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月光明亮,人生几何,在哪里不是喝。”
“哦......你留下空对冷月,我愿意去酒楼面对珍馐。”
“小虞你看,那有个水井,上回住店你说没有,这回给你补上。”
“哦......那又如何?”
“这水井身段婀娜,式样古朴,值得你流连在此中夜推敲。”
“请高兄以后天天不做你饭,包你很快比水井更婀娜。”
“小虞,”
“别说了!”
虞雾落愤然回房,从包袱里翻出一盒黄粉,这是地宫里找到,整间房里留有奶娘衣香,只能是奶娘旧物。其余还有一些脂粉,地宫里挥发慢,有两盒还能使用。虞雾落带出来当做念想,路上也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寻思几天才想到黄粉用途,此时打开来,均匀涂在面上,容光顿时十之存二,不再惊艳动人。
虞雾落想到吴姑娘,百花宫的女子也美丽可人,她们坦然行走在外,也没见有什么不可。
重新出门,冷笑以对,雷风起打个哈哈,麻利起身:“吃饭吃饭,都怪这里有口水井,让我差点忘记。”
水井原地不动,它招谁惹谁?虞雾落忿忿想着,直到在酒楼坐下,也阴沉面容。
好在菜上的快,酒楼上谈论也很快吸引住她。
......
这是个少有在起更后还热闹非凡的集镇,一开始三人归结为离广阳大城较近的原因,此时在酒楼上有近一刻钟左右,两拨谈话让他们支起耳朵。
“听说没有,三省薛大侠忽然搬家,头天晚上还门庭若市招待客人,第二天一早空门空院仿佛鬼屋,细软统统不见了。”
“这是两天前的旧闻,真正的新闻昨天下午酉时一刻差点儿时分出来,你们知道吗,邻省有个虞城,虞城有个夫子名叫虞存,他派出一个侄子闹出大事情。”
“虞夫子,像是有所耳闻,你就说什么事情吧。”
“这不是国丧期间吗,”
“嘘!”一堆人不让他说,这其中有人指指自己桌前酒,再指指旁人桌上菜。
说话的人笑道:“咳,这算什么!新帝雷风起离登基就差两步,如今还是宫里娘娘下旨,说应该伤心的日子全国上下哭先帝,平时营生还是要做。咱们不来吃饭,酒楼掌柜的吃什么喝什么。掌柜的没钱收,给他送货的就要饿死。就是这个道理,咱们不唱小曲儿就行。”
酒楼上谈论不见得真实,虞雾落关切之下,还是脱口问道:“雷风起离登基还差哪两步?”
说话的人看看她,外貌俊秀,让人眼睛一亮,心里不烦她,很乐意回答:“哈哈,第一步今天晚上睡好,第二天明天早上进宫。”
虞雾落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说笑。
高山着急问第一个说话的人:“你说的薛大侠是指薛猛虎吗?”
“就是他。看你模样,也像江湖人。怎么,你要去找他吗?你晚到一步,据说他得罪什么百花宫妙手谷碎月轩等几十家江湖豪杰,听说争武功秘籍翻脸,薛大侠孤掌难鸣,搬家避祸。”
高山有些高兴,他还是头回被当成中原江湖客,而不是边城异族,用力点头:“是啊,我也找他算账,薛猛虎不是大侠,他其实是个坏人,他还偷走我那份武功秘籍。”
第一个说话的人愣上一下:“是吗?那,你赶得快的话,还能去添一根柴。”
“添柴?我又不烧火。”
“薛大侠得罪的几十家找不到他本人,把他家放火烧了,你明天快马加鞭还能看到最后一点余火,去晚就只有一地灰,想烧也烧不起来。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大。”
“啊?”高山唯恐天下不乱:“多谢多谢,那我明天早起,赶紧去添根柴。”
虞雾落最想听的是雷风起事情,高山对薛猛虎更感兴趣,雷风起最关心的是虞存派来的子弟准备闹什么样的大事情。
他拱拱手,客气请教第二个说话的人。
那人生得身材中等,面上皱纹里写满风霜雨雪,身边放着个包袱,露出算盘的一角,应该是个商人。
衣裳太旧,形容太苦,应该是个穷商人。
呵呵笑着,如数家珍:“虞家来人名叫虞新修,跟着一个护院名叫苗保,主仆带来虞夫子给赵家的书信,信里邀请赵家一起站出来反对新帝雷风起登基。”
虞雾落心头一暖,笑容不由自主加深,原来苗保没找到自己,又护送新修叔出来。
他们大张旗鼓是祖父寻找自己的用意,还是造势逼着赵家一起出面查找真相。
是不是真的苗保和虞新修,对虞雾落来说不难,等她明天进城见见就能知道,而她明天进城后,也一定会想法见见苗保,让苗保安心,再由他口中传话回去请祖父安心。
虽不断的有书信送回,从祖孙感情上来说,虞雾落知道祖父一天见不到自己回去,就不会真的安心。
他公然的要和张林撕破脸,也正是为苗保没跟上自己。
雷风起却不这样想,再次问道:“老丈,虞家来的都有谁,叫什么名字,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年青人怀疑老头子就不好,等你明天进城时,看看城门贴的告示你就知道。虞新修说服赵家,从明天起在广阳城里最高的飞鱼台上辨论,欢迎其它愿意唠叨几句的人参加。告示下面贴着官印,本城的官员也同意这样做。”
雷风起目光闪动,他记得薛猛虎在地宫里说过,虞家护院名叫苗保,但是:“老丈,告示上难道也写着护院名字?”
老商人怒火上来:“咄,你怀疑我说话,就不要问我!我是读过书认得字的人,不是没有墨水的黑心商人。告示上要是不写苗保这两个字,我怎么能知道?”
第一个说话的人也提出一点疑问:“你说新闻压倒我旧闻,这新闻从昨天酉时一刻差点儿时分出来,也是从告示上看出来的?”
老商人笑了:“你这个傻蛋,我昨天酉时一刻在城门口站着等人,衙门里人抱着告示也来贴,你想想吧,扣除他们写告示和听大老爷吩咐写告示的钟点,是不是酉时一刻差点儿时分,这新闻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说老商人算的时辰不对,再扣除掉赵家和虞新修说话的钟点,不是酉时一刻差点儿,可以差到头天。
虞雾落没有听进去,她面露欢喜的想着苗保也张扬名字,他们确实在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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