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看着他父亲失落的眼神,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就那么傻站着。
“怎么还不走?现在已经是正午。”
周黎亭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孩子大了终将会离开自己去闯荡,更何况现今的玄天宗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就算他继续留在天堑镇,将来终究也会一事无成。
想到这,周黎亭强颜欢笑。
“你去了书院,学成归来便是,天堑镇依然是天堑镇又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变了样子,放心走吧。”
周黎亭平日对周天十分严厉,很少能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感人的话语。
周天渐渐将头抬起,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但转瞬便收了回去。
“好,爹,请保重!”
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大门,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再回头还会不舍,还会伤心,索性直接走出去。
“老爷!保重,我们走了。”
周黎亭生硬的点了点头,看着周天匆忙出门的背影,黯然神伤,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想起夫人白素素喃喃自语:“夫人,希望这次天儿的远行,可以有收获.....希望他将来一切顺利。”
说罢,将大门缓缓关上。
周天单肩挎着行囊,依然默默不语,看着街市上还是那般热闹,百姓还是那般形形色色,自己的离开对于这个镇子无关紧要,可在他心里,这个镇子是他活了这么久最亲切的,思量片刻后,他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胡三海。
“少爷,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往,无需多想,入了书院也可以一年一次回到家乡探望,到时候再来看看叶幽幽小姐,没必要如此感伤的。”
本来徐庆年想劝慰几句,没想到却说到了周天的伤痛处。
此次去皇城,离开幽幽,周天不知是错是对,但在他脑海中,此时此刻或许只有自己的离开,才能带给幽幽一丝安宁。
周天看着身边掠过的景象,本以为出了镇子会再进入那片林寨,有些谨慎的看着徐庆年。
“呐,前方便是天堑镇的边缘了,走出去便是走出了天堑镇。”
胡三海用右手食指指着前方。
周天定神向前望去,突然有些疑惑。
“老徐,这一路走来,我没怎么注意看,是不是没有经过那座拱桥?这个出口也不是林寨的方向。”
徐庆年傻笑道:“呵呵,少爷你生活在天堑镇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镇子的出口有很多处,放心跟着胡先生走吧。”
周天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搔了搔后脑:“哦,呵呵,也对。”
说着聊着,转眼间已经走出了镇子。
在四个大陆中除了东楚,各个镇子,各个城池都没有朝廷把守,在这个天下中,东楚是殇国的国度所在,所以只有东楚才有把守的侍卫,其他大陆都是自由出入。
修气的天下,就算各个大陆有所差池,也会被各个修气者自己摆平。
这也是殇国十分放心的理由,百年如此,尽管有很多浩天阁的人渗入其中,但都是些虾兵蟹将,根本不会被东楚皇城所重视。
相反,修气者会自动筛查。
“胡先生!这北陌距离东楚遥遥数千里,咱们这么走要多久?”
徐庆年回身看见镇子外墙的墙根处,有一家马舍。
“不如咱们三个人一人买一匹马如何?”
“马?”
周天紧皱双眉,回头看着马舍,心里忐忑不安。
胡三海笑了笑,眼神突然有些跳脱。
“老徐,你看看你们家少爷的神态,像是会骑马吗?北陌大陆不善骑马,那家马舍中的马,都是修气者胯下神驹,一般都是用体内气海催动,马踏白云,纵横千里的。”
“你身为书院多年的学生,难道不知道?呵呵~”
老徐摆了摆手:“嗨,这我倒是忘了,可这怎么办?如果这么走下去,那得何年何月才能到东楚皇城。”
徐庆年说罢,只见胡三海从自己的长袖中抽出了一把戒尺。
“玄天无量尺?”
周天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听见老徐叫了一声,凑上前看了看。
一把看上去无非就是教书先生的戒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不就是一把寻常的尺子?老徐,你怎么这么惊讶。”
徐庆年看着尺子,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闪亮非常。
“这是老夫子的尺子,经过气海催动,可以无限变大,可以乘风破浪,横穿峡谷,飞纵云层之外,往来万里不过眨眼间!”
“胡先生,这可是老夫子的手中尺,怎么在你手里?”
胡三海催动气海,将玄天无量尺横在胸前,随后放开,看那尺子漂浮在他眼前,周天也没怎么好奇。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周天看得是无比佩服。
胡三海,攥着拳头在尺子下面,随即张开手掌,只见那尺子开始慢慢边长变宽,直到变成了一块巨大木板,木板上面足足可以站上他们三人。
周天瞪大双眼,他之前完全没看见过这种东西,看着面前悬浮的巨大木板,不由自主的上前看了看,木板下方居然刻着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文。
“这?”
“胡先生用的是什么法术。”
胡三海,背着手纵身一跃,跳到了木板之上。
“这不是什么法术,刚刚老徐说得对,这是玄天无量尺,可以根据自身的气海催动,随意变换形态,可驾乘,可屠戮,看你要拿它做什么。”
“现在的书院,已经不像老徐在的时候那般,凡是进入书院的学生,日后都会有它在手作为辅助工具。”
徐庆年也跳到了尺子上,高兴的大笑,他没想到时隔数年,还能再一次站在尺子上,久违的情绪涌上心头。
周天看他们都站在了上面,可这把尺子距离地面有一人高,还悬浮在空中,他不知应该如何上去,自身没有气海加持,如何能驾驭的了。
正在他想着的同时,突然看见尺子左右摇晃了下,然后下降了许多。
周天慢慢向尺子表面走去,站定后,尺子嗖的一声,升起了两人高。
“哇,哎哎哎?....”
周天站在尺子上,来回摇摆,身子不听使唤,一直不停发抖。
“呵呵,没事,这尺子通灵性,它让你站上去,就不会让你跌下。”
说罢,只见尺子直飞冲天,吓的周天脸色苍白,头发被狂风吹的在脑袋上胡乱飘零。
“啊......”
“混小子,叫什么,在玄天无量尺上,是你的荣幸,给我挺胸抬头看前方!”
徐庆年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训斥了几句。
可周天向下看了看,全是白云朵朵,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和云下的情景。
“可是.....”
不一会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叶府的叶文生畅快的心情,还没怎么消退。
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想着今后该如何管理这偌大的玄天宗,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子伦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识大体。
“老爷!有人找。”
他夫人在书房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叶文生以为是其他长老过来为他庆祝,于是双手拉开房门。
夫人看着他那兴奋的面庞,不由紧张的抿了下嘴。
叶文生看夫人表情奇怪,收起笑容,有些纳闷的问道:“夫人,怎么了?我如今是玄天宗的新任族长,你难道不高兴?刚刚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这个表情,怎么了?”
“老爷....”
“叶族长,恭喜啊!”
原来是玄天宗的王武年。
“王长老?怎么就你来了,没有其他人吗?”
他夫人没等说完话,王武年便先张了口。
叶文生也没多想,走出屋子来到王武年的身前,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呵呵,没想到叶族长这么快就如愿以偿了,可喜可贺啊,看你红光满面,某些事是不是忘记了?”
王武年也是玄天宗的长老,只是不时长出现在大家视野前。
身居洛阳镇多年的王家,对于天堑镇平日也无心多管,可自己长子的事情,被叶文生如此捉弄,怒不可遏的他今日便是来讨回公道的。
叶文生听罢,转念一想,面容突然紧绷了许多,他已然知道了王武年此刻前来的目的。
心中一沉:洛阳镇与天堑镇相隔数十里,这个王武年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想必是来找茬的。
想罢,他让夫人先行退下。
“王长老是说令郎与我家小女的婚事?此事说来话长,还请.....”
王武年今年比叶文生稍微大了些,平日比较佛系也不参与玄天宗内部的争斗,可这件事让他不得不出面,听到叶文生说的如此含糊不清,恼羞成怒的摆了摆手,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子伦已经把事情讲的很清楚,就是你见利忘义,如今王子伦对于你们已经无用,所以无视的将其丢掉一边。”
叶文生听到他如此愤怒,想想也有情可原,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天宗支撑这么多年,都是拜了老夫子和皇城所赐,可如今浩天老祖的嚣张气焰一日盛过一日。”
“我做了玄天宗的族长,第一件事就是要上报皇城,看看如何应对下一步,幽幽也被浩天阁的暗探用诡术操纵成傀儡,刚刚好,身子孱弱,又如何马上成婚?诸多事交杂在一起,我只是说拖一拖,并没有说不嫁,想必是子伦听错了。”
王武年听后,似乎有些道理,挑了桃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叶文生:“此事,当真?”
“你胡说!”
眼看就要说服王武年,门外却突然闯来一人。
“王顺芝?”
王武年回头一瞧,原来是自家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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