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窥探教导主任的样子,张涛心里挺乐呵的,没回头,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手。
“不用怕,有哥在,再等会儿吧,不造什么时候还能有缺口,反正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只要太阳一出金鸡三唱,什么样的鬼狐仙怪也只能黯然淡,不然的话就会被阴阳两界山上的金乌啄得魂飞魄散。
“那如果被困在这里到天亮,你要找的东西怎么办?”
“改天再来碰碰运气呗,实在不行就把定金退了。”张涛做生意从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你都把人家啃成那个样子,还怎么退定金?”李绰有点儿好奇地问道,当时他亲眼看见张涛几乎把小助理肩上的血肉都吃光了,快要露出白茬儿骨头才停止了他的饕餮盛宴。
“我再给他吐回去。”
“你恶心不?”李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货不但黄腔开得6666,在饭桌上恶心人也是一道绝学。
“不恶心啊,会长回去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女孩子就不行了,因为新陈代谢慢,刚吐回去的时候肚子上容易长赘肉。”
张涛无可奈何地说道,似乎他真的干过退定金的事情似的,描述得绘声绘色,李绰几乎都能想象得到那个来退定金的女孩儿捂着肚子哀嚎的声音。
“那现在怎么办?不能强行冲出去吗?”李绰试探着伸手扭了几下门把手,真的回复到了刚才完全没有被撞开的状态上面,锁的死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过万一把这座无间地狱破坏了,我要找的东西如果在里面的话,也就会随之湮灭的。”
张涛耸了耸肩说道,他其实不太像放弃这单买卖,一旦退了定金,会让自己在道上的信用受到一些影响,而且那个小助理肯定会失望的吧,他明白那种决绝的恨意,如果得不到发泄,将会给人类的身心造成怎样永久性的伤害。
张涛是个动物,凭借着动物对于人类本性的敏感程度来看,他很明白那个闷闷的小助理是个善良的男孩子,一个纯良的人要对一个生活上几乎没有交集的男人下这种死手,想来他们的过节一定很深,起码这个男人犯下了现代社会的主流三观都无法容忍的罪行。
“那里呢?那里也不能出去吗?”
李绰的话打断了张涛的思绪,他顺着小孩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舞厅的角落里开着一盏换气用的小窗。
由于舞池是半地下的,所以在大门的两边都开了小窗户用来换气,虽然是安排在舞池内部的举架上方,但是对于地平线来说,小窗户的地方与外面的柏油马路堪堪持平。
这会儿外面厚重的云层被张涛吹开了,从小窗户狭窄的缝隙里挤出了一道扭曲的月光,给原本几乎是密闭的室内带来了一丝光明。
“要不你试试?反正我这个吨位应该不行吧。”张涛开了个玩笑,除非李绰真的变成一只doge,否则成年男子的身形是绝对挤不过去的。
小孩儿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没搭茬儿。
“哎对了,既然没什么事情可做,咱们玩儿一会儿吧。”张涛盯着那扇小窗户,兴致勃勃地说道。
“唔,在地狱做这种事不行吧?”李绰嘴上不要不要的,却很自动自觉地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张涛的肩膀,几乎就要踮起脚尖闭上眼睛。
“小同志,要花姑娘的干活?”张涛楞呵呵地问道。
“……”李绰的脸立刻炸出了番茄的颜色,放开了自己的狼爪子,一脸尴尬地缩了回去,都是张涛平时太狗了,害他听到玩儿这个词就会自动自觉送上门儿。
“唔,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张涛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还是很给力地做着最后的尝试。
“不要。”李绰从尴尬之中恢复到了高冷男神的状态上,一脸寒霜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要玩儿什么?”看到张涛像个大猫一样用肉爪捂住了前额,一副我真蠢的表情,李绰对小动物的爱心又泛滥了起来,没话找话跟他闲聊。
“哦哦,你过来看。”张涛的脸是六月的天,收到一点好脸色马上就会点燃他的笑脸,他乐呵呵的拉着李绰躲在了这个密闭空间的一角。
月光透过那扇迷你窗斜斜地照了进来,这会儿正巧落在一处老旧的地板上面,如果不细看的话几乎不会发现,在周围都是现代风格装修的光滑地板的包围下,被月光照射的地方竟然一块描绘着古老花纹的地毯。
是波斯毯,李绰认得这种毯子,那是从遥远的丝绸之路上越过千山万水跋涉而来的进口商品,即使在紫禁城里,也算得上一块奢华的装饰品。
他俯下身子,伸手触摸了一下那块地毯,即使经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依旧松软光滑,虽然质地不如自己家里的那些块,但是触感却比周围冷冰冰的地板要好上太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绰坐在那块波斯毯上,抱着膝仰头看着张涛,只有被月光照射的地方才会变成另外一种质地。
“这里是个跟真实世界相区别又相联系的场。”张涛一俯身,很没节操地分腿蹲着,还下意识看了看身后有没有人偷拍,生怕自己明天上了微博头条,男孩儿在公共场合蹲下是不是缺乏教养的大讨论。
“而日月星辰是联系过去和未来的纽带,无论人世间怎样更迭变化,他们还是会忠实地按照亘古不变的规则日升月落,无止无休。”
“你是说,被月光照过的地方,是这里几百年前形成无间地狱时的模样?”李绰大概明白了张涛的意思,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坐在了月光的光束里,身上被照到的地方浮现出了衮龙服的纹样,并不是自己原先来的时候穿的便装。
“嗯呐!”张涛的语气萌萌哒,在看到李绰的衮龙服时忽然有了一种红扑扑的冲动,毕竟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的,当时受制于人的时候光想着自责和尽量温柔一点了,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儿spy性行为的意思嘛,唔……
“唔,你过来。”小孩儿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不过张涛猜想应该跟spy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那一次盗墓奸尸的时候小皇帝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干什么啊?”不过张涛还是很听话地蹭了过去。
“你过来,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李绰小脸儿通红地看着他,哦,这家伙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来个spy服务?
张涛终于明白了小孩儿心里打得山响的小算盘,对了,自己在菜市口鬼道形成的那些年都做过什么来的?张涛迅速地在脑内回想着当年的情况,不过时隔多年实在是想不起来惹,万一是个媒婆儿怎么办?
“过来。”看见张涛扭扭捏捏小媳妇样,李绰的语气冷峻了下来,多少有点儿总裁文的味道。
“唔。”张涛很温顺地爬了过去,窝在了那一束小小的月光里。
他的脸接触到了朦胧的月色,头发开始变长,长出了高高梳起的发髻,用一根黄粱簪子简单地挽在了头顶,有点儿像最近在女孩子们中间忽然流行起来的半丸子头,不过李绰看得出来,他这是一身道装的打扮。
他的古装扮相跟现代装的气质完全不同,那个发型并不像女孩子梳起来的时候那么减龄,反而让他的娃娃脸和圆滚滚的杏眼看上去显得成熟了一些。
他看上去是个成年男子了,眼睛不再瞪得浑圆,半垂着眼帘,眉梢眼角之间带着一种被岁月磨去了棱角的从容平淡,那样子很像是李绰在动物园里虎山里看到的老虎,有种虎落平阳的苍凉与落寞,然而他挺直的脊梁却又好像在提醒着他,即使画地为牢,只要普通人一靠近,依然会被他撕得粉碎,啃咬下他的全部血肉。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李绰凑了过去,捧住张涛的脸细看。
他以前短发的时候是典型的小流氓鸡窝头,有点儿自来卷儿,刘海儿流里流气挺长的,很少能看得见他的额头,就连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也经常被遮了起来。
不过现在看上去,张涛很像一幅画,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李绰把身体往张涛跟前倾斜了一下,他们的脸离得很近,以至于李绰的脸也照到了一点点冷冷清清的白月光,他的发髻紧跟着发生了变化,漂亮的脸前面垂下了一串串的冕旒,横亘在他们之间,随着李绰前倾的动作不停地摇曳着。
张涛伸出手,拨开了他眼前的珠帘。
“不,我想你认错人了。”
☆、第41章 点心匣子
张涛这个孙子装的相当不错,绷了两秒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活像个被针尖儿扎爆了的气球,喷了小皇帝一脸的唾沫星子。
“唔!”小孩儿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挪,做了个屁股墩儿,额前的冕旒冠消失了,又恢复到了高高梳起马尾的模样。
与此同时,张涛跟前的月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往后继续缓慢地移动着,避开了张涛的脸,那货又变成了短发长刘海儿小青年儿,抖了抖毛,一咕噜爬了起来。
“圣上欣赏够了吗?臣妾的美姿容。”
“唔。”李绰唔了一声,含含糊糊地答应着。
“对了,上次你说去了什么漫展,不是也可以扮古装的吗?”
“哦哦,可以啊?怎么圣上有兴趣?”
作为一只亿万年宅男单身狗,自从世界上有了漫展这种事,张涛和鲤子总是不遗余力地参与进去,因为两个人还不错的颜值也拿过不少奖项,只不过最初流行的几年过去了,一起玩儿的少男少女们如今大半都已经为人父母,他们再露出自己冻龄的嫩脸就太灵异,所以最近几年只好s一些不怎么能看出本体长相的角色,比如说――熊本什么的。
“你侍寝的时候也可以……弄一弄,我看上次你说的那个纯阳道长就挺不错。”李绰暗搓搓地开始给自己的性生活找些花样儿。
唔,无论古今中外,男人在h方面的创造力可真不是盖的。张涛心里叹服了起来,看来变装py无论在什么时代和地域还都挺吃得开。不过也好,这几年自己在圈儿里不好走秀了,在家过过干瘾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要求小皇帝坐上来自己动。
“行,到时候哥给你整一套原版的。”张涛想了想自己能得到的福利,觉得这个买卖不亏,大几千换从此君王不早朝,搁在宫斗戏码里算是个很小的支出。
“月光又开始移动了。”李绰还在yy着张涛的古装扮相,一搭眼,发现窗口的月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移,这会儿正斜斜地照在了舞池中央的演奏台上,那些被人遗弃了的架子鼓电吉他,被月色一照,竟然变成了传统乐器之中笙管笛箫的模样。
“琵琶,你会弹吗?”
可能是很久没接触过自己那个年代的事物了,李绰有些兴奋地跑了过去,坐在月光之下,抱起了一柄琵琶,在怀里随意地抚弄了几下,行云流水一样的音色,转瞬之间在静谧的密室里荡漾开去,有些诡异和凄凉。
“唔,会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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