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夫人请安,表妹安好。”
钟锦绣行了一礼,笑着道:“表哥,你怎么和姨母一道来了?”
沈明泽两月不见钟锦绣,总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出彩了。那一瞥一笑恍惚四月春风,暖人心脾。
只一眼便见到她头上戴着他送的珠钗,心中甚暖。
他声音轻柔道:
“嗯,姑母说不知这婚嫁之事,故而家里面让我来提醒一番。也不用提醒,既然老夫人不明白,我这里有一道聘礼单子,老夫人只管照着上面的购置便是,若是人手不够,沈家那边会派来几个德高望重的亲戚过来的,必定将这桩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果然,沈家会插手此事。
老夫人觉得这步棋走的极其烂。
平白让一些小辈瞧不起,然沈家家主不曾来,居然派一个小辈来,说明什么?
这是打自已的脸啊。
一个小娃娃都知晓怎么做,她居然还让沈如菊回沈家去征询?
老夫人正错愕之间,就听那沈明泽道:“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让旁人以为钟府连个主事的都没有。”
“且这是皇后赐婚,倒不是推脱责任的事情,免不了就是大不敬之罪,咱们是亲戚故而来提个醒,上次我从宫里出来,皇上还问起钟家这桩喜事来。”
一句没个主事的,一个皇上问题,便将老夫人镇的一愣一愣的。
脸上一阵羞来一阵怕。
老夫人沉默片刻,方才道:
“此事乃是皇家亲赐,是天大的荣耀,家里本来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细节,却是需要商榷。你姑母回去,也是想要问一问沈家两位夫人,毕竟此次是皇后赐婚,不可马虎。”
小沈氏听老夫人话,想开口反驳,却被老夫人甩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她虽然不懂,但还是没开口。
唯有心中嘀咕,暗暗琢磨。
沈明泽这才恍然了悟,故作尴尬道:“我还担忧,若是国公府真无主事,似乎要进宫去说一说,让皇家派来一个官家来,毕竟是国公爷长子。没来由的他们在外面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然这家里却不成样子。”
“既然老夫人说都已准备好了,那便是我姑母听岔了。还望老夫人莫要责备晚辈冒失才是。”
沈明泽自责的站起身来请罪,老夫人道:“拳拳之心,沈公子不必介怀。”
老夫人又道:“沈公子这次淮南之事办得漂亮,得皇上厚爱,朝堂之事繁忙,实在是不该劳烦沈公子亲自跑一趟。你姑母首次办此等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国公府却非首次办此事,自然是刻意应对的。”
钟锦绣听着祖母这话,一来说沈家女儿不会办事,二来便是推卸责任了。
她笑了笑道:“祖母,婚嫁之事,长辈主办,我等小辈在旁边观望记好,表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恰好我想听表哥说一说淮南见闻,想必定是惊险不已。”
她上前一步,将表哥手中拟好的单子甩手给了濑妈妈,道:“濑妈妈,你好好去对不对,祖母准备好的还差哪些,赶紧去准备准备,免得被聂家瞧不起,新妇嫁进来瞧不起咱。”
钟锦绣话说的直,濑妈妈有些尴尬道:“大小姐,老夫人自然是省得,不会让你在新嫂嫂面前失了面子的。”
这话在外人听来,是大小姐无理呢。
然而钟锦绣又如何在意。
沈明泽心中暗笑,表妹这话实在,然却逼迫的老夫人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他姑母回家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钟家中老夫人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他来不过是要骚一骚老夫人,却不知为何,老夫人居然想通了。
如此更好,也省的自已费口舌了。
“老夫人,明泽先告退了。”
“去吧,你们表兄妹也有话要讲。”
钟锦绣领着沈明泽去了西院,一路上沈明泽都在思量着该如何开口与表妹闲聊。
可是瞧着表妹一路沉静,倒是没有要开口讲话的意思。
不远不近,似乎有些疏离。
他不喜欢这种境况,道:“绣表妹,我不在的时间里,京中可出了不少事,表妹可给我讲一讲吗?”
钟锦绣瞧了他一眼,两个月的时间,他在外历练,回来之后,皮肤变得黝黑,倒是给自身增加了些许的阳刚之气。
他本就长得好看,浑身上下散发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之气。
只是想起两位舅母,她不得不疏远这位表哥。
沈家的污浊之事,不好参与,她也不愿意卷入里面。
故而她道:“京中倒是发生不少事,从表哥走后,梁姐姐因缘巧合陆家二公子如今就要有小宝宝了,还要一件大事,表哥一定猜不到吧?”可是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已又将距离拉近了。
沈明泽眉头微微翘起来,显示这心中特别开心。
“何事?”
“那就是大长公主的长子陆飞,居然是个傻子,说来大长公主满的倒是紧。”
钟锦绣说着话不过是陈述一件事虽然极力渲染,但那语气却异常的平静,沈明泽聪慧敏锐,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来呢。
但是他并不在意大长公主家公子是傻不傻,也不在意梁凝云到底嫁没嫁给那个傻子,他在意的乃是表妹是否受到伤害。
他还不曾回京,便听到了京城惊险,只可恨自已在外,却无法赶到表妹身侧。
他在外尽快处理好淮南之事,且命令钟亮在淮南处理收尾事件。
大长公主嘛?
袭击表妹,他会让她受到相应的代价的。
“听说表妹遇到了孙微被杀之事,表妹可害怕?”
钟锦绣想起那件事,害怕倒是无,有的是不曾将大长公主扳倒而遗憾。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那件事啊,害怕倒是没,就是可惜了,孙夫人一代豪杰,就那么死了。”
“表妹只是可惜孙夫人吗?”
“啊,表哥是什么意思?”
“孙家唯一的儿子死了,不该可惜吗?”
“这个,据说那孙微整日在茶馆闲谈我的风光伟绩,如今死了,我该可惜没人编排我了吗?”
钟锦绣眨眨眼,在眨眨眼,直到沈明泽哈哈大笑,方才作罢。
“表妹说的确实有理。”
沈明泽又道:“此事表妹安心,以往我不在京城便罢了,如今我入朝堂,自然不愿你在受委屈了。”
表哥这话说的有些暧昧,难道是因为沈家没有妹妹,表哥想在钟家表现一番友爱妹妹的戏码?
据说沈家几个姐姐都很彪悍,时常压榨这位表哥,想来表哥在沈家是没有优越感了。
“那就麻烦表哥了。”既然表哥想要表现,她自然愿意做一个柔弱的妹子。
正说着话,他们便已经到了西院,里面钟锦心和钟淮都在,钟锦心正教导钟淮画画呢。
见沈明泽进来,钟锦心倒是极其开心。
“表哥,你是来给我母亲贺寿的吗?”
沈明泽听后,直拍脑门,他怎么就忘记这茬了。
他心中虽然已经哀嚎,但是面上却不显。
“你们在做什么?”
“淮弟说要给母亲送一副字,我正在指导他。”
“淮表弟,来,我教你。”说着话的时候却暗示身边的小厮阿祥出去准备贺礼。
钟锦绣倒是瞧见了,心中不免轻笑。
那阿祥很快便回来了,再次回来手中便多了一个礼盒,而这时候小沈氏也回转,沈明泽将礼盒送上去。
“祝姑母青春永驻,健康长寿。”说着便将礼盒送来,小沈氏听他的话,开怀的笑了。
“你这孩子,青春永驻,我不成老妖精了,你有这份心便好。”
说着小沈氏便命人去娶来银子,给他们几个小辈一人发了一份。
小沈氏心中觉得没来由的让小辈破费,她都不好意思。
“你们几个有心了,今日我很高兴呢。再过不久,你们就要有大嫂了,你们大嫂进门,你们可要懂事些。”
“知道了,大嫂是大嫂又不是洪水猛兽,姨母,你怎么这般凝重,恍惚是大哥娶了个母老虎呢。”
“胡说什么,那聂秋霜谦恭有礼最是懂事不过,要说是母老虎也是个知礼的母老虎。”
众人一番哄笑,不久沈明泽便要告辞了。
小沈氏瞧着他面上露出不舍之意,然那眼神若有似无落在锦绣身上,她心中不知是气还是该喜,总归是叹了一口气。
“锦绣,送你表哥回去吧。”
刚才摸着那盒子,便沉甸甸的,盒子样式又是很精贵的很,里面的东西必定不菲。
总归是拿人手短啊。
钟锦绣不疑有他,道:“表哥,明日还要上朝,今日便快些回去吧。”
离开西院,钟锦绣便问道:“表哥,三哥是自愿留在淮南还是别的原因?”
沈明泽道:“你三哥菩萨心肠,看到灾民受难,于心不忍,故而决定留下来帮助灾民建造家园的。”
她那三哥胆小懦弱又无主见,怎么会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助灾民?
他连人间疾苦都不知呢。
“表妹可有话要带给他?我外祖在淮南之地也有人脉,若是想要捎话,我可以代劳的。”
“没有,只是...三哥既然想呆在外面就待在外面吧,历练些日子总归是好的。”
沈明泽颔首,他当然不会告诉她,那钟亮是自已‘安排’留在淮南的,且淮南之地亦有自已的人在哪里。
灾荒之后,淮南休要修整,虽然钟亮没有能力,然而自已的人可以帮他。
至于大长公主?
他会好好监视,必定不会让大长公主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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