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说出,说出来便是认证自已惦记钟国公的位置。
且即便是如此,孩子们也无人能继承钟国公府,能力不成啊。
除非大房无人,大房无人啊...
如今砌了墙,只命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管着她们。
行着分家之责,却不分家,这分明就是逼着他们闹分家呢。
想名声地位全占,没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老夫人道:“老大,你如今身份地位,谁又敢惦记,你两个弟弟荣华富贵不及你,你说我偏心,你身为她们的哥哥,又为她们做了什么?你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你弟弟呢,如今一个眼睛瞎了,仕途再也无望,一个歇业在家,你说说,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尽职尽责?”
“老夫人提及这话,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了,钟亮得中,派往外地,听说是锦绣帮忙,如今钟尘钟昊被钟明领着,如此照顾,老夫人却按一个无情无义之帽子给我,我不能认呢。”
钟亮得中是他运气好,至于钟尘钟浩,你敢说钟明是真心带着他们吗?
武将?
他们不擅长如此,将来顶天了也就是个参谋。
若是文职,有钟国公府做主,将来位居三品大员,指日可待。
你...分明是断了他们的路子。
她输了口气,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气,她道:
“那你的弟弟们呢?”
“你也说了,二弟瞎了,朝堂之上难不成要聘一个瞎子?至于三弟,上一次我回来,便与他聊过,想来他是没有考虑清楚呢,母亲如此逼迫,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考虑什么,因为锦绣中毒...”老夫人说着便抹了两把泪,“各位叔伯们,你们都知晓,锦绣这孩子。一直由她姨母照看,教养成如今这模样,我也是不想的啊。”
小沈氏听她将责任推到自已身上,心中愤然,然钟锦绣却安抚她稍安勿躁。
老夫人这般讲,是笃定他父亲将证据给了她,手中没有留一份吗?
果然够可耻,算定了父亲忠厚,逼着父亲给三叔寻职位呢。
钟勇见老夫人如此,心中更是气愤。
那证据确凿,他亲自给老夫人送去的,如今老夫人却...
他真是太高看老夫人的为人了。
钟锦绣道:“父亲,这朝堂之上,官员任免,上有皇上,下有吏部,老夫人这是逼着你给三叔谋职位呢,虽然舐犊情深,实际上却是陷您与危害之中。若是御史参您一本,一句乱用职权,便落了把柄?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长辈所求自然要放在心上,不如您将三叔带在身边好了,这旁人也说不出错来。”
老夫人道:“锦绣,长辈说话,你岂能随意插嘴?”
老夫人心中想要钟温吃皇家饭,她偏不让他如意。
“祖母,父亲若是愿意亲自领着三叔,不是更好吗?您难道还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谁都愿意选择吃皇家饭。
“那祖母希望三叔做什么?官复原职,还是更上一层楼?”
若是刚才,她自然会说官复原职,可她先头一句乱用职权,扣住了她的命脉。
老夫人想了想道:
“老三说来是被牵连的,若是去求情,皇上自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老三一个情面的?”
钟勇道:“被牵连?被谁牵连的?”
“自然是你的夫人,她中毒,你夫人就在旁照顾的。”
钟锦绣见老夫人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钟武道:“哎,此事说来都是家丑,不好外扬,且都是一家人,事情说通了就好,且如今锦绣并无事。”
“钟勇啊,你母亲也就这一个心愿,这几十年来照顾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你如今位高权重,给你弟弟谋个差事,与你是小事。”
“你弟弟有身份,与家里面也有益处,不说将来,万一你说你在像上次一样,出了事,咱们也有路子去问,而不是两眼一抓,摸瞎啊。”
钟武是和事佬,也知晓如何对大家最好。
且这话说的在理。
但是钟勇不愿意,尤其是老夫人如今态度。
居然将罪责加重在小沈氏身上。
事情就又僵持在这了。
钟锦绣不免插嘴道:“各位祖父祖母,说来这个事情,事关锦绣,我最有发言权的。老夫人一直说我由姨母照看,出了问题也怨姨母,与您无关,是这个想法吗?”
“......”
“当年老翼王妃与您达成了协议,说是救我家爹爹,不得已为之?然而却不是呢?您收了她一万两黄金,且您将我的生辰八字...”
钟勇不想提及此事,呵斥住钟锦绣,钟锦绣却笑着道:“父亲,您如此顾及祖母的名声,然祖母却瞧着您忠厚老实,笃定您不会将她丑事抖搂出来,所以才会变本加厉讨要...可是,翼王已经死了,即便是她们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又如何呢?所以我不怕...倒是老夫人笃定您会顾及名声,故意将污水泼个姨母呢...说姨母害我?可真正想害我,将我无缘无故卖给一个将死之人的是老夫人呢?”
钟武不相信。
“你祖母那是为了钟府,为了你爹,你身为子女也该为这个家做出牺牲才是。何来因此怨恨?”
钟锦绣心中冷笑,她一以为自已没有证据了吗?
不,她还一把柄。
她道:
“堂祖父,你且看清楚,这个乃是祖母与老翼王妃亲自签署的协议。”
钟锦绣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白纸黑字,即便是谁都抵赖不了。
“堂祖父要不要过目?”
钟锦绣上前,将东西呈上去。
然还没有交给他,老夫人便坐不住,直接抢过去,一把撕碎了。
“你污蔑...钟锦绣,你怨我偏心,几次三番挑唆你父亲与我之间的关系,是你在作怪...”神情紧张,举止不当,这一瞧着便是心中有鬼,“我这么做都是为你父亲,为了这个家...”
哼,说的冠冕堂皇,可您急什么呢?
“祖母,这东西可以伪造,但是这一万两黄金,可是在您名下呢。您如何解释呢?”
“那钱...那钱...是铺子里的营生...”
“什么样的营生,能一下子赚取一万两银子?”
老夫人说不出话来,可是手中的碎纸却改变不了什么,一万两黄金可是真金白银,想毁掉,都不能了。
钟武心中因那一万两黄金而震惊,可是他绝对不相信,她会为了银子,卖了孙女?
一个庶女也就罢了,可这是钟国公家最宠爱的嫡女啊。
不会的,她不会这般每品的。
“锦绣,你胡说八道,你祖母怎么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说了是因为你父亲被冤枉,她从中走关系,无奈才将你送入翼王府的。”
“若当真如此,为何不过明路,非要偷偷摸摸的呢?”
“还不是...”你不同意。
“是啊,老夫人若是提出来,不仅仅是我不同意,我姨母更不会同意让我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所以祖母说姨母给我下毒,便是不成立的。”
她顿了一下,道,“祖母虽然撕掉了协议,然这一万两黄金不会不翼而飞,堂祖父去查一查便知真假。”
“为了父亲,我甘愿牺牲。可若是有人打着这个名头来作怪,就不行了。当日父亲被冤枉,祖母心中应该是笃定我父亲不会有事,毕竟如今西夏与大宋开战,朝堂用人之际,且皇上与父亲有兄弟之谊,这个祖母不会不知?”
钟武瞧着钟锦绣神情严肃,不似作假,说到朝堂之事,他懂得,且派人来传信,让她放心的。
他有些怀疑问道:“弟妹,你真的收了钱?”
老夫人心虚,回应也有点迟钝,然钟武心中已经知晓答案了。
钟锦绣笑着道:
“此事父亲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可不敢污蔑老夫人,且父亲顾念老夫人照顾这个家辛苦一辈子,故而给老夫人留面子,将那些罪证全部收集起来销毁了。可没想到老夫人仗着父亲顾念情意,不会做出诋毁她之事,却不曾想,老夫人会反咬一口...”
钟武夫人轻声叹息一口气,这事闹腾的,也难怪钟勇生气,这老夫人没有老夫人的模样,下毒害孙女,又将孙女卖给别人,还将这银钱私藏自已名下,这老夫人年岁大了,怎么行事起来越来越糊涂了。
然钟武却知晓此事为何。以前那隐秘之事...说来本就是大哥对不起人家的...
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口气,对钟勇道:“此事你母亲年岁大了,行事确实有些欠考虑,许是因为你二弟三地接连出事,与她造成了打击...你就不能看在这些年的情意,给你三弟寻个差事?”
钟勇道:不能。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想问一问,老夫人今日寻我们来,是为何?”
钟勇如今连母亲都不叫了。
钟武替她答道:“一来,问你们可有分家的打算,即便是你们没有,那就罢了。你们想砌墙就砌墙吧,这第二就是你三弟这事,你怎么说也要帮一帮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分家的事情,老夫人跟他讲老二瞎了,日后无收入,这分家产,自然是要多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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