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奴跪下来,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邱罗三人也赶忙跪下,朝着同一个方向磕了三个头。
采水崖位于山后背阴处,此刻大风呼啸而过。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没有回音。
岁奴笔直地跪在崖口,任飞沙走石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也不挪动分毫。
太阳当空,她们径直跪到了正午时分。
终于,峭壁上发出了“咔咔咔”的碎裂之音。
“少主快看,这山体竟然裂了一条大缝!”邱罗指着那条能够伸进一只手的大缝惊奇地说。
岁奴心中一喜,吩咐道:
“大鼠二鼠,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她马上退后,把施展空间留给兄弟二人。
这次她带上山来的小兵可不是一般角色,这是双胞胎兄弟俩,是鼠妖的后代。挖坟盗墓,掘地三尺,乃是他们的专长。
大鼠二鼠两眼放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两人走到裂缝前,只见眼前身影飞掠手臂交错,山体的土石成瞬间变了土渣飞落到悬崖之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山体已经开了一个足以一人通行的洞口。
邱罗马上打起精神,用火折子点亮火把,率先走在最前。
洞外寒风凛冽,洞内却渐渐暖了起来。
“少主,您听,是流水的声音啊!”邱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
此刻的岁奴,却被岩壁上彩色的钟乳石和雕刻的壁画所震惊。
如何光怪陆离的景色都不及眼前的画面令人目瞪口呆。
二鼠眼尖,忽然停在一幅壁画前,大叫道:
“少主,你看!这不是割开肚子生孩子吗?这不是您给将军夫人接生的法子吗?”
这一声,把大鼠和邱罗也吸引了过来。
几人举着火把站在壁画下,仔细端详。虽然线条简略,但仍然能够看出这就是剖腹取子的场景。
“可是,这些人穿的衣服都好奇怪。”大鼠指着一个立在地上的大头架子说:
“这是什么?”
岁奴没有说话,看着壁画上的无影灯,她神情复杂地继续向前。每一幅壁画上都有她无比熟悉的场面,她越来越对这位天宫的女药王有了更大的好奇。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是真实,还是梦幻?
几人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墓室之外。
“玹妃墓?”邱罗指着门楣上的几个大字,读了出来。
“少主,这不是药王墓吗?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岁奴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定定地看着玹妃墓三个大字,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她喃喃道:
“你又焉知,二者不是同一人呢?”
她走上前去,试图推开墓门,却纹丝未动。
整个墓门是一张石板,没有任何的扳手和机关图案,竟叫人无法下手。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只在玹妃墓三个字旁边,发现了两个不规则的小凹槽。
岁奴觉得这两个凹槽的形状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忽然,她福至心灵,想起两个物件。
她在腰间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块玉佩。一根簪子。随即跳跃而起,将两物放入了凹槽中。
顿了一息的时间。
只听“咔吃”机关收到指令的反应,巨型石门缓缓上升。
“少主,门开了!”邱罗担心墓室有机关,当先第一个跳了进去。
然而意外的是,墓室里不但没有机关,竟然还点着长明灯,将整个墓室照得透亮。墓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却无一例外都是上古神物。
御龙笛就大喇喇地挂在墙上,那可是龙族的圣物。
棺椁……岁奴皱了皱眉,这个棺椁,太熟悉了。庄可言的棺椁就是这样的规制,甚至药王墓中,这个棺椁要更尊贵一些。
岁奴走到棺椁前,想起在来路上看到的壁画场景,拱手道:
“前辈,哈市松桥医院妇产科副主任医师,马胜男求见!”
邱罗和大鼠二鼠一愣,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少主,心中一万个问号,却没人敢开口发问。
片刻后,墓室里的空间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冷清的墓室瞬间变成了一座宫殿。四人身处宫殿之中,有些茫然。
这时,从内室走出来一个小仙娥模样的娇俏姑娘,手里拎着一篮子果子,走到马胜男面前,微微福身,脆生道:“岁奴少主,随我来。其他三位请在此稍后,吃几个果子解解渴罢。”说着,笑着放下篮子,转身带路。
邱罗三人盯着那一篮果子,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口水瞬间流了满襟。
活得快到一千岁了,雪原上哪儿有果子吃啊?
我真的能吃吗?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邱罗心一横:“反正少主没说不准吃,对吧?我们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对吧?每人吃一个,还是行的,你们说对吧?”
废话还没说完,却见那兄弟俩眼疾手快,拿起来就啃……
岁奴随着小仙娥抬步往里走,走到门口时,听见两人的对话。
“嘿嘿,娘亲,你输了哦!”
“是是是、我儿赢了!”
岁奴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带着满腹的疑问,她踏入了香气浓郁的内室。
内室中央,一男一女正在下棋。男人抬起头看着岁奴,笑了起来:
“嘿,女人!好几天没听见我说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岁奴听着熟悉的声音,失笑道:“我说这两日耳边怎么没人吵闹了,竟是跑到了这里。庄可言,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庄可言昂起头,笑道:“怎么样?公子如玉,说的就是我!”
“噗嗤!”对面执白子的女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儿子,你还真是脸皮厚!”
岁奴激动地走到跟前,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忍不住问道:
“前辈,您是药王,还是玹妃?”
女人淡淡一笑:
“活着的时候用的着,就让你做药王。死的时候发现用不上了,也不想让自己觉得有亏欠。就封你为妃。咱们这个天君,精明着呢!”
岁奴一愣……竟然是这样?
“那……他……”岁奴指着庄可言,欲言又止。
玹妃瞪了她一眼:
“支支吾吾做什么?想问就问啊!”
她这一说,岁奴话头一滞,反而不好意思问了。她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拱手道:
“前辈,我是来求药的,那么异烟肼、链霉素、利福平、乙肝丁醇……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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