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冲突

    潘西的脸色一变，说道：“他是来找老师学习剑术的，是公……”
    “公什么公？公的？哈哈，性别我还是还的出来的，不过长得倒是挺俏丽的。还有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的人进来，这里虽然看起来破一点儿，但真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那人冷笑道。
    “马杰里，你知道他是谁？”潘西对着那人怒道。
    “他是谁？”马杰里耸了耸肩，“我能知道？但是能跟你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
    亚伦只是想简单地学习一下剑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碰到了这样的事。看来这样没眼色的人，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不过也看出了潘西在这个地方确实没什么地位。
    “你、你放肆……”潘西声音颤抖地说。亚伦注意到，潘西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如果不是自己在他面前，恐怕潘西又要忍气吞声了。
    亚伦把目光锁定在马杰里的身上，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大一点儿，个子比自己稍微高头，长相凶悍，身材魁梧。在亚伦的印象里没有这个人，马杰里这个名字更是闻所未闻。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人，艾托斯在之前肯定多少提一点儿。于是拍了拍潘西的肩膀，问：“这个人是谁？”
    “他是马杰里·怀特，是斯特朗·怀特子爵的儿子。”潘西小声说道。
    知道潘西正在介绍自己，马杰里免不了挺了挺胸。
    但是，很遗憾，亚伦还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连斯特朗的名字也没人跟他提起。
    “厉害吗？”亚伦决定问的再直白一点儿。
    潘西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对于我们家来说，是挺厉害的。您也知道，我们家是商人，和气生财。”言外之意，现在他忍气吞声，也是被逼无奈。
    亚伦对于潘西的解释表示理解。对于商人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谁都不得罪。既然这样，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首先，我是来找克雷福德先生学习剑术，我有名有姓，不是阿猫阿狗；其次，不要问我名字，你现在的身份还不够资格问我的名字，不仅你不够，你老爸也不够；最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滚。”亚伦冷冷地看着克雷福德，说出了这两句话。
    “你！兔崽子，你找死！”马杰里吼了起来。
    你骂他兔崽子？完了，公爵大人不成了兔子了。潘西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兔装米图林的形象。马杰里，这下你真的完蛋了。
    马杰里暴跳如雷，挥拳朝着亚伦砸了下来。亚伦上前一步，一手拉住马杰里的胳膊，另一胳膊蜷起，肘击马杰里的腹部。马杰里的身体向后退了五六米远，蹲坐在了地上。
    “好。”潘西兴奋地喊了出来，但是当他看到马杰里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有捂住了嘴。潘西内心深处还是狠狠地爽了一把，被欺负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至于是不是他自己打得过马杰里，这重要吗？
    马杰里捂着肚子战了起来，面目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指着亚伦咆哮道：“小子，咱两俩没完！”
    马杰里的咆哮声把后院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愣愣地扭头看着马杰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马杰里，抽风了？”站在后排的一名穿着剑士服的人问。
    顿时院子里的人全部大笑起来。
    “不是，不是。”马杰里涨红了脸，急忙摆手，“是有人捣乱，老师呢？这里有人捣乱呢！”
    马杰里的解释又引起了哄堂大笑：“看看你那熊样，有人给你捣乱那不是应该的吗？”
    马杰里看了看说话的人，是一个伯爵的儿子。虽然现在自己非常生气，但是又不能立刻对他进行报复，只能忍下这口气，把所有的怨恨放在亚伦和潘西的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啊？乱糟糟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的尽头的一排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老师，马杰里受欺负了。”前排的一个人向那人解释说，然而说到一半，嘴没有绷紧，笑出声来。
    “是的克雷福德老师，他们欺负我。”马杰里指着已经进入后院的亚伦和潘西说。
    克雷福德的这些学生一个个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准备看马杰里的笑话。当他们看到潘西时，先是一愣，每个人的心中都大笑起来。这个马杰里连这里最弱的潘西都欺负不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唔，是不是考虑把他从自己的结交名单里划去呢？
    但是紧接着，亚伦跟在潘西的身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顿时，操场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在短暂的沉默后，在人群中传来了小小的议论声。
    “我曹，他怎么来了？早知道他会来，我直接请假了。”
    “哎呀，这次马杰里死定了。本来还想让他充当打手呢，这次只能把他从结交名单里划去了。嗯，没有丝毫可以犹豫的。”
    “听说雷泽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怎么没死啊。”
    “嘘，说话小心点，让他听见了你就死定了。上次有个子爵挡着他的道了，他直接让下人把人家马车的轮子给卸了，结果那个子爵只能又找了一辆马车把坏掉的车子给拖走了。”
    “我回去要告诉我父亲，让他跟米图林公爵提议，一定不能放他出来。”
    一个没见过雷泽的人这个时候也插嘴道：“你们说的这么邪乎，他到底是谁啊？”
    “他是米图林公爵的儿子雷泽，下任坦雅的统治者。唔……对，就是你，一个多月前，你老爸跟他顶嘴，被他抽了两个耳光。”
    “啊？这不是坑儿子吗？哪有这样的老爸？”
    喂喂，你们讨论能不能小点声，我都听见了。真是的，本以为雷泽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公子，现在看起来，简直是混世魔王啊。如果自己以后做的事情不那么夸张，会不会被人怀疑？
    亚伦有自己的苦恼，而马杰里则浑身发凉，感到了绝望。自己不仅动手跟这个魔鬼打架，而且还骂了他，说他是阿猫阿狗。哦，如果他是阿猫阿狗的话，米图林公爵又是什么？
    马杰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两只耳朵嗡嗡直响，根本听不到其他人说话。
    潘西挺了挺胸，自己总算让眉吐气了一回。看这些家伙以后还敢不敢在说我坏话。
    “你们议论好了吗？都安静下来吧。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米图林公爵的独子雷泽。从今天起，他将与大家一起学习剑术。希望大家能够在一起提高自己技能的同时，成为朋友。乔纳，你去看看马杰里，是不是有必要把他送到医疗处。雷泽，你进来一下，其他人正常练习。”说完，克雷福德走进了屋子，
    亚伦没有办法，只能在大家的注视下进了屋子。
    克雷福德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听到有人进来，克雷福德抬起了头。
    “其实，我不想收你做学生。”克雷福德的第一句话就让亚伦愣住了。
    亚伦看着这个年纪已经有五十开外的老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摸着自己硕大的鼻子，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天赋不够？”
    “只要身体没有残疾都可以学习剑术，你也一样。”
    “是米图林公爵没给你钱？”
    “这个不重要，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金钱对我没多大吸引力。”
    亚伦撇了撇嘴，如果这个老家伙不喜欢钱的话，怎么会向潘西要了一百枚金币呢？
    “……当然，米图林公爵确实没有给我钱。”克雷福德滴着头，抠弄着手指说道，“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没你——他在我这而学习剑术的钱到现在也还没付。看，我一点儿都不惦记，只不过才过了七千四百五十二天。”
    这还不算惦记？亚伦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同时也对米图林有了另外一个印象，本以为他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没想到也有这样荒唐的一面。
    “但是这些并不是我拒绝你的原因。”说了这里，克雷福德“深情”地看着亚伦，“我拒绝你的真正原因是，你的名声太不好了，你来了，他们都跑了怎么办？没有他们我哪有钱养老？哪有钱送终？我还有好几十年的日子呢，你难道忍心看着我被活活饿死？年轻的时候侍候你父亲，年老了还要侍候你。我真是欠你们家的。”说道最后，克雷福德差点没有哭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能回去了呗？”亚伦试探性的问。自己兴冲冲的来了，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
    “想得美。你要走了，你父亲不要把我这间破剑馆给拆了？”
    “我留也不行，不留也不想。你想让我怎么办？”亚伦也来了火气，语气有些生硬。
    “不要生气，先冷静一下，小伙子，办法还是有的。”克雷福德笑盈盈的看着亚伦，刚才痛心疾首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什么办法？”亚伦一愣，问道。
    “你不能跟他们一起练，我单独教你。不过，要到晚上稍才行。”克雷福德说出了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