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苇最终还是依了叶北枳,二人在酒楼吃了丰盛的一顿。
“欠你钱的这人可是你之前就说了要寻的那人?”饭后,池南苇这样问叶北枳。
叶北枳点了点头。
“他知道镖局一事的始末?”池南苇更加疑惑了。
“知道。”叶北枳站在街角左右张望着,像是在想该往哪走。
“你来过京城?”池南苇看着繁华的街道,不禁有些感慨。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天子脚下,此处的繁华与嘉定州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嗯……来过。”叶北枳指了一个方向,转头对池南苇说,“……走这边。”
二人在这京城错综复杂的街道弄堂里七拐八绕了许久,人越来越少,似乎是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区域。
叶北枳又带着池南苇拐进了一个弄堂,弄堂尽头是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叶北枳走上前去轻轻叩门,不多时,一个下人模样打扮的人打着哈欠来开了门,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也不多说,侧开身子把二人让了进去。
池南苇一走进门便觉豁然开朗,不禁惊讶出声叹道:“哇——没想到繁华的京城还有这般雅致清幽之处!”
引路的下人回过头对池南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池南苇连忙闭上了嘴。
沿着青石台阶走了不久,便看到一处大厅模样的建筑,门敞开作迎客状,上书闻风听雨轩五个大字。
下人将叶北枳二人带到这,施了一礼便退下了。叶北枳带着池南苇走进大厅,大厅里坐着一位掌柜模样的人,正在桌前翻着账本,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地说道:“品茗去里面,二位自便。”
“这是个茶楼?”池南苇好奇地问道。
那名掌柜此时终于抬起头来,见池南苇这样问,不禁玩味地一笑:“公子小姐样子面生,想必第一次来吧?”
池南苇忙不迭的点头,叶北枳却皱起了眉头,只见他走上前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叫夜凡出来。”
掌柜眼角一跳,警惕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只见此人眼神里波澜不惊有如一口古井,语气里也听不出好坏,不知是来寻仇还是真的有事找来。掌柜后退一步问道:“你找我家主人何事?”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了身后的柜子。
“你若按下那个……”叶北枳站在原地看着掌柜藏在身后的手,“……下一刻人头落地。”
这掌柜顿时僵住,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动。
“去叫夜凡出来……”叶北枳顿了顿,又说道,“……就说是他的债主。”
掌柜见叶北枳并无异动,想了想冲叶北枳一拱手:“公子小姐在此稍后,我去请示我家主人。”说罢,往大厅后走去了。
叶北枳拉着池南苇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不一会便有人来上了茶。
池南苇眼睛瞪地大大的环顾着四周,凑到叶北枳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哑巴……我感觉吧,这里好像不太对劲啊?”
叶北枳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他摆了摆手示意女孩不用担心。
池南苇刚想再说些什么,大厅后的门帘被撩开了,走出来一人,池南苇连忙又在凳子上规规矩矩坐好,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
只见进来这人穿着一身书生长袍,偏偏又不戴冠帽,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狂放不羁,手里还拿着一柄白玉折扇。
这人像是刚睡醒,眼眶都还红红的,来得应该是比较匆忙,一撩开门帘就盯住了叶北枳,不过叶北枳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这人拿扇子指着叶北枳“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叶北枳取下斗笠,看着眼前这人:“别来无恙……谛听。”
“定风波——真的是你?!”这人顿时就变了颜色,一脸的骇然,“你他娘的……你他娘的……你居然还敢跑京城来?!你为了个镖局连命都不要了?!”
“你真的知道?!”池南苇掩嘴惊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人像是这时才看到池南苇,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下一秒就变得风度翩翩起来:“哈——这位想必就是池南苇池姑娘吧?久仰了,小生夜凡,之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恕罪则个。”
池南苇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尴尬了起来,连连摆着手:“没有没有——哈——招待得很好了。”
“镪——”一声清脆的刀鸣响起。
下一秒叶北枳的刀已经架在了夜凡的脖颈,不过一把白玉折扇也恰到好处拦在了唐刀的必经之路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废话连篇。”叶北枳面无表情。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夜凡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呃……你们?”池南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怎么突然就兵刃相向了?
“定风波——收手吧,你能捡回一条小命都是天大的运气了。”夜凡叹了口气。
叶北枳收刀,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只是说道:“给我找个住处,要安全。和足够我和南苇花销的银子。”
夜凡苦笑一声:“看来镖局一事你已经有答案了。”
叶北枳点了点头:“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了。”
“你当真要去杀那人?”夜凡眯起了眼睛。
叶北枳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拉起池南苇转身欲走。
“先不说你能不能得手——你去了还有命回来?!”夜凡喝问出声,震得院子里树叶簌簌下落。
此时叶北枳已经走到大厅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缓了缓才出声答道:“……他们留不下我。”
“放屁——”夜凡顿时跳脚大骂,状似疯狂,“每次都是这句话——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迟早被官差捉了去砍头!去死吧你——”
叶北枳没有理会身后发狂的夜凡,牵着池南苇的手回到了街上。
池南苇并不傻,虽然不甚清楚两人之前打哑谜说着什么,但叶北枳打算去做什么她清楚得很。
池南苇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劝不过这个男人,所以她选择不去谈这个话题。
“那个夜凡……”池南苇伸出手指在下巴上点着,“……他到底是谁?他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他……谛听夜凡,”叶北枳递给池南苇一张字条,那是夜凡之前塞给他的,“号称地上无所不知,天下无一不晓——其实就是个情报贩子,不过是最厉害的那个。”
池南苇接过字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葫芦街福照大院。
“这是……?”池南苇抬起头看向叶北枳。
叶北枳微微一笑:“我们这段时间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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