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糊涂女子,天家威严怎可冒犯。不吃敬酒还则罢了,如今更要逼人白刃不相饶,不知是何居心。燕修一手把住剑,就要发怒,却闻上座发笑:“好孩子,难得你这样的巧思,为好宴更添乐趣。”
哥。其实吧。你也能猜到咱爹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吧。燕偈看着燕修气得发绿发白又发紫的脸色,给他拍拍背顺气。
良政一直低着头,没有看那轻狂小贼。小粮回身,眯眼笑问:“良大人以为如何呢?”
“全凭陛下圣心。”良政低沉道。
“好。只一条,良卿切莫相让,认真拿出我二人年轻时的神气来。”皇帝微笑,撑着圈椅,身体前倾。他目光落在长伏于地的良政身上,转而又递往一旁服侍的侄儿:“理儿,去让人把校场收拾好了。”
良政的武力,燕偈和燕伉是清楚的。但他二人久未见父亲持剑格杀。良公脾性又较真,万一真打起来给父皇开了瓢怎么办。他们看向离开的燕理,只望这位堂兄能知道怎么布置一个不会有人受伤的擂台。
小粮在各人有各自心思时,喜笑自若地又一拱手:“陛下与良公着博冠广袖,比试起来必不方便,换身穿着,才见真招呢。不知钧意若何?”
皇帝哪有不应的。听他宽厚的口气,仿佛小粮此刻要做镇国大将军他也由着她了。于是鸾驾起,谨更衣。白氏随驾,良政也被拉着去换衣服,脸色一如既往地臭,倒也看不出什么。燕氏兄弟叁人再次陷入幼小无助脆弱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粮一个欠伸,头上的双环髻越看越像精怪的尖耳朵。她闭着一只眼瞧瞧他们:“还愣着干什么,随驾呀。”
“毒妇。”燕修本是行伍中人,少受文学浸润,词汇量在盛怒之下更加缩减了。
“谢殿下,小粮领受。”她拙稚地学着宫中的礼数给他拜了拜。不得不说,小粮书虽也读得少,但明显深知如何最行之有效地把人在短时间内活活气死。
燕偈微微叹气。下次找太医院的人给大哥做点保心丸吧。再这样,大哥指不定都活不到夺嫡的时候呢。
“既然陛下与良公两位选爹都去更衣了,小粮也得应个景。”她的手指在燕一二叁之间点了点,作为难状,“却不知烦请哪位殿下带小粮去更衣为好。”
燕偈一愣,走前一步:“你换衣服做什么?莫非你也要去比武?”
她伸手,掌心合在他胸口。燕偈喉咙紧了一下,想到两人温存共枕画面,又开始臆想翻飞。而小粮略摸了摸他的胸脯,就绕过去,贴了贴燕伉的少年胸乳。燕伉磕磕巴巴,就要捉住她的手,口里已经称起“姐姐”。燕修怒飞过去一眼,谁知那贼手已经摸到他乳上。奇耻大辱,奇尺大乳(韦参:放狗屁,他定是在里面塞了东西哩),燕修气得眼圈又红。若是每天气上一气,难保过几年就要气出乳腺结节来。
小粮摸了一圈,心里紧促地馋了起来。她这才回头对燕偈答道:“殿下或许不知,民间有比武招亲,若有豪杰女子,最后是要上台亲手一试夫婿的。”
燕偈:若真是比武招亲就好了。小粮,亲手,一试,夫婿(也就是本王)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他戴着大红花站在高台上和小粮拉手旋转,使情意绵绵剑,舞眉来眼去刀。他努力警醒精神,凝眸看向小粮:“你的意思是”
小粮摸着他大哥的大奶,明媚一笑道:“无论最后是谁赢了,小粮都要亲身比试。若打得过小粮,便做小粮的爹。”
“打不过小粮,便是小粮做爹?”燕伉又完美地不合时宜地插了嘴。
“倒也不必如此。只是从没爹到没爹罢了。”小粮怔怔。看来只有傻子能把她的话堵回去。燕修在爆发边缘被小粮隔着衣料捏了一下乳头,低吟一声,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
小粮看他们又都不说话,脸跟烧虾子似的,便接着道:“所以谁带小粮去换衣服。”
燕偈:呵,除了我还有谁啊他伸手要去拍她肩膀时,却见大哥陡然翻腕扣住她的手臂,疾步就将她往外面拖去。
燕伉和二哥比肩看着大哥的出格行径。燕伉说:“其实,换衣服要好几个人服侍呢。”他举起手,“一个人弄头发,一个人穿衣裳,一个人扶鞋袜。”
愚蠢的叁弟弟会不会其实是大智若愚呢。燕偈惊异地看他一眼,大力拍拍他肩膀:“孺子可教也。”
而大哥在外面暴怒喝道:“你们两个不许跟过来!”
换做燕伉大力拍拍二哥肩膀:“大哥不可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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