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偷也多,所幸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跟着刀烽东逛西逛,转眼就走了大半。
“喂喂。”我叹了口气,紧走两步赶上他,无奈的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不是真来逛的吧?”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他头也不回,继续逛自己的。
“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还有当年的事。”对待刀烽,我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简明扼要直奔重点。
我话刚出口,前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那姑娘约摸13、4岁年纪,手里捧了一大把花,花的种类繁杂,有玫瑰也有康乃馨,只见她先跑到一对母子面前,扬起笑脸道:“阿姨,给这位小哥哥买朵花吧!”
接着又跑到我和刀烽面前,对着我捧起手里已经不太新鲜的花束,笑道:“哥哥,给这个哥哥买朵花吧!”
我愣了一下,随后边掏钱边叹道:“小妹妹,你太不会看人了,明显这家伙比我有钱,你该让他给我买。”
“啊?”这下小姑娘也愣了,似乎还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这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掏出一张二十想递给小姑娘,却被刀烽伸手拦住,他手里是一张崭新的红色大钞,看的我和小姑娘都愣住了。
“我买。”说着,他将那百元钞票塞进小姑娘的花束中间,然后从中挑了一支康乃馨,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大哥哥,你、你再拿两朵吧。”小姑娘看着理都不理她的刀烽,小脸皱的都快哭了。
“没事没事,他就是闲的蛋疼,钱多了烧的,你把钱收好赶紧回家吧。”我笑着拍拍小姑娘的头,小跑几步赶上刀烽。
“这么有钱你怎么不都给她。”拿一百块装什么大款,后面的话因为看到刀烽撇过来的锋利目光而没有出口,不过仍旧掩饰不住我脸上的鄙视:“不是自己的钱用着就是爽啊。”
盗墓贼这职业油水还真多。
似乎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刀烽脸上神情不变,淡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热闹的人群,突然开口道:“没人告诉过你,七十年前的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wei和梓琦妹纸,谢谢你们每章都给我留言,让我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10
10、chapter 10
七十年前的事情我从没听说过,根本不知道刀烽说的是什么,自我出生以来,我只知道家里有个年近百岁的爷爷,有个疼我的老妈,还有个恨我不成器的老楚,其他包括亲戚一概都很模糊。
只是隐约知道家里有些背景,却不清楚这些背景从何而来。
老楚完全不提这茬,年迈的爷爷更不会告诉我。
然而在刀烽的叙述中,我慢慢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生我养我的楚家,家底也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清白。
可以说我楚家的所有后辈,身上都流着当年老祖宗那摸金发丘,开棺求财的狠厉之血。
盗墓这行当由来已久,从伍子胥项羽到曹操刘去再到大军阀孙殿英,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掺和过那么几次,这些就连我这个狂热的游戏迷也略有所闻。
但刀烽所说的,却是隐藏在这些历史辉煌背后,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真相。
自古以来,盗墓的派别就有很多,南有土夫子淘沙,北有穿山鬼倒斗,摸金发丘自是一家,慢慢发展到现在,那些最古老的盗墓门派早已销声匿迹,留下的,则是一批身怀绝技大隐于市的新鲜血液。
敬畏鬼神,机智灵活,掌握着异术幽冥紫火,专门负责驱鬼镇邪的封鬼师,以形似黑猫的墓兽为辅助,身形矫健力大无比的驭兽人和从不现出真身,赶尸日行千里的赶尸匠,他们正是当时道上最炙手可热的一批人。
这三派分别出自三个世家,他们人数众多,下手狠且快,民间散盗根本无法比拟。
就是这样三个如日中天愈发壮大的世家,却也在七十多年前那个动荡的时期,历经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导致变成如今这副衰败颓唐的模样。
“浩劫?是什么浩劫?”我看着刀烽有些黯然的神色,不禁奇怪的问道:“该不会都被小日本杀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七十多年前,应该正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时,但是从不涉及世事的盗墓贼,又能和这些扯上多大关系?
看了我一眼,刀烽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边继续往前走,边低声说道:“当时参与了那件事的,三派一共六十四人,至今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想弄清楚这件事,所以要你帮忙。”
闻言我脚下顿了一顿,不由抬高些声音说道:“你叫我帮忙,那总要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从刚才到现在,我也就弄清了楚家的家底,和你想要找到那些人的下落,其余的原因、事件你一个都没交代清楚,你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儿耍呢?”
“现在不能告诉你。”摇了摇头,刀烽态度异常坚决,他目光冷凝,气势逼人,似是非要我答应不可:“跟我一起去,这件事必须要你帮忙。”
我不屑的挑起嘴角,退后一步看着他道:“开什么美国玩笑,老子什么都不知道跟颗白菜似的去了,出了事你负的起责任么?”
“我会保你安全。”
“你说我就信啊?”
“不信我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他妈卑鄙无耻下流小人……”
被我一番痛骂,刀烽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他抿紧嘴唇,目光中带着冰冷的愤怒,宽松的上衣拉链突然敞开一点,一颗黑色的小脑袋赫然从中露出。
“卧槽……你怎么随身带着它……”看着那墓兽金黄色的猫眼倏地变成一条线,呲牙咧嘴露出锋利的毒牙,我吓了一跳,被它咬过的痛楚还残留在脑海里,身体顿时僵直起来。
“你废话太多了。”刀烽厌恶的皱着眉,看得出他已经气到不想再理我,只是碍于我的身份而不得不和我继续绕圈。
“嫌我废话多你就说实话啊。”虽然我也不愿意一直如此纠缠,但是多年来的经历告诉我,碰到和自己有关的事,就一定要弄清楚再行动,不然到头来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看到我不肯有一丝让步,刀烽抬手摸了摸墓兽小巧的脑袋,反问道:“你真想死?”
“说死就死,你当这是金庸小说呢?”我双手抱胸,故作镇定的看着他。
这次他没有再和我纠缠,而是几步走到街边卖狗的小摊前,拎起一个装了两只杂种狗的笼子,随手给了那老板几百块,便又掉头朝我走来。
将那笼子放到地上,刀烽蹲下|身把墓兽塞入笼中,随后示意我仔细看。
我莫名其妙,心想这货不会想让墓兽把狗咬死吧,太缺德了。
几秒后,眼前的事实证实了我的猜测。
只见那墓兽刚一进入笼中,两只小狗立刻察觉到危险,蜷缩在一起躲到笼子边缘,仿佛在它们面前的是最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黑猫动作优雅,轻轻迈开两步,然后迅速扑到小狗面前,张嘴露出尖牙,在两只小狗身上不重要的部位分别咬了一口。
如果是寻常动物,这样咬上两口并不能使小狗有任何危险,顶多到医院上点药罢了。
但是被那只黑猫咬后,两只小狗只过了不到两分钟,便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哀鸣着倒在地上。
看着身体逐渐僵硬,不再有任何动作的两只小狗,我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冷汗从脖子滑到后背,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我可以继续逞强,却也无法改变墓兽毒性强力的事实。
“人体承受力比它们强很多,死亡只是毒素多少和时间问题。”收回墓兽,刀烽淡淡的看着我。
我想他肯定已经看穿我的动摇和恐惧,想来在面对死亡这件事上,没有人会真的一点不害怕,至少我是绝对不想死的。
死太可怕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父母爷爷,再也玩不了游戏,再也没办法实现游遍大江南北的梦想了。
绝对不能死,我才二十二岁,跟死亡沾不上边的年纪,我还有大好时光要去挥霍,我还要娶老婆生孩子,我还要经历很多很多事,我怎么可能死在这种荒谬的事情上?
“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嫌疑犯,你不怕枪毙么?”我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看着刀烽面无表情的脸,我可以确定他是说到做到的。
“没有证据。”他撇了我一眼,似是在嘲笑我的幼稚。
是了,一只长了毒牙的致命黑猫,这话说出去谁信?即使警察信了,只要找不到黑猫就根本没法立案,凭着刀烽对黑猫的控制,想让它不出现简直易如反掌。再加上刀烽之前就曾在言语间暧昧的透露过,盗墓贼是一群怎样心黑手狠的家伙,他是绝对不会在乎多我这一条贱命在身上的。
“你就这么喜欢我?非要我跟去不可?”我按了按额角,心里涌上一种名为无奈的酸楚。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好事都没我,坏事天天找上门,难道我上辈子挖了刀家祖坟不成。
“楚家现在能动的只有你。”刀烽眸色微暗,抬眼就刺了过来。
于是我发现,我们俩其实势如水火,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待见你,最好各走各的谁都甭招谁,可偏偏他有事要我帮忙,我又无能摆脱不了他的逼迫。
忽然想起老楚那句话,一切都是命。
“好吧。”终于妥协,我抬手比了个“你牛逼我甘拜下风”的手势,边跟着他往回走,边说道:“但是我同意不管用,你得说服老楚,过了他那关我才能跟你们走,不然我就是真死你手上也迈不出楚家的门。”
“嗯。”刀烽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柔和了些:“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吴谋自然会去说服你父亲,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啊。我没说话,瞅着藏在刀烽衣服里那只猫心里还在发憷,不知道如果去了之后我再出口损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放猫咬死我。
回到美乐天的停车场,刀烽带着我来到一辆黑色的卡宴前面,我对车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这车是经过改装的,它很多地方都和普通车型不同,价值绝对不菲。
此后一路无话,刀烽将我送到村口就离开了,我偷偷窜回家里,趁无人发现之前溜进房间倒头便睡,这一天简直累死我了。
回想起刀烽和纪璇的话,我脑海里隐约觉得这事远没有他们说的那般简单,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刀烽纪璇如此,老楚更甚。
筋疲力尽加上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我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梦里梦到一个漆黑阴森的洞窟,无数死人挂在洞壁周围,他们或笑或哭,满头满身都是鲜血,我不停的跑像在躲避什么,他们挂在石壁上却是一直看着我狰狞的大笑。
我大叫一声惊醒,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由懊恼的将衣裤脱下扔在床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恐怖骇人,不知道我的未来又会是何种情形,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活下去,将我漫长的人生一点点走完。
11
11、chapter 11
昨天晚上刚谈完事情,今天一早刀烽就带着吴谋和纪璇过来了。
因为家里是世居,所以房子有些年头,整体布局就和老北京四合院差不多,但又有很大不同,回字形的院落外面还套了一个小院子,家里人少,平时我们都住在内院,外院基本没有人用,老妈闲来无事才去打扫两下,不然就只有过年过节有亲戚朋友来的时候再说。
现在老楚带着吴谋去旁边的屋子密谈,留下我和刀烽纪璇三人大眼瞪小眼,说实话,这种场面实在尴尬,一方面其实我私下同意了刀烽的要求,另一方面我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老楚起疑心。
于是我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坐在对面喝水。
本以为按照老楚的性格,这事绝对没那么容易谈妥,谁想到十几分钟后,当老楚和吴谋再次出现时,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一改之前横眉冷目的老顽固形象,老楚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忧郁的抽着烟,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我,却并不走近。
老楚的目光仍旧包含着很多内容,其中有我读的懂的担心忧虑不舍,也有我读不懂的更为复杂的东西。
“扬扬,收拾收拾东西,跟他们走吧,趁着你妈没发现。”不知道吴谋到底说了些什么,老楚竟然同意了,而且破天荒的叫了我小名,语气中似是有难言之隐。
“哦。”我站起身,想再说点什么。
但是老楚没有给我机会,他摆摆手打断我的话,叹息一声独自走进房间将门反锁了,看样子在我离开之前他是不会再出现了。
我皱起眉愣在原地,看着老楚紧闭的房门,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动身,如果老楚生气发火怒骂着把我赶出去,我可能还会觉得心安理得,可是如今他这副模样,倒让我无法安心的跟刀烽走。
“我们在外面等你。”看出我的犹豫,刀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走了出去。
我叹口气,看了看其余两人,挥挥手说道:“你们也去吧,我马上就来。”
“嗯。”纪璇看了吴谋一眼,转头对我说道:“不用带太多东西,车上都有,只要记得带你那个打火机就好。”
“知道了。”我点点头,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
又不是不回来了,确实没什么可带的。我扫视房间一圈,看着桌子上那个银白色的zippo打火机发呆,那打火机背面是水瓶座的花纹,下面刻着我的生日,正是我最喜欢的一款样式。
等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纪璇和吴谋已经出去等候了,而客厅的茶几上,则放着一本古旧的黄皮书,书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封鬼古术》。
我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知道这是老楚留给我的,他让我带着这本书走,或许是希望我能在路上多研究研究书里面的内容,免得出去给老楚家丢人。
黑色的卡宴就停在门口,这样一辆有钱人才能开的车自然引起村里不少人关注。
纪璇戴着墨镜靠在车门边,靓丽的容颜和着装吸引了大部分男人的目光,旁边是一脸苦大仇深蹲在地上抽烟的大叔吴谋,而刀烽则沉默的坐在车里背靠着车座闭目养神,透过车窗只能看见那冷峻的侧脸。
想想自己即将和这样三个人出行,不禁头大如斗。
“走吧。”我抬眼看了看,发现今天天气还不错,便打开车门坐进后座,前面就是坐在驾驶位的刀烽。
见我已经坐进车里,纪璇也不再搔首弄姿,抬腿钻进副驾驶,大叔将抽完的烟扔在地上踩熄,站起身拉开车门坐在我旁边。
卡宴渐渐驶出村子开上国道,车速一下就快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只好偶尔小憩或者找人聊天。
这么一聊下来才知道,车上最好说话的其实是大叔吴谋,别看吴谋头发乱糟糟胡渣也没刮干净,但是人相当随和,而且会聊,天南海北什么东西都能给你说上两句,不像刀烽,往往我说十句他都回不了一句,搞的我很想用安全带从后面勒死他。
当我第二次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司机已经换成了纪璇,而周围的景色更是完全脱离了市区,问过吴谋后得知,我们已经出了河北,正一路往西北方向前进。
因为车上有违禁物品,纪璇专门挑了小路走,刻意避开了有收费站和检查站的公路,不过比起刀烽,这位纪奶奶的车技更加惊人。
“我靠,璇姐,咱开车不带玩儿命的吧!”路途颠簸,纪璇还开的飞快,这就苦了坐在后面的我和大叔,好几次我们俩都差点抱一块去。
“哼,没见过吧,你姐姐我以前是开f1的!”粉嫩的嘴唇向上挑起,纪璇一脸得意,反观副驾驶的刀烽,已经默默系好了安全带。
我和吴谋对视一眼,纷纷拉过车座旁的安全带效仿之。
“小楚啊,你大学毕业多久了,找到工作了么?”看了看马上就要暗下来的天色,大叔随口问道。
“半年多快一年了,工作找了几个又都辞了,现在整天在家无事可做,就上网打个游戏。”我想了想,如实说道。
“唉,男人啊,这样胸无大志可不好。”摇了摇手指,大叔突然凑近我,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知道现在的男人最喜欢哪两个字么?”
哪两个字?
见大叔神色郑重,我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好好回答,于是思考良久之后缓缓说道:“……爆裂?”
大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个答案,瞬间就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心虚的瞟了驾驶座的纪璇一眼,大叔嘴角抽搐压低声音说道:“我说的是金钱权利和女人这几方面,你说哪儿去了。”
“爆裂……不就是指女人么,”深知话题变了色,我假咳一声,同样低声道:“难道还有男人?”
说着,眼睛情不自禁的瞄了瞄刀烽。
说实话刀烽的身材真的很好,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在他面前低下头来,不过就我这副常年出没于健身房的身体,想来也应该差不了太多。
“想什么呢你。”用力把我脑袋掰正,大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最后干脆摇头换下一话题。
在到达预定的休息地点之前,大叔跟我说了很多有关盗墓这一行的基本常识。
盗墓在行内不叫盗墓,叫倒斗,倒斗一般需要三四个甚至更多的人,其中等级关系分明,由高到低分别为掌眼,腿子,下苦,和负责中介的支锅。
我们这个小队中,担任掌眼这一职位的正是刀烽,而吴谋大叔与其说是腿子,不如说他是军师来的更为妥当,至于我和枪法奇准的纪璇,则只能是下苦了。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车子驶进了某处山区,大叔说这里是阴山的某个分支,已经属于内蒙境内了,离黄河也不太远。
阴山的蒙古语名字为“达兰喀喇”,意思是“七十个黑山头”。阴山山脉是古老的断块山,它东起河北东部的桦山,西止于内蒙古巴彦倬尔盟中部的狼山。自古便是内地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交往的重要场所。
我们目前的位置并不算真正的进山,只是处于边缘而已,路上刚好有一间小酒店可以让我们落脚休息。
说是酒店,其实也就是普通小旅店的规模,加上它位置荒僻,看上去更像鬼故事里的废弃茅屋。
酒店一楼是吃饭的地方,只有零零散散几张破旧的大桌子和板凳,我们进去的时候连老板都没有,如果不是亮着灯我绝对会以为这里其实是没人住的。
二楼是客房,数来数去也不到十间,我们挑了四间比较好的,一人一间住的倒还算舒坦。
由于是晚上,老板说只能下面了,我们见四周也没有其他可以吃饭的地方,便凑合着要了四碗面。
面吃到一半,店里突然进来一个老头,这老头穿着厚布褂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捏着两个核桃,似乎是经常来这边遛弯的村民之类。
他进了门先跟店主打了声招呼,随即两眼贼溜溜的看到我们这边,“哟,老徐,你这店里今天可来了稀客了。”
说完捏着核桃走了过来,盯着刀烽看来看去:“这位小哥命属金火,五行缺水,过刚则折,易克死自己所爱之人啊。”
闻言刀烽微皱起眉,并不答话,我和纪璇则坐在旁边,乐得看笑话。
“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还能碰到高人,不如您再给我算算吧。”军师就是军师,两句话便转移了目标。
老大爷听到吴谋的话,慢慢将头转向他,只是眼神之中略带疑惑:“高人谈不上,糟老头而已,不过你的命相太奇怪,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
如果这话是说别人,我可能还会一笑置之,但对象是大叔,就让我起码相信了一半,因为在和大叔接触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阴冷气息,偶尔肢体碰触的时候,也会被他过低的体温吓一跳。
如果不是命相异常,又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现象?
“老爷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推了把凳子让老大爷坐下,吴谋好像对这位老人信服了几分,态度变得更加谦和有礼:“您就住在这附近吧?我们是自驾游到这里的。”说着指指我和纪璇:“这俩是我侄子和侄媳妇,那边那个冷着脸的是我弟弟,他从小不爱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见老大爷信以为真的点点头,吴谋又说:“我们刚到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玩的,您有什么推荐的景点不?有古建筑或者遗迹也可以。”
“嗯。”老大爷低头思索片刻,认真道:“景点没有,遗迹倒是有一处,是座喇嘛塔,不过那地方寻常人去不得,据说头几年从那塔下面挖出好几具尸体。”
12
12、chapter 12
听到老大爷说塔下面有尸体,我们几个皆是一愣,吴谋和刀烽对视一眼,继续问道:“喇嘛塔底下怎么会有尸体?不过我听说古时候皇帝建塔经常用奴隶苦工来做殉祭,会不会……”
“不不,不是那种东西,是近代的尸体,脚上还穿着运动鞋呢。”老大爷摆摆手,嘬着牙花子说道:“我是没亲眼瞧见,不过村里几个看见的小伙子都说,那几具尸体都是有钱人来的,身上都带着枪,还有铲子,就是不知道跑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
“枪?”过于敏感的词让吴谋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很明显,我们这伙人也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同样带着枪和一些特殊装备,而我们的身份是盗墓贼。
“没准是来抓捕逃犯的便衣。”随口开了句玩笑,吴谋假装看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进山去看看,老爷子不介意我们先上去吧?”
“去吧去吧,我再跟老徐聊两句也该回去了。”老大爷和蔼的笑笑,丝毫不怀疑吴谋是故意找借口离开。
我和刀烽率先上了楼,吴谋和纪璇则又跟老大爷客套了两句,才从后面赶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吴谋有些忌惮这个年过半百、为人相当随和的老爷子,这也许和之前老爷子一语中的说出他命格奇特有关。
在车上的时候,吴谋教了我许多他们之间常用的手势暗语,这其中包括最简单的前进后退,也包括一些更为复杂的东西。
想起分开前刀烽打的那个手势,我随意在房间内转了转,看了会电视,便决定躺下休息,因为根据刀烽的提示,我们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进山,这对于习惯中午起床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灾难。
这一觉睡的并不好,导致我比预计时间起的还晚,来叫我的是刀烽,这货别看平时冷的跟冰块一样,熟悉之后就知道,他实际上是典型的外冷内热,非常容易变得暴躁,而且是那种说不过你就绝对不多废话,直接上手揍的类型。
“拜托你下次下手轻点。”我呲牙咧嘴的跟在刀烽身后,边揉脖子边不满的骂骂咧咧。
我想无论是谁在睡梦中突然被人用格斗的姿势压在床上勒脖子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哟,扬扬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让人给虐了吧?”门口纪璇和吴谋站在车前,纪璇看着我蔫了吧唧的样,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无精打采的抬眼看了看她,顿时觉得这位大美女的光辉也暗淡了不少。
“再虎逼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车子一路朝西行进,这边的山路修葺的并不完整,有的地方甚至半个车轮都挂在外面,十分危险,不过还好刀烽车技过硬,竟然平安无事开到山里。
“把车停在这里吧,剩下的路只能步行。”吴谋拿出一张地图和一张画着黑色拓印的白纸,两相比较后对刀烽说道。
刀烽点点头,将卡宴停在几棵树后面较为隐蔽的地方,随即跳下车到后备箱取装备。
他们带来的这批装备可谓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很多东西我根本闻所未闻,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
“这是……铲子?”我翻看着吴谋递给我的一个背包,指着里面的东西问道。
“那是工兵铲,抗磨损、抗腐蚀、耐高温,能折叠两次,非常好用。”大叔手上收拾着其他装备,用眼睛瞟了瞟刀烽,示意我道:“你可以试试用它揍人。”
我眼睛一亮,看了看手上结实耐用的工兵铲,又看了看已经戴好手套正在逗猫的刀烽,心里的小火苗腾起又熄灭:“算了吧,他一只手就能捏死我,我还是趁他睡着再伺机下手的好。”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总有一天老子会让刀烽尝尝被人从早骚扰到晚的滋味。
车上的装备总共分成三个背包,分别由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背,纪大小姐只背了一只冲锋枪、子弹和一包枪支散件,看起来是负重最少的,相对来说活动也最方便。
徒步行走的这段路较之前的山路更加坎坷,处处都是断崖和峭壁,很少有平缓的山坡,只爬了二十分钟,我就已经开始气喘嘘嘘,看着前面刀烽灵活的身影,不禁憋了口恶气,继续不顾一切的跟着往前爬。
周围虽多是荒山硬石,但松柏一类的树木也不少。
不知又爬了多久,我抬头望去,隐约看到在层层树木和山石之后,露出一座白底金顶的高塔,塔身隐藏的极深,就算用望远镜也不一定看的清楚。
“大叔,咱们的目标就是那座塔么?”我回头看了一眼吴谋,惊讶的发现他不仅手脚灵活爬的飞快,而且连气都不带喘的,反观我和纪璇,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就算是体力惊人的刀烽,也没有到达不喘气的境界。
真人不露相啊……我啧了一声,顿觉这位深藏不露的吴谋大叔才是我们四个中最厉害的角色。
“没错,昨天晚上老爷子不是说这塔下面埋了尸体么,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叔边说边爬,声音平稳如常,没几下就超过了我。
我叹口气,权当来这里锻炼身体了。
在山下的时候看不真切,等爬到白塔前面才发现,这上面其实非常广阔,茂密的树林将白塔掩藏其中,如同众星拱月。
白塔的高度足足有五六十米,塔底基座为两层方形折角须弥座,其上是硕大的莲座金刚圈承托平面圆形而上肩略宽的塔身,塔颈和相轮的顶部冠以铜制的华盖与宝顶,华盖四周缀以流苏和风铃,这种塔我在北京也见过,只是这般比例匀称、轮廓雄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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