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李彦急切的问道。
来宁远之后,他多方打探,找到了陆家兄弟过去居住的街巷。
谁知过去之后,原来的宅子已经空无一人。
询问街坊四邻,都说陆仁礼已经失踪许久。
此后,李彦动用钱氏手下的关系,打探良久,都没有找到陆仁礼。
银票与玉镯放在他房中,每次看到,都会让他想到陆仁贾临死前的嘱托。
“陆仁礼因为欠了五虎门的赌债,只能去五虎门当杂役了。”
“赌债?”
李彦皱起眉头,陆仁礼应该年纪不大,怎么会涉及到赌债。
陆仁贾千辛万苦供养弟弟上学,最后就养出一个沉迷赌博的弟弟?
“应该是被人设计,这种情况太寻常了。”
钱氏解释道。
帮派众人往往会引诱急需用钱的少年进入赌坊,起先让少年疯狂赢钱,在他把持不住,投入全部身家后,便出千将其赢下。
少年往往输红了眼,宁可借贷,也要把钱赢回来,就这样落入帮派的圈套之中。
李彦道了声谢,提上哨棒,向着钱氏所给的地址走去。
……
烛龙坊。
这是宁远府十六坊中的一处,位于城中央偏东的位置。
由于位置较好,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娱乐产业,酒楼、青楼、赌坊等一应俱全。
在一处挂着“吉祥赌坊”牌子的建筑前,几个帮派中人正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用双臂护住头身,蜷缩在地上,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下,却紧抿嘴唇,一声不吭。
这种态度越发激起了殴打者的愤怒,拳脚变得越发沉重。
“你硬气个屁啊!不吭声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为首之人脸上有着长长的刀疤,样貌凶狠,体格雄壮。
他随手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就准备向少年头上打去。
梆的一声响,一根朱红色的哨棒架在他的棍下。
轻轻一挑,棍子就飞出手心。
刀疤脸手中剧痛,已经被磨破了手掌。
其他人面色不善,正要出手。
砰砰砰几声响起,哨棒连点,几人身体顿时弯成虾米形状,倒飞出去,震慑住了想要扑来的刀疤脸。
李彦将红枫哨棒随手挽出个棍花,当的一声戳在地上,顺手将少年拉起。
“你哥哥是不是叫陆仁贾?”
少年点点头,有些摸不清情况。
“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
刀疤脸冷笑一声,几个帮派中人围了上来。
“他还欠我们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呢,这些天下来,他才还了一两三钱。”
“我替他还了。”
李彦伸手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淡淡说道:
“通宝钱庄的宝钞,整个宁远几处商号都可以兑现,上面有专属的印章与套花,此事过后,这笔债两清了。”
刀疤脸愣了一下。
一百两银子,别说买个使唤的小厮,买个怡红院的俏丽姑娘做婆娘都够了。
他接过银票,对着阳光照了照,上面黑红各色套印,有着花鸟虫鱼组成的隐匿图案。
银票右下角还有微雕印章,小拇指大小,凑到眼前,能看出是“通宝钱庄”几个字。
他眼中闪出一抹贪婪,将银票收入怀中,才缓缓说道:
“这张银票是假的,废纸一张,你不能带走他。”
“哦?”
李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要讹诈我?”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刚刚的情况他也看在眼中,自己肯定不敌李彦。
手指放到口中,一声尖锐的口哨,哗啦啦几十人从赌坊中涌了出来。
为首之人撩着袍子,迈着八字步,一副富家老板的模样,慢悠悠走过来。
“堂主,有人闹事。”
刀疤脸凑到这名老板身前,低头说道。
“这位朋友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吉祥赌坊撒野。”
被称为堂主的人捋了捋八字须,手中转着两个铁胆。
他正要挥手拿下李彦,忽然看到李彦身前的红枫哨棒,惊疑不定的问道:
“你从何处偷来的这根棍子?”
“哦?你认识这根哨棒?”
“当然,两头包铁,通体朱红,挥舞之间有虎啸之声,这是宁远城红棍李捕快的武器,帮派之中都已经传遍了。”
红棍李捕快?这是什么鬼称呼!
李彦忍住想拿这厮的头试棍的冲动,淡然说道:
“这根哨棒本来就是我从衙门领的,何来偷窃之说?”
堂主掐短了一根胡须,脸上堆满笑容。
“原来是红棍当面,失敬失敬。”
“堂主客气了,张堂主的大名,我也是闻名已久,如雷贯耳啊。”
李彦拱拱手,敷衍的说道,现场帮堂主取了姓。
“那个,我姓汪。”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汪堂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叮”的一声,系统传来提示。
“恭喜宿主解锁成就【睁眼瞎话】,获得50强化点。”
这也能算成就?李彦有些无语。
汪堂主也是一脸无语。
江湖中人一贯会花花轿子抬人,见面后互相称赞对方外号,商业互吹一波。
但能像李彦这样脸不变色心不跳说瞎话的,还是头一遭见。
他对李彦笑着说道:
“不知我手下这几个兄弟何处惹了李捕,能否看我的面子上,饶恕则个。”
刀疤脸满脸不可思议。
吉祥赌坊能在烛龙坊屹立多年不倒,靠的是与三河帮、飞鹰帮一场场拼杀血战,什么时候开始靠和气生财了?
他忍不住出声喊道:
“堂主……”
“闭嘴!”
堂主喝道,吓得刀疤脸不敢言语。
李彦道:
“不是我要饶恕他们,是你手下的这几个兄弟,不肯饶恕我们啊。”
说罢,他将前事简略一说,汪堂主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
“此事都是我管教不周,让李捕的朋友受了惊吓……还不把银票拿出来!”
他厉声呵斥道。
刀疤将银票取出,汪堂主又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两张叠在一起。
“这一张就当是给小兄弟的赔偿吧,小兄弟在吉祥赌坊这里这么久,这是他应得的。”
李彦缓缓抽出下面那张自己的银票,摇了摇头。
“我只取回自己的就可以,还有就是陆家的老宅要还回来。”
“他这小半个月的劳碌,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吧。”
“好!敞亮!”
汪堂主喝了声采,却听到李彦说道:
“赌债的事已了,你手下那个谁……”
他一指刀疤脸,
“设计陷害陆仁礼的事情,是另外一笔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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