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今日受此大辱,实在没有了颜面。
若说几位将领是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之后才力竭被俘,那天兵们可以说是直接被打懵了。
奉命而来时,他们觉得,武器与战甲的精良,天兵足以给这群半妖以毁灭性的打击。今日之战,不需多时便可告终。
而现在……
看着眼前的半妖族人变幻着不同的阵法,这阵法看似零散,竟然无法冲散。坚不可摧。
而陆陆续续的,有的天兵直接被生擒,捆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套里捡鱼一般,所有的天兵最后都被捆了起来,丢在了在了雪原上。
雪原上在上演着这样的画面:
一群身穿皮袄踩着长靴的半妖兽人,将一群身着银色战甲威风凛凛的天兵分而击之,捆成了粽子。
小龙海升躲在柴垛后面,头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嘴里嚼着一根熏肉条,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哼!太弱了。这天宫……不行呢!”
海升感慨得直摇头,想当初他在山海时,对天界的神兵那是多么的敬畏,哼!现在看来,都是一群小猪仔么。
小龙笑得眼睛眯缝着,嘴里吧嗒得香甜。
岁奴姐姐如此厉害,没有用九王弓也能打败天宫大将呢!
“都是吃豆渣掺屁长大的吧。”他学着岁奴的话嘲笑了一句,手里的肉条吃完了,他准备再回去拿上一条。
一转身,却发现身前站着一个身着银甲面目狰狞的天神。
小龙警惕起来,心里暗暗吃惊,自己如此警觉的触感竟然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脸上却露出无辜的神色,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道:
“你是谁呀?找我有事吗?”
华辽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揪起。
“小水龙,装的挺像!”
华辽举起海升,狠狠往地上一摔。
海升化为人形修炼,也不过是个孩子,在体力上怎么可能及得过天神大将。
此时被狠狠一摔,虽然有厚厚的积雪做铺垫,海升还是猛吐了一口鲜血。
华辽揪住他的领子,对着打斗的场中大吼一声:
“都给我住手!”他提着海升,大步走上前,将手中长刀置于他的后颈之处。
看着被随手扔做一堆的天兵,还有三个被打到吐血的同僚,华辽心里是震惊的。
他几乎是没有出战的机会,就全军覆没了。
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国度里生活,却还是让半妖修炼出了御敌的法门。原来,天宫一直都是看低了这雪原。
“岁奴国主,这是你雪原的客人吧?如果我现在用刀挑了他的后颈,抽出他的龙筋,你觉得是不是有些残忍呢?”
岁奴看见海升被俘,立刻向族人的方向递去一记眼刀。
站在军队身后准备替补的族中男人们,看见少主的眼刀,都吓坏了。
少主从来是温和而宽容的,今天这样狠厉,必是失望透顶。
大家的心狠狠地揪起来,都在自责为什么没有看顾好海升,怎么会让他跑出来了呢?
岁奴扯起华幅,一步步走进战场中央,另外两个将领也被押过来。
“岁奴姐姐,不要管我,”海升大叫道:
“我叔叔是山海水君,连天君都要给几分颜面的。他不敢抽我的筋的。
是我不好,是我拖了你的后腿了。我不该跑出来看热闹的。”海升悔恨地流下了泪水。
华辽看着一败涂地的局面,心中不断权衡着。
若此行大败而归,天后的脾气,必然要处死将领。
所以,这一战,不能败。
山海水君,他已经顾不上了。
牙一咬,他手起刀落,在海升的后颈割了一道口子。
“啊!”海升命门大开,顿时疼得惨叫起来。
他这一声叫,岁奴浑身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手捏着华幅脖子的手渐渐收紧。
华辽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用手揪住了海升的龙筋露出的一头。
“不、不……啊……”海升剧烈地扭动起来,疼得声音都在颤抖。
“住手!”岁奴血丝布满眼睛,话音从牙缝里蹦出来:
“你在下手之前,请权衡清楚,若你真的揪了这根龙筋。那么,今日来的一百二十天兵,和四位天将,都会给他陪葬!”
岁奴的手用力收紧,已经能够听见华幅大将的喉骨在咔吧作响。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华辽沉默一瞬,大声道:
“你们是半妖种族,本就低贱,为何非要在六界中求个地位?
就呆在这里长生不老不是很好?为何非要与天斗法呢?若你……能自裁或者束手就擒,我愿放你族人一条生路。”
岁奴冷冷一笑:
“种族低贱?你高贵吗?
别以为升仙做了天神就忘了本,你本凡界高祖宫中浣衣局婢女所生,后在皇室受到排挤所以修道,最终飞升。”
“按你所说,你也是低贱的了?”
华辽大惊,自己飞升之前的事并没有人知道。
这个女人如何知道?
岁奴脸色道:
“若你放过海升,我便放你们安全离开。不伤一毫。否则……我不介意走同归于尽的法子。”
“我们整个雪原已经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不妨看看,谁输得起。”
岁奴的话让华辽很是震惊。
如果真的揪了龙筋,今天,所有天兵天将的筋都会被抽出来。
眼前这个狠女人,绝对做的到。
华辽抬头看了看风雪交加的天气,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之中。
最后,他声音沙哑道:
“好!如你所说。”
“一、二、三,”双方一起放手。
三位天将伤势过重,直接瘫在了雪地里。而海升憋着一股劲儿跑过来,直接抱住岁奴的手就哭了。没几声,就晕了过去。
看着一瘸一拐的天兵们被解绑重新列队,华辽心里满满的挫败感。
回到天宫之后,将继续面临天后的严刑拷问。
办事不力而被杀头的,天宫又不是没有先例。司雨星君就是因为向水君传达错了一个数字,导致降雨量小了。
所以就被判处了斩刑,而行刑前却死在了暮霭天牢中。
就在巧枫将军将海升递给国师的时候,整个雪原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狂风。
这风声呼号却规律。
岁奴听见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唤声,还十分熟悉。
“师父的骨哨?”岁奴回首望着声音吹来的方向,果然是玹妃墓所在的采水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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