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寒冷冬季,即使有可以自动调温的衣服,来来往往人们还是有时怕冷,裹上了厚厚绒衣,部分店家还在门口烤火。
何凌蓝走在纷闹喧哗的闹市中,但是还是察觉到一丝异样,发现了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他拔出剑,看到倒影中的行走人群,正有其中两个影子立即躲进了一旁。
于是何凌蓝心生一计,快步转身走进路旁狭窄的巷子。
那两个影子,也快步跟上。
只见何凌蓝踏步起跳,竟灵巧腾飞到上空数米,寒风吹长衣猎猎作响;飞身步伐翩跹,数秒之内,来回翻滚来到了地面十数米之高,在建筑物的顶端观察地面。
很快,在穿行的人流中,有两个人影,披着黑色的长袍,其中一人个头大的,另一人个头小一点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近了小巷左右观望。
以为甩掉追踪,何凌蓝悄然转身离去。
但是一声绳索滑动嘶声,何凌蓝回头,发现竟然有抓钩缠上了建筑物顶端的飞檐翘角。
那两名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影,爬到了建筑物顶端,竟又跟了上来!
未想节外生枝,何凌蓝立马加速躲避追踪。
像是穿过寻常百姓家的堂前燕,三个身影前前后后,快速在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屋檐上飞跃。
步伐刮起的阵风,惊起鸟儿三两只。
但,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一直保持距离追踪,也没有对何凌蓝贸然出手。
但尚未清楚二人以外是否有其他人一直跟随,何凌蓝只得保持警惕,若停下脚步应战,容易陷入更多人的包围。
眼见甩不掉跟踪,既然如此,那么只能奇谋制胜。
何凌蓝调转前进方向,一个旋转冲刺,撞进了平常百姓家的阳台玻璃,那两个黑袍人相互对视,也随之跟了进来。
但是,除了一个看见被此番景象吓到的平民女子,正双手掩面,脸上冒着冷汗。那女人,正对着他们在半人高的灶台后做饭料理,不过大理寺神探,不知所踪和去向。
厨房门外的客厅,一扇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
其中一个大个子黑袍正要继续外出追击,但另一位小个子黑袍却快速查看了四周,抬手示意停下。
那小个子黑袍看见了被打开的门,本以为追踪的人已经离开,但是大厅地板还有墙面,却是刚做完清洁带有水印,一尘不染,让黑袍心生疑惑。就算人再怎么能飞檐走壁,总要落脚,也会有痕迹。
但是脚印只到进了阳台以后就没有了。
于是小个子的黑袍开口,问这个厨房灶台后的女人有没有看见什么。
听声音,黑袍之下是个女人。
那女人十分惊恐摇摇头,说没看见,双手却在不正常地一直颤抖。
正当那小个子黑袍心存怀疑,正要走向灶台时,突然门边门把手发出声音,随即猛地嘭的一声,门便合上了!两人立马警觉,便冲了出去。
但是,当两名黑袍走到门口,拧开把手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外没有任何一人。
正当黑袍们还要往前出门时,小个子的黑袍手在空中好似碰到了什么物体,于是便条件反射抽回了手。
细看,在看似无一物的空中,有在微微折射光线的丝状物。
有一根细线,连接着门把手。再然后,那个线的另一头,竟然来自灶台后面!
小个子黑袍立马推开那女人,发现,那细线的另一头绑在女人脚踝上,灶台后面已没有人了。
两人这才意识到,刚才去客厅时,那个追踪的大理寺神探就从灶台后面悄悄翻出来了。
地上还有一把刀,是女人原来切菜用的快刀,在女人的小腿上刺出浅浅的血印。
随后,楼下一声声响传来,那个大理寺神探落地,混进了人流。
在楼上阳台看着远去的大理寺神探,黑袍两人叹息,只得下楼重新继续寻找跟踪。
何凌蓝,刚才就躲在半人高的灶台后,用料理尖刀,顶在女人腿上,示意不要出声。
就在何凌蓝进入湘屿闹市后一个小时,一大群行人陆陆续续走进了闹市。虽然看起来着装和周围的行人无太大差别,但每人背上背着用布缠绕长条状物,这个寒冷的冬季,他们的绒衣下,却隐约可见,存放内衬的黑龙袖章。
黑龙组织的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在闹市中,何凌蓝此刻也没有方向。
这个大理寺卿所说的千图,何凌蓝并不认识,从巨量的国家机关户籍资料中搜索查找,发现同名的也都是和本案相距甚远的普通人。
此时,在城中搜寻已久,已经是大下午了。
何凌蓝盘坐,在闹市一栋高楼白金琉璃瓦的屋檐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的湘屿闹市,正在吃肉干,喝热酒。
闹市虽大,平日倒是没这么多人,只因为再过一两周,很快就是一月一日了,马上年关将至了,人们在这里提前采购年货,有些商铺和高楼,已经迫不及待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华灯初上。
人们虽然身处乱世,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华夏人节日的气氛,即使在过去最危难的时刻,也在保持着它的仪式感。
战场上过节时,也是如此。将士们喜笑颜开,张灯结彩,大摆宴席,相互欢快祝酒。在酒足饭饱之后,将士们扛着枪,笑谈间踏上了战火纷飞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因而,无论盛世乱世,华夏精神文化内核,时刻融在每个华夏人的血脉中,寄托去对未来和时代的美好祝愿。
何凌蓝收起酒瓶,哈热气搓搓手,便背着剑顺着家家户户的窗台屋架,敏捷飞身下楼。
到了午后,诺大的闹市,人流也渐渐变多。
就在何凌蓝快要逛遍整个闹市的时候,有一只电子仿蜻蜓的小型无人机,不过只有圆圆的身体,还有三只蓝光的眼睛。它正在高速扑腾翅膀,飞过来看着何凌蓝。
它示意何凌蓝跟它走,还在空中上下转了一圈。
何凌蓝双手抱胸表情迟疑,但还是跟它走了。
而就在何凌蓝附近仅数百米,那两名黑袍,走到一处店铺时,不小心碰到了有人寻衅滋事。
“两位客官,你问人可以,但是呢,碰坏我的东西,你们想走,怕不是不太好交代吧。”
一位掌柜看着摔碎的花瓶,一脸无辜看着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位黑袍人。
小个子黑袍解释,虽然这个花瓶,是自己摔下来的,但是掌柜一口咬定,他们碰到了花瓶。
这个时候大个子黑袍伸手,挡在正要动手的小个子黑袍面前。
“我们有要事在身,我们赔就是,掌柜还是开个价吧。”
那个大个黑袍男人,低头看着矮了大截的掌柜。
“呃……三…五百文,五百文,这个可是新品。”掌柜伸出五个手指。
大个子黑袍随即伸出手腕付款,竟一下子给了一千文。
“这个,我们也要了,多的就不用找了。”大个子顺手拿起了货架上的方糖。
就在两人出门之时,却被门店的数人围住。
“且慢,客官,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掌柜背手,眼角抬眉,从后面走了上来。
“我们不想惹麻烦,请借过一下。”大个子黑袍冷冷说道。
“这花瓶是雕花镂金的,五百文只够预定钱……还有三千五百文,才是它的价格。”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可要报官了,你可知这片李捕头可是我……”
就在这个掌柜还在跋扈之时,话音未落,他突然就感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只剩下浑身的酸痛。
其他人看着被甩到对面二楼窗户的掌柜,呆呆的让开了路,竟然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掌柜的下半身,还漏在二楼窗户外头不停抽搐。
而那黑袍二人,便从容地走远,小个子的黑袍女人,还在吃着方糖。
那黑袍二人,离开了店铺后,小个子的女人看着大个子的男人,嚼着方糖问道:
“默诩大哥,你说到底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是联系不上大理寺。”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情况很复杂。这个神探何凌蓝,身上背着剑,不是紧急情况,大理寺的人是不会带剑的。”
男人一边走路,一边思考。
“但是我们不可以和他交流,因为局势不明,以前也有出过叛徒,尚不知情的情况,我们需要做出我们最正确的判断。”
“也不知道大理寺卿和大家现在去哪了,希望不要出事。”女人拿着方糖,面露哀思。
“木筱,大理寺卿不会有事的,她可是相当厉害的人,只不过……”
默诩停了下来,高高的个子,回身低沉看着矮了一些身高的于木筱,于木筱读到了他眼中的信息:
其他的神探们,可能出事,甚至有些已经遇害了。
“我觉得,大概是默诩大哥多虑了,大理寺神探们,都很厉害的,作为华夏之魂,国家意志的最终秩序,是不会有人轻而易举挑战大理寺的。”
“希望不是,如果,真的可以很轻易,那就是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黑暗的存在。”
“木筱,我们走吧,还需要继续跟着何凌蓝,收集我们能够确定局势的足够信息。”
于木筱应着,黑袍下的眼眸,神色复杂。
而跟着电子蜻蜓的何凌蓝,左拐右拐,进了一家不大的餐厅。
门口包子还在蒸笼中蒸腾热气,外窗挂着刚出炉的烤鸭,身形消瘦的店小二正在吆喝,正在虚拟投影一张又一张的菜品立体影像,招揽路边的客人。
不过与卖力的吆喝相对应,店内并没有什么客人。
“客官,一位吗?想吃红口猪,还是理河鸭?”
看见跟着电子蜻蜓进来的何凌蓝,店小二热情拉了他进来,随后一挥手,店门就自动关上了。
何凌蓝四处打量,发现店内装潢并不算豪华,空间也不大,有些墙壁还有熏黑和油脂;店内的数人,有的彪形大汉,身上有刀痕和刺青,有的瘦子嘴上叼着竹签,围着一两盘小菜酌杯。
“就,红口猪吧,二者有何差别。”
何凌蓝发现墙上并没有菜单,便应了一个。
“客官,这红口猪,可是食官粮吃民脂长大的,重担满腹,身肥肠满;而这理河鸭,从小浑河水里长大,生猛牙厉,食的人肉鱼皮,喝的是恶水和血污啊。”
眼见气氛凝滞,何凌蓝也不做掩饰,掀去身上的遮盖,露出大理寺黑金色的官服。
“喊红口猪就红口猪!废什么话!小二快快拿酒来!”
小二不敢怠慢,端来了碗筷,斟上一杯酒,及打来一盘肉。
酒是黑色的,肉是分不清何种动物,倒是肉间有一只人牙。
何凌蓝冷哼一笑,扫过酒一饮。
随后,何凌蓝微微闭眼,咬紧牙关,嘴角淌出鲜血。
他却继续淡然自若,筷子夹起肉,尝了一口。而后在小二的注目下,站起了身,看着这门口的店小二。
“想必,这里就是闻名天下的天骨屋,看来大理寺卿,认识了不得了的人物。”
一名彪形大汉站起身,面对面靠着何凌蓝,显出壮硕的肌肉,骇人恶兽的刺青。
“我要找的千图先生,不是你。”
何凌蓝说道,转身,却看着瘦小的店小二,行抱拳礼。
“千图先生,情况危急,大理寺卿命我,特呈上此物,希望可以祝我度过难关,她说只有你可以指点迷津。”
说罢,何凌蓝打来自己随身携带的物件,将布掀开,竟是封在透明盒中失窃已久的都护府纯金印章。
就连何凌蓝也感到诧异,他未曾打开过布袋——此印章价值连城,既可号令一方,见章如见王,曾被神盗所取。
大理寺追踪多年,却不曾想,就在大理寺卿手中。
那店小二平静收下物件,却丢给何凌蓝一包药。
“你还有五十秒。”店小二说道。
“什么五十秒?”
“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
何凌蓝听闻赶紧灌药,却咳嗽不止。
惹得众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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