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抬头,看着门楼上的蒋心。
蒋心踏步,竟一步飞身,落到了车队中,那胡县丞的车厢顶上。
车顶瞬间就塌下了深深的重物痕迹,其中金属变形的怪异扭曲声,刺耳尖锐。
此举,吓到了胡县丞,他不由得缩回了车内,身躯肥庸,像是被一声惊雷拍打,就警觉萎靡的鼹鼠。
“来人!来人!护驾!”胡县丞抱着头,惊慌失措。
但是蒋心却并未伤害他,而是翻下了车顶,从车窗外看着胡县丞。
蒋心敲了敲车窗户,示意这个胡县丞看着他。
“你不是要找我吗?县丞,我就在这。”
“大胆,大胆!对本县丞如此无礼!你手里拿着什么!要行刺本官吗!”胡县丞,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匆忙翻身,躲到了随行人员的身后吗。胡县丞指着蒋心,让蒋心放下武器。
蒋心手里拿着的,不是武器,是一副折扇。
蒋心,优雅展开了折扇,遮面,站在白色的地面上,背景是银白色挂满了琳琅残剑的剑林。衬托下的蒋心站姿挺拔,人们望去,像是一尊冷粹精致雕像。
从下往上,她穿着高帮的骥鞋,其上是细长瘦挑的黑色大腿,缠着橘色的绝火绷带,白色的半裙遮盖诱人的腿根部;裙身往上的视线,随着苗条曼妙身形的曲折线条而起伏,玉襟抹胸横断,手臂是同样黑色的手臂,胸前满杯似溢的丰腴瞩目,还有一只断翅蝴蝶的刺青,印在胸口。
脖颈带有锁链的环,梳着一头高马尾的发髻,而折扇后的脸部面容,是一双丹凤吊眼,狭长而明媚,目光灼烈,纵火于无形。
这时,蒋心收起了扇,众人也收回了一睹芳容的目光。
“县丞,这不是武器,不过是一把扇子。”
随行人员悄悄言语,而胡县丞狼狈的模样,引得周围人掩面偷笑,这让胡县丞脸上挂不住了颜面。
“废...废话!用你多嘴吗!就你聪明,本县丞看不出来?轮到你给我指指点点吗!”胡县丞尴尬撤过头,看见下属看着自己,反倒语气强硬了起来,对着下属就是一顿苛责。
正当他们欲谈论不休时,蒋心说话了。
她挥动折扇,轻声言语。
“还是请回吧,本谷事务繁忙。”
“还有事情比本县丞更重要的?”胡县丞壮了胆,听闻此,抬眉不屑,向前又踏了一步。
“锻剑,闲杂人等不便招待,这里不适合你们,还请回吧。”
“笑话!真是笑话!”
胡县丞,叉腰大笑。
“这小小的镇子,还有本县丞想进不能进的地方!?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我只要一声令下,可以把你全拆了!”
胡县丞越发嚣张,笑声魔性,是如此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被带动感染。
“难道当权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蒋心平静质问。
“当然,都是我们胡家的人,我怎么犯事都管不着,你们这些贱民,怎么敢和我作对,知道家父何人?当朝的刑部胡侍郎!正三品朝廷命官!只要报上名号,那什么人见到我都得毕恭毕敬!”
胡县丞小胡子一挑,轻蔑无比。“胆敢忤逆我,小心你们小命不保!我手下可不干净,最好记着!”
蒋心叹气,却目光凌厉。
“什么时候,天下会沦落到这般腐朽,都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蛀虫,身居高位,不励精图治却反以欺凌为荣。”
“怎么!不服吗?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这个铸剑谷门,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不就是一个破地方,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过话,你给我在这装什么清高?”
胡县丞眉眼上下打量,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随之鄙夷一笑,继续说道:
“你这样的,我也不是没玩过,不就是喜欢装样子玩矜持?你想要权和势,只要肯做我情人,什么都会有的,世间一切都是美人你的,嘿嘿。”但是胡县丞话锋一转,随即硬气说道:
“不过,你要是不让开这个门,哼,那就是和官府作对!别怪我不客气。”
蒋心,挥动手中的折扇,再度开扇,凤眼如火,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神情。
“那要是我今天真就不让呢?”
眼见蒋心竟软硬不吃,胡县丞的自尊心受挫,恼羞成怒,随即胖手一挥。
“那就别怪我硬来了!让你屈服我为止!小的们,给我上!拆光这个地方!”
随之,手下的人,迟疑了一秒后,还是拿出气场冲向了蒋心和铸剑谷的学徒。
蒋心就离车队排头的车和胡县丞几米远,一瞬间就被几位正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包围了。
但还未等铸剑谷的学徒们反应过来,蒋心可能有危险,一旁的地面忽然开裂!
伴随着碎石飞溅和猛烈的金属砰击声,排头的第一辆车——也就是胡县丞的专车,被一股巨大的蛮力硬生生推开出人群!
这一击,直接贯穿了这辆由防弹钢板制成的载具护甲,随着轰鸣强劲的冲击,金属的碎片崩开一众的人群!刹那间,破云穿石,排浪浊空!甚至,气势之沉,连人都能被崩飞数米开外!
粉碎的车体连接构件外壳,像纷飞的花瓣一样密集,在急转的旋风中,蒋心身影浮现。
蒋心,黑色的手臂,攥紧的手中那轻罗折扇,被惯性扯碎成手心中的破片。
那辆专车,如投掷的巨石翻滚,飞过了被冲击吓倒在地的胡县丞的头顶,在落地后翻了个底朝天。周围的众人,皆被震击而倒地。
而那个胡县丞,抱着头,一直颤抖高呼。
“下次可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铸剑谷德高威望,千百年未曾没落!无礼之徒,现在离开这里!”
蒋心,丢下了扭曲的折扇,自顾自离去。
而后,一众人们随着胡县丞悻悻而离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堂堂胡家幼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胡县丞还在探头,为自己的狼狈离开而愤愤不已。
“县甫!给我联系衙门,派所有的司警和捕役!给我包围这个地方!拆了他!”
胡县丞思索,用手搓搓小胡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难为情的县甫,一顿张口开河:“就说,这些刁民袭击官员,以谋反罪论处!”
县甫,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
“我的老天爷,您消停会吧,侍郎大人包庇多少,大理寺的人就像那蛇蝎,天天的盯着我们呐!想想那个参政,就因为说了不该说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被大理寺的人抓了!更别说我们这些小官!不能有大动作!”
大理寺以及附属的警务部门,为了保护民众的利益,都在时刻追踪和抓捕坏人,这让想捞油水做坏事的人们,动作无比小心谨慎。
想到这,霎时,意气风发的胡县丞眼神就不再那么嚣张,倒也开始后怕。
那个前任参政,据说就因为家丁的小事,被大理寺顺藤摸瓜牵扯出对敌正主的乱政大案。那前任就因为反抗了那个大理寺神探一下,后来满门落狱,本人被秋后问斩,朝野数百人被牵连,大理寺的情报网过人之处可见一斑。
那个大理寺神探好像还是女的,当时还在前任参政屋子里吃东西看电视剧,吓了前任参政一大跳,就是不知道名字。
要怪也就怪太贪心,做人可不能贪心。胡县丞摇摇头,毕竟搜刮民脂民膏作威作福,为官不仁本是吃断头饭的活,不能露出马脚。
“那我们,没有办法治这些人了吗,不能随心所欲,那我这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县丞,算了吧,铸剑谷的关系网和背景很厉害的,我们不跟那个女人计较,我们一样能够在这里享福。”县甫本想劝胡县丞放弃,但是胡县丞那小眼睛眨了眨,一摆摆手。
“不行!还没人能这么让我这么丢脸!我必须给他们一点苦头吃!”
一个恶毒的计划,随着小眼睛轱辘转呀转,便在胡县丞脑海里诞生了。
“大动作不能搞,这娘们厉害是吧,那我柿子挑软的捏,搞她的学徒。”
随即,胡县丞同县甫说了一些悄悄话,随后二人都在邪恶的坏笑。
而之后的一个月。
铸剑谷,接连出了许多怪事。
有学徒说,最近铸剑谷附近混进来了奇怪的人。求学剑术的人中,有一些人的目的不纯,甚至导致了一些事件。
城镇中,媒体开始大肆宣传,虚假捏造一些肮脏的丑闻:铸剑大师蒋心与学徒干见不得人的不雅丑闻。甚至,坊间也在流传一些所谓证据的视频中,不堪入目的画面,蒋欣的脸,人工合成逼真得几乎毫无痕迹。
不过,对于与世隔绝的铸剑谷,这些绯言绯语,蒋心早已习惯,公正自在人心。
如此下三滥的攻心计对于蒋心毫无用处,她本就是纯粹之人。
但是,胡县丞要攻心的,是她手下学徒的心。
很快,来挑战和学习剑术的人,渐渐混入了一些奇怪的人,他们不是来学剑的,是听说这里有特别的项目,而前来寻求刺激的。
虽然,这些对蒋心和铸剑谷不敬的人,很快就被胖揍和踢出了铸剑谷。但是因见色起意和被雇佣而来的人是如此之多,以至于铸剑谷考虑不得不暂停了接纳新学徒的打算。
而后,更加阴险恶毒的方式来袭。
几乎所有学徒的家人收到死亡威胁,出现了很多威胁事件。于是,在心理攻势下,这些人不得不放弃了继续修行剑术剑法的打算。其中很多,是一些有家有名的剑士,他们相比于蒋心的纯粹,要顾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蒋心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名誉,对于剑士来说,是很重要的,无论是从家庭的压力,还是从铸剑谷目前的局势复杂,因素很多很多,他们都处于各自的考虑,选择离开了修行。
当最后一名求学的剑客,恋恋不舍离开时,还拥抱了一下蒋心,随后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不怕吗,秋。”蒋心望着远去的车辆,冷冷说道。
“不怕,因为我本来就是孤儿,无所寄托,这里便是我唯一的寄托。”秋坦言,言语中透露沉稳。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里,变得空空荡荡了。
蒋心在石台上练剑,势若游龙的剑术之中,锋芒锐利,但不知为何,总有落寞的感觉。
但是秋,一直还在蒋心身边,成为她内心隐约而坚固的力量。
秋一边照料蒋心起居,一边锻打着自己那即将完成的作品。
虽然这个作品,现在差最后的工序,还没有完全完整,但是秋已经已经想好了名字——取名为比心剑。
秋,一日,在夜晚中打扫卫生时,有人到访。
碰到了之前的学徒——附近村的那个村长。
他有些紧张兮兮,夜色中奔跑不停,腿上和身上还落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大师!大师在吗!秋!出事了!有杀手在我们村中开始伤人!有无辜的平民已经没了!这个县丞,开始对着普通人下手了......只要跟铸剑谷扯上关系,他们官府,就不会放过我们这些普通人的......”
随后听闻,蒋心来到,见到了二人。
村长痛哭流涕,表情悲伤,言语难以描述他的心情。
秋,向蒋心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自己想要去彻查凶手。
而蒋心则表示,去吧,自己会在这里等秋回来。蒋心的武艺高超,身为神川剑法的传人,那些杂鱼杀手还动不了她。
蒋心留着照料这个受伤的村长。
而秋骑上快马,奔向了出事的村庄。
但是,夜黑风高,就连星星也被阴云捂住了嘴角,在这寂静无比的夜中,悄然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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