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华贵衣袍因为那人身影的闪现而拉扯出了一个弧度,在半空中微微一滞。
突然上前的这人正是姜司南。
大堂的一角,一个贼眉鼠眼的道袍汉子才是刚刚一拍桌子,怒目圆睁,“蹭”地一下站起我,正要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下贱凡人,便是感知到了那个锦衣男子身上一闪而逝的恐怖灵压,于是又是“蹭”地一下坐下,开始低头小口喝酒,假装之前站起的那个不是自己。
娘咧……这恐怖的气息,莫不是洞天境的高手?!
给姜司南攥着领口提起的荀命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色胚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青楼是这哥们开的呢,激动地跟遇上了杀父仇人一般。
就这么过了小半晌,趁着堂里的那些酒客和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和老鸨还是没有缓过神来,荀命眉头微微一挑,然后逼音成线对着姜司南说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可以想着怎么溜了。”
一开始,姜司南也确实是给一口逆血堵了心头,老子就像找几个神仙姐姐聊聊天,再顺便喝喝小酒,再……啊,这都能给我整个一波三折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不过在一个冲动,转眼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发现荀命给自己提在手里的姜司南也是不禁给自己吓出了一丝的冷汗,一下子便是清醒了不少。
先别说这小子洞天就能一剑砍死金丹,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妖……神仙姐姐,那都是妥妥能让自己好好喝上一壶啊!
更别说现在还是在这个“太子爷”自家的地盘上。
唉,先忍这小子一忍,等他到了南天州,老子一定敲他一后脑勺的闷棍!
稍微用灵识“看”了一圈,姜司南的眉头微微一挑,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太过关注,很快便是收回了心神,而后给了荀命一个“你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的凶恶眼神。
看着挤眉弄眼个不停的姜司南,荀命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而后说道:“等会你……”
于是那个老鸨与一帮肌肉盘结的大汉便是看着那两个年轻人目光凶恶地对峙了片刻,而后那个白衣青年一声冷哼,冷笑道:
“黄毛小儿,也敢拦我?”
不过那后来锦衣男子丝毫不弱阵势,一声大喝,而后高声道:
“瞎眼儿,你可知道我乃……”
那锦衣男子的声音一下拉长,像是说书先生留白一般扯出了一个悬念,一下子便是吸引住了旁观之人的注意。
娘的,你倒是说啊!
正当他们心中猴急之时,之间那白衣身影一闪,待到那几人眼前一晃,才是发现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匆匆看向门口的方向,才是看到一袭在夜色中格外打眼的白衣在街上迅速跑远。
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那锦衣的男子又是一声大喝:
“呔!贼人哪里走!”而后也是身影一闪,紧跟着那白衣混蛋疾行而去,转眼便是消失在了那片给大门“框”出的视界之中。
给那剑眉打眼的锦衣男子这么一呼一喝,那旁观的人们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份豪迈的侠义,仿佛看了一场戏台演义一般,有着一股侠气在那胸中微微盘绕。
路见不平,便是出手平不平!
一个有着大髯的酒客举杯一口饮尽,哈出了一口酒气后缓缓开口说道:
“这样的侠义之士是越来越少了啊,看他一开始那神情,不说我都以为那个穿白袍的是他杀父仇人哩!”
“是极是极!”剩下一帮只会花钱喝酒,屁句好话都崩不出来的酒客票客纷纷附和道——在那“义士”开口第一句话时起,便是给一下镇住的众人便是一愣,在发现这风尘酒楼好像出奇的牢靠,只是晃了晃后便是没有什么继续的动静后,也便是纷纷重新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看那好似马上就要开演的“好戏”。
在这三更深夜,酒楼里又有几个人还是清晰的呢?
非睡即醉。
而醉客如此,也便是无太多的意外,只要没有几个喝多了脑子拎不清上去要跟那俩“神仙”比划比划的,那也便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他们醒来后的其他,也便无从而管。
就在一众前不久还是一片慌乱的看客开始纷纷赞扬起那个锦衣男子时,他们中一个眼尖地突然说道:
“不过那义士去追那贼人的时候,怎么还像是随手拉上了一个人啊?”
“恩?还有这种事?”
随机挑选幸运观众这种事可要不得啊……
接着便又是有人开口道:“我刚刚好像看着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进来的来着?就是那个锦衣义士,那个白衣贼人,和那个给拉走的‘幸运观众’。”
此话一出,所有人便是突然闭上了嘴,大堂中的空气仿佛都是在一瞬间凝固。
这时,一个带着好消息去而后返的老鸨满脸的喜色快步走入了大堂,感受着大堂中明显有些反常的沉寂,她脚下的步子微微缩小了几分,一时间有些弄不清状况。
她在进入那青楼中普遍存在的密道后,便是向着“胭脂楼”后的几栋楼房赶去,那里,是那些已有不小名头的花魁们的住处,在一番不小的口舌利诱之下,她好不容易才是说服了那几个“平日里清高惯了”的小娘皮。
这让她在更加泛滥的喜悦之余,又是低声感叹了句“谁让那些男人就是喜欢这份子清高呢”,接着才是继续加紧了脚下的步子,在那密道中快步而行,生怕怠慢了那株估摸着比她们“胭脂楼”的顶梁柱还是有要粗的摇钱树。
走着想着,她便又是止不住了嘴角的笑容,情难自禁地摸向了袖子里那沉甸甸的金锭,才走了两步又是没忍住把那金锭用后槽牙重重咬了一口。在看到那金锭上不知是多出第几个牙印后,她脸上的笑容便又是灿烂了几分,仿佛就连那给白粉填平了的皱纹“沟壑”都是要缓缓打开。
此前荀命砍断那根顶梁柱的时候,这个老鸨正在后楼中劝说一位因为在睡梦中被叫醒的花魁,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前面胭脂楼的晃动,更加不知道之前在大堂中发生了什么。
于是当她上前了两步,在张望了一圈发现那出手阔绰到没边的小财神爷后,她带着些防备地向着身边的一个护卫问道,似乎是生怕给其他的老鸨抢去了主顾:
“你看到之前进来的那三位公子了吗?就是一个衣袍贵得没边,一个白衣,还有一个瞧着就像是个呆头鹅一般的。”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话一说出口,静悄悄的大堂中,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她。
原本便是寂静的大堂,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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