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途

    安尼克的父母所在的艾尔市，位于艾格斯堡南边的小城镇，虽然叫市人口并不多，以农牧业为主的小城。
    每天有一趟蒸汽火车由艾格斯堡开往艾尔，路途约2小时。放地球上可能也就是大城市市中心到市郊区的路途。
    火车分三等座，常见的一等车厢拥有一个小包厢，包厢里一张单人床加一个书桌和沙发。二等座是类似地球上绿皮车，长条形小桌板隔开对方的长椅，人人按票均有个座位。
    三等车厢类似公交车，少数长条的座椅，中间竖直摆档铁柱当扶手。价格也是按等级分作1镑，5先令与2先令。
    安尼克收拾下把换洗衬衫和外套塞到一个小的皮制的行李箱，新领的30镑纸钞撕了张纸包裹起来放到皮箱里的夹层里。
    换上正装和带上圆顶礼帽，安尼克搭上公共马车，艾格斯堡的客运火车站设在市中心，是罕见全钢结构为框架的建筑物。
    车站中设置个高大的钟楼，四面巨大表盘镶嵌，在塔楼的四面墙上。每个整点机械装置会带动机械装置敲响顶楼的巨大铜钟。
    成功购买了上午十点的二等座，等了大约半小时后成功登上火车。巨大乌黑铁制车头喷着蒸汽带动着十几个木制的车厢，了。
    呜......在汽笛发出巨大的响声之后，伴随咔吱咔吱声响，开往艾尔的火车发动了。
    经过了两小时颠簸后，安尼克踏上故乡的土地，艾尔主要城区围绕着南北和东西向的两条交叉的十字街道。
    自己家的农场在离市区东面十公里郊外，艾尔这种小城并没公交马车这种东西，想要回家要么碰巧遇到来城里熟人让他们稍一把，要么雇佣个马车，讲讲价可以把价格压倒一先令左右。
    安尼克突然想到今天是周二，自己两个妹妹今天应该还是在爱与母神教会学校学习。
    母亲琳达是母神的虔诚信徒，受母亲的影响自己两个妹妹也是浅信徒。
    教会学校除了传授基本的教义也会负责识字等通识的教育，对文法和算术也会安排授课。
    虽然教育质量没法和私立学校比，而且相对私立的文法学校学费会便宜很多。
    自己两个妹妹本来是一起结伴上下学，去年市区发生了一起女学生放学回家在路上遭遇不幸之后。
    大哥强尼就借着给母亲的杂货店进货的借口赶着四轮大篷车送接两个妹妹上学。还是去等她们一起下课然后回家吧。
    母神的教堂在艾尔的北街，一座白色教堂显得素雅而圣洁。
    在旁边的餐馆随便吃了顿午餐后，和餐馆里碰到的熟人都顺带寒暄了几句后，安尼克走进了教堂正厅，正厅的两列横放的木制长椅，了。
    正对大门的是教堂的圣坛，圣坛的后面墙上雕刻着母神的圣徽，一个爱心下面一个横线。
    圆形的拱顶上布满了各色油画，信仰母神的各个圣人宣扬教义打败魔鬼和恶魔的各种宗教油画。
    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在大厅里，显示神圣和肃穆。
    安尼克掏出一张先令的纸币投入捐赠的木箱内，然后用手指在胸前画了母神的圣徽。
    “感谢您的慷慨，愿母神庇佑着您。”白衣神父和蔼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愿母神与您同在。”安尼克回答道。
    假若真有神明现在关注着自己，我这种毫无信仰的马克思主义者怕不是已经在入教堂时候被天谴了，安尼克在内心吐槽道。
    旅行的疲惫感让安尼克很快陷入睡眠，直到钟楼的钟声吵醒了自己。
    教会学校就在教堂的旁边的平房内，收拾下自己的妆容，擦去嘴角的口水后。
    安尼克脱帽向神父表示谢意后走出教堂。在学校门口等待两个妹妹下课。
    等到下午五点时候，学校断断续续有学生走出，看着满身笑颜的年轻人，自己这两世加起来有五十岁的人只剩羡慕。
    “二哥，你怎么在这？姐，二哥来了。”
    发出声音的是十六七岁的少女，黑色的连衣布制长裙，清瘦但面色红润，到脖长黑色短发，圆圆的褐色眼睛似乎像说话般，活泼少女的气息肆意散发。
    “伊琳娜好久不见，你姐勒？”安尼克努力表现出一个兄长的姿态。
    “姐姐一定是在请教问题去了，你还回答我你咋会在这？”
    “哦，我快毕业了，马上要工作了，趁着还有空，这次回家享受下最后的学生时光，对了大哥一般几点来接你们。”
    “他一般先去市场上采购点货物，大概五点半会来接我们，二哥大城市艾格斯堡和艾尔有啥区别？你啥时候带我们去艾格斯堡生活啊，除了每日读书，这里太小太无聊。”
    伊琳娜想一个讨要糖果的娃娃，努力做出乖巧的样子。
    “父母同意就行，不过你们去也是要读书的。”安尼克只得拿父母搪塞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
    “我们会很乖的，你出去彻夜喝酒甚至找个媳妇我们也不会向父母告密的。”
    “我暂时没打算找媳妇，至于喝酒等你成年了带你一起去行不，反正今年你生日过了也就成年了。”
    安尼克并不信它的保证，只能把她一起拖下水。
    “好，你说的不准反悔。”伊琳娜做出个鬼脸。
    “不要纠缠兄长了，父亲只希望我们以后好好做个淑女，以后找个小富商嫁了做个阔太太。”
    一股幽怨的声音从校门口传来。一个身穿棕色长裙，单马尾黑色长发。
    和伊琳娜同样的褐色双眸，更加清瘦和白皙的肤色。双胞胎姐妹的姐姐伊蕾娜站在那里。
    “好久不见伊蕾娜，最近可好。”记忆力安尼克面对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妹妹却表现的比自己还成熟的女孩时常觉得拿不出兄长的威严。
    “好久不见兄长，如果你是想等强尼兄长的话我想他大概就要到了，虽然他的最近头发更加稀疏了，常常对着梳妆镜发呆，但唯独在接他可爱的妹妹们的事情上雷打不动的准时。我想下一秒就能见到他赶着自己家那两匹老马拉着货车出现在街角了。”
    仿佛如同预言般，北街的街角出现两匹本土的矮脚马拉着一个木制四轮货车出现，驾车的男人身穿皮制的背心，原色亚麻制衬衣。
    皮肤是饱经太阳照晒古铜色，继承父亲的褐色头发和母亲的褐色瞳孔，发际线退到脑门上方，看着像三十多的中年男人。
    正是安尼克他们的兄长强尼。其实这位兄长实际年龄就比自己大四岁，今年刚满二十五。
    “我在市场就听说你回来了，这次回家准备呆几天，以后就很难长期在家了吧。”强尼一边停好马车一边向安尼克问道。
    “十天左右吧，还要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和搬家。”安尼克一边向强尼说道，一边帮两个妹妹扶上了马车后面。
    “搭把手，好让我上去。”安尼克把手申向强尼，两人并排坐在马车前面驾驶的长条形木板上。
    “工作找的咋样了。”强尼赶起了马车，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下次见面你得叫我警长了，哈哈哈，我导师给我介绍一个警察局职位，薪水还行。”安尼克轻声笑道了。
    “嗯，老头听到这个可能不太高兴，他更希望你能混个政府文员，再不济当个律师也行。”强尼摇头笑道。
    “警察怎么不算政府雇员了，我也负责写写文书就行，又不是拿着枪去和非法帮会火并的，艾格斯堡还没那么强悍的不法分子或者土匪敢去挑战政府的权威。”安尼克耸了下肩膀。
    “希望老头子能接受你的说法。”强尼回答道。
    “没啥问题，毕竟他们开的年薪200镑了，而且一般警局会提供午餐，这样算下来实际年薪应该超过220镑了。”安尼克辩解道。
    “好吧，看来知识真的能让人致富，这样琳达不用操心你的婚事了，为自己女儿提亲的妇人能把咱们家门槛踏破。”强尼揶揄道。
    “我觉得琳达现在急着把你推销出去，虽然你肯干勤劳，但是人太老实无趣了我的兄长，咱们家邻居的那家的女儿芙蕾是不是还在等你主动表白，你要不努力把约她出门喝杯小酒看个戏剧。难道你让女士主动约你？可不是绅士行为。”
    安尼克很自然把火烧到自己这个兄长头上。
    “嗯......我试着吧，母亲看你回来肯定会做很多吃的，你不在家我们都吃不上她最得意的水果馅饼。”
    强尼桡了下日渐稀疏的头发说道。
    “家里的收成还好吧，父亲增设小作坊计划咋样。”看强尼总算决心愿意走出一步，安尼克把话题提到其他地方。
    “自从国会那群老爷把关税提高后，家里出产的小麦收购价也被提高到4便士一磅，活牛的价格也提高些。老约翰计划再建个蒸汽磨坊，这样咱们家的小麦都能加工成面粉出售，价格起码能提高五成。闲时还能帮旁边的农民加工小麦，收取点加工费。”强尼回答道。
    “缺钱不，一台蒸汽机不便宜吧。”安尼克继续问道。
    “还行，老头子还有点存款。他还有点老关系能弄到海军里退役那些早期蒸汽小船拆船下的蒸汽机。”
    看来自己这个家还是有点资本的，父亲开始有意识到仅做农场主是发不了财，开始向路灯挂件进化了。安尼克在内心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