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来人的声音,林语暮这才辨了出来。
既然如此,正好还给他。
“多谢阁下当日相赠,只是如今我已找到立身之道,这匕首也就用不上了。”林语暮将匕首拿出,递给来人。
老头看着对面的人,一袭男装打扮,敛去女子的娇媚,虽看着有些瘦弱,但在这世道,总是方便不少。回想到刚刚这小丫头的狠心决绝,看来她已然明了。
且慢!
这双眉眼,为何与那人如此相像,莫不是……?
“哈哈哈,原来如此。命数,命数啊。”
老头突然大笑,既然老天要助他一臂之力,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送上门的机会。说着,将一份信和一块玉佩扔给林语暮,“拿着这些去找越则煜,也许他会帮你。”
看着林语暮眼中的怀疑和拒绝,老头挑眉:“大燕内务府的账簿,不是谁都可以翻查。”
“你怎么知道?”林语暮一惊,睁大眼睛。
她来燕国的目的,便是为了燕国内务府的那本账簿,有了它,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测,才能给她一张致命的底牌。这几日来,她想方设法,却毫无进展。这老头如何得知?
哼,果然随了那人的臭性子,疑神疑鬼,“你心中所想,便是我愿。别啰嗦了,留着用吧。”老头一脸嫌弃地说完,将手背在身后,扬长而去。
看着老头离开的背影,林语暮愣愣地看着手上的信。
薄薄的信封此刻在手上,忽然有了些许分量,羊脂白玉的玉佩上,蟠龙云纹精巧细腻,此物之主,必然显贵一方,它可是那老头之物?
猜不透,看不明,倒不如简单一些。
“撕拉”一声,林语暮直接撕开信封。
既然老头要自己将此物交给燕国煜王——越则煜,她必须知道这封信究竟是何内容。若是催命符,难不成还送上门去。
燕州熟宣,上好的信纸,徽州浓墨,上好的墨色,这二者合一,只成一字——杀。
林语暮眼皮一跳,杀?莫非老头是想借越则煜的手,杀了她吗?为何一定是越则煜?
“嘿嘿嘿”身后传来一阵奸笑,在这空旷的街上,让人寒毛直立。
林语暮抽出匕首,反手便是一刺,但手腕被来人两指一点,泄了力。
“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泛出阵阵寒光。
“哎,你们这些小辈,一点都不爱惜东西,我这匕首摔坏了可怎么是好?生气了,不给你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老头,一脸心痛的擦拭着匕首,夺过刀鞘,揣入怀中,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怕被人抢了去,同时满脸指责地看着林语暮。
他,明明不是……早已经离开,怎么又悄声无息的出现。
林语暮虽不懂武功,但也明白了,此人内功绝非等闲。
“小丫头,好得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老头突然又满意地看向林语暮,这二人长得虽像,但还是大不相同,若是换了那人,怕是一定要守着什么规矩礼教,无趣的紧。
林语暮望向这已变了几次脸是老头,着实有些理不到头绪,便展开着信纸,直接挑明问道:“何意?”
老头看着纸上的字,摇摇头,高深一笑,“记住你心中的恨,记住你为何而恨。三年后,你若能如今日一般清醒,没有忘了自己,我便再赠你一物,让你父亲……翻,不,得,身。”
父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又是谁?
林语暮睁大眼睛,握紧手中的玉佩,盯着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默不作声。
第二日,煜王府外。府前六尺,空无一人,来往之人,皆绕道而行。这就让府外墙角的牙婆一众,分外打眼。
牙婆对着十来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声训斥道:“一会进了煜王府,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别怪我救不了你。”
越则煜,燕皇越崇第四子,其母又是宫中最为得宠安贵妃。这层身份本就让他贵不可言。加之煜王八岁出使云国,大胜,燕皇亲赐府邸;十五岁平定燕国周边,凯旋,燕皇亲封郡王;十七岁识破恪王谋逆,保皇,获封煜王。
燕国的每一位百姓,都知这位年仅二十,战功赫赫的煜王,更不用说煜王潇洒冷峻,让万千燕国少女朝思暮想。
牙婆扯了扯身上特意缝制的新衣,满意看着眼前精挑细选的人,“虽说你们是入府为婢,但要是谁能有幸入了煜王的眼,可别忘了婆子我今日的照顾啊。”
一个胆大的女孩,壮胆问道:“听说煜王杀了很多人,连自己的兄长恪王都不放过,那他是不是会……”
“啪”,牙婆一个巴掌,打断了女孩的话,气急败坏道:“胡说什么,想死别带上我。”随即冲着众人恶狠狠道:“进了煜王府,管好你们的嘴,管住你们的眼睛,这样才能活的长。”
牙婆回头,只见一身穿布衣的少年,将手上的信封和玉佩递给王府小厮,随即立于台阶之下,安静的等着。
哪都有打秋风的,这煜王府也不例外。牙婆轻哼一声,撇撇嘴:“看见没,这种饿成竹竿的,以后直接赶出去,免得给煜王丢人。”
没一会,煜王府管家——赵丰,走了出来。
牙婆满脸堆笑地小跑上前:“赵管家,婆子我等的腿都酸了,可有空进府挑人吗?”
赵丰不耐的摆了摆手,左右寻着什么人。
只见一十多岁的少年静立于阳光之下,一袭布衣却掩不住身上的气质。如此这等翩翩少年,便是王爷吩咐寻的人吧。
赵丰恭敬的迎上去:“公子,煜王有请。”
布衣少年点点头:“有劳管家。”
牙婆子看着赵管家恭敬的将少年迎入府中,皱了皱眉头,不得其解。这等穷酸样,倒还是个不得了的人?
一转头,只见自己手下的丫头嘲笑的看着着自己。牙婆心中一窘,瞪大了眼睛,装腔道:“都看什么,乖乖等着。”
煜王府内,越则煜看着旁边,细细品茶的布衣少年,心中冷笑,他倒是悠闲,只是煜王府的茶不是谁都能喝。
“你可知这封信上写了什么?”越则煜挑眉问道。
“一个杀字”少年倒也答的诚实。
“既然知道,也不算死不瞑目。盛延,成全他。”
盛延点头,拔剑置于林语暮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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