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早该换人了

    亚当手握长枪，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子女们。
    他再也不顾及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区区一个子嗣，怎么敢藐视那世界树上的造世主！
    他要把这群藐视神的人都给杀了，剁成肉沫，好平息神的怒火。
    可是，他的长矛还未刺出三寸，就被一股巨力抵挡在空中。
    赛特，他拥有三米高的躯体，是部落中最强壮的战士，且身经百战，斩下无数野兽与飞鸟，是部落中绝大部分男性的偶像。
    亚当施展出的全力一击，被赛特轻而易举地握住枪柄，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赛特！”亚当嘶吼着他的名字，试图激发出最后的力量。
    依旧是纹丝不动，仅仅是因为衰老，曾经部落中最英武的身体居然落魄到这个地步，连他的一个儿子都无法斩杀。
    赛特手腕猛然一缩，瞬间没收了他的长枪背在身后，大喊道：“父亲，您已经糊涂了！”
    赛特将他按在桌子上，不管亚当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
    他一脚踏在桌子上，对众人宣布：
    “兄弟们，快送父亲回屋休息吧，他已经老的神志不清，恐怕人类领袖已经无法担任，我们必须重新选出一个人来了！”
    说完，赛特展露出那雄壮的体魄，高挺的胸脯挂着诸多代表人类勇士的勋章。
    “是啊是啊。”有人立刻赞同。
    “这人类领袖之位，早该换人了。”又一个年轻的身影微笑着起身，那是另一位人类勇士博安，并且以仁待人，在部落中拥有相当不错的名声，
    “选举之日，就定在三个月后吧，父亲您就好好回屋休息，安度晚年吧。”
    一道又一道的人影站起发起观点，热烈的讨论起来，亚当之前带来的各种机器图纸早就不知被垫在谁的脚上，彻底消失不见。
    亚当醒悟过来：“他们是在……争权？”
    “我还没死！继承人只能是我所指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根本把握不住文明是如何发展，只有拥有神赐智慧的我，才能保证人类不会灭亡！”
    可经此一闹，已经没人再愿意听亚当说话了。
    他萎焉地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被人拖回屋子里。
    有子女对他说：“父亲你神经失常，要是再乱跑指不定发生意外，还是锁住比较好。”
    门，被锁上了，那些铁锁是亚当亲自教他们锻造的。
    呵呵呵呵……虚伪的后代！
    亚当大开大合躺在地板上冷笑，可他已经无力去愤怒了。
    造世神所嘱咐的一切，都因为他的衰老和无能，再也无法实现了。
    自己的权力正在不断流逝……这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文明之书》上明明详细描述了各国的领导者是如何解决分权问题，是如何完美地成为一名最优秀的领导者，可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呢？
    啊，如果和神一样拥有无比漫长的寿命就好了呀，他如此说。
    罢了，顺其自然，我亚当一生，也算终了。
    他唯一的心愿，也就是再次再见曾经那最伟大的神，看看牠的容貌，死之前一直想着牠，念着牠。
    如果神……还记得自己的话……亚当越想难过，他的眼眶中不自觉地泛出泪水。
    他看着头顶上的世界树，大哭。
    “我神啊……您是世界最伟大的……您让我进化成人类……您传授我智慧……可我终究还是负了您啊！”
    亚当的双膝，再一次跪了下去，对着世界树的方向，不断行使那早被自己废除的三跪九叩之礼，他的声音也不再用语言，而是宛如人猿的嘶吼：
    “求求您了，请您再与我见一面吧！”
    这一次，亚当跪了三天三夜，吼了三天三夜。
    ……
    世界树上。
    希尔捧着几个绿果，递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面色不解询问道：
    “我神，他似乎正处于一种极度悲伤的情绪状态，您不去看看他吗？”
    “他？你是说亚当？”罗黎咬了一口口绿果，一边品鉴那酸涩的滋味，一边展开神之目，查看地面上的生灵，最后看到一位年迈的老者。
    “确实很惨呢，人之将死，众叛亲离，所创的一切辉煌也有可能在眨眼间灰飞烟灭。”
    然而罗黎吃完了果子，目光平淡：
    “可是，文明的演变依然会继续下去，时代不会随着一人的陨落而停止，我将扶持出一个新的人类英雄。”
    罗黎注视着希尔那双碧绿眼瞳，说：“亚当的使命已经达成，这场演出他也该退幕了，他的众多儿女，有不少能堪当人类领袖。”
    “我理解了，我神。”希尔缓慢单膝跪下，右臂搭在胸前，面色严肃：
    “我神渴求的，远不只是在孤星上创造一些智慧生物，而是想要打造一群真正意义的宇宙级神话文明或者巨兽？”
    “没错，包括地下的生灵，包括你自己，在经历过无数时光过后，一定会变得无比伟大。”罗黎微笑道，面容和谐。
    孤星这颗奇异星球的秘密，包括穿越，包括自身的不死之谜，包括宇宙中的种种谜团，都仍然未知。
    唯有创造更加惊世骇俗的文明，才能吸收它们的基因链码，让自己成为一个全知全能的真正神明。
    少女微微点头：“世界树，尤克塔拉希尔，谨遵我神的一切指示。”
    “嗯。”罗黎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绿果，若有所思，然后吃掉。
    对于亚当这位多年以来的老友，罗黎并不打算就这样让其在无尽悲伤中死去，起码，亚当要变成自己所想的模样。
    罗黎缓缓起身，看向世界树的那块广袤森林。
    他走到枝头上，折下一根细微树枝，指向那位在森林中横行霸道的巨兽们。
    他转头看向希尔，说：“帮我做一件事。”
    希尔立刻领悟，与他一同起身，在身后牵住了他的手掌。
    温暖，柔顺，宽大，舒适，众多美好的词汇在希尔的心中诞生。
    我神的手掌，触摸起来时竟是如此的滋味……曾经她也多次幻想，可终于没真正体验过。
    “咳。”
    罗黎打断了她，说：
    “我们要离开树顶到地下去，去让自以为是的生灵们了解一下神的英姿。”
    神之目的内视下，罗黎体内一个个超凡特性得以展现。
    【定向器官生长控制：9】
    【力量：9】
    【超速繁殖：9】
    【性别转换能力：9】
    ……
    【未知？】
    “羽！”
    他身随心动，后背猛然窜出一副巨大的白羽巨翅。
    一切文明的真正掌控者，根本不是什么伟大的领袖，也不是什么众志成城的斗志，而是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