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身,花素律坐在梳妆台前,腰背挺直,不断深呼吸……
多多与七八名宫女为她梳妆。
“几位皇亲都接进宫了?”花素律合眸问道。
身后多多应声:“是,晌午后,已接各位皇亲入宫。”
梳妆完毕,花素律睁开眼,起身由宫女们为她穿好衣裳。
外头一阵钟鸣响过,到时间了……
穿戴整齐的花素律,整理气势,严肃地对着身边的多多问:“多多!朕看起来怎么样?”
多多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番,一身锦蓝花鸟凤纹袍,月白色金花披帛,珍珠钗饰,胸前嵌宝金项圈,端庄大气不失威严。
她认真地肯定道:“您很好!除了您的……”
花素律赶忙抬手打住下文,她知道多多要说什么。
曾经看各种古言小说时,为里面浓厚的节日吸引,如今真正身临其境怎能不去参与一番?
可元旦前后人太多,上元节又连着三日解除宵禁,简化出入雍都程序,减免商税。
花灯、小吃摊、表演,灯火通宵达旦,热闹非凡。
偏花素律穿越成个安全等级最高的人,不能在气氛最浓厚的时候出去体验生活。
她只好在上元节前两日以拜神为名,带着侍卫出去大吃大玩一圈,还到微草学堂和雍都第一人民医院参观了一下。
不想当日睡到夜里突然浑身发痒,叫人点上烛火一看,起了许多的小红疹子,还有风团。
章太医来看,听他的意思像是食物过敏,再加风寒侵体所致。
叫来当时随侍的太监和侍卫,询问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但因为买得太多,有些东西尝了一口,有的连吃都没吃,谁也不记得究竟哪些进皇上的肚子。
章太医急得来逼问当事人。
花素律: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qaq
涂过药后,第二日风团消下去,疹子还在。
它不痛不痒,却因起到脸上有碍观瞻。
“没事,陛下!”多多紧忙道,招招手叫来旁边的宫女。
近两日皇上总是在紧张焦虑,她自然知道陛下忧心什么。
上元节宴,要面见一众大臣和皇亲。
陛下再如何坚强,也是女人。
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不爱美呢?
多多从宫女的拿来的红漆托盘中拿起一条面纱:“陛下,戴上它,就不会有人看见您脸上的疹子了!”
花素律怔了一瞬……
她,还真没太在乎脸上的疹子。
花素律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刚穿来时照镜子所见,因此觉得脸上的红疹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她瞄了瞄那条边缘绣花的面纱,决定还是戴上!
省得再有人嚼舌头!
披上银狐裘,花素律走出宫门。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袭面而来,让她紧张的心绪平静下几分。
这一天终于来了!
天元三年,上元节!
剧情开始的日子!
老娘左手剧本,右手先进思想,就不信玩不过你们这群家伙!
她一抖胳膊,喝一声:“走!”
气势昂扬地大踏步向前进。
身后一众人紧忙跟上,心里都稀里糊涂……
怎么皇上今儿这么兴奋?
“皇上驾到——”
太监高声唱喝,殿内一众人分跪两侧,齐声高呼:“叩见皇上,恭祝吾皇上元安康!”
如今穿越来半年,花素律差不多习惯皇帝的身份,款儿已拿捏得有余。
她由着众人跪着,不急不忙地走到最高处的位置,落座后才缓缓抬起手。
太监见状高唱:“平身——”
“谢皇上!”
等到众人站起,花素律点下头,那边太监展开上元节的祝词,用尖锐的调子哇啦哇啦地念起。
好不容易说完,又指挥着众人对皇上三拜九叩。
随后才高唱一句:“入座——上元节开宴——”
话音刚落,丝竹管弦声响起,下面一众官爵皇亲才入座。
此场上元宴,正式开始!
几个为显亲近想拍龙屁的人轮番敬酒,花素律淡然地捏着酒杯,用袖子挡在面前缓缓喝下里面的蜂蜜果浆。
眸光透过面纱,注意着和雍……
花素律为了破坏剧情,晌午便派人将皇亲们接入宫。
顺利避免原剧情中,男女主为宫宴入宫时经过闹市,因惊马而产生的浪漫邂逅,以及后续和雍被其他贵女针对,江若谷上前解围的剧情。
连过一会儿和雍表演用的鼓,花素律都让人再三检查,确定无误后还派专人把守。
如此,剧情已经产生变化。
抱歉了,宝贝女鹅,破坏了你的姻缘。
花素律暗自得意洋洋,端着酒杯心想:不过江若谷这种渣男算不得好男人,看麻麻给你安排个更好的!
面纱下,她瞄向下头某位憨憨直男……
谁知道武利智这厮警觉性高得很,立即转头看过来。
面纱透视性极差,二人又隔得这样远,花素律明知武利智看不清自己是在看他,心中还是有些许紧张。
她泰然自若地饮口果汁,当做无事发生。
偷偷瞥向江若谷那厮,对方冷肃的气场无人敢犯,悠然地自斟自饮,与小说描写相同。
不过小说这里,他正在回忆花云舒在闹市中勇毅驭马的表现,产生欣赏之意。
但现在,这段经历没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之前去微草学堂参观时学子们正在放假,入门绕到后堂,见到墙上挂着那回江若谷为她画的像。
画得是不错,只花素律看着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尤其看到前面摆的一串瓜果馍饼时,更觉奇怪。
后来值班的太监解释。
说不知是谁传的,说皇上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古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
于是考试前,一众学生都来拜“学神”。
花素律当时听了想,原身八岁的时候都被关到冷宫去了,哪儿来的精通诗词歌赋?
还四书五经?那一手狗扒字怎么看也不像大通文才之人。
再说上一个达到这标准的人,他是个秀才……
“皇上!”
一个声音唤回花素律。
下方崔无晦站着端起酒杯朝花素律敬酒:“臣敬皇上。祝皇上上元节安康万福,大俞国泰民安!”
花素律与他寒暄:“朕也祝小舅舅身体康健,早日觅得佳人成家。”
崔无晦向来是一副不羁的浪子样,大笑道:“皇上饶过臣吧!臣一人自由自在,何必拘得一个好姑娘,俩人一道受束缚?”
花素律也只是随口说的,没话找话罢了,并非真心要劝。
刚以果汁代酒,干掉一杯,又听崔无晦说:“皇上今日为何围着面纱?”
花素律道:“朕吃错东西长些疹子风团,戴它遮一遮。”
皇亲里一个年轻女人突然插话:“下面伺候的人真是无用,竟害皇表姐受得此难。若是臣妹,定将那些无用的贱奴全部杀掉!”
花素律隔着面纱,费力地去分辨,这般放肆的是何人?
见皇亲席位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穿身鲜嫩的粉红衣裳,一对吊梢丹凤眼,凌厉得厉害。
脑中灵光忽然闪过,花素律忆起此人是乐平大长公主的女儿,长林郡主,薛嘉林。
仗着出身不错骄纵得很,经常仗势欺人。
小说里此人有出现过。
非要嫁给已婚男,要对方休妻再娶。
最后被花云舒设计没嫁成,从此记恨上花云舒,与之势不两立。
面纱下花素律翻个白眼。
“人吃五谷怎会一点毛病没有?”花素律冷冷道:“难道说你们府里有点什么事,就会打杀仆役?”
长林郡主刚想倨傲地说,当然如此,旁边乐平大长公主紧忙在桌下掐她一下。
她诧异地停住嘴,不解又厌烦地看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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