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大哥和沈明泽还在追究黄征的事情,一直不曾归家。
如此做派,倒是让人胡想连篇了。
且钟家如今只剩几个女子,哪里能成事。
聂夫人虽然觉得钟家惹如此大难,可心思回转,却发现如今不是带走她的机会。
可是和离书?
一个女娃娃的话,她不能信。
“钟大夫人,你说呢?”
小沈氏自然是心善的,她听锦绣如此说,心中也觉得该如此,没来由的耽搁人家大好青春,便道:“请夫人放心,秋霜在我家一日便是我钟家大少奶奶,倘若我钟家真有这一劫难,必定会将秋霜送还去聂家,也全了两家之好。”
聂夫人听这钟家如此好相处,可最终还是叹息一口气。
她们聂家,这么多年的名声,更不能丢在这里。
“好,既然钟大夫人这般说,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聂家人走了。
然聂秋霜却跪下来道:“姨母,我既已经嫁入钟家便是钟家的人,绝对不会有二心的。”
小沈氏倒是没有符合。
她道:“秋霜,我也是做母亲的,身为母亲都自私,你堂伯母如此,怕也是亲家母的意思。”
“姨母......”
“倘若...真的...你便走吧。”
“不,姨母,我不会的...”
钟锦绣上前搀扶起大嫂,道:“姨母,你怎么能与外人那般不相信爹爹,父亲绝对不会通敌卖国的,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小沈氏连连点头,可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害怕。
钟锦绣最终还是道:“罢了,姨母这几日便称病在家吧,不要见外人了。”
“不,我不能躲着,你爹没罪,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出门办事,且接受皇家调查。”
小沈氏突然间这般,让钟锦绣感叹。
她的姨母,内心还是很坚固的。
钟锦绣颔首道:“姨母,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待爹爹回转,还要你侍候呢。”
“嗯,锦绣啊,我不睡,你去让你妹妹弟弟过来,我有话要吩咐她们。”
钟家东苑,二老爷如今瞎了,脾气暴躁的很,一嘴一个脏话的骂着。然而老夫人却不曾去杨家为他讨回公道。
那杨家必定送来了什么东西,让老夫人忍气吞声了。
倒是三夫人,如今出现在老夫人身侧的时间多了呢。
“母亲,二哥的事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嘛?”
老夫人心中暗恨,这事情不这么算了,又能如何?
杨家可是她的娘家人啊。
再说她深知她那大嫂的德行,若是自已深究,怕是钟厚不仅仅赔了双眼那么简单。
“母亲,您没发现此事甚是蹊跷嘛?”
“你有什么发现?”
“当日咱们是看着钟琅回房,并不曾出门,然而大房那边为何说二少爷不在府上,如此推脱之词,您怎么能信?”
老夫人最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可是却毫无头绪,大房那边一口咬定钟琅出门,那么在钟琅房间的会是谁?
“母亲,您有没有发现最近大小姐变得很不一样了?”
“你发现什么?”
“哎,母亲,这大小姐画术一绝,骑术一绝,这棋又是一绝,咱们大小姐可是十足的草包,怎么可能一月之间,变得人人夸赞的才女呢?这分明是早有所成,以前是瞒着咱们呢。”
“你可有证据?”
三夫人道:“母亲,这还要什么证据,大小姐的表现便是证据,她现在可是处处为她姨母着想。”
“要我说,这他二伯眼睛受损,也是她所设计的。”
濑妈妈在旁边听着,倒是有些震惊。这个三夫人一向敏锐,这也能猜测出来。
“三夫人说笑了,这大小姐如何模样,咱们都眼瞅着呢,说句大不敬的,有勇无谋,怎么敢设计二爷呢?说来也真是可气,若非老夫人顾念着那一丝亲情,如今的杨家小姑娘绝对不是回老家休养那么容易。平白的耽搁了老夫人一番好意,额不成器了。”
老夫人淡淡望向濑妈妈,让濑妈妈有一瞬间的恐慌,她默默地后退,不在插话。
然三夫人则道:“若是以前,我们便是如此想,可是如今,大嫂性情咱们是知晓的,定是管不来这诺大的婚宴,且我听说这背后便是大小姐在操劳。无论这后院厨房还是前院准备送客马车,都是锦绣在布局,母亲你可知晓?”
她怎么会知晓?
前段时间她卧病在床,起来后便忙着招揽杨家的事情,如今这几日府中大乱,小杨氏来闹腾,她哪里有空?
“母亲是不知,可媳妇却看得清楚,大嫂还是原来的大嫂,可这大小姐却不曾是原来的大小姐了啊。她在骗我们,她一直暗暗习得才学,刻意表现愚笨,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若是以前这府上众人对您可是尊敬有加,不敢放肆,可是最近,府上的人心开始翻动了。大嫂有大小姐撑腰,如今又来了聂氏,如今她们敢对她二伯动手,它日说不定便会针对咱们呢。”
老夫人心中被孙氏撩拨的愤恨。可是她更恨这孙氏如今才告诉她。
想起这些日子,自已因为她而舍弃了钟锦心,因为她而与二房隔阂,哼,都是假象罢了。
钟锦绣,都会跟祖母耍心眼了不是。
“走,我们去西苑。”
钟锦绣此刻正在院子里浇花儿,她姨母最是喜欢养花,因为天气渐渐转暖,如今各花儿正含苞待放,看着喜人。
然她刚浇一半,就见到老夫人气势汹汹的过来。
那看向自已的眼神宛若施了毒一般,难堪的紧。
然而钟锦绣却微微一笑,规规矩矩的请了安,那规矩做派,让老夫人挑不出一个错来。
然而老夫人心中有所猜忌,看见钟锦绣这般,更加笃定钟锦绣以往乃是与她虚与委蛇了。
哼
她果然是养出了一个好孙女来。
钟锦绣并不曾进去,而是在外面继续浇花,老夫人此次气势汹汹,定是有一番折腾了。
老夫人进屋正瞧见,小沈氏教导聂氏看账册。
“如今你男人生死未卜,你们倒是好闲心啊。”
小沈氏心情本就沉重,如今听老夫人问,便问:“母亲,如今钟明出去寻人去了,钟明说只要抓住黄征,便可以解决了。咱们后院女子,唯有管好这后宅,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夫人心里有气,语气不善道:
“自然,可是我听说,聂家来人了。”
聂秋霜初来乍到,不知老夫人为何突然间提及此事,可是她没吱声,而是站在小沈氏身后来。
老夫人瞧见这聂氏做派,心中不耻。
她这是靠错人了。
小沈氏如何靠得住。
“我听说聂家人想要变卦,毁掉这桩婚事?”老夫人瞧着聂秋霜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冷笑,道,“我们钟家几代国公,为大宋出生入死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圣上爱重,继而赐婚。如此殊荣,放眼整个皇城,找不出第二个人。且我钟家明哥儿,小小年纪便战功加身,放眼整个皇城亦是寻不出第二个人,如此能人匹配与你,本就是你聂家沾光了。我们不曾嫌弃你们聂家,却让你们聂家在背后捣鬼。聂家此举,却让人心寒。想退婚,直接来寻我便是,何苦来闹腾?你们这般无情无义,我们钟家不稀罕这样的亲事。”
聂秋霜听老夫人责问,这心中一紧。
无情无义,此言严重了。
她欲要解释什么,却小沈氏道:“母亲,您此言是听谁说的?怕是听错了。”
老夫人戾言一横,道:“怎么?难道不是。”
老夫人浸染后宅一辈子,那一言一行便多有压力。
但小沈氏螓首顾盼,言语清晰道:
“不是呢,这聂家堂伯父过来,一来给霜儿辞别,二来,他还说他们会拼尽全力,来保咱们钟家。媳妇这听见了,感动不已。咱们钟家结这门亲事,果然是对的。至于那些听见咱们钟家有难,逃得远远地宵小之辈,比不上咱聂家情意来。”
聂秋霜听姨母这般讲,这内心深处触动更大。口中欲要脱口喊一声母亲了。
这般维护,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老夫人听她这欺瞒,愤然道:“沈如菊,你放肆,你张口欺瞒,是我将我放在心上了?”
小沈氏道:“母亲,我怎么会欺瞒呢,那聂家的确是这么说的啊。不信,你问霜儿。”
聂秋霜此刻已经镇定自若,姨母如此维护,她自然不能丢人。
“祖母,我那堂伯父的确说我们有事去穆王府相求。聂家虽不在京城,但这亲戚却多在朝堂上,定是能帮上忙的。”
老夫人一听穆王府,心中激愤又打消了不少。
穆王府不是她能够结仇的对象。可是一想到她背后有如此靠山,心中更是激愤。
她当初怎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呢。
小沈氏见老夫人不言语,又道:“母亲,这钟明一直在外,他爹爹如今被关,在京城行动艰难,这还多亏了聂家相助,才没被阻拦。”
在外面浇花的钟锦绣,听见姨母所言,笑了。
她早就知晓祖母会拿此事来作难的,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如此,祖母便落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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