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媳妇儿出院回家了,许大茂也跟着娄晓娥去凑了个热闹。
大家都说那孩子长得很像爸爸,活脱儿一个小傻柱。
不过许大茂可没有这个分辨能力,小孩子在他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哪能看得出来像谁啊。
因为何霁这个名字对一般人来说有点拗口了,傻柱夫妻又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叫大齐,很好记的名字。大就是指孩子排行老大,齐则是取自霁的一半。
他们这边是其乐融融,开心得很。
前院的阎家气氛就没那么美妙了。
晚饭时间,饭桌上,依旧是一锅能照得出人影的稀薄棒子面粥,以及一盆子粗粮窝头,这可不是二合面的,而是三合面的。
这时代的粗粮可真的是名符其实的,粗得很,嗓子稍嫩一点的感觉上都能拉出口子来。
这可不像后世人养生时吃的粗粮,那虽然叫粗粮,只是区别于精面,其实磨得细得很,和普通白面没什么两样的,味道上还比白面还多了几道层次。
唯一的一盘菜还是老样子,一盘暗绿色的酸菜。
看着就让人没有胃口。
不过阎家的几个孩子早都习惯了,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按三大爷夫妻的说法,现在大家伙儿要勒紧肚皮,坚持到小年就胜利了。
到过年时就可以好好吃一顿带肉的饺子了。
于莉咬了一口窝头,用力咀嚼着,直到腮帮子发酸才停下,然后就着稀粥闭着眼咽下去了。
其实这窝头她也不是第一天吃了,往常饿的时候她吃得也挺香的,今天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以下咽。
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个画面,傻柱儿子的小脸,林鸿月脸上那幸福的笑容,还有傻柱给她做的那些美食,以及林鸿月娘家人带来的那么多的礼物。
她不想嫉妒的,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比较,要不怎么会有“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呢。
都怪这个傻柱,非要凑热闹和他们前后脚结婚,院子里的人就总是拿她和林鸿月放在一起比较。
上回她闹出假孕的事情,丢了回大脸,当时她还庆幸,林鸿月也一直没有动静,只要她先一步怀上,那丢掉的脸也就能捡回来了。
可没想到,反倒被傻柱他们抢了先,她这边一点动静都没呢,人家儿子都已经生出来了。
不过她最气的并不是傻柱他们,她觉最可气的就是她这个婆婆。
今天她们都去傻柱家凑热闹了,有那些好事者又提起他们两家是一起结婚的这个老黄历来,都在打趣她,问她打算啥时也生一个。
当时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婆婆就在她旁边。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做长辈的,肯定会拿话搪塞过去,护住小辈的面子。
可她婆婆是怎么做的?竟然还跟外人合起来,一起拿话刺她。
后来还是一大妈看她表情不对,给她解了围。
她硬撑着吃完了晚饭,没吃多少东西,肚子却已饱了,里面积攒了一肚子的气。
等回到他们的小屋,她做什么都耷拉着一张脸,摔摔打打的。
阎解成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的,“于莉,你今天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于莉那一肚子的气算是找着闸口了,全冲着阎解成去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阎解成差点被她搞晕。
“你等等,让我捋一捋。”他坐到床上,揉了揉脑袋,想了半天才捋顺。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了,“那你现在是想要怎样呢?你没怀上这也是事实,能怪谁呢?”
于莉气出掉了,现在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挨着阎解成坐下,搂住他的胳膊,“前两天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完全正常,肯定能生孩子,就是营养太不良了。医生还跟我说,如果身体太差了,有可能会不容易怀上的。”
“得了吧你,我还从来没听说怀不上和这个有关系的,像咱爸妈那一辈儿,生活不比现在还差啊,也没见他们耽误生孩子。”阎解成对此不以为然。
于莉脑子转得也快,“这话不对吧,别的不说,前几年困难时期,你看看咱周围,有几家有小孩子出生的。”
“这——”
阎解成无言以对。因为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于莉说的这个情况还真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三大爷两口子来说,这一晚是个不眠之夜。
晚饭吃得好好的,老大两口子吃完就回屋了。
雪后的天气冷得很,老俩口把东西拾掇好了,就准备早点上床睡觉了。
不料过了一会儿老大过来了,说是有事要商量,于是两口子跟到了他的小屋。
这小子,张口就给他们来了一道雷。
说是以后要给于莉改善伙食,增加营养。还说这是医生说的,不这么做他们就抱不上孙子。
还有他们的儿媳于莉,那个嘴皮子溜得很。
就她提出的那些个条件,听得老俩口脑袋都发晕。
老俩口一合计,按照她这说的那些个条件,虽然儿子每月上交的钱是够用了,可这个家他们俩也没法当了,到时那几个小的还不得闹翻天啊!
……
前院的老赵发现,对门阎家这些天有些怪怪的。
老大阎解成前些天竟然弄回来一只新的煤球炉子,吃饭时间也不见两人出来了。
而且时不时地,还从他们的小屋里传出香味来,好像是小俩口单独开上伙了。
今天他正好碰到三大爷阎埠贵下班回来,就顺嘴问了他一句。
老阎面露苦笑,“老赵,咱们多年老邻居了,也不瞒你,我家老大分出去单过了。”
“怎么这么突然?”
说实话,老赵是真的惊讶,他一直觉得老阎家虽然日子过得紧巴点,但胜在团结。他还一直和老伴儿说,要向老阎学学持家之道呢。
老阎故做大方道,“这树大要分枝,家也是一样,我们老大成家也有一年多了,现在就让他也学怎么掌家吧。”
心里的苦他是肯定不能往外说的,不管里子怎样,面子一定要。
至于老赵信不信,他也管不了。
等三大爷回到家,发现老伴气鼓鼓的,拿着刀在坎菜板,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
“老伴儿,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都被三大妈这个样子给逗乐了。
三大妈没吭声呢,旁边的小儿子阎解旷给解释了。
“还不是因为我大哥和大嫂,隔几天就做好吃的,今天又包上水饺了,刚刚我哥还特地把门打开来剁馅儿,把我妈气得不行,就在这儿也剁开了。”
三大爷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女儿阎解娣像个炮弹一样冲进门来了,边跑边嚷,“妈,我也要吃饺子,我还要吃鸡蛋,大哥他们又打上鸡蛋了,说是要摊鸡蛋饼。”
“嘿,这小子,看我不教训教训他!”
三大爷气得正想往外冲,被三大妈一把给拉住了。
“别去,分家时都说好了,每月他们交给咱5块钱的养老钱,他们自己怎么过日子不归咱管了。”
“唉!”
一听到这话,三大爷气就泄了,往凳子上一坐,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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