰润,说出来的话却让楚新离心口堵,却又找不出反击她的话。
“楚新离?”
方辛辛拎着一袋衣物,刚转过走廊,便看到了正在病房门口对峙的三人,空气中传来的火药味让她心口的怒气瞬间复苏,马上爆棚。
水眸一红,方辛辛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打死你,你害的希希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是男人,你是禽兽不如的大坏蛋……”
“哐当”一声,方辛辛手里带着金属链子的手包以及装着换洗衣物的纸袋子都砸向了楚新离,这是她准备陪穆希在病房过夜专门回家拿来的衣物。
然而承受她手里重物的不是离她最近的向婉怡,也不是她要攻击的目标,而是离她最远,又最先行动的穆希。
穆希看到方辛辛刚转过走廊,便冲了上来,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将她拦住。
至于她为什么要去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穆希?”楚新离眉心一皱,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器瞬间击中,东西落到穆希头顶的时候,他的心紧绷到了极点,一瞬间的惊惧,竟然让他忘记了去阻止。
额头上一凉,接下来便是尖锐的撕痛,穆希捂着被刮掉了一层皮的额头,忍不住低声抱怨,“辛辛,你的力气真够大的!”
“希希?!”方辛辛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骂她,只是一阵阵心疼占据了上风,“我砸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当然要用尽全力了,不然多对不起你在看守所里吃的苦啊!”
方辛辛刚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仔细看看穆希的伤,却见楚新离已经将她翻转过身,拉到了自己怀里。
“怎么样?疼不疼?”下意识的,男人的声音渗透着云朵般的柔软。
长期没有进食,再加上刚才方辛辛那迎头一击,穆希脑子晕晕乎乎的,身子有些飘忽,但是鼻端萦绕着的气息那么的熟悉,她便知道自己正身处在楚新离的怀里。
若是以前,她说不定会有喜悦,如今,却只觉得厌恶。
避开他寒冽的带着淡淡药草味道的气息,咬着唇固执的挣扎开身体,“别碰我,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看着他脸色骤然一僵,随即变得阴沉如寒冬深处的冰凌,穆希淡淡勾唇,冷冷开口,“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不舍得你受伤才会阻止辛辛,我只是怕她得罪了你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你!”楚新离看着她一张一闭的红唇,玫瑰花一般诱人,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全都是刺,刺向他的眼,他的心,他的全身。
“新离,你别火了,既然穆希这样说,你就不要为难她了,也不要为难辛辛。”看着楚新离第一次在她面前动作自然的抱着穆希,向婉怡心头微微颤。
“呸!”方辛辛冷嗤一声,只觉得向婉怡那张脸虚伪的让她想吐,“我和希希的名字你不配叫,想情回家去,不要在这里浊人眼球,没得让我们恶心,还脏了救死扶伤的医院。要是楚老爷子出来遛弯,一个不小心看到自己的大儿媳妇和小儿子不知廉耻的搂搂抱抱,你说他会不会当场气的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呜呼哀哉,哉了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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