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听了大怒,北方郡县的粮食一直高价,最近因为幽州大乱,粮食一度飞涨到四百钱一石。现在大乱平息,其他地方的粮食已经回落到了三百钱左右,再过十天半月,就是落到二百五十钱也有可能。这中山无极的粮商怎得卖到五百钱了?再说春天到了,草料除了何白这种有大量马匹的人买,还有谁?三十钱一石卖到百钱,这明显是故意抬价嘛。
余化说道:“说了咱们是高升前往雒阳城将官的部属,明眼人一听,就知最低也是食千石的高官。可粮商偏偏不屑一顾,说他家主人还是食六石百的县令呢。”
东汉时的文武渐渐与西汉不同了,特别是世家士族文人撑控了朝庭的大量官位,并对官员们有选拔推荐权后,对于以生死相搏,才能得官受赏的武官军人愈加的瞧不起来。特别是文官还有抱团结党的做风,一个县令说不定就有朝中的大员关系,所以在面对武官时特别的嚣张。
何白此时为了之后的乱世做准备,倒也不敢与人作意气之争,让官位白白的飞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没钱,得自严氏的财物与丘力居送别时的馈赠,加上自己原有的,林林总总超过了一亿五千钱,数十万钱的买卖不值一提。
只是何白最近因为阴阳不调,心火颇盛,被此事一激,顿时火冒三丈。说道:“余化、成齐,你二人速去探查粮商的家主是谁?家世如何,家中还有什么高官权贵,竟敢欺辱到了我的头上。”
余化还想再劝,成齐却高声应了一声,连蹦带跳的跑走了。余化无奈,只得也跟去了。
不多久,二人就回来了,只见成齐气愤的大叫道:“主公,打探清楚了。那粮商是中山无极甄家开的,甄家之祖是前汉时的太保甄邯,之后一直是两千石的高官,直到前代时,已经家到中落了。”
“上代家主甄逸,也只是一个六百石的上蔡县令而己,而且在一年多前就病逝了,半年前才刚刚扶灵归来下葬。那个粮商竟敢拿个死人来哄骗咱们,真是岂有此理。现在甄氏家中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子做家主,而且没有半分的功名。主公,要不要……”
何白一怔,原来是她家。看着成齐跃跃欲试的眼神,何白不禁骂道:“你这混帐东西,人家能主事的刚死,你就想要上门欺凌人家的孤儿寡母,真是岂有此理。”
余化见了不禁暗自发笑,成齐拉拢脑袋嘟囔的说道:“新家主都二十多了,比我还大,哪里还是孤寡?”
何白轻咦一声,盯着满脸络腮胡的成齐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今年多大了?”
成齐挠头嘿嘿的笑道:“小人十六岁从军镇压黄巾,今年刚好二十。”
何白吃了一惊,没想到络腮胡胡子下面的脸,居然是一张小嫩脸。又看向面容粗粝的余化,余化笑道:“小人看着老相,其实也才二十二岁。”
何白一拍额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年过三十了,却……难怪如此不老成。”
何白沉吟一阵后说道:“逼凌孤儿寡母对我的名声不好,对日后当大官有极大的约束。想要找人算帐,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余化,你去甄府给我送上拜贴,就说我明早要去甄府祭拜甄逸。”
第二日,何白向甄逸的灵位上了几柱香后,甄逸的长子甄豫便请何白至客厅闲坐,上了酒食之后,甄豫邀何白饮了一杯酒后,立即面现红潮,连连咳嗽,许久方止,问道:“不知何都尉与吾亡父是何交情?为何从来没有听亡父或家中仆奴提起。”
甄豫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之间,一副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看来有些命不长久的样子。何白笑道:“在下与卓凡公素不相识,甄兄不知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甄豫一怔,又敬了何白一杯,这才问道:“莫非何都尉十分仰慕亡父之生名?”
何白哈哈笑道:“非也,何白从来不知卓凡公有何声望。”
甄豫听了,心中颇为忐忑,问道:“不知何都尉来鄙府……”
何白笑道:“何白是专来问罪来的。”说罢,就将昨日之事说给甄豫听。
甄豫听了心下大恐,忙起身拜道:“家奴无知狂妄,在下身有不适,家中之事又多是我二弟所管理,冒犯都尉之事,还望都尉多多见谅。在下这就命家奴将欺诈都尉之钱送还,都尉所需之粮草,在下无偿送予。”
何白哈哈大笑,说道:“看来甄氏倒是有明白之人,不过,区区数十万钱的买卖,何需我亲自上门寻你。”
甄豫愈加的恐慌,连连拜道:“不知都尉还有何事?”
何白站起将甄豫扶好后,这才说道:“我闻乱世求宝,这可不是善策!一个人本来没有罪,但因拥有一件珍宝便可能被定为有罪,这便是通常所说的因财而丧身了。”
“眼下中山国众多的百姓都因贼乱之事,而在饥荒之中,你家却在大量的囤集粮食,高价售卖,这不是逼人自寻死路么?我以为,当将你家的粮食开仓赈济四方乡邻,这才算是一种惠及众人的德行。甄氏在老家主病故,新家主无恩威之时,广结善缘,一旦有变,方能避免灾难,才能在中山国安然无忧也。”
甄豫细细一思,顿时拜服道:“何都尉之言真是真知灼见也,豫这就令家奴开仓赈济四方饥民。”
说罢,就唤来家中的管家家奴,令人准备开仓赈济之事。不久,有甄氏的老夫人张氏与二子甄俨、甄尧急冲冲的前来询问原因。当得知是何白之谋时,看向何白的眼光顿时不善来,若非何白的官职太高,说不定就有驱人之意了。
甄豫细细的解说道:“家中的钱财与田地本就不少,所失的只是一年的收成罢了。我家今年能赈济饥民,必得邻近饥民的敬重与信赖,在今年秋收之后,必得更多的粮食来囤集。古语云:无尖不商,让利与民。才是行商做人的发家之道啊。”
何白大感叹服,自已只是一句话,就能让甄豫有所领悟,甄豫当有大才干。只是,似乎此人不久后也将病故,是不是找成章来瞧瞧……
甄氏上下这才醒悟过来,纷纷上前拜谢何白的指点之恩,又设盛宴款待何白。
酒过三旬,何白笑道:“说来,你甄氏还有一宝,在无力护佑之下,只怕还是会遭到他人的惦记。”
甄豫好奇的问道:“哦,不知我甄氏还有何宝?我怎不知。”
何白笑道:“你的确不知,在下稍懂望气,见贵家上空有五彩云霞凝而不散,有凰形之相。汝家必有大贵之女。”
张老夫人大喜,忙令家中的女儿出来,请何白相面,看看此人究竟是谁。甄逸一共有三子五女,长子甄豫,次子甄俨,三子甄尧,这三个为大,而且都已成年。长女甄姜十八岁,次女甄脱十六岁,三女甄道十一岁,四女甄荣七岁,幼女甄宓五岁。五女一至排开,盈盈下拜。
何白见了一惊,甄家的基因果真强大无比,不说将来的洛神甄宓了,只是眼前这四个年岁稍长的姐姐,一个一个的都生得比花还娇,比雪还白,完全可以称得上美艳动人了。特别是长女甄姜,次女甄脱,都已到了嫁人的好年纪,倒比才五岁的小甄宓更加的吸引何白。
何白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指着甄宓笑道:“便是此女了。”
张老夫人喜道:“汝南相士刘良,曾言宓儿贵不可言,可究竟如何的贵法,他却语焉不详。不知何都尉可知否?”
何白笑道:“凰形之相,当为皇后之命格。”
甄氏全家顿时大喜过望,抱起甄宓看个不停,不断向何白道谢。何白等甄氏众人激动之情稍平之后,又道:“只可惜,乃是死后封后,生前却饱受欺凌……可惜啊,可惜。”
甄家人大骇,张老夫人忙惊慌的问道:“何都尉,可有何解救之法。”
“也不是没有,只是……唉,难难难,不异于摘星揽月呀。”
张老夫人慌忙拉着全家人跪在何白的面前,叩头拜道:“何都尉若能帮助宓儿成就皇后之位,我甄氏一族愿意倾尽家财相谢。”
何白曲指佯装计算,半晌,才苦笑一声,说道:“我若助她,我的性命必然难保。你们说,我是助还是不助?”
甄家人全都惊住了,半晌无语,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叩头。何白暗乐,这甄氏为了日后的大富大贵也够拼的了。于是故意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我自从见过此女之后,便被此女所牵连了。我欲要摆脱此女的影响,不得不奋发努力才行。我就勉力的一试吧。”
甄氏人大喜,又是叩头拜谢,张老夫人问道:“不知何都尉当以何法救助宓儿?”
何白神秘的转问道:“不知老夫人知晓汉初的薄太后与魏王豹之间的故事否?”
汉文帝刘恒之母薄太后曾是魏王豹的妾室,后随刘邦生下刘恒,吕太后死后。刘恒被迎为皇帝,是为汉文帝。薄太后也随之入宫成为太后,薄氏因为薄太后之故,大富大贵了许多年。凡是读书的,谁人不知。
甄家人听后犹豫的许久,方才同意将甄宓交给何白作妾室。不过何白又要求将甄姜也送给自已做妾,提前加强两家人的联系,也方便照料年少的甄宓,再将甄脱许给成章为妻。并约定将来无论谁家富贵了,都不忘另两家。甄氏一咬牙全都同意了,
何白忙为甄豫请来军中的成章帮其看病,自是迫不急待的抱着甄姜入房发泄这几日集聚的欲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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