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丹田

    古道，西风，瘦马。
    与此时的莫天仇无比的贴切。
    幽寂的古道上，莫天仇踱步走着，瘦马，指的只能是他了。
    从天剑宗下来的他，只能盲目的走在古道上，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自己的去向在哪，自己的家...早也没了。
    十五年来，他早已将天剑宗当成了自己的家，暗自发誓，生为天剑宗的人，死为天剑宗的鬼，但此刻他却被赶出了天剑宗，成为了孤魂野鬼。
    “何处是家，何处是安身之所啊。”
    “呵呵，罢了罢了，再过不了多久，我也该下去陪父亲了吧。”
    莫天仇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不断流逝的生命让他的血色永远苍白。
    无论自己怎么修炼，无论莫飞江给自己弄来多少补药，永远都抵不过体内流逝的生命。
    为此，自己的境界也永远的留在了炼气一重。
    干瘪的丹田，也似乎被抽干了生命，仅有的一丝稀薄灵气，在对付赵鲍的时候用掉了。
    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了废人一个。
    扑通，一颗小石子绊倒了莫天仇，“呵呵，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吗？”
    扑通！
    “什么声音？”一阵诡异的声音忽然响起。
    扑通！扑通！
    “怎...怎么回事！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声音越来越急促，莫天仇忽然发觉自己面色潮红，整个身体燥热无比。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莫天仇也发现了，竟然是自己的心脏在跳跃！
    “我的心跳为什么突然这么快，不行，再这样跳下去，我会死的！”莫天仇慌忙无比，虽然对于自己来说，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但他可不想，当日就死去啊。
    很快，莫天仇感觉自己的下腹炙热无比，就好像有一阵极强的火焰在不断灼烧下腹，莫天仇连忙内视下腹。
    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干瘪的丹田竟是在炙热的焰流之下重活新生，变的生机勃勃。
    随后从焰流之中不断分化出一道道火焰灵气，火焰灵气包裹着丹田，让莫天仇感到一阵温暖。
    片刻后，火焰灵气离开丹田，来到了丹田的身侧。
    蹭。
    在莫天仇的眼下，火焰灵气竟是一把推开丹田，这让莫天仇感觉到下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是做什么！”
    随即，焰流不断喷出火焰灵气，慢慢的，一个火焰灵气早就的丹田出现在了莫天仇的下腹中。
    这让莫天仇震惊无比，嗓子有些干涩。
    从未听说过，有谁能拥有两个丹田！
    “这..这是真的吗！”
    修士六境：炼气，凝气，人元，真阳，化虚，虚境。
    淬炼灵气，凝练灵气，化作人元，真阳炼化，化作丹海是为化虚，最终成虚境。
    皆是自己两个丹田化作丹海的时候，地盘又该如何分配，莫天仇一时间有些头疼。
    两个丹田，火焰灵气早就的丹田充满焰气。
    而自己原本的丹田或许是因为干瘪太久了，其竟是包含了一丝阴冷之气。
    蓦然间，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有了波动。
    天地灵气纷纷向莫天仇汇聚而来，以莫天仇为中心形成了灵气旋涡，通过莫天仇全身穴位毛孔灌入体内，涌入两个丹田之中。
    此时莫天仇就如同无底洞一般，鲸吞着天地间的灵气。
    进入火焰丹田的灵气被强势淬炼成了带着火焰的灵气。
    而原本的丹田也同样因为火焰丹田的原因产生了白色火焰，但是与炙热的火焰相反，这一股火焰奇寒无比！
    丹田的变化让莫天仇兴奋无比。
    兴奋之余，莫天仇感到了一阵痛苦，一热一寒的两个丹田，互相之间没有出手，但是冷热交替时产生的轻微爆炸却是让莫天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只是轻微的碰撞就让自己的身体差点承受不住，长久下去，不，可能在碰多两次，自己也就死了！
    此时，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出现在了两个丹田的中间，莫天仇紧皱眉头，感觉这颗心熟悉无比。
    一股充满莫天仇自己味道生命气息从这颗心涌出，将两个丹田完全隔绝开来，一时间，一段段记忆涌上莫天仇的脑海之中。
    那是每次生命流逝的时候，都会缺失的记忆。
    原来自己的生命从未流逝，而是不断的被这个居住在自己心脏处的玲珑心给吸收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让自己忘却了这段记忆，但想起了之时，莫天仇却是心疼不已，“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
    莫天仇怔怔的看着这颗玲珑心，双眼有些迷离，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栽倒在了地上。
    在莫天仇倒地后，玲珑心摇晃了几下，再次回到了心脏处，躲藏了起来。
    入夜。
    咔哒，咔哒。
    一辆马车行走在古道上，车轮与马蹄踩踏的声音相互交替，轻慢而有节奏。
    莫天仇缓缓的睁开双眼，迎面便看到了一张稚嫩的小脸儿，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中，莫天仇摸向了手上的戒指，‘还在。’
    戒指中存放着莫天仇的全副身家，最重要的还是，这是莫飞江留给他的唯一纪念了。
    “你醒啦。”少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道。
    “你是谁？”莫天仇警惕道，“我怎么在马车上？”
    “我叫离愁。”少年憨厚一笑，“这是我家马车，今日我跟我爷爷从天剑宗下来的时候看到你倒在了路上，于是便将你带上马车，毕竟躺在马车上好过躺在路上，是吧？”
    从天剑宗下来？莫天仇的神色一下严肃了起来，自己在天剑宗生活了十五年，从未见过这名少年，想来是前去天剑宗有事。
    但能够随意上天剑宗的人，定然不是凡人！
    离愁掀开窗帘，趴出马车外，大喊道：“爷爷，睡在古路上的哥哥醒啦！”
    “是吗，那你给他点水喝，睡了那么久现在肯定很缺水，需要补一补。”老人回道。
    离愁拿起水壶，递给了莫天仇，“呐，我爷爷说了，你现在身体很缺水，要补一补水。”
    莫天仇怔怔的接过水壶，看了看水壶，决定还是饮下壶中水，现在的他，却是很渴。
    看到莫天仇喝下水后，离愁憨憨笑着，莫天仇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爷爷说，做好事，会开心。”离愁憨憨回道。
    “那你现在很开心吗？”
    离愁点了点头，“没错，我现在很开心。”
    看着离愁憨厚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开心，莫天仇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这个年纪比自己稍小的少年头顶，“我叫莫天仇。”
    离愁的脸色一下苦了下来，“完了完了，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莫天仇哈哈大笑一声，随后怔在原地，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无血色，反而是红润温玉，无论是皮肤还是什么，都好的不行。
    “看来，自己的生命不会在流逝了。”莫天仇看着双手，眼角泪水不自觉的留下。
    离愁好奇的看着莫天仇，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笑的莫天仇，现在却在哭。
    ‘父亲，我一定会为你复仇的！’莫天仇的双眼坚定无比，可以修炼了的他，便有了为莫飞江报仇的底蕴了。
    莫天仇内视下腹两颗丹田，一热一冷，一右一左，互不相交，自己旋转自己的。
    并且昨日出现在两颗丹田上方的玲珑心此时也消失不见，似乎没有出现过一样。
    无论莫天仇怎么寻找，也找不到那颗玲珑心在何处。
    ‘你到底是何物？’
    吱呀。
    在莫天仇的沉思中，离愁的发呆中，马车停下了。
    “到咯，到咯。”老人微笑道。
    “到啦，到啦！”离愁兴奋道，掀开前帘，一把跳下马车，“天仇哥哥，快下来。”
    莫天仇缓缓走下马车，查看四周，是一座小村庄。
    外边一道道栅栏围绕，村子看起来人口不多，草屋也仅有五六间，都算不上是村庄了。
    但却插着一个牌匾写到，“新堰村”。
    “离愁回来啦。”
    “小离愁，今晚上我家吃饭去啊。”
    “唔，来生人了？小离愁，你家客人？”
    在路上行走的几人看到离愁与老人回来笑道。
    离愁一个个回道：“李姨，我回来啦。”
    “张叔，明晚，明晚好不好，今晚我爷爷肯定不让我去的。”
    “对啊对啊，王叔，他叫天仇哥哥。”
    ...
    看起来离愁与村子里所有人关系都特别好，而且莫天仇也看出了，村子里的人对离愁的宠溺，曾几何时，他也被这样的眼神看待过，只是自己再也遇不到了。
    “哼，快回家！”离愁的爷爷冷哼道，似乎对于村子里其他人很不满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爱之物被人抢夺一般。
    “离思源！急什么，让愁小子陪我们聊聊天啊！”
    离思源看着站在草屋下的老人怒喝道：“万桂天！让你儿子去生一个啊！不要老是盯着我家离愁！”
    “诶，好你一个离老头，你这是要干架是不是！”
    “来啊，来啊，我怕你啊！”
    离愁连忙阻止两人，“好啦好啦，万爷爷，我明天在陪你聊，今日家里有客人，爷爷，咱快回家吧。”
    说着，离愁推着离思源往前走去，示意莫天仇跟上。
    莫天仇看着眼前的场景，双眼之中满是羡慕神色。
    这种场景，他，不曾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