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二十岁上下,像是不会拐弯似的,来到房间确认了徐墨的身份后就直接说道:“汪大壮出事了,他让我来找你。”
徐墨内心充满了怪异的感觉,他想了想,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和汪大壮什么关系?”
女子眼神中透着纯净,道:“我叫蔻娘,是汪大壮的老婆。”
“原来是汪家嫂子……”
徐墨愣了一下,想着汪大壮一副莽汉模样,没想到娘子这么娇俏动人,倒是艳福不浅……他很快又收回思绪,问道:“你是说汪大壮出事了,那他怎么能让你来找我的?”
蔻娘很理所当然的道:“汪大壮出事前说的。”
徐墨想了想,自从领悟到灵气后,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汪大壮了,但看她的表情,事情应该不严重,可能是来找他帮忙什么的,就又问道:“汪夫人,请问大壮出了什么事?”
蔻娘道:“他可能要死了,让我叫你去救他!”
徐墨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看到她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不由想到她的脑子可能有问题,又不确定的问道:“汪夫人,你说汪大壮要死了?能详细的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蔻娘嗯了一声,道:“昨天晚上,汪大壮他忽然坐立不安,半夜的时候突然说不能等了,要下我们家那口井。下井之前,他对我说,如果今天早上辰时之前没有上来,就说明他遇到了危险,让我来找你去救他。”
徐墨迅速从她的话中提炼出了三条重要的消息:昨天汪大壮出现了异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上的战斗引起的,然后他决定下他们家的井,而且还知道有危险,提前做好了安排。
只是为什么会找他呢?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是他曾经从汪大壮手里买过玉石,难道他也知道那些玉石的不凡?
想到蔻娘好像问什么说什么,就又问道:“汪大壮还说过什么吗?”
蔻娘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道:“他还说你们是一类人,你一定要去救他,否者你会后悔的!”
“就这些吗?”
蔻娘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坐在那里,边拿手将略有些散乱的头发编起来,边等着他做决定。
徐墨沉吟了一番,道:“那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好。”
蔻娘答应一声,直接起身往楼下走去。
徐墨摇了摇头,对她的行事风格还是有些不适。
今天他原本打算游说新的青华门的合作伙伴,但现在山上一定很乱,并不是合适的时间,而他和汪大壮毕竟相识,如果能救,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再一个,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基本上能确定汪大壮知道那些玉石的秘密,说不定比他知道得还要详细,或者有他不知道的信息,对此他也很好奇。
两人出了客栈,一路南行,路上家家关门闭户,偶尔有青华门的人巡视,徐墨也都提前发现避开,却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但是,越往前走,徐墨越有种怪异的感觉,等远远看到一圈高大的院墙,他才想起来当时跟踪方东明到过这里,而当蔻娘将他带到那一大片桃林并熟门熟路的走进去,他才诧异的发现,这么一大片桃林,竟然是汪大壮的!
这样的地方适合隐士和方外之人,汪大壮的气质和这里似乎不太搭……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跟在蔻娘身后走进了桃林,为了避嫌,他向四周看去,此时已是深冬时节,这片桃林却还都长着青灰色的叶子,只是都被仔细的修整过,一点也不妨碍走路。
桃林也不知道种了多久,转了两个弯后,身边的桃树越来越粗壮高大,甚至让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暗淡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他心中不由一凛,此时后面被重重枝叶遮挡,既看不到来时的路,也看不到外面的高墙,一个念头猛的跳了出来:这里难道隐藏了什么奇妙的阵法不成?
会不会是陷阱?
徐墨忍不住想要马上退出去,但又止住了这个念头,如果真的是陷阱,桃林是所谓的阵法,现在退恐怕也晚了,其实他觉得是自己疑心太过了,但为了保险,他还是不着痕迹的在经过的桃树上留下了记号。
跟在蔻娘身后,感觉中又转了四或者六次弯后,一处有些陈旧的院子出现在了眼前,光线也变得和外面一样充足起来。
蔻娘上前推开门,道:“到了,就在屋里。”
井在屋里?
徐墨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汪大壮下了家里的一口井吗?”
蔻娘脸上一副丝毫不做作的模样道:“对呀。汪大壮每三天从里面提一桶水上来,那水可好喝了。”
徐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跟着她进了屋。
他们房子外边看只有三间,却是明三暗五的格局,蔻娘带他进了存放粮食房门前,指了指里面的门,道:“井就在门后面,他不让我靠近,你自己过去吧。”
这话听起来就让人不安……
徐墨小心的走过去,拿根木棍捅开门往里看了看,只见门后面是一间和储粮间差不多大小的屋子,但只在靠里面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贡桌,上面放着的应该是汪大壮父母的灵位,此时香炉中香已经燃掉了大半,他轻轻闻了少许,发现身心都稍稍松快了一些,可见这香绝不是凡品。
而蔻娘口中所说的“井”,就在贡桌前面,此时已经打开。
这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警觉的侧过身看去,却发现蔻娘抱起外间盆子里的衣服,到院子里晒衣服去了——这心也不知道有多大!
他回过身,一点一点的走了进去,又慢慢走到“井”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下面是整齐下降的台阶,而台阶的用料比这间房子还要好。
汪大壮说下面有危险,徐墨自然也不会贸然下去,他站在边上,弯着腰向里面喊道:“大壮,你在下面吗?”
喊完他就仔细听有没有回应,重复了十几次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却有种奇特的感觉,汪大壮确实在下面!
既然来了,他应该下去看看,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决定先画出“身临其境”的点,这样如果有危险,他也能及时逃出来——在决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身临其境”才是他安全的最大的底牌。
在进屋前,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处院落,作《远山听蟾图》也早已经谙熟于心,所以很快就画了出来,然后试验了一次,成功出现在了院子中间。
做好准备后,他才从贡桌上拿了一支完整的蜡烛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台阶并不是一味向下,而是经过了两次拐弯,然后徐墨就站在了一条类相当宽阔过道里,上下都加固过,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相同大小的小屋,倒像是用来储存物质的,不过现在里面全都是空的。
继续往前走,前面拐弯处已经看到了烛火的亮光,他小心转过去,只觉眼前一亮,随之心中一惊,迎面却是一个小山一样的灵桌!
只见上面一排排的,不知道有多少个牌位,而眼前的空间之大,也超乎了他的想象,因为那四只手臂粗的牛油烛,所照亮的面积连一半都不到!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在灵桌后面七八米处,还遗落着一支快烧尽的蜡烛,蜡烛前面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应该就是汪大壮,而汪大壮前面是一座延伸好远、似乎看不到头的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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