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可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你一个低下的破落户竟敢这么与我说话。”
说着,她想要抽手却试了几次不得劲儿,反而手腕越来越痛。
“你、你给我放开……”
“破落户?”江善善笑了笑,“原来江家的人是这么看待我们的。”
虽说她早就知晓,可区区一个丫鬟也能对他们呼来喝去,实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心情不好!
她只要心情不好就有人要倒霉了。
丫鬟见着抽不出手,又疼的厉害,她一个不稳实在抓不住拿装着镯子的小匣子了。
只听啪嗒一声,匣子落地,里头的玉镯哪里经得起摔打,应声而碎。
丫鬟瞠目结舌,只觉得这声音像是砸进她心里。
一时脑袋嗡嗡的。
江善善只睨了眼,挑了挑眉,“你居然敢摔坏靖国公夫人送的镯子,好大的胆子!”
“你,不、不是我,明明……明明是你攥着我手,弄疼我了我才不小心……”
说到这里,她立即反应过来,“是你这个破落户砸的,关我什么事。”
“我砸的?”江善善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为何好端端地砸了它,且还是靖国公夫人送的。”
说着,伸脚踹在她的膝盖窝上,迫得她跪了下去。
丫鬟有些慌了,原也没想过要毁了它,不过是想拿回来罢了,毕竟一个破落户,怎能要这等贵重之物。
只是没想到摔了,若是一般人送的,实在不碍什么事儿,可这是靖国公夫人送的。
现下毁了,她必要担这份责的。
没法子了,只能抵死不认。
“我分明只是想拿来瞧瞧,你便不准我碰,硬是摔了它,反倒赖在我头上,我这就请二小姐做主,让她评理去。”
说着,她刚起身背上却是一重,硬生生又被踩了下去。
扑倒在地,手掌恰好按在了那碎了的镯子上。
眼前突地出现一只半旧的干净布鞋,只见那只脚抬起就这么踩在她的手背上。
“啊——”
江明轩低垂着眼眸,并未松开脚,只声音淡淡,“捡起来!”
“你……”
丫鬟苍白着脸,抬头却撞进了他漆黑深沉的眸子里。
浑身彷如坠入深渊,通体拔凉。
她颤了颤,手指也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见此,江明轩才收回了脚。
再看那只手,几块碎玉扎进了手掌,底下已是殷红一片。
她颤颤巍巍地捡起镯子捧好,江善善也松了脚,看她捧着的碎玉镯子,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做奴就要有做奴的样子。”她拈起一截镯子看了眼,斜睨向她,“别学那些个短命的,作恶太多,当心损了阳寿。”
丫鬟捧着自己的手,咬了咬唇。
江善善对她一个丫鬟兴趣不大,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她们身后的正主出现,因此她招呼了声自家弟弟后,便离开了。
走在后头的江明轩不经意地回过头,眼中幽深。
那大抵是这个丫鬟有生以来最难以忘却的阴影了。
她连滚带爬地跑开,从未想过,不过是想拿捏两个破落户,竟会阴沟里翻船,将自己弄成了这般。
不行,她得回去将此事报给主子。
那两个破落户,绝不能轻饶!
“阿姐,我以后定给你买更好的镯子。”
听着江明轩的安慰,江善善忍不住嗤笑,“你当我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一个镯子而已,我并未在意。”
甚至她若是想,这只镯子根本坏不了。
她看着天边暗沉的云色。
不过是想主动出击罢了。
同原主一般,她不想再被困在那一处小小的院落里过活。
她要堂堂正正地活在天光下!
回到院子,江善善将那碎了的镯子扔给桃红这个财迷,让她处理了自己玩玩。
想要修复是不可能的,不过弄几块以后点缀下首饰什么的,倒是可以试试。
“明轩,我有话同你说。”
唤住了刚想回房的弟弟,江善善径自进了屋里。
桃红识趣地退下,顺便将那套看着不错的文房四宝收了下去。
两姐弟在桌子前坐定,江善善没有隐瞒,将李氏的与她说的话都与之说了。
甚至连自己的猜测也没有隐瞒。
“所以!”江善善看着江明轩,“娘当年去时,可有对你说过什么,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
江明轩面色未变,摇摇头,“娘那时候病重,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又怎会留下什么话。”
至于东西,除了几件旧衣裳,其他也都被那些人翻过不知道多少遍,索性后来他一把火烧干净了。
听他这么说,江善善有些怀疑,但打量了会儿自家这弟弟却根本套不出什么。
啧,小小年纪!
也难怪江家到死都不放过他们。
罢了,无论有没有,或者东西是什么,那都不是现在她该关心的。
“你说,靖国公夫人和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不回头打听打听?”
江善善撑着下巴道,目光不由地放到自家弟弟脸上。
说起来,他们俩是双胞胎,长得也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男孩子眉眼更为锋利些。
能看的出来,她那个渣爹也不是个丑的。
记忆中模糊的模样到底看不仔细。
江明轩被她盯的莫名其妙,不过也未在意。
只想了想,道:“林家当年也是手握实权的将门,与京中各世家有所往来交好并不奇怪。”
“也对,不过我听说娘当初还有个什么第一公子的未婚夫,青梅竹马。”
江明轩歪头,“这个娘倒是没有多提过,不过此人我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薛家才牵连了这么多人。”
说这句话时,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怨,恨,怒,可这些都无用。
他也知道,最该怪的是当今,是那些奸佞。
但,若是没有薛家,他娘应该不会这般,哪怕没有他们也好。
否则,以他娘的傲骨,又岂会委曲求全多年最后香消玉殒。
回过神,江明轩抬眼就见到凑近的姐姐,顿了顿,疑惑:“怎么了?”
江善善双眼弯成了月牙,极为好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明轩知道的真多。”
“咳……这些娘当初都有提过的,你也在。”
江善善微愣,“是么!那我怎么不记得,我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
江明轩看着她,还能做什么。
幼时天天翻土种花,泥巴捏人儿,哪回不是满身满手的泥巴回来就抱着他蹭,看书从来都坐不住,讲课大多都在睡。
明明是同胎双胞,怎么区别就这般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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