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给三千万

    选秀大会结束后两天，甘国阳在洛杉矶会约见从波特兰远道而来的保罗-阿伦，甘国阳将会面的地点安排在了一家星巴克咖啡馆，而不是什么五星级大酒店，两位身家加起来几百亿的富豪就在这家普普通通的星巴克咖啡馆小包间里，将要开始他们可能会改变下个赛季NBA走势的谈话。
    甘国阳很早就来到了这家位于长滩海岸的星巴克咖啡厅，和他一同到达的还有经纪人大卫-法尔克，本来法尔克就要来洛杉矶准备为奥尼尔的新合约忙碌，所以也是赶巧来一趟长滩帮助甘国阳处理一些事务。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法尔克看上去又老了不少，不过精神还是很足，在经纪人届的呼风唤雨让他春风得意，今年夏天又将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只不过一坐在甘国阳旁边，法尔克就感觉到一些不自在。
    其他球员都是把所有事务全权交给法尔克处理，所以法尔克是个谈判高手；可是在甘国阳旁边，法尔克就好像一个普通的记账先生，或者说经济顾问，帮甘国阳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这让法尔克顿觉脸上无光，翻云覆雨、巧舌如簧的手段是一点也耍不出来。
    “你觉得我的下一份合同能拿到多少钱？”甘国阳喝着咖啡突然问身边的法尔克，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法尔克笑着说道，如果说今年的自由市场有大量的超级明星要为了金钱而奋斗的话，那么对于甘国阳来讲，拿多少钱根本不重要，三年的时间里他得到了比全联盟球员都要多的财富。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少，而且如果我只拿很少的钱为一支球队打球，对别的球队来说就不公平；而且您应该明白，财富代表的不仅是财富，还是地位。告诉你法尔克，我对我的工资要求很简单，比乔丹多一百万。”甘国阳伸出一个手指对法尔克说道。
    “哦，现在也不知道乔丹到底会拿到多少钱，不过从今年的形势看，应该会超过千万。”
    法尔克这样的回答，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今年的自由市场到底会疯狂到什么样的地步，而甘国阳清楚，他了解这段历史，所以他对法尔克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三百万？哦，不，乔丹去年的工资就是三百八十万…………你是说三年三千万？一年三千万？别开玩笑甘，三千万，十倍？”法尔克看着甘国阳的手势笑着摇头道，可是过了两秒钟，法尔克发现甘国阳的眼神异常的笃定，他也是收敛起了笑容。
    在法尔克心中，甘国阳从一个被他控制的无球可打的高中生，到如今呼风唤雨的大富豪，他每脱离自己的控制一点，心中对甘国阳的畏惧就多了一分，因为在这十多年中，甘国阳对很多事件的预测惊人的准确。
    新可口可乐的失败，几部电影投资的成功，对海湾战争“50天内结束”的预言，对美国总统选举的预测，乃至在去年拒绝投资凯文-纳瑞兹的“未来水世界”，因为他说“这个时代的人欣赏不了这部电影”，结果本部投资巨大的电影血本无归。
    在法尔克心中，甘国阳如同一个先知，他像一个熟悉未来航线的船长，小心翼翼地规避着途中的礁石，他永远不去深入某个行业试图改变什么，而是顺势而为，从而拥有了一切——除了篮球。
    昨天在选秀大会上，当甘国阳提出那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时，法尔克没有任何犹豫，他不知道甘国阳到底是怎么得知杰里-韦斯特的计划，也不知道为什么甘国阳能够搞清楚这次选秀和奥尼尔签约的关系，很多时候法尔克怀疑甘国阳在全美到底拥有多大能量，有多少线人在为他工作，因此法尔克畏惧这个永远也看不透的男人。
    “三千万，记住大卫，就要这个价，不管杰里-雷因斯多夫那个家伙说什么，告诉迈克尔，要三千万！而我，一定会比他多一百万。”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太疯狂了……”法尔克摇着头，依旧不认为迈克尔-乔丹可以拿到三千万，这个数字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法尔克正在设局勾引纽约尼克斯给乔丹抛大合同，借此给乔丹在公牛的合同抬价，即便如此，乔丹此时的心理价码也不过是两年3600万美元。当然法尔克这个时候没有注意到，甘国阳已经笃定乔丹会留在公牛，因为杰里-雷因斯多夫正是公牛的老板。
    就在这时，甘国阳的客人，保罗-阿伦到了。
    保罗-阿伦穿着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还有一副墨镜，看上去就像个来洛杉矶旅游享受长滩阳光的普通美国大叔，所以当他进了包厢的时候，法尔克差点没认出来。
    三人握手寒暄后，都坐了下来，一时间包间内却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一些尴尬，三个人互相之间可谓有联系也有矛盾，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给我三千万一年的合同，我就回开拓者。”
    甘国阳说话了，他这话一出口，在一旁喝咖啡的法尔克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全部喷出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也没想到，同样饱经世故的甘国阳会在约谈的第一句话就说出这样的条件，法尔克是越来越看不懂甘国阳了。
    相比而言，保罗-阿伦倒是显得很镇静，虽然他的眼里也显露出吃惊，不过他很快平静了下来，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三千万一年。”
    这下子法尔克觉得自己快要不会思考了，刚才甘国阳还在和法尔克说乔丹可以拿3000万一年，法尔克不信，结果现在保罗-阿伦一坐下，甘国阳张口就要三千万，保罗-阿伦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法尔克都开始怀疑两个人是不是都串通好了，就是到这咖啡厅里演个戏给他看看。
    可是两个身家亿万的富豪，为什么要演戏给一个经纪人看呢？
    随后甘国阳和保罗-阿伦没有再谈与签约相关的话题，甘国阳只是问了法尔克一句：“开拓者可以用伯德条款签下我吗？用三千万。”
    法尔克想了想，点了点头，根据伯德条款，甘国阳在波特兰开拓者打了九年，虽然退役了三年，但他并没有为其他球队效力，同时也不是被开拓者解雇，所以开拓者可以用超过工资帽的薪资将甘国阳签下，而且这个工资是没有上限的，1996年还没有顶薪的概念。
    于是，法尔克的这一次点头就成为了此次谈判他唯一的作用，在这之后三个人就开始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什么事都聊，就是不聊篮球，这让法尔克显得有些尴尬，一个经纪人在一次谈判中的作用就是被咨询了一下伯德条款，随便换一个资深球迷也能完成这项工作。
    一个小时的时间，甘国阳和保罗-阿伦完成了这次会谈，也许是NBA历史上最简单却最震撼的谈判，结束以后甘国阳和保罗-阿伦握了握手，阿伦准备回西雅图，而甘国阳则要回国家队驻地准备晚上的训练。
    法尔克跟在甘国阳屁股后面一头雾水，直到上了甘国阳的车，甘国阳才对法尔克说道：“一切都搞定了，是不是很奇怪？”
    “有一点，或许三千万是你们之间的暗号。”法尔克说道。
    “哈哈，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可没有串通号。大卫，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的，如果一个老板眼睛眨都不眨地愿意给一名球员抛出三千万一年的合同，而且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问，那你说，还有什么样的条件是他不能答应的？开拓者最近的动作我都看在眼里，我需要的只是阿伦的诚意以及对我的信任，其他的东西我都不需要。呵呵，所以，发挥不了你的才干了，去给迈克尔争取一份大合同吧。”
    法尔克并不笨，他只是被甘国阳的三千万给懵到了，甘国阳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保罗-阿伦和甘国阳之间的关系和其他老板、球员间的关系不一样，甘国阳不缺钱，他不是来给保罗-阿伦打工的，他是来与保罗-阿伦合作的。
    面对甘国阳的狮子大开口，阿伦选择了退让和屈服，就意味着保罗-阿伦愿意把球队的控制权交给甘国阳，让他重新做回这个球队的老大。
    “看来波特兰，又要重新迎来他们的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