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轩身子一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狗洞,深吸了口气。
记住,这是亲姐!
他木着脸,极不熟练地磕磕绊绊,在江善善的帮助下,到底爬上了墙头。
墙头并没有那么高,虽说也不矮,但有了准备跳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在江善善的带领下,江明轩跟着她一路穿过几条巷子来到街上。
一时间,仿佛隔了个天地,身后灰白之色褪去,入眼的是各色各样的事物。
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无比吵闹,可却不令人厌烦。
看着像是头一回进城,表面瞧着淡定,眼珠子一刻也不停的自家弟弟,江善善拉着他一路走过,给他介绍起来。
听着她声音缓缓,灵动又清脆,江明轩对从前听过的事物都有了具体的印象。
等他们走过几条街,已经满手吃的喝的,江善善还雇了辆驴车拉着他们。
吃着手中金黄的乳酥,江明轩喉头微动,目光在路过的街道划过。
这就是母亲口中所说的万年芳树起祥烟,钧天歌吹,遍锦街香陌么!
繁华不过京都。
当真是……
骄奢淫逸。
驴车渐渐来到偏离街道的僻静之地,只听江善善出声,江明轩这才回过神来。
“劳烦你未时后再来接我们。”
江善善朝车夫说道,并给了他一块银角。
车夫忙地应下。
倒不必担心他会跑,毕竟这时候的人还是诚信为上。
抱着一堆东西,江善善朝自家弟弟招呼了声便径自走去。
洗砚池门前,里头的掌柜瞧见她立即就迎了过来。
“江姑娘,这是……”掌柜打量着江明轩。
“学生江明轩,见过掌柜。”他低头行礼。
掌柜的回过神,“诶,都快进来,快进来。”
迎了两人进到书斋,掌柜朝帘布后通报了声,遂拉开帘子。
江明轩知道,这是哪位收他做学生的夫子,虽未曾见过,可凭那几个题试便能窥得几分。
他停直腰背进去,先是行了一个大礼,遂恭敬道:“学生拜见夫子。”
老者端坐在案几后,捋着胡子,眼中盛满了笑意。
江善善听着里头一人一句的对话,朝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后,便自己离开了。
因着出来的还算早,现下也有空子做做其他事。
比如……
赌坊里,这日又出现了一个大杀四方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也给赌坊留了点儿面子,一家赢了几圈后,便又换了一家。
令得去赌她的人白白跟着绕了一大圈儿。
终于,赌桌前两眼放光的江善善被一群人围了起来,身边也瞬间被清空。
她一抬头就瞧见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走到了对面,大开大合地坐下,一脸嚣张自得。
啧,她都换了不下五家了,到底还是跟上来了。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啊!”少年咧嘴笑的都快看不见眼睛。
江善善睨了眼周围的人墙,索然无味抛了抛面前的银子。
“你想怎么样?”经过上回,她已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而瞧他三番五次地找她,应该也不会贸然伤她,就看对方想要什么了。
少年听她这么说,双眼瞪得雪亮,坐直了身子道:“跟我赌!”
“赌?”
“对。”
江善善扬了扬眉,目光流转间,便有了打算。
“赌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这么做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她睨了眼周围的人,对面的少年也就是齐王却是摇头,“我若把人撤了,你再跑了怎么办?”
江善善:“……”她像这种人吗?
齐王盯着她不说话,最终江善善让了一步。
见她同意,也不知身后的人从哪儿拖来一张椅子给她,不客气地坐下后,她看着对面颇为激动的少年,悠悠道:“说吧!你想赌什么,怎么赌?”
十四五岁的少女,明明长了张清艳艳又乖巧的脸,可这一在赌桌前坐下,气势立马就上来了。
连带着楼上甚至远处看好戏的人都多了几分好奇。
只见齐王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喜欢吗?
喜欢。
高兴吗?
那是相当高兴。
他混迹赌场这么多年,从小输到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厉害的人,尤其还是个女子。
无论玩什么都能赢,这世间真有这样神奇的人?
“都来一遍,如何?”很快,他给了回答。
虽是询问,可并不会真的要她同意,只听他话音落下,已经有侍卫准备好了各种赌具。
江善善淡淡一笑,直勾勾地盯着他,“待会儿别哭哦!”
“放肆——”
齐王身边的侍卫刚想斥责,只见自家主子抬手,不得已,只能又退了下去。
“姑娘请!”齐王笑眯眯地道。
江善善也不跟他客气,看了眼桌子上摆好的骰子,拿起盅忽地一扫便将骰子带了进去。
这一手令得齐王双眼闪光,他果真没看错人,找到宝了。
顷刻,江善善按定骰盅,对面的人也停了下来。
齐王迫不及待地开了盅,“五二五,大。”
这个点数,够大了吧!
他一脸骄傲地扬起头看向对面。
江善善勾唇,是够大了,不过不是最大的。
拿开盅,桌子上的点数也露了出来。
“豹子。”
站在二楼的人轻声道,他身后的仆从刚想询问,就见底下真的开出了豹子。
仆从微微惊讶,“爷怎的知道那位姑娘摇的是豹子?”
华衣男子只略扬了扬嘴角并未回答。
下头,江善善已经和对面脸色不大好的人换了几套赌具。
但接下来无论玩什么,齐王都是输,脸色也从起初的喜气变成了青黑。
一个时辰后,江善善耐心用完。
比之烦躁更甚的是震惊。
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倒霉蛋。
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连都输不掉。
明明都放那么多水了。
最后一局骨牌,江善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地牌,眉头微皱。
她悄悄睨了眼对面的少年,少年面容隽秀,鼓着一脸奶膘的包子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
恐怕也只有祖坟被刨才能有这样的运气了。
简直差到没边。
扔下骨牌,她并未翻开,只道:“这最后一局,往后别再烦我,之前的事,也得一笔勾销。”
齐王正恼着手中的牌,闻言立即抬头,“还没开牌,你怎么就知道你赢定了?”
江善善:“……”
她看向周围的侍卫,谁知他们也都默默地移开脸。
最后一副牌还用开?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算出来的么!
齐王似是终于看懂了她的意思,愤怒地扔下牌,指着她。
“把她给我带回去!”
江善善脸色一变,不等她动作,双手已经被擒,反剪在身后。
楼上的两人微动,仆从看向自家主子,“爷,可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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