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军师的决断

    009军师的决断！
    当一切都回归到平静，筋疲力尽的穆里斯握紧了手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做恶人的回数还少么，多一次又如何？
    军师想通了这一点，便拖着倦怠的身体走出了训练房。他回到了房间，去了浴室，将一身的汗给冲干净，然后什么都不想，躺在大床上。
    在休整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便穿好衣裳，开始布置房间。
    很简单的一个小布局，在他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计划就已经成形了。而刚才他一边休息，一边将思路重走了一遍。
    面对的人是胖老头，他希望这个布局可以无懈可击，哪怕他心中再有犹疑，只要让他确认心中所想，那便够了。
    而真相，就让它永远尘封在他的内心深处吧。
    切纳-穆里斯，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回来，这一切都会是你的。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我，一切要按照我的方式来。我会照顾好我们的父亲，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翌日一早，穆里斯便出门了。
    三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在巷口处，他还停下来吃了一个早餐。
    “昨晚没睡好么，切纳？”格利大叔笑呵呵地为穆里斯端去一大碗猪骨粥，这个孩子很少到外面吃早点的，今天突然过来了，他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穆里斯摇摇头，“起得早了点儿。”
    “即便是训练也得注意身体，你可是我们马拉加球迷的希望，我们可都希望你能拿联赛冠军、欧冠冠军，将来还希望你拿世界杯冠军！”
    一说起足球，格力大叔又沸腾了。
    “我会加油的。”
    “哦！”
    此时街上人不多，但每一个人都认识穆里斯，见到穆里斯在用餐，嘱咐格利大叔要好好招待他，还有的直接掏钱，要为穆里斯付账。
    穆里斯连忙站起，谢过那人的好意，赶紧掏钱，先将账给结了。格利大叔不愿收，穆里斯还是硬塞给他了。不收钱，他下次可不敢到这里吃早餐了。
    他喜欢这个小镇，很安宁，气氛祥和。没有大城市的喧嚣，人们之间的关系也很朴实。
    在踢球之余，穆里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极尽简单。
    如果没有昨日的事，他这会儿还在按部就班的训练，俱乐部和家两点一线吧。
    老穆里斯快到中午才醒来。
    他睁开眼的一瞬，就看到内里-华治在瞪着他。这会儿看他醒了，将他的帽子丢了过来，就要推他出去。
    “老伙计，你怎么了，瞧我刚醒，至少让我洗漱一下，再留我用个午餐。”多少年的友谊了，睁开眼就要撵他走，老穆里斯表示这太受伤了。
    “你还有心思用午餐，忘了你昨天说了些什么胡话了？”
    “昨天？我说了什么？”
    老穆里斯一脸茫然，内里-华治见状，无力地捂住脸。
    他怎么忘了，威格尔的酒量不错，酒品却很差。一喝醉就喜欢抓着人哭诉，偶尔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等他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可怜的切纳，这会儿心里怕是还介怀着呢。
    从内里-华治那里听说了他昨天说的混账话，老穆里斯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子。
    看他这张臭嘴，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切纳本来就因为这个事，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他还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样的话，那孩子还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老穆里斯坐不住了。
    他得赶快回去，跟切纳道歉。
    “诶，你就这样回去？”
    “啊？”
    “啊什么啊，我送你回去。看你这会儿路都不认识，别又出什么事。”宿醉刚醒，脑袋这会儿八成还晕乎着呢。又因为切纳的事心神不宁的，内里-华治可不敢放他一个人回去。
    两人刚出门，店里伙计载着穆里斯就过来了。
    内里-华治一愣，他是记得，切纳说今天来接他父亲的。只是，他还以为发生了昨日那样的事，这孩子心里还有怨气。
    穆里斯下了车，先向内里-华治行了礼，然后径自接过老穆里斯提的包，放上了车。
    “这两天麻烦华治叔叔了。”
    “别客气，切纳，我和你父亲可是几十年的朋友。”内里-华治说着，推了推胖老头，让他上车。又转过头对切纳嘱咐：“你父亲宿醉刚醒，我听他说你会煮醒酒茶，回去给他熬上一大碗。”
    “那味道很苦的~”老穆里斯伸出头接过话茬。
    “正好把酒给戒了。”穆里斯回头，带着笑意地对自家胖老头道。
    “……”老穆里斯有些意外，但听到要戒酒，立即不吭声了。
    在车上，父子两人都没什么话。
    老穆里斯几次转过头，想跟穆里斯说什么，但看到前面开车的伙计，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回到公寓，穆里斯帮他把包提到房间，出来的时候，老穆里斯喊住了他。
    “切……切纳……”
    “怎么了？”
    “昨天……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话？”
    “……我听内里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老穆里斯说着瘫坐了下来，而有些心事，他是想跟儿子聊聊。
    不要再这样猜忌，即便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也想去探寻真相。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会发疯。
    他拼命地想自己的儿子，明明他就在身边，但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已经失去他了。
    这大概就是父子连心，而那种惊慌老穆里斯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排解。
    尽管面前这个孩子待他无微不至，比谁都要孝顺。
    而另一方面，老穆里斯又怕伤害了自己的孩子。心中疑云重重，在他面前还不能有半点表示。
    他每次想劝自己，活得轻松一点，不要想那么多，孩子还是那个孩子，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哪怕许多事解释不通，也仍然切不断他们的父子亲情。
    可当他一闭上眼，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小切纳就出现在他的梦中。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醒来，心中空荡荡的，无处着落。
    穆里斯看到他这样，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变化很大，是不是？”
    老穆里斯刷地回过头，惊愕地看向穆里斯。
    “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
    “但我就是切纳-穆里斯，胖老头，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曾经说过，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都是你的儿子。说话不算话，即便是你，我也会不高兴。”
    “等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看到穆里斯要进屋，老穆里斯连忙喊住了他。
    “哼。”穆里斯嘴角勾了一下，“现在的我不好吗？以前那个无力的我，我不想要了。”
    老穆里斯迟迟不能理解穆里斯的话。
    这之后的相处，看起来很正常，却又有些微妙。
    就像是这一天吃晚餐的时候，穆里斯告诉老穆里斯他准备买辆车。
    老穆里斯可是清楚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开车的，之前他就疑惑了，自他从马拉加回来，就再没见他碰过车了。终于听他提起这事，也开心地点头。
    车子很快就送过来了，是一辆欧宝雅特。穆里斯对豪车没什么追求，中档能代步就行了。
    老穆里斯见到这辆车时，却有些愣神。
    三年多前，切纳想要一辆车，但又不好意思跟他开口。在他生日的时候，老穆里斯便买了一辆蓝色的欧宝雅特送给了他。
    他如今还记得切纳收到车时那高兴的样子，待它也很宝贝，从外面回来，会亲自洗车。他擦着车身时细致的样子，如今还留在老穆里斯的脑海。
    这辆车和他送给他的那一辆车型车身还有颜色几乎完全相同。
    “这辆车……”
    “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就买下它了。”
    “！”
    老穆里斯怔在原地，穆里斯站在门前踟躇，久久都没进去。
    “怎么了？”老穆里斯走过来问。
    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不安。
    尤其在靠近车的时候，虽然表现不明显，他如今的扑克脸儿子，能泄露这么一丝丝的情绪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不知道，就觉得我……”穆里斯茫然地上了车，他的双手不安地握紧着方向盘。尝试着发动了车子，车子还没有跑两步，便窜得飞快。老穆里斯吓了一跳，跟在后面大喊。一个急刹车，穆里斯有些狼狈地推开车门，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等到老穆里斯赶过去的时候，穆里斯已经倒在了路边。
    老穆里斯惊得魂飞魄散。
    等到穆里斯醒来之后，就躺在马拉加医院内，而且已经是第二天了。
    “醒了，切纳？”
    “我这是怎么了？”穆里斯动了动，发现自己正在打点滴。
    “别乱动，好好躺着，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又没有休息好。”
    “……哦。”
    老穆里斯知道这个说辞切纳不会信，他的身体很好，尤其是这两个赛季，不说壮如牛吧，体力是越来越杰出了。在如今的马拉加，体格不算出众还偏瘦的切纳，甚至有着“跑不死”的外号。
    他记得，过去切纳的体力是他的一个短板。他刚回到马拉加时，情况似乎也是这样。
    但只一个赛季，他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在穆里斯昏迷的这些时间里，老穆里斯细细地摸着儿子的身子骨，发现他比以前结识多了。他的双手、脚尖、脚背还有脚跟，都有着厚厚的茧，那些都是他残酷磨练的痕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定付出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