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是男子脚下的周老板喊出来的,另一个声音却是从男子背后传来。
周老板也愣了一下,估计是他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会为他说话。
手拿烟袋的男子转过头看去,只见饶霜已经从地上站起,手里握着锦扇看着这边。
男子吸了口烟,嘴里吐出白雾,似笑非笑的盯着饶霜说道:“方姑娘,令堂身体无恙否?”
“……你到底是谁?”饶霜脸色有些尴尬,知道这人是在拿上午自己骗他那事调笑自己。
男子笑呵呵的,冲饶霜拱了拱手:“凤求凰,唐锦年。”
“凤求凰……你也是鬼见愁的人?哪个分坛的?”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姑娘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说着陶醉的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这迷药可不是一般人能配的出来的,主药还是用的曼陀罗,辅药有……丁香,嗯,当归……还有几样是什么?”
饶霜愈发的忌惮此人了,不过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人你不能杀。”
“为何?”
“他是我的目标。”
“呵,与我何干?”
又是这句话,而且还是同样的语气,饶霜眯着眼睛盯着唐锦年,身为一个天字号刺客的火气终于是被激发了出来。唐锦年却不为所动,还是似笑非笑的远远望着饶霜。
“敬酒不吃吃罚酒。”饶霜走出大门,嘴里噙着冷笑,“我蝶恋花也不是好相与的!”话音刚落,手中锦扇作势一甩,三片柳叶飞刀便从扇骨飞出射向唐锦年!
唐锦年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挥了挥,随手就打掉了冲着自己面门来的飞刀,云淡风轻。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从屋顶一跃而下,径直向饶霜头顶踩去!饶霜没想到还有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之下堪堪错身躲开这一击,那道身影见一击未能得手又立刻一击鞭腿抽向蝶恋花,蝶恋花轻身一跃跃起一人多高,足尖在此人额头一点,借势便飞身上了屋顶,双脚落在瓦片上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饶霜本以为被自己足尖一点那人定会摔倒在地,那一脚自己已经是用了暗劲,谁知那人只是晃了一晃便又稳住了身形。饶霜暗暗感觉出那人似乎下盘极为沉稳,却又有哪里不对。
“好俊的轻功!”唐锦年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不远处赞叹了一声,嘴角又随即勾出一丝冷笑,“不过也只有这样了。”
饶霜还没来得及体会这句话什么意思,只听身后有破风声传来,立马向前扑出一个驴打滚躲开了这一下,还未站起身,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猛的跳向半空,双手高举冲着自己砸来!饶霜急忙往旁边又是一滚,只听“哗啦”一声,那女子这一下砸空却是踩破了屋顶掉了下去。
饶霜终于是得了空隙站起身来,刚喘息一下就又听见院子里唐锦年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还有时间放松警惕么?”
什么?饶霜心里一紧,一只手突然穿破了瓦片从下面伸了出来!只见那只手一把抓住饶霜脚踝,然后向下猛的一拽!
半空中破碎的瓦片挡住视线看不真切,慌乱中蝶恋花凭着感觉伸出另一只腿,猛的向着抓自己腿那女子脑袋踢去,那女子被踢得头猛的向后一仰,但手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两人一起落下重重摔倒在大厅内。饶霜终于是挣脱了那只手,一个鹞子翻身正想拉开距离,那女子却快速揉身贴上,一拳轰向饶霜小腹,饶霜双手成掌堪堪抵住袭来的劲拳,不想那拳上力道远远超乎想象,瞬间突破饶霜防御狠狠的打中了她小腹,饶霜一口银牙紧咬忍住口吐鲜血的冲动,手中锦扇“哗”的张开,狠厉的向着女子颈部切了过去,扇子顶端和女子颈部一接触,立马带出一阵火星乱冒,饶霜在愕然中被这一记重拳打出了宴客厅的大门。
早先从房顶跃下那人此时就在门外等着,饶霜从大门飞出正撞在此人怀里,此人一把抓住饶霜手臂,顺着来势,原地转了个半圈,然后便是一个沉猛的背摔!
“咚——”
“呃——”饶霜被这一记背摔重重掼在地上,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咳了出来,手中锦扇也滑落在地。
唐锦年不急不缓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那一丝玩味的笑容:“蝶恋花饶霜……呵,我知道你,唯一那位以小宗师境界跻身进入天字号的刺客。”
“咳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饶霜手撑在地上想努力坐起来。
“死人是不用知道我的身份的……哈哈哈哈!”唐锦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一把捏住蝶恋花的下颚,“再说了,你也不配!”
“你想怎么死?”唐锦年深深吸了口烟,突然目光落在一个东西上,“嗯?这小玩意儿好像有点意思。”唐锦年弯腰捡起来落在地上的锦扇,拿在手里把玩着。
“还给我!”倒在地上的蝶恋花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唐锦年一把钳住了她的脖子,看了看吊在半空的饶霜,又看了看手中的锦扇,“这东西,换你一条命,很划算了。”说罢随手一甩,饶霜被扔出去老远,后背重重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唐锦年细细研究了一下手中的锦扇,发现里面精细零件不少,此时不便强行拆卸,于是收了起来转头又看向周老板。
周业见着二人打了许久,不知何时偷偷的站了起来,正欲逃走,此时见到唐锦年又转头看来,吓的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唐锦年有些不耐烦了,走到周老板身边,先是一脚踩断他的右腿,周业吃痛,正要惨叫,又被一脚踢中了嘴巴,鲜血混合着碎牙从嘴里喷了出来,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唐锦年走上前去,说道:“交出点睛石,你能活。其他要是有一句废话,死。”
这句话伴随着彻骨的杀意向周业身上蔓延过去,周业吓的两股战战,连连点头,竟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待唐锦年从周府离开,周府已经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中。至于周业?他被唐锦年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沉进了池塘。
不过有一件事超乎了唐锦年的预料,在他和周业进入内堂拿了点睛石再出来时,墙角的蝶恋花却不见了踪影。
这女人轻功确实不错——唐锦年摇了摇头,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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