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拿我当儿子,却指望我拿他们当弟弟?真是荒谬。”居然以孝道要挟自家女儿,何以为长辈?钟勇在兵任上,可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人,“这个算是全了这些年您照顾锦绣,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的酬劳吧......”
钟勇将手中指认老夫人谋害嫡女的罪证,直接撒在地上。
一件一件的,绝无遗漏。
钟锦绣临走前瞧了老夫人一眼,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丑陋的模样,就那么一眼,她便觉得心中舒畅极了。
上辈子挤压在心中的郁结,得到了舒缓。
濑妈妈在国公爷与大小姐走后,捡起地上的文书,递给老夫人过目,从与老翼王妃交涉,到寻一个强盗假冒钟府嫡女,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啊。
老夫人一口气咽不下去,直接晕厥过去了。
钟勇将钟锦绣带回去,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憋闷,然瞧见女儿低垂着眉头,似乎受了惊吓。
“锦绣,日后你不用去老夫人处了。”
“对不起,爹。”
这声对不起,更让钟勇心口处一疼一疼的。
“锦绣,爹爹一生戎装,便是希望你能够一辈子站在人前,随心所欲,而不是被世俗所驹着,我们在前厮杀,便是你的后盾。即便是出谋划策杀了大长公主,爹依然能让你安然无恙。”
钟锦绣看着爹爹英勇,心中彭拜。
就如上一世,她喜欢桓王,爹爹亦是二话不说,进宫为他求旨,根本就不管桓王想不想娶,他只在意她想嫁给谁。
这便是他的父亲。
钟勇听刚才她们谈起桓王,他便问:
“你可喜欢桓王?你若是喜欢...”
钟锦绣摇了摇头,坚定道:
“爹,我不喜欢桓王。”
钟勇又道:“那锦绣可有喜欢的人?”
钟锦绣再次摇了摇头。
“我真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钟勇颔首。
钟锦绣似乎很兴奋,道:“钟福,给我讲西院的墙给我堆起来,在后门给我开一个大门。”
钟福笑了,连看都不看国公爷,直接道:“我这就去。”
钟福心里向着自家小姐,觉得早该如此了。
老夫人行事,他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何况是一向宠爱大小姐的钟国公啊。
钟福在府里虽然是个管家,然而却也是一个暗卫首领。
这府中的一切,自然瞒不过他。
以前不说是因为钟国公没问。
毕竟国公府家务事。
然聂秋霜听大小姐如此决定,这心中便是一惊一惊的。
她与钟明道:“妹妹此举,会不会引来言官弹劾?”
钟明向着自家妹妹,无所谓道:
“弹劾就弹劾。”
她做了身新衣服,正给他试穿,瞧着正合适的。
“如今爹打了胜仗,咱们家正炙手可热,应该是低调才是。”
钟明微笑着,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他道:“若是日后咱们家的女儿被人陷害,你会如何?”
聂秋霜心中一激灵。
她的孩子被人害?她自然是要去拼命的。
“我虽不在家,然也听说妹妹对你极好,处处保护你。”
聂秋霜心下一愣,忙解释道:“我只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钟明叹息一声道:“我的妹妹,心中亦是为了这个家,然爹爹如今打了胜仗,势力正盛。百官忌惮,圣上心中虽然欢喜,可伴君入伴虎,不敬祖母,这个虽然是把柄,可又何尝不是一个保护钟家的利刃呢。”
聂秋霜聪慧,然听明白了。
这是钟家主动交给皇上一个把柄,皇上便无顾忌的宠着钟家。
“霜儿愚钝了。”
“放心吧,爹知晓怎么做。”
钟明出门,去瞧着墙砌的如何了?
夏妈妈进屋,瞧着自家姑娘失神的模样,心中不忍,问:“可是姑爷训斥你了?”
“夏妈妈,你说大小姐对我,可好?”
“姑娘,是因为大小姐,姑爷为难你了?”
聂秋霜摇了摇头,随即笑了,道:“夏妈妈,我居然吃小姑子的醋。”
“主子,您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她顿了一下,“您将怀孕的事情说与姑爷听了吗?这...姑爷血气方刚的,没个轻重,若是伤着了,不好...”
这每每夜里,她在门外守着,可是都听见的了。姑爷身子健壮,这夜夜都折腾许久。
聂秋霜心中犯嘀咕,不是不愿,而是怕自已说出来,他便去了别处。
京城内外,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她清河聂氏男子虽只有一位妻子,可明哥...她不敢有此妄想的。
她心中唯有希冀,那一天晚点到。
“走吧,咱们去看看妹妹去。”
然西院动静这么大,东院那两户自然是听说了,纷纷来问怎么一回事。
彼时钟锦绣正与她姨母商量着,修建院子的事情。
他们将钟府隔壁的院子买来了,这永巷里的宅子,非富即贵。
然隔壁的宅子,她也是盯着许久了,是空的,而且是梁太傅家的。熟人好办事呢。
这梁府一说她看上那宅子二话没说就让人将地契送来了。
小沈氏去宅子上看了,宅子不大,但看着干净的多。
二夫人和三夫人来到的时候,正见钟锦绣拿着房契,在观赏。
且旁边还放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三夫人心中低估:看来真的有所动作。
她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
“大嫂,咱们家是要修缮房子了吗?”
小沈氏道:“我不知道啊。”
小沈氏已经被钟锦绣叮嘱过了,要一问三不知。
反正她也不知晓国公爷的意思。
三夫人瞧着大夫人是要装糊涂,这怎么可以?
“您怎么不知道,这钟福正带着人整呢,再晚一会,咱们一家就要分成两府了。”
大夫人道:
“三弟妹,锦绣觉得不够安全,所以加固一下墙面。”
三夫人讪讪笑了笑,就知晓跟钟锦绣脱不了干系。
可是如果砌了墙,预示着要分家啊。
分家?
老夫人可是同意了?
大嫂怎么说也要知会一声啊。
这分家也要有个分家的规矩啊。
然钟锦绣却霸道道:
“父亲说,在这个家里,我可以想干啥就干啥,我觉得家里不安全,所以想砌道墙,三婶觉得有意见?”
“大小姐,你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又是何必,这一道墙也隔不开亲情啊。”
“三婶娘,我唤你一声三婶娘,您觉得您可当得起?”
三夫人秀眉微蹙,瞧着大小姐,目光深远,泛着冷气。
她交底突然升起一丝寒意来。
二夫人本来不想来的,是老三非要拉着她来,如今瞧着小沈氏冷硬的模样,那一丝商量的模样都无。
看着心中难受的紧。
“大嫂这般放任,难不成是想要分家不成?”
小沈氏冷眼瞧着小杨氏,道:“我可没说。”
二夫人恼了道:“又不分家,你砌墙做什么?”
小沈氏道:“如今咱们为何闹成这般?难道真的是锦绣觉得不安全?还是咱们家有人包藏祸心?如今老夫人一句话不说,躲在房门里,这什么时候又出点子来杀我们,我们可受不了。要不我也派人给你们家姑娘儿子下个毒?”
“大嫂......”二夫人震惊的站起身来,然大夫人瞧着她激动的神色,冷笑一声道,“锦灵锦意锦婉也到了相看婆家的年纪了,若是外人知晓咱们钟家的女儿,很有可能被下毒不能生,这也不知晓有人愿意要不?锦绣锦心是无所谓,毕竟是国公之女,有的是人来巴结。至于锦灵?父亲瞎了,本身也没什么爵位...三爷倒是身体康健,可也是歇业在家呢。”
二夫人三夫人被说了痛处,她们谁都不是傻子,自然就明白这个理的。
三夫人道:“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前大嫂经常教育咱们,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呢?”
三夫人拿她母亲来作怪,这是笃定她姨母会看在她母亲的面上,重新思考此事呢。
钟锦绣心中冷笑道:“三婶娘,听说我爹说她寻了老夫人害我的证据,从老翼王妃到那假冒我的姑娘,也不知都有什么?”
三夫人心头一震。
本来她笃定大房拿不出证据的,然而现在却又不确定了。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冷然道:“三婶娘,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要问自已都干了什么?”
三夫人心中暗暗给自已打气:不可能被发现的,大小姐是在试探自已。
她心中催眠,随后道:
“我不曾干了什么,大小姐莫要胡乱猜疑。”
钟锦绣建议道:“要不你们去老夫人处看一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二夫人听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但他就听到了那句分家。
可这分家怎么也不提一声。
他们也好做准备啊。
如今掌家之权在大房手中,他们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行,她可不能吃亏。
“不就是我们认错了大小姐吗?至于如此吗?要分家就分家,何苦为难咱们,难不成国公爷仗着自已打了胜仗要苛待你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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