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母女

    黑夜。
    刚建成百年的王宫，却散发出悠久的气息。
    描绘着战斧与长矛的金属徽章，雕刻在每一位女性天使的胸前软甲。
    天使王贝利尔，静静坐在悬浮在空的神圣王座上，她那冷峻美丽的表情扫过女战士的躯体，不语。
    天使王，最为神圣与强大，独立一人创造一个空前的史诗国度。
    美丽的，不可冒犯的，漫长岁月的……应当如此描述。
    贝利尔那美丽的双眸中，城中的景观画面不断闪过，早在多年前她就习得宏观之眼魔法，天使王国的所有人都离不开她的视角，全部笼罩在她的监视之下。
    无人能够幸免，无人会去反抗，在任何一名天使的眼中，天使王贝利尔，就是一切。
    贝利尔，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人独权。
    可这样一位几乎创造一切的强大领袖，近几年来，她的脸色上不断流露出忧愁。
    天使与魔女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近三百年，在这期间，魔女凭借着极高的魔法天赋和变态般的想象力，一度将军队踏进天使城内。
    恶魔的血统，天生就擅长魔法，那群魔女一度将魔法跨入到各种超乎想神奇领域。
    分神之际，有人在她低语：“主母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们的诅咒……毕竟只要有您……”
    这是一位少女，也是贝利尔二十年前诞下的最后一位子嗣，名叫赫尔西。
    自诞下赫尔西之后，天使王贝利尔就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食用再多的绿色之果都无法孕育新的女儿。
    也正是这样，宠爱愈发加在这位年轻稚嫩的少女身上。
    赫尔西很拘谨地低下头，单膝跪地行使骑士礼，眼神敬畏。
    “你这样做，我们母女俩的关系就生分了。”
    贝利尔摸了摸她的头发，柔柔地看着她那精致的面容，询问道：“赫尔西，你还能撑多久？”
    “三年，三年之后魔女的诅咒就会彻底发作，夺走我的一切。”赫尔西如实回答，脸色发白。
    “好吧。”
    贝利尔幽幽叹气，默默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如果我能迈进七阶神圣领域的话……一定可以破开我妹妹种在你们体内的诅咒的……”
    魔法使的强大，按阶数划分，从一到九，越往上走就越接近“无所不能”之境。
    贝利尔现在是六阶圆满，能够轻易催动毁天灭地的大型轰炸魔法，可她的对手，也就是她妹妹初代魔女，不久前踏入七阶超凡之境，实力和见解远胜于她。
    一阶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地，七阶魔法使的强大，能轻易斩杀三位六阶魔法使。
    不光是战力上的差距，初代魔女对于魔法的见解也远不是贝利尔所能触碰。
    在这片天使之城的上空，一只硕大的邪恶之眼怒视着一切生灵，凡是试图直视邪恶之眼的弱小天使，体内都会被种下万劫不复的诅咒。
    寿命、灵魂、魔力、包括所习得了一切智慧，都会被邪恶之眼缓缓蚕食。
    这种超高阶魔法，只有七阶魔法使才能掌握和破解。
    唯有在黑夜，邪恶之眼失去光明媒介无法发动，天使们才拥有活动的机会。
    天使王国，正要被魔女们蚕食一切。
    贝利尔看着面前臣服在地的懂事女儿，眼神里透漏慈爱：
    “如果按父亲所说，世间真的存在创造一切的神明的话，我愿意向神供奉出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来求得整个王国的平安与繁华。”
    可神，终究多年没有出现的啊，天使王国这么多年的祈祷与哀求，终究是换不来造世神一丝一毫的怜悯。
    “天使永不信神。”少女附和，脸色坚毅。
    贝利尔感慨许久，终究还是得回到正式话题：“赫尔西，不久前，世界树上那个掉下来个奇怪人形生物你们怎么处理了？”
    “不太好说。”赫尔西摇摇头：“她的外型完全不属于天使、魔女、兽娘这三种种族的任意一种，浑身由木头雕刻而成，构造存在方式完全无法理解，以防万一，我们就把她关在监狱中了。”
    “木头吗……我也用监视魔法查看过这生物……我本以为这是初代魔女的某种替身魔法，可是在她的身上，我完全没找到魔女天生自带的那种作呕的恶魔气息……”
    “但是，她的精神力真的很强很强……就连我都无法比拟……甚至有可能超越了初代魔女。”
    “先见见那个木头人吧。”贝利尔带着思绪起身，手握黄金权杖，在一众天使的护送下，向着监狱飞去。
    ……眨眼间。
    “火。”
    一声轻呵，紫红色的小火苗就这样摆脱了牛顿定律的束缚，轻松燃烧在空气当中。
    “真神奇。”罗黎惊讶道。
    并不需要尝试良久，“他”凭借着本来不错的悟性，总算稍微掌握了之前完全不能理解的超凡力量——魔法。
    说起来，魔法的释放也只是一种新的能量转换公式，就跟木头燃烧、人类吃饭获得能量一个道理，用精神力催动体内的能量点燃媒介，就可以做到完全无法想象的奇观。
    “这就好玩了。”罗黎嘿嘿道，释放出越来越出的小火苗，原本昏暗的监狱一下子被照得通明。
    “说起来，这种力量在没了解之前我完全是不可名状的，几亿年前的那些蓝鲸，貌似也是被某种不可名状攻击而炸……”罗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这个星球上，存在一种小说中所写的“星球意识”？
    “孤星，不会自转，不会公转……的这一现象本来就反科学……如果只是因为这颗星球萌发出了自己的意识的话……”
    “乖乖……那真的是完全无法想象。”罗黎毛骨悚然。
    但目前魔法的出现，虽然这种力量出现的起因只是罗黎不经意间留给亚当服用的“恶魔”生物孢子，但现在确切实际地被亚当最后的三个女儿发扬光大了。
    “习得魔法的同时，我的神之眼貌似在远视和微观方面也更加强大了……”
    按天使们的说法，魔法水平越高阶就越接近无所无能，再多的谜团也会逐渐解开的。
    至于时间问题，拥有无限寿命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那么，想要成为更高阶魔法使的话，找人请教也是必要的……”罗黎思考良多，不断自言自语。
    “你这个木头人……是在玩火？”这时，罗黎的面前响起一道少女带有疑惑的声音，
    这声音罗黎再熟悉不过，正是不久前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双翼天使，印象中胸脯贼大，不过看面孔稚嫩挺年幼的。
    不过此时，双翼少女的身后，静静站着一位端正神圣的、气质威严的貌美妇人。
    而在她的背后，绽放着雪白宽大的六片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