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紧接着响起了当时帝都市民都非常熟悉的尖锐的鸣笛声――是防空警报!
“太太!空袭了!你家里挖防空洞了吗?或者地窖腌菜的地方都行,你不方便的话我背你们下去!”
小伙计一听到防空警报,吓得虎躯一震菊花一紧,这会儿跑到街上的防空洞里已经不现实了,还好一般的四合院里都有为了渍酸菜用的地窖,多少能挡住一点儿,总比等死要强。
“这……我……”
女人脸上疲倦慵懒的神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绝望的恐惧感,她死死地盯着天棚,露在被窝外面细白的双手紧紧捉住了被角,就好像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就可以得到救赎一样。
“我长在这儿,走不了的。”女人踌躇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长在这儿走不了,谁不是本乡本土的老街旧邻啊,那城外的土匪胡子军阀兵痞打进来,难道还能不跑吗?
鲤子觉得这女人有可能是长期卧病在床脑子不太好使,也有可能就是瘫痪了走不了,她那个宝贝儿子更是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听到了轰炸机的轰鸣声和尖锐的防空警报,浑身颤抖体似筛糠地躲进了母亲的怀里,连看都不敢往窗外看一眼。
只有几个小字辈的孩子们似乎还有一丝活气,听见鲤子说很危险,都抱团儿在一起不敢乱动,似乎又有些希望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家里说了算的那个女人,似乎有点儿想跟鲤子一起走的意思。
“至少也要把孩子们藏起来啊!”鲤子大喊道。
“不是的,你不明白。”女人的神情从惊惶转化为了绝望,伸手抱住了环绕在她膝下的儿孙满堂们。
“他们就算是走了,也活不了多久的。”女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和其他的孙男娣女,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连绝望的神色都收敛了起来,开始闭目养神,似乎眼前的一切即将发生的生离死别都跟自己没有了关系。
就在两下里扯皮的时候,忽然之间,二道院子的堂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爆炸的声音由远及近,糊好了顶棚上面都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落着尘埃和碎石。
“来不及了,快走啊!”小伙计把牙一咬把心一横,现在也管不了成精不成精的问题了,只要能救人,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挖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轰隆!
爆炸来的太突然,不知道炸弹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炸开的,一股强大的气浪冲进了房间里,玻璃窗和顶棚都被震得粉粉碎,鲤子被炸出去好几米,直接拍在了对面的墙上。
小伙计被气流足足按在墙面上几秒钟,整个儿人才因为重力的关系又从墙上滑了下来,也管不了身后的墙上是不是印着自己的尾巴,一个咕噜毛儿爬了起来就往大炕那边跑。
尘埃落定,鲤子看到了一副难以言喻的画面。
大炕上面的被窝和炕桌因为气流的关系被掀到了地上,由于玻璃窗被炸裂的缘故,炕上的几个人身上多多少少被划出了几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刚才还活泼泼的那个孙少爷更是倒霉,直接被掉下来的顶棚糊在了炕上,鲜血从厚重的石板下面缓缓地深处,小孩儿一声喊疼都没有――他已经再也不会疼痛了。
可是让鲤子恐惧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被窝底下的……原来大炕上的所有人的下半身,都是连接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小伙计圆滚滚的眼睛瞪得滴溜儿圆,怔怔地看着这满炕的……东西,他成精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生物……们?
“火!”
一直蜷缩在母亲怀中的大儿子,这会儿忽然发了疯一样地指着窗外,纷飞的战火已经通过窗帘延烧到了室内,大炕上的被褥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第73章 鸳鸯火锅
第二十章宝宝吓死本宝宝了
“后来呢?!”见鲤子停止了讲述,李绰赶紧出声问道。
“后来……他们都死了!”鲤子忽然掏出了准备好的手电筒,直接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还伴随着“噔噔噔!”的自带音效。
“啊!”李绰吓了一跳,本能地一巴掌糊在了鲤子的脸上,把小伙计一下子糊在了地上。
“哎哟,姑爷,你竟然下死手。”鲤子趴在地上直哼哼,缓了缓神儿,一咕噜爬了起来。
“后来那一窝树人就都烧死了呗,木遇火则死,遇水则生,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呀。”鲤子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有些感叹地说道。
“连小孩子也……?”
“没办法,那个年长的女人就是树的主干,如果强行把小孩子们摘下来的话,就跟你从路边摘下来的野花一样,养在水里也只能活上几天,没什么意义的。”
鲤子摇了摇头,既然人家本家儿都不打算活着了,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把其他人从炕上薅下了,况且他们的下半身长在了一起,硬是拽下来的话能不能活还都在两说。
“唔。”李绰无奈地点点头,又回身踱步到了抽屉石棺前面,俯身仔细查看着里面三具腿骨互相纠缠在一起的尸体,难道这三个人也都是树人的后代吗?因为无法分割,所以一旦主干死掉之后,其他的枝桠也只好陪葬,不然就算是暴尸荒野任凭他们生长,终究难免一死。
可是这样说的话,棺材里的那颗小头骨又怎么解释呢?不,也许它根本就不在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腹中,也像鲤子见到的树人那样,是有丝分裂出来的也不一定。
“我总觉得哪里画风不符,如果真是树人的话,没可能一个树人部落的首领繁殖能力这么差吧,算上那颗小小头骨的话,一共才繁育出了三个树人,那他是怎么服众当上首领的呢?当年隐居在帝都的那一家普通树人也一下子就繁育出了小十口子。”
张涛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那些人的腿并不是长在一起的,而是……
“啊!”
就在他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李绰忽然惊呼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儿上半身竟然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卡在了抽屉石棺的抽匣里。
“怎么回事?!”张涛三蹿两纵到了他跟前,伸手扯住了李绰还留在外面的另外一只手腕,大声问道。
“不知道,里面有东西捉着我,好痛!”李绰小脸儿紧绷着,汗珠儿顺着额头往下掉,小孩儿的做派一直都挺豪横的,看来这一回是真的被弄疼了。
“唔!”随着拉力的增加,李绰忽然一咬唇,紧接着大家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啧,胳膊脱臼了,快给我照一下!”李绰疼得直冒虚汗,一面往抽屉石棺的里面看过去。
“来了!”鲤子手上的手电筒派上了用场,赶紧往抽屉石棺的内部射入了一道强光,这会儿李绰才看清楚,自己伸进去的手腕上面缠着一截儿白花花的东西,上面还有横断的纹路,看上去活像一条巨型的蛆。
“别乱动,这东西力气很大,惊到它的话有可能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张涛附在李绰耳边小声说。
他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小皇帝被缠住了的手腕,帮助他分担一部分的拉力,另外一只手非常轻地按在了抽屉石棺上面,然后猛然一发力!
咔嚓!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整个儿抽屉石棺直接被张涛徒手给掰断了!棺材的石料和骨骼的碎片砸的满地都是,山洞里瞬间就迷了眼,与此同时张涛一记手刀直接劈在了那截儿失去了抽屉的庇护,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巨型白蛆一样的东西上。
事实证明张涛估计错误,那截儿东西虽然吃住了劲儿,但是在蛮力的攻击下竟然瞬间从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张涛使劲儿劈下去的力道扑了一个空,他和李绰的身体忽然失去了依凭,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一侧歪。
“艹,这东西智商还挺高,不好斗。”张涛低咒了一声,伸手够到了李绰被缠住的手腕那里,试图从根部先掐住那截儿巨型白蛆,然后再想办法。
谁知道他一碰到白蛆的肢体,那截儿东西竟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并且立刻就从碗口粗细的白色肢体之中又分裂出了一只新的枝桠,一下子也把张涛的手腕给纠缠了起来!
“张涛,快放手!不然你也会被拽进去!”李绰大声喊道。
“yujup,ijup!”张涛也大声说,只不过骚气的表白还没说完,两个人同时觉得一股洪荒之力从石棺抽屉的榫卯结构的凹槽里传递了出来,脚下一空,双双被拽进了凹槽之中。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想到榫卯结构的凹槽里竟然别有洞天,并不只是一个砌在岩壁上面的凹陷那么简单,里面是光滑而深邃的洞穴,两个人抱着团儿被同时卷入了其中,李绰只叫了一声,张涛却全程一直都在嚎叫。
“别嚎了!”两个人下坠的动作就好像是坐着游乐场里的水滑梯一样,李绰稍微适应了之后,不知道到时深入秘境的恐惧感更为强烈,还是张涛的哀嚎更能激起他砍人的。
“唔,对不起圣上,臣妾有密室恐惧症。”张涛浑身的毛儿都炸着,死死地抱住李绰往下滑。
“世界上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李绰有点儿不太相信张涛的话,可是看见大猫炸毛儿,身为铲屎官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对他狠心,只好也紧紧地回抱住了张涛,顺毛儿一样摸着他的头发,有点儿好奇大猫小时候的经历,不会是被前主人用纸盒子关起来企图丢弃才得了密室恐惧症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张涛本体有多大谁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也的人能够豢养张涛这么大的动物呢?
“别怕,朕会保护你的。”张涛蜷缩在李绰怀里的样子虽然跟楚楚可怜这个成语沾不上半毛钱关系,不过情人眼里出萌物的李绰还是很暖心地安慰着他。
“圣上,你真好,哎哟!”大猫正要返恩,忽然就觉得屁股下面一凉,紧接着噗通噗通两声,两个人凭空摔进了一个山体内部的巨大空间之中。
“这是谁家的煤老板这么缺德,黑心的非法小煤窑,老子……”张涛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忽然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连骂街都忘了,怔怔地仰视着头顶上面,鸡蛋一样的苍穹。
整个儿被挖空了的空间呈椭圆形,类似于美国前总统办公室的建制,只不过要大上许多,如果非要用蛋类形容的话,怎么说也是个霸王龙的蛋,足有几层楼那么高。
蛋形空洞的内部,成千上万条类似刚才捉住了张涛和李绰的白蛆形触手紧绷着,纷纷杵在蛋壳儿外面的岩层之中,千丝万缕汇聚在一起的地方,竟然紧紧地束缚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不,说是小孩儿也不尽然,张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这个小怪物一样的东西在哪里见过。
“啊,胡巴?”这小东西长得圆滚滚的很软萌,乍一看还真像是电影里的那个小妖精,张涛不由得脱口而出。
谁知这一句话惊动了那个被困在好像蜘蛛网一样密集触手里面的孩子,他紧闭着的双眼动了动,忽然就睁开了眼帘。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这一睁眼就完全不像胡巴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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