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脑的变化

    安静。
    饭香四溢的房间之内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随即，传来了陆柔哽咽的声音。
    “哥……你是说真的吗？”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陆方当即从口袋中，掏出从戴罗将军哪里得手的本源晶子，塞进了陆柔的手中。
    “这就是本源晶子，能够激发潜在能力，而这一枚意念系晶子，拥有提升五感、意识强度和精神反应速度的力量，”陆方神情激动，“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曾经就有失明患者，服用意念系本源晶子之后恢复了过来！”
    陆柔使劲点点头，难掩激动的神情。
    有记忆以来，陆柔便失去了视觉能力，眼前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模糊，小时候家庭条件尚可，父母带陆柔去医院看过，可惜这种神经性的视觉丢失，医生也束手无策。
    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如果能够得到一枚意念系本源晶子，激发大脑中潜在的力量，提升五感恢复视觉，仍有希望。”
    这是医生的原话！
    然而那个时候，这种价值数十万而且有价无市的∧≌，宝贝，本就一穷二白的老陆家能从哪里弄到，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陆柔都是通过文字里美好的描绘来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从来没有机会能够用自己的双眼见上一见。
    感受手中透明盒子中传来的冰凉能量，眼泪，不由自主滑落。
    “小柔，将这些意念系本源晶子炼化，你就能恢复视觉！”陆方激动道。
    陆柔闻言点头，忙擦干眼角勒痕，在陆方的帮助下，摸索着将透明盒子上的开关打开。
    沁凉的能量，一瞬间在房间内扩散，虽然初入夏季，但有些闷热的房间，很快便阴冷下来。
    “哥？”感受到这股阴冷，陆柔神情犹豫，轻唤了一声。
    “不怕，”陆方将那黑色晶体举起，凑近少女洁白的额头，柔声道，“意念系本源晶子就是这样的，你只须要放松精神，等待本源晶子的能量融入体内，这个过程，大概一分钟左右。”
    “嗯。”陆柔应声道。
    感受到一股凉冰冰的能量，陆柔心中不由开始紧张。
    陆方小心翼翼将那晶体凑近了陆柔额头跟前。
    “刷！刷！刷！”
    陆方顿时一惊，那暗黑色的八面体晶子，阴森的能量触碰到了陆柔额头的瞬间，整个晶体，便迫不及待地幻化出无数能量光线，宛若找准了目标，一股脑地钻进其中！
    “啊！”
    陆柔轻轻一声惊呼，俏脸之上顿时露出了扭曲的神色，惨白的脸上有着黑气冒出。
    宛若遭受了椎心的痛苦，陆柔扭曲的小脸，难看到了极点。
    “哥……”
    沉重地呼吸之间，陆柔咬牙道：“我感觉……不舒服……唔！”
    “扑通！”
    少女满面痛苦，直接是倒在了皮质沙发上。
    “小柔！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哥！”
    陆方见此，顿时慌了手脚。
    他从报纸上看到的成功案例，大部分都是描述意念系本源晶子是怎样神奇，只需要融入大脑中，便能够激发大脑皮层潜在的能量，提升五感、恢复视觉！
    但还从来没有说过，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会怎么样！
    “唔……”
    沙发上，陆柔浑身痉挛了起来，一双无神的眼睛因为不断抽经而显现出可怕的眼白，看得陆方吓得浑身颤抖。
    陆方后悔自己没有查清楚相关的事情，先入为主认为炼化本源晶子不会有事，遇上这样的状况，却只能手足无措！
    “唔，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陆柔的脸色愈发惨白，陆方再是看不下去，当即将陆柔扶起身来，额头随即凑近过去。
    两人额头相抵。
    阴凉和滚烫，两股截然相反的诡异触感，从陆柔的额头传来，陆方面色，随之骤变！
    “不要伤害我妹妹！”
    陆方一声怒吼，一双深蓝色瞳孔晶亮，在那深蓝色的中央，一抹妖异的紫色显现了出来，奇异地，伴随少年的怒吼，陆柔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唔。”
    陆方见此，心中一喜，刚欲将陆柔松开，却感觉到额头之间，冰凉能量如同发疯了一般，一股脑钻入其中，视线上移，只瞧见那本源晶子的黑色能量，从陆柔眉心之间钻出，而后，千丝万缕地，倾数进入了自己的大脑！
    疼痛！
    钻心的疼痛让陆方顿时双目瞪圆，宛若无数蚂蚁在大脑皮层之上攒动、啃食，浑身不由自主开始痉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开始怒吼！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完全被疼痛所麻痹。
    宛若死亡。
    大脑之内，一股奇异的能量，缓缓形成，基因断裂、复制、重组，每一秒，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要死！”
    心脏狂跳，太阳穴处青筋暴起。
    双手撑着一片漆黑的大脑，努力维持脑海之中最后一丝意识。
    六十秒。
    陆方知道，只要安然度过六十秒，再如何强悍的晶能冲击也得随着晶能耗尽而结束，这是一切晶子的共性。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方脑海中最后一丝意识也在逐渐减弱……直到某一瞬间，陆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大脑彻底分离，在地面上挣扎的身体，方才停止了动作，彻底安静下来。
    ……
    2015年，6月9号，早晨七点。
    清晨的阳光将陆方唤醒。
    “油条……唔，豆浆？”
    睡梦中，一阵让人流口水的香气引得陆方一阵梦呓。
    “嗯？”
    大脑清醒了几分，昏迷之前的记忆涌现脑海，陆方猛然惊醒，当即坐起身来！
    “我还活着？”全身胡乱摸了一通，陆方双目惊喜，猛地却想到了陆柔，“小柔！”
    几乎是从皮质沙发上蹦了起来，向着周围看去，却没有了陆柔的身影。
    “吱呀——”
    恰在陆方火急火燎，从沙发上直冲起来的那一刻，门忽然开了。
    “哥，你醒了。”远远就听到陆方的声音，陆柔微笑走了进来，手提一只购物袋。
    看到陆柔安然无恙的模样，陆方放下心来，连忙冲上前去：“小柔，没事吧！”
    “没事，”陆柔换上拖鞋走近房内，微笑道，“只是对不起哥哥，可惜了那本源晶子……似乎是没起作用。”
    陆柔一双失神的眸子依旧没有波动，视觉，没有恢复。
    陆方闻言一愣，连忙安慰道：“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陆方顿了顿，看陆柔忙起来的身影，旋即道：“你也不要灰心，只要哥还有一口气，一定会找到能够让你恢复视觉的法子，我……”
    陆柔打断了陆方，嫣然一笑：“哥，小柔知道。”
    “吃早饭吧。”陆柔转而道。
    “嗯。”
    陆方帮助陆柔把东西放好，两人旋即坐在了房间之内狭小的四人饭桌上。
    “油条？豆浆？”
    陆方望着桌面上的袋装豆浆出神，方才睡梦中闻到的，不正是这个味道？
    “噗。”
    吸管进入豆浆袋。
    不知什么原因，平常陆方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声音，此刻却清晰回荡在耳边。
    “呼噜——呼噜——”
    方才从声音的纠结中回神，耳边却香气一股狂风怒号的声音！
    陆方转头看向窗外，那里分明一片晴朗。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方皱眉。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的时候，屋内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来。
    “嗯？”陆柔虽然看不见具体的东西，但是对于光线依旧有一定的敏感，柳眉微微一皱，疑问道，“哥？是不是下雨了？我好像听见风声了。”
    盲人的其他感官，都要比正常人强上不少。
    “啊……是，”陆方向窗外看去，在那里，原本的晴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天际，积聚了不少雷云，隐隐之间有着雷弧肆虐，“是要下雨了。”
    打开房间内一台老旧电视，气象播报员的动听声音，从中传来。
    “由于台风‘6号’来袭，今日连州市地区白天将会有大风、强降水，请市民尽量避免外出，做好防潮准备。”
    “近日有出海计划的市民务必做好防护工作，台风时期，海洋怪兽出没频繁，内海行驶船上至少拥有三名‘将级’能力者，公海行驶船上至少拥有一名‘王级’能力者……”
    “台风又要来了，这几年似乎台风特别多。”陆柔皱眉道。
    “隆隆……”
    陆方刚欲开口应和，耳边翻滚的雷鸣，让他心中愈发疑惑。
    “轰隆！”
    数秒后，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房间因此骤亮，引得兄妹二人都是为之一惊。
    不对劲。
    陆方这才是真正清醒过来。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这些奇怪的感知，似乎都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感知力量，变得敏锐了！
    陆方瞪大了双目。
    香味、风声、雷鸣，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平常他本不应该能听到的声音，如今却鱼贯而入自己的感知体系——这是意念系本源晶子，在起作用！
    陆方神情有些惊愕，凝望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而缓慢的景象，神情愈发凝重。
    “哥？”
    陆柔响亮的一声将陆方唤醒，这才是从刚刚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陆方道。
    “看样子，过一会大雨就要来了，今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吧。”
    陆方一愣。
    陆柔并不知晓家里的情况，少女关于父亲的记忆大多数都是美好的，陆方和二人的母亲陈世兰，决定对她隐瞒真相，因此陆柔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代考筹钱归还赌债的事情。
    “对了，赌债！”
    陆方这才是想起来，今天是偿还赌债的最后期限！
    如果最后的十万华夏币，今天结束前没有还给赌场，对方，恐怕就要采取暴力手段，到时候，无论是陆柔还是医院病重的母亲，都会陷入危险！
    “先去医院看一眼，再想办法筹钱。”
    陆方想了想，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没办法，工作那边推不掉，今天就不要等哥回来吃饭了，小柔，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说着，陆方便将眼前的油条三下五除二解决，袋装豆浆猛吸完毕，便风风火火准备离去。
    “路上小心啊！”
    陆柔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雷霆声音也是为之心悸，只听得陆方脚步飞快，她声音刚落，门便已经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