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清香呀。」
在场人等笑成一团,连他也笑了,但是爹亲没有,他皱着眉,看着他一直在看的东西。
那是张小小的纸,当时弟弟幼君已被关在柴房三天,只给喝水,不给食物,爹亲从门缝丢了纸笔进去,弟弟便在里头绝望又软弱的哭泣。
他的成名画作被高高的拱起,旁边绘上金漆,挂在家中正厅,但爹亲目光只是虚晃而过,仿佛没有注意到,就像他的画作入不了眼。
然后爹亲再次低头看向那张小纸,那上头到底有什么?能让爹亲专注的观望着,吸引走他所有的注意。
然后家人拿来一张小纸,恭敬的递上去,小声道:「这是小少爷刚画好的。」
还未说完,爹亲就一把抢过,像是饥渴了几日夜,那纸就是上好的食物,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而自己挂在壁上的画,是不值一文的粗炭泥沙,送给乞子吃,还会被一口吐出。
张雅君口唇颤动,却说不出话来,捂住自己的胸口自问,真相是什么?
着了魔、被恶鬼附身的人究竟是谁?
似乎打从他懂事之后,爹亲就再也没看过他的画,但却每日每夜逼着弟弟画画,弟弟一画好,爹亲就盯着看,然后咬牙切齿的撕毁,说他的画上不了台面,简直是画师之耻。
弟弟不断的画,爹亲持续的撕,没有人看过弟弟的画,就连自己从十岁之后,也没再见过,只知弟弟的画拙劣,难登大雅之堂。
而这是谁说的?
是爹亲说的!
张雅君倒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坠,胸口一阵沉闷,好似坠入最深的水底,想要用力窜上,却发现自己手脚不听使唤,被绑缚在水底,等待窒息。
这个男人懂得,他懂发生什么事。他伸出手,纵然距离如此遥远,他还是伸出手,想要有人将他从水底拉起,让他免于被残酷事实给溺毙。
「你想要救令弟吗?」
那个脸色蜡黄的男子问了他本该会回答「是」的问题,此刻,他却无法回应。
那个讨人厌的小鬼,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扯住他的衣袖不断哭泣,到了成年,依然个性软弱,好几次他哭求自己帮他逃家,他说他受不了,他非常痛苦,不想再画画了。
同情之余,他对他也不免有几分鄙夷,画师世家竟会出一个讨厌画画的子孙。
「令弟没有疯,他只是才能觉醒而已,失去手,他还有嘴,被恶鬼将他的画蚕食他也还有心,画在泥地上,这样就再也不会被恶鬼给抢去,他其实是个天才画师,你,真的想救他吗?」
张雅君脸色发白。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御用画师,才华洋溢、名满天下,若是弟弟的画作现世,那这世间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不如……反正他手早已废了。
「雅君,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浑身还在颤抖。」
一阵心急的声音止住他脑里肮脏且恐怖的想法――他从不知自己竟如此阴险恶毒。
他悚然一惊。他果然是恶鬼一脉相传的孩子,竟这么容易就动摇,想要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来。
他的品性哪有他人说的高洁?他怎配得上天下第一画师的头衔?
林为和担忧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真情。
张雅君眸里霎时盈满泪珠,「我……如果我再也不是天下第一画师,你还会……」视我如珍宝吗?
担忧的眼神敛去,林为和揉着他头顶道:「你痴了吗?我、我在意的从不是你的画,我爹是懂那些,但我、我……」
他腼腆吐实,一边还自惭地红了脸,「我虽然为你强迫自己看了几本关于画的书,但我资质愚钝,是你……」他难为情的压低了声音,「是你不嫌弃我。」
张雅君掩住脸,但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流下,急得林为和绕着他打转。是的,为他担忧的人所在之处,就是他的容身之处。
就算自己才能低劣,弟弟幼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画师,那又如何?
只要有为和在,他头上的那片天空,永远会为他而蔚蓝晴朗,自己刚才怎会差点入魔思想邪恶?
他站了起来,擦干泪水。那个从小扯着自己衣袖,不断哭泣的弟弟,如今只有自己能救得了他,他怎能袖手旁观,甚至将他推入死地。
如果他这样做,恶鬼不是爹亲,而是――
自己呀!
「恳求国师相助。」
他果决跪下,林为和大吃一惊。
坐在主位上的魔兽脸色青白交错,之后又转为羞愤的绯红。
只因他跪下求助、口呼国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站在一旁的月季。
「你跪错人了,国师是这一位!」
林为和吓得呼吸急促,赶忙的指正,因为国师一副就想把张雅君给碎尸万段的凶恶嘴脸。
张雅君执拗道:「不,我不相信,这位才是传言中料事如神、法力通天的国师。」
他抬头看向魔兽,低语道:「这人如此俊美英伟,却没有脑袋,恐怕国师是被他面目所迷,将国师之位白白奉上。」
魔兽气得就要起身,一掌劈死这个满嘴胡话的人类。
月季咭的一声笑出来,一手按在他肩上,轻语一句。「坐下!」
这声咒语跟往常一样有效,魔兽屁股黏住椅子,动也动不了,两只眼睛气得充血,就要掉出眼眶。
像是被这情况给逗笑了,月季眉眼俱弯,笑得就像春风拂过丽花。
看着这一幕,魔兽觉得自己就像沐浴在阳光下,被照得暖烘烘的,浑身筋骨舒展,毛孔也都张开,舒服得恨不能仰高头,让阳光照个通透。
「你回家去救出弟弟,好生帮忙调养。」月季刚才隐含悲悯的眼露出微微的光芒,「你做出很好的选择呀。」
「谢谢恩公大恩大德,我立刻回去救出弟弟。」
张雅君急忙起身出厅,林为和不解的跟在他身后,魔兽也一样看得茫然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爹被恶鬼附身,而不是他弟弟?」
月季按在他肩上的手收回,他又能够自由行动,但肩上那热度一消失,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不是自诩天下事都知晓,那为何猜不出呢?」
月季的话又气得他咬牙切齿,拉不下脸求教,他悻悻然的站起。不问月季,难不成他就得不到答案吗?跟着张雅君不就知晓了。
他快步出去,背影像个怒气冲冲的小孩。
月季笑了。这魔兽就跟个孩子一样,说不得、激不得,一闹起脾气,更像个犯拗的孩子。
他唇边才绽出微笑,一阵强烈难挨的心痛席卷而来,他身子支撑不住,趴伏在椅侧,双腿跪在地上。
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疼痛,以及死亡渐渐逼近的感觉,他抬起眼,看向空中,眸中尽是茫然。
过去他在小屋里心如止水的等待死亡,但说是心如止水,还不如说是行尸走肉,当这世间已没人挂念他、庆贺他还活着时,这只魔兽却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逼出他、找到他、报复他。
月季哑然失笑,他为心中重要的人献出生命,并苦苦撑着一口气,那人却希望他早日归西。
他把刚出生的魔兽给封印,魔兽却为逼出他,不惜杀尽天下人。
这是一种讽刺,还是他月季命运乖舛?是说,魔兽刚才气得脸都鼓起、眼也发红的模样,有点――可爱呀。
心痛还在持续,月季已经整个支撑不住,干脆滚落在地,然后发出一阵阵空洞的笑声。
曾经他也是个调皮任性、不谙世事的孩子,然后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他挺身而出,为了她。
十年后拖着这副充满咒毒的身子,他去见她,他的心没被咒王给折磨死去,没被嗜血的魔兽撕个破烂,却在她认出他的那一刻,被她惊恐害怕的眼光给刺穿,他讶然的发觉,原来,心还是会痛。
月季轻轻的合眼,忍不住第无数次的自问。
为何自己的死期还不来?
他已经厌倦这样活着了!
第四章
锦绣织就花鸟的褥榻之上,莹白藕臂娇软的半倚在枕上,芙蓉俏面,双眸魅惑,樱桃红唇微撅风情无限,衣襟半敞的露出一大截浑圆,诱引男子神魂授与,侵占她的身子尽情享乐。
但她身边俊朗高大的男人却一眼也没往她身上瞥来,他正在说话,而且语气中含着愤怒,更有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钦佩。
「你知道吗,他竟说、竟说、「你不是自诩天下事都知晓,那为何猜不出呢」,他实在令人怒极,我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到张家去。」
「去了张家后呢?」舞衣轻声的问。刚才听了国师所说的张家怪事,她也有些好奇为何月季会这样定论。
国师怔忡好一会,才不甘不愿道:「张雅君禀报他老爹要将弟弟带走调养伤势,他老爹马上从病床上跃起,直奔园中水池,但张雅君早就命令几个家丁将张幼君架上了车带走。
张老头一辈子将么子视为禁脔,不断强迫他画画,现在见么子不见,劈头就狠打张雅君一顿,那凶狠疯狂的眼神,俨然像是被妖魔鬼怪给附身之人。」
「所以事实如月季所言。」
国师不情愿得很,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嗯,不但如他所言,还分毫不差,这张老头自视清高,其实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当发现张幼君的画比自己还技高一筹,便折磨张幼君,对外宣称他的画见不得人,以免张幼君的画现世,自己沦为末流。
可是身为画师,他又深受张幼君的画吸引,因此老逼他作画,每画完一幅,他近乎饥渴的欣赏,但恐怕别人看到遂又将之撕成碎片,就这样不断重复。」
「这月季果真是个奇人!」舞衣叹息,怪不得国师以往总记挂着此人。
她这声称赞让国师脸色铁青。
舞衣失笑,她从未见过从容不迫、神通广大的国师露出这种孩子气的眼神,一支柔荑攀上他的肩膀轻揉,嗲声道:「国师何必苦恼,此人不识好歹,竟妄想与国师一决雌雄,以国师之能,不如就――」她做出刀子挥下的手势,「以绝后患,反正国师一直视他背上芒刺,不是吗?」
舞衣的媚笑里有几分残酷,若不是她这样冷血不仁的性子,跟他又怎能合得来。
「不……」
他声音里有几分的迟疑。
舞衣攀住他肩膀,在他耳边轻柔呵气,「国师为何心软?他曾经封印了你,让你度过三年痛苦受辱的日子,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刻,我看他面色蜡黄、嘴唇发黑,恐怕也拖不了几日,国师除了他,还算是给他个痛快呢。」
他没对舞衣隐瞒自己的身分,舞衣胆大心细,他们各取所需,日子并无太大问题。
只是因为他不是人,也不知道该称呼自己为什么,所以皇帝问他姓名,他只说自己无名无姓,连养成他的咒王也来不及替他取名就为他真实面貌而吓死。
见咒王吓死后,他明白自己外貌必定骇人至极,立刻变换面目,以一张俊美面孔生活于人间。
他的力量强大,不论妖魔鬼怪还是人,见到他无不心生敬畏,就算他的外表早已改变,那与生俱来的凶猛气息,在刻意收敛之下仍有震慑效果。
只有月季拥有一种非凡的力量压制得了他,他对他有深深的敌意,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却也有深植于心的钦佩。
「国师……」
他甩开她的手,道:「我说过,他有几日好活,我就让他活多久,我不想杀他。」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诱出月季,是想要杀死他,但见了月季后,他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他被封印在瓮里三年,每日日子过得冷清寂寞,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月季这个人。
久而久之,那股被封印的怨恨变成莫名的思念。
如果月季死了,那自己在这世上必定孤孤单单,阿狼与舞衣能陪伴他,但他们进不了他的心,他们与他不是对等的存在。
月季才是!
他的声调充满暴戾,全身更是肌肉愤起,杀气盈与室内,舞衣浑身发颤,吓得小脸发白,不过马上的,她想到安抚男人怒气的办法,她脱去上衫,露出京城男人垂涎万分的曼妙身子。
「舞衣多嘴,国师,您别气了。」
她一只小手探入他的亵裤,伏下身,小嘴含入庞然大物,国师脸色镇定如昔。
她不甘心的想,以自己的绝色跟将众男子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媚功,为何国师总是不像其他男子对她那般的讨好与迷恋。不服气的,她将双唇张得更大,含入得更深,男人的热楔这才略微有些胀硬。
她双唇沾满津液,灵舌顺着热楔而下,国师轻叹了声,眼睛半眯起来,仿佛是在享受,又像神游太虚、魂不守舍。
这男人从进京以来,只有她一人服侍,但他性欲虽强,却不太热中此事,欢爱时总是若有所思。
要怎么做,这英伟的男子才会将眼光只放在她一人身上?
她不知道,但她相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抓到诀窍。
现在,她只拥有他的人,他的心还不是她的,但总有一日――
会的。毕竟,除了骄艳无双的她,还有谁能让这英伟雄健的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呢。
这是一个梦,因为太荒诞不经,而且这梦可笑得让他差点放声大笑。
但梦里的他笑不出来,他正汗水淋漓,皮肤上冒出一颗颗豆大汗珠,全身氤氲着热气。
他是魔兽,不曾做过梦,据说只有现实未能得到满足的凡人,才会将冀望托于梦中,想要借此一偿宿愿。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聪明的才智,要权势有权势,要富贵有富贵,要美女有美女,所以他人生并无任何缺憾,但为何这样的他会做这样荒诞可笑的梦?
「嗯啊……」
那轻吟柔媚入骨,乱发挡住身下人的面容。
他浑身汗水,每一次抽出,那细瘦的长腿就盘住他腰际紧紧不放,让他忘情的放纵深入。
身下人的轻吟变成喘息,他浑身更加燥热,火热的内壁包围着他,锢得舒服又畅快,他不记得曾这么舒畅过,他性欲极强,每次欢爱却只像发泄的行为,从不曾这样失去自制过。
身下的人是舞衣吗?
她柔韧的腰肢适应各种体位皆可,总服侍得他畅快满意,却不是这种连骨头都要酥去的快意感受,他拨开身下人的乱发,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下身却被绞得舒畅至极,让他仰头一阵低吼,泄出热火,然后身下人胸口起伏,蜡黄的脸孔浮上几丝妖艳的绯红。
是月季!
他惶然惊醒,被单下的他满身热汗,一摸双腿之间,竟是湿漉漉的,他竟因为梦到月季而泄了?
他气得一跃而起。这是什么鬼梦,他为什么会梦到――
月季?
那自律甚严、枯燥乏味的月季,从相识以来,月季就独处在小屋,过着和尚般的生活,莫说是像梦中那样扭动腰身、双腿盘住自己的放浪欢爱,他甚至怀疑月季恐怕连自慰都不会。
他只怕还是个处男吧,明显可见他不谙人事,不懂男女之间的美妙滋味。魔兽在心里嗤道,又忍不住想起月季那从未有人触摸过的身子,双腿间才刚泄出热液,这会又躁动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瞪视自己精神奕奕的巨物。
它膨胀挺立,热得有如烧红的铁棒,他单手握住,揉弄起来,只希望赶快泄去。
闭上眼,幻想的却是月季白皙裸体,张开大腿,任他骋驰,下身因此更加膨胀几分,几乎要胀破,热汗一颗颗从他额头滑下。
这可恶的身体,竟想着月季兴奋,他食指尖端轻碰流出热液的小孔,想象那是月季软热舌尖轻滑而过。
他那泛黄精水的铃口一阵颤动,精水险些迸射而出,他气息粗重,脑子里热烘烘的,像是得了热病般。
他手撸动得更快,脑海中,月季横倚软塌,清浅一笑,那柔软却十分骨感的脚背勾勒薄纱床帐。
他抬起他的小腿,轻轻咬住他充满弹性的肌肤,感受那片温热,然后一路舔咬而上,直到他不曾有人探索过的腿根处。
他那软热小穴紧咬着他不放,让他痴狂迷恋。
高潮将到,他咬紧牙齿,粗声呻吟,热液迸溅而出,魔兽吐着浊气,满手的黏腻腥臊,让他气恨的用白巾擦净。
手淫过后的舒爽,比不过清醒过后的悔恨。他怎会想着月季干出这等事来,月季不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敌手吗?
还是他这三年来日思夜想,不是因为他恨极月季,而是――迷恋上他,所以没见到他就睡不安枕,见了他却更加心烦意乱?
不!
他怎会喜欢上那身子干瘪、面容丑恶的男子,这一定是月季对他下的某种咒术。
这一想,魔兽心安了一半。没错,一定是这样,他才会作此恶梦。
翌日一早他就去找月季,直接了当的说明此事,要对方收回那种见不得人的毒咒。
月季听闻后呆怔半晌,茫然错愕的盯着他的脸看,之后才长叹一声,「没有咒语可以控制人心,你高估我了,我并无那样的能力。」
他执拗道:「有,我是只魔兽,不曾做过梦,但我昨夜梦见你,你躺在我的身下,双腿盘紧我的腰身,我贯穿你后便直捣而入,你的那里紧紧的……」
「够、够了,别再说下去。」
月季一脸尴尬的制止他说下去,但魔兽满脸正经、神色严肃,显然真的以为他对他下了咒,让他做了不曾做过的梦,而梦里的另一个主角竟是自己。
「我要你收回毒咒,我不喜欢这种梦,也不喜欢做梦时身不由已的感觉。」
「相信我,我也不喜欢自己变成你春梦的对象。」月季咳了几声,有些难以启齿,「会不会是你久未发泄,所以才、才……你是魔兽,精力必定旺盛,也许就是、就是想要男女合欢,才会做了这种春梦。」
「我前一天才与舞衣欢好一整夜,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
「要不然就是、就是……你会不会吃了助兴的药,才……」月季不知该自叹倒霉,还是一笑置之,他竟在找魔兽为何做春梦的原因?
「我乃是魔兽,人间凡药我一闻就知,怎会不知自己吃下什么,所以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对我下咒。」
「我没有!」
「你有!」
「我真的没有!」
魔兽额上青筋突起,显然正在压抑想要开扁的冲动。「男子汉大丈夫,有便有,无便无,我败在你手上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你用此恶咒愚弄我,我不服,你欺人太甚。」
他脸上杀气腾腾,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月季无奈,只得道:「好吧,既然已经被你知晓,多言无益,这只是一个小小捉弄,月季在此赔礼。」他轻拍一下他的肩,笑容可掬道:「好我已解咒,你安心吧。」
这是心病,自己不如承认此事,说已把那恶咒给解了,这魔兽就不会再来嗦此事。
魔兽厉眼一闪,「真的解了?」
「千真万确!」月季难得撒了谎。
「好,我便信你这回。」
但三日后,魔兽又来到月季所住的客房,脸色铁青,毛发似乎气得倒竖,他一进来就大力拍桌。
「你骗我,你没有解咒,你那一拍加深了咒的法力,害我、害我……」
他气到说不下去,好一会才又怒吼连连的说下去,「这次换你骑在我身上,妖媚淫荡的摆动身子,上上下下吞吐我身下巨物,你的乳首被我亲得红肿湿润,一轻咬,你便发出柔媚入骨的呻吟,引诱我狂抽疾进,当我醒来时,下腹肿痛无比,就连自己手淫也消停不了。你说,你下这什么咒,竟然如此恶毒。」
月季何曾听过如此详细清楚的性爱过程,蜡黄的脸上也忍不住泛上几丝红潮,他支支吾吾的费力解释,「这咒……确实是解了。」
「你没解。」
他是没解,但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下咒,这魔兽孩子般的执拗脾气竟在这时候发挥哥十足十,他一心认定是自己下了那种恶咒,让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真的解了。」月季强调道。
「你说谎,你眼光闪烁、说话支支吾吾的,这就是人说谎的样子,你骗不了我的。」
他身形欣长,面貌俊逸,就算在暴怒之下,仍旧俊美逼人,他一个跨步往前。
见他气得就要动手,月季低喝一声,「坐下!」
魔兽只觉身子一沉,但他心头恼怒,硬是提气抵挡,结果这次月季的坐咒对他无效,他一下就欺到月季面前,月季愕然,他也同样的错愕。
他想不清是为什么,抬起迷惑的眼神望向月季,月季也用不解的眼光看他。
「坐下!」
月季再喊了一遍,但一样无效,魔兽直挺挺的站着,俯看着月季,这一刻他才发现月季好矮、好瘦小。
想想,月季住进国师府也有半个月左右,却一点都没养胖,反倒还更清瘦了些。
「你这么瘦怎么会好吃?」
他抓起他的手臂,手指摸到的全都是骨头,月季已经瘦到皮包骨了。
他骨瘦如柴的手臂,连青筋都看得见,底下的血液缓缓的流动着,他能闻到月季血液里咒毒的味道,甜美可人,让人想要用力撕咬、尽情畅饮,他喉结滚动,忽然变得十分饥渴。
但一股陌生感觉同时生起。看着月季这模样,他忍不住担心他还剩几日好活?就像舞衣说的,他面色青黄、嘴唇发黑,一见就知命不长久。
「瘦些没有肥肉,吃得才健康些。」月季玩笑似的说着,仿佛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闻言,魔兽勃然大怒起来。
自己在怒什么?
怒他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气他这样悠悠哉哉的虚度日子,好像生与死对他而言不具意义,更像死亡他非但不惧不惊,反而还像老友般,期待它的到来。
在他残狠的厉爪下,野兽犹做挣扎求生,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月季,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
「你是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血性与抵抗,一副生死由命的淡然表情干什么,我要你反抗,」他坚定道:「没错,反抗,你要反抗我才行,这样我杀你时才会有乐趣。」
他的话题跳跃得很快,月季失笑,这魔兽个性就像个孩子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前后、不论逻辑。
魔兽虽然智慧过人,懂得运用世俗力量成为国师,但他毕竟才三岁年纪,才总是说着孩子气的话。
他苦笑问:「所以为了你的乐趣,我必须挣扎,要怎么挣扎,惨叫吗?还是拿刀防身,或是用毒咒护身?」他叹息,眼里有着无奈。他太明白魔兽的力量,又怎会蠢到做出上述的行为。
「这些对你而言根本就没有用,你若要杀我,一根指头便能把我挫骨扬灰,我何苦挣扎呢?」
他只是在解释不想做无用之事,偏偏魔兽解读到另一个方向。
「就是因为没用,你才用那恶咒折磨我,我不该会做梦的,所以你要负责,你说你解了咒,全都在骗我,我要、要……」
他要什么?他反问自己。
他不要月季死,所以当舞衣提出此议时,还惹得他怫然不悦,他要月季活着,而且要他――
要他怎么样?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袭简朴布衣,就算其貌不扬,冷冽气质依然出众的人。
霎时他眼底有着浓浓的茫然。他没有做过梦,实在不知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样古怪的恶梦,一醒来除了挫败不解外,也觉得若有所失,不过他知道人有时会将相望寄托于梦境,所以是不是只要梦境成真,月季对他下的这个咒就会解除。
「你到底要我如何?」
月季像安抚孩子般的轻叹,寻了把椅子,缓缓坐下,一双大眼因为脸小竟比常人还要大上三分,而月季最美的,就是他这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黑白分明,有着他这年纪不该有的超脱睿智,而且莹然若星,看久了,会让人的灵魂仿佛被摄入,沉溺其中。
他不知自己要什么,却脱口说了出来,「我要你像梦里一样的服侍我。」
月季呆怔良久,用惊讶难解的目光审视他,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重复一遍。
「你、要、我、服、侍、你?」
每说一个字,他就顿一下,好像一向精明的脑袋忽然变得不太灵光。
反观魔兽倒像是茅塞顿开般,连星期日都爽快多了。
没错,既然月季用这种毒咒折磨他,那他就用同样方法破解,这更显现他的能力在月季之上,也能败得月季跪地求饶,这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策。
瞧,现在月季就一脸青白交加的瞪着他,仿佛他是骇人怪物。
他的真面目只吓死咒王,没吓死月季,而他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却让月季向来淡定的面容改变了,甚至还有些愚蠢的张大嘴巴。
月季在他心里向来才智无双,能让他露出这么一副蠢样,蠢得有些好笑,跟……嗯,可笑,这让他霎时心情大好,忽然觉得自己这要求提得太好了。
「对,我要你像梦里一样服侍我。」
他这次说得更肯定,也更理直气壮。这就是他要的,一点都没错,他要月季负责。
「我这身子枯瘪病弱,能有什么趣味?」
月季连连摇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比人还要聪明百倍的魔兽,竟会提出这荒谬的主意。
就算要作践他,自己这身子皮包骨的,作践起来只怕作践的人就先倒尽胃口。
「有没有趣味由我决定,我现在就要,除非你收回恶咒,要不然我就要用你的身子来破解。」
「你、你――唉,我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还是吃了我算了……」月季无奈抱怨。
不待他说完,魔兽弯身就将他提起,用力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事情发生得突然,月季惊喘的挣扎起来,举起双臂挡在身前,在意识到这是螳臂挡车,他放下手臂,仿佛认命了。
「月季并无经验,这枯瘦身子恐怕是满足不了你的欲望。」
他说的是实话,但魔兽显然听不进去,来个充耳不闻。
他用指甲轻划,那指甲在他意见驱使下变得锐利如刀,划过月季的衣结,衣结断成两截跌落地上,那袭灰色布衣翩然落地,露出白皙赤裸的胸膛。
月季的身子太单薄,那胸膛薄得像块板子,唯一有看头的,就是那两枚粉色的乳首,在微冷的空气中颤动。
他的唾液增多,下半身亢奋起来,这比在梦里见到时还要令他激动,他轻舔月季的檀口,月季有些晕眩,显然不知如何应付他强势的求欢,与这可笑又难以预料的状况。
「张口,我要你的舌头。」
「清炖吗?」
月季一开口嘲弄,他便趁隙钻入,月季往后退缩,他紧紧搂住,不让他闪避,他舔着他的舌尖,划过他的齿列,一点不漏的吸吮他口中津液,就像蝶儿在吸着花蜜般专心致意。
将近窒息的月季用力的推开他,大口喘气,这瞬间他心口仿佛有蝶群在飞舞,涨得他难受,却又莫名雀跃。
月季连亲嘴都不会,竟用嘴巴呼吸,魔兽为此想要笑,想要欢跳,还想要搂着月季上床,再做一次。
「你没跟别人亲过嘴?」
月季的羞涩显而易见,试着隐藏语气中的颤意。
「我这身子油尽灯枯,哪有耽误他人的本钱。」
「所以你只跟我亲过嘴。」
他偷笑的表情惹恼了月季,月季推着他的胸膛,再次低喝,「坐下、坐下、坐下!」
他应该是急了,脸色潮红,四肢微颤,接连的喊了好几声,但魔兽的双腿依然刚健有力的站着。
月季后退一步,魔兽便前进一步,直到月季退无可退,一跤坐倒在床边,他则舔着唇上刚才因亲吻留下的芬香津液,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月季的惊慌失措让他大为满意,那宛如惊弓之鸟缩起脚趾的姿态,让他想起自己在梦里曾咬着他的小腿,一路亲吻而上。
今日,他就能满足自己曾有过的幻想。
「真的非得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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