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住手!”
元平便是捆绑着唐无暝的的青年,元乐闻声向他投去了一个探寻的目光,看他迟疑后微微点了点头,才闷闷不乐的收了刀势不再追赶,却是赶在秦兮朝之前,先行横刀挡在了唐无暝面前,阻止他再靠近一步。
“这是我钱满门的人,想活命就赶紧滚。”元乐立刀呵斥他道。
秦兮朝笔直站在几步开外,无畏无惧,目光中透着几分冷,一字一顿回复他,“这是我的人。”
元乐哧哧笑了,“我们在门外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手中只有人命,眼里只有任务;花的是带血的钱,吃的是含仇的饭。即便如此,你还要说是你的人?”
从这二人的装扮就已知道他们是钱满门的人,应当是与唐无暝是旧相识。
秦兮朝仍是冷着脸,避过元乐看向他身后的唐无暝,还是重复那句话,“他是我的人。”
唐无暝目光四处乱看,已恨不得能找个洞钻进去,再不在同门和秦兮朝面前丢人。
元平却不与他纠结唐无暝究竟是谁的人的问题,只低沉问他,“他的武功是你废的?”
秦兮朝一怔。
“他的武功是你废的?!”元平声音中滚着一层愤怒。
钱满门中人,即便是当不成杀手,也必须是有武艺傍身,能够替钱满门挣钱。否则,便是门中吃白食的废物一个,养不得,留不得,最终落得一个被清理的下场。
眼下唐无暝脉络空虚,分明就是武功尽散的征象!
唐无暝也听出来元平愤怒中的意思,插嘴道,“不过是散中有些散功的成分,待药效尽过就好了。”
“散?!”元乐扭头诧异,“他还对你下散!”
☆、第7章 如你所见
“散?!”元乐扭头诧异,“他还对你下散!”
唐无暝挠了挠下巴,散那事确实是某人阴他,就算想说他好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元平元乐两兄弟向来与他交好,三人虽隶属于门中不同堂派,但也算是知交好友了。
元平转头问唐无暝,“只是散?他可还伤你?”
唐无暝看了秦兮朝一眼,摇头道“没有”。
兄弟两人换了个眼色,元乐就了然的抓过唐无暝脚踏轻功而去,秦兮朝反应不及,那身影几个起伏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元平也不知何时跃到了枝头,将软鞭绕回腰际,扶着树干俯视着底下的人,“我问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秦兮朝已知追赶不上,持剑而立,微抬眼凝视着树杈上那人,“一见钟情的关系。”
“几时相遇。”
“三日前的深夜子时。”底下的人轻笑。
“哼,真不愧是风流才子,”元平冷笑,腾身也向元乐消失的方向跃去,留给秦兮朝一句话,“小子,好自为之,别再靠近他。”
好自为之?呵。
秦兮朝唇上嗫着的笑在四周彻底空寂无人之后渐渐淡了下去,握剑的指节也开始发白,回头扫了一眼砍碎了的马车,轻身向后赶去,却是没走几步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时,一个暗影飞冲出来将他扶住。
“庄主,属下――”
秦兮朝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低声问道,“秦风,你手底下的人怎么样?”
扶风岛墨阁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却是能够守护扶风山庄安稳屹立百年的最大功臣,其实力断不可小觑。
一路行来,墨阁都紧随其后暗中保护,那元氏兄弟二人既然能大张旗鼓的袭击马车,定是先有法子撂倒了他们,以钱满门的口碑,那手段恐怕不见得有多光彩。
秦风梗了一下,叹息汇报道,“墨阁五人,均被硝黄迷烟放倒了。”
“……你呢,可还能行动?”
秦风摇头,“行动虽然自如,拼武力恐怕不行。”
唐无暝身上暂且没有武功,且算散药效散尽,也还需二三个时辰,就算元氏兄弟能架着他跑,也恐怕走不太远。
秦兮朝思索了一下,唤秦风道,“去,去找他。”
秦风楞了一愣,“找谁?……那个钱满门的少年?”
秦兮朝轻微顿了两下首。
庄主的口味果然独特,尝遍了普通滋味,又开始对一个杀手感兴趣了,可这兴趣也太浓厚了些,害得被人砍了一刀,手脚颤抖着站都站不稳了,还忘不了去找他。
就算是秦兮朝的命令,秦风也分得清哪边是他主子,他绝不可能让主子血淋淋的站在这,去找什么根本不相干的唐无暝。
秦风先是点头应承下来,又劝他道,“庄主,前面不远处就是季城,我看还是先去那边落脚处理伤口为好。”
秦兮朝淡淡的点点头。
唐无暝被两人拉着扯着拽着丢进了客栈,元乐在最后头冲小二打了个响指,点了几碟家常菜,要了几个杂面大馒头,吩咐送到房间里来。
元平抱臂看着横在床上的唐无暝,沉声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元乐幸灾乐祸的趴在桌上,看自家大哥劈头训斥他。
唐无暝抿了下唇,耸肩道,“没什么,如你所见,任务失败被抓住了。”
元乐一脚踩着凳沿,嘲笑他说,“被抓住了还能舒舒服服的坐着豪华马车,吃人家的西瓜,还让人家替你拍背,这要也算抓,那我宁愿天天被抓。要不是我路过瞧见了你,你都说不定跟着人家去哪逍遥了!”
元平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弟自有小弟的怕处,立马缩了头不讲话了。
唐无暝暗中瞥白元乐,心中骂他,就你多嘴,可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再如你们所见,我没有武功,跑不掉哇!”
元平弯腰下去,前心后背两下一摸,身上果真一点防备武器都没有,又问,“给你的百煞粉呢?”
“……掉,掉了。”唐无暝语声嗫嗫,“而且,那东西太毒了点吧,沾肤即融、化骨腐肌,你看他那么好看一张脸,要是变成了丑八怪,他爹得……”
元乐又插嘴,“他没爹!”
“……”又是你话多!
元平却抓住了前头半句,“掉了?”
唐无暝立即捂嘴,装作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百煞粉我叫你贴衫搁置,你跟我说掉了,”元平挑眼看他,“那你是……”
“嗯,他肯定是衣裳都被人扒了!”元乐插嘴插上瘾了还。
“……”再多嘴我拔了你的舌头!
元平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唐无暝,某些话要说不说的徘徊在嘴边,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叹息感。
“你们收收你们的脑洞!想哪去了!”唐无暝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这兄弟俩准没想什么好东西,忽地从床上翻身挑起跳了老远,“老子不过是被、迫、跟他洗了个澡,睡了个觉,纯洁的那种!”
哦,被迫。两人一副“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懂”的表情,了然的点头。
唐无暝头痛万分,你们根本不懂,别想歪了啊喂!正烦该怎么把自己的清白维护回来,忽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门被人“咚”的一声踹了开,几声凌乱的脚步涌了进去。
要说钱满门训练有素,屋中顿时一静,元乐竖起耳朵听了一遭,放心的喘了口气,“没事,听着动静,该是两个醉汉吧!”
待隔壁没了声音,元乐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他揉着肚皮从凳上跳了下来,念叨着向门口走去,“我去催催饭食,怎么这么慢。”
就知道吃!
秦风将庄主扶到床边,却又不敢放他平躺,正犹豫,秦兮朝推撤掉他的手,歪着身子靠上了床柱。
“秦风,吩咐小二打盆热水,伤口我自能处理,”秦兮朝深沉呼吸了两口,继续说道,“然后……你就去忙吧。”
忙什么秦风自然明白,不就是去寻那个唐无暝,也真不知道那人到底哪里好,能让庄主念念不忘。
秦兮朝的伤口秦风大致看了一眼,长是长了些,可不够深,以庄主的功力,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不过是过后几天行动不便了些,去榆城上官家的行程恐怕也要推迟一阵了。
秦风叹了口气,谁知道唐无暝能被带到哪里去,让他去哪寻。
方推门迈出一步,恰巧隔壁房间也有人推门而出。
两人抬头对视了一眼……
刹那风云四起,波浪滔天!
元乐瞬间猛的退了回去,利落的销上了门闩,冲到桌边去抢他那把大砍刀,握在手里指着门间脸色发白。
唐无暝和元平纳闷的瞅着他,以为他见着鬼了不成。
秦风也一眼认出了那个缩头乌龟,就是之前官道上朝他们下阴招的小兔崽子,立刻是气火不打一处来。
既然那个小兔崽子在这,那唐无暝肯定也在此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要去讨人,秦兮朝突然又叫了他一声,秦风也不得不先回头询望。秦兮朝踌躇了一会,叹道,“罢了,不用找了,要是他不愿意回来,我强留他也没用。”
“……”秦风越发不能理解自家庄主的脑回路了。
可是这笔账庄主不想算,可不代表他不想算,别以为拉着一只大砍刀就能横行天下,要不是那小子阴恻恻的甩迷烟球,还轮得到让他得手伤了庄主吗!
说去就去,秦风两步已站在门外,抬脚就要踹。
元乐举着重刀躲在桌子后面,看到门前一片黑影漫过,直接没了气势,掀了窗户就要跑,回头看另外两人竟然还气定神闲的杵在那。
“喂喂喂,你们再不走可就要变肉泥了!”元乐喊道。
唐无暝还不知他在门外见到了什么,竟如此慌张,“到底怎了,瞧把你吓的。”
元乐悄声道,“隔壁,隔壁!隔壁就是下午那主仆二人!”
仆?秦兮朝的仆还能有哪个,唐无暝略一回忆,“那个秦风也在?”
元平恍然一醒神,要说他不愧是门中鬼隐堂的,专业情报搜查,总能从唐无暝的话里挑出不一样的关键部分,提神问道,“这么说,那个秦风也见过你?”
唐无暝疑惑,“……什么意思。”
元平又抽出了软鞭,照地板啪的一甩,“小乐,回来,连那个秦风一起做掉。”
唐无暝,“……”
元乐,“……”
唐无暝还没什么反应,元乐先哭丧了脸,“我的亲大哥,那什么庄主也就算了,那个秦什么风的我真打不过!”
元平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推到了前头去,“规矩,看见脸的都不能留,拿出干掉秦兮朝的本事来,也朝他砍一刀。”
这回,唐无暝听出了奇怪,“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
兄弟二人转头看他。
“什么叫连秦风一起砍了,什么叫干掉秦兮朝,你们把那个金财主怎么了?不是就划了他一刀么,怎么就能死人了?”唐无暝惊诧道。
元乐脸上扬起了一丝得意,挥了挥手中的重刀,“小瞧我,今年新研制的办法,杀人取命万无一失。只要刀锋入血,毒扩五脏六腑,管他金财主银财主,最后都要变成了泥财主!”
唐无暝一把夺了他的刀,指着上头乌漆墨黑的不明物质,颤着手指头问他,“你,你竟然在刀上淬了毒?”
秦风本是有意在门外听他们争吵,待听到这句就再按捺不住,飞起一脚就把门踹崩了。屋里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元乐也去夺自己的大刀,没想唐无暝手一抖,谁也没能接住,大铁块直接砸上了地面。
哐当一声,只感觉有种万籁俱寂的安静。
☆、第8章 他是我嫂子
秦风看了眼那传说中淬了毒的砍刀,抢在元乐前头一脚踩住了刀柄,厉目道,“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元平眼疾手快,抽鞭去打对方的手脚,秦风一个勾脚挑起重刀,他本就是墨阁中技艺最好之人,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涉猎,甩一把重刀更是不在话下。
鞭锋袭来之时,自然应该挥刀去挡,不管是秦风还是元平,都是这么认为。
于是这一刀秦风挡了,鞭却未至。
正纳异间,元平顷身擦过元乐身后,软鞭转势向那敞开的窗口斜甩而去,一个倏忽人就已经飞跃出了窗口。
元乐扭头大喊,“哥!说好的弄死他呢,你怎么能自己偷跑!”
秦风一个人顾不了三个,只上前一步反手一剪扣住了重刀的主人。
元乐虽能挥得动那把大刀,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小身板哪里赶得上秦风健壮,没折腾两下就蔫巴巴的倒在了地上,抬头望着窗户口挂着的亲亲大哥,满脸的无辜,“哥啊,要跑你也得带上我啊……”
元平一脸难过的看着自家弟弟被人扭在地上,正义凛然的向他保证,“小乐,哥不是逃跑,哥是回去找帮手,你委屈一下,我再回来救你。”
说罢就翻窗而去。
你找个屁!
兄弟本是同林鸟哦,大难临头各自飞哦,元乐望着空荡荡的窗口空悲怆。
兄弟指望不上了,元乐扭头回去看唐无暝,眼中满怀期待。秦风也回头瞪去,目中森森蕴火。
元乐隶属于负责暗杀的内门绝命堂,是三人中武功最好的一个,现下元平跑了,元乐又失了武器动作不得,唐无暝更是没有一丝内力。
都看他玩蛋!还指望他个没有内力的人去打翻秦风吗!
唐无暝暗搓搓地凑上去套近乎,讪讪笑道,“他属下,有话好说,别动粗啊。”
秦风转头瞪了他一眼,“唐无暝,我听他们说,这几日庄主对你是极好,就算先前是有点小误会,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招吧。”
唐无暝着实理不亏情亏,看着别处没说话。
元乐在他钳固下身子乱扭,“你,你个蛮力子,快放开我!不然我毒死你!”
秦风膝盖重重压了下他的脊背,促然笑道,“你个小兔崽子,暗算我一回还不够,还想毒死我了,本事大啊你。”
元乐被膝盖骨压的狠,疼的乱嚷嚷,“师兄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几口师兄,喊的可不就是唐无暝。
唐无暝比元乐大不上两岁,是一个时间入的门派,也是同一批接受的训练,那时候元乐又小又软可萌了,整天追着他后头叫师兄,坑他手里的饴糖吃。
谁知道长大了,竟然生了这么个德行。
唐无暝扶额,你是个杀手,做杀手的气质呢,你叫我做什么!
可人家好歹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不好让他这么趴在地上的,于是语重心长的对秦风说,“风啊,他还是个孩子呢。”
秦风道,“孩子就知道丢迷烟球砍人了,这世道也太危险了点,看来得好好调`教`调`教。你说是不是,乐……”抬头问唐无暝,“乐什么?”
唐无暝没瞧见元乐呲牙咧嘴不让他说的模样,已脱口而出,“元乐。”
“哦,元小乐。”秦风点点头,双指一环,打口中吹了一个暗哨,倏忽几声,门窗洞开,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几个黑衣蒙面的死士。
几人将唐无暝二人团团包围,秦风便松开了手里的人退出了包围圈。
弯腰捡起地上的重刀,从袖口抽出一方白帕,隔着帕子在乌黑的刀刃上捻了一把,确实擦下些辨不清物质的黑色粉末。
眼中神色随之一黯,目光来回在那两人身上变转,问道,“解药呢?”
元乐愤愤不平,“没有!”
唐无暝登时戳了他一肘子。
“好好好,”秦风了然的点头,重刀随手往屋外头一丢,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有还是没有,想好了再告诉我。”
“没有就是没有!”元乐朝他背影嚷道。
唐无暝继续戳戳戳。
“哎呀,你老戳我做什么!”元乐手中翻出一些暗器药粉,“这些个黑炭都被我下过迷烟,现在根本打不过我。”
将手里暗器分了一半给唐无暝,又低声附耳道,“左边几个归你,右边几个归我,丢完就跑,那个蛮力子肯定追不上。”
刚说完,屋外两声拍掌,几个黑衣人闪瞬消失在眼前,秦风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进来,“暗器和雷火弹,你们倒确实可以试试哪个更厉害。”
“……”卧槽,小小客栈里甩雷火弹,你是连你家主子都不想要了么。
黑炭们肯定又藏起来了,唐无暝吃过亏,扁了扁嘴把手里塞进来的暗器顺手丢了,拍拍屁股坐到了桌边,也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元乐坐。
元乐抓狂,“你什么意思?”
唐无暝自己倒了茶喝,晃了晃手心,“没什么意思,拿解药来。”
“……”元乐梗着脖子,“你就这么屈服了?”
“什么叫屈服,”唐无暝敲着桌子,“这叫识时务,你是能干过那个秦风还是能硬过那个雷火弹?”
好吧,他确实既干不翻秦风也玩不过雷火弹,可他有骨气,元乐鼻孔朝天哼道,“师兄,你胳膊肘往外拐。”
唐无暝义正言辞,“我胳膊肘只往钱拐!再说了,马车里要不是他为了护我才挨了你那一刀,你以为你本事大,能砍伤堂堂扶风庄主?”
元乐一脸不信。
唐无暝指了指屋外头的某人,继续道,“秦兮朝的本事比外头那个还厉害,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能坐上这庄主的椅子。”
“有点自知之明。”秦风背靠着屋外的门框,赞同的点了点头。
元乐半信半疑,跨坐在椅子上,手里滚翻着一只空茶杯,摇头晃脑的思索了一番,最后定定的看着唐无暝,有些垂头丧气,“我知道了师兄,我明白了。”
唐无暝不解,“你知道什么了?”
元乐眉目忧愁,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握着茶杯喏喏半天,急的唐无暝拍桌嚷他快说。
元乐被震的一个激灵,一手握着茶杯,声音轻轻似说什么悄悄话,“我听说,一旦尝了这种……滋味,”说着伸了根手指进杯口里,来回捅了几下,“就不会再想别的了,师兄你这么想救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咳,那什么了?”
唐无暝脸皮上笑眯眯,“哪什么?”
“就那什么……”元乐隐晦的提醒他,见他还是没听懂,一激动拍了桌子大声道,“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门外秦风听着噗的笑了出来。
唐无暝也随即脸色一变,抬手罩头就打他,“小小年纪,这些混账话都是跟谁学的!”
“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怎么训我。”元乐护着脑袋四处乱躲,连连告饶,“哎呀哎呀,没谁,就是碧螺!”
“哪个碧螺?!”
“褚杭县南馆的那个碧螺!”
唐无暝恨铁不成钢,打的更用力了,“你丫竟然还学会去南馆了!”
屋子就那么大点儿地,躲也躲不到哪去,元乐实在无处可逃,站住了脚身板一挺,横道,“不是我去的,我是偷偷跟着大哥去的。”
“胡说,元平才不是去南馆的人。”唐无暝道。
“没胡说,那个碧螺就是他,他……”元乐闷头思考了半天,没找出个合适的用词,琢磨了一下,随便挑了一个道,“……他骈头?”
“……”唐无暝只感觉以后再也不能正常的跟这俩兄弟对话了,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元乐瞧他不说话,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释然道,“嗨呀师兄,有这层关系你早说!敢情都是一家人。”拉着唐无暝走了两步,催促他道,“走走,我现在就去给我嫂子解毒去。”
唐无暝楞,“你叫他啥?”
元乐淡定的笑着重复,“嫂子啊,要说那人确实长的好看,做我师嫂也不磕馋,”又朝唐无暝竖了个拇指,“而且有钱!师兄你真有福,比大哥那什么碧螺好上太多。”
“……”唐无暝已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只好僵着笑,抬起一脚把他踹出了屋子,“少说废话,回去洗洗脑子。”
踹了元乐出去,唐无暝也紧跟着迈出房门,一旁的秦风抬手拦了他一下,眼皮一瞬,严肃认真的摇头道,“别妄想,我们庄主是不可能做下面那个的。”
唐无暝掀桌,这客栈里还有能正常思考的人麽!秦风他不敢踹,唐无暝瞅准了目标,又是一脚把元乐踹进了隔壁的房间。
二人紧随其后,唐无暝想着隔壁那么大动静,秦兮朝都没有过去探一眼,别不是耐不住毒性,直接一命呜呼了吧。
一进屋,果然瞧见地上趴着个人影,半天都没动一下,身旁的秦风真如风一般冲了过去,先是探颈扣脉好一番检查,最后确定人只是昏了过去。
唐无暝侧目瞅了罪魁祸首一眼,元乐就悻悻的蹭了过去,低头看了看秦兮朝的伤口,向秦风道,“蛮力子,你出去。”
秦风皱目,“为何。”
元乐又鼻孔朝天,“我这解药是现配的,你在这盯着全都看光了,那我以后生意还做不做啦?!”
秦风不满的啧了一声,颇有些不放心将唐无暝二人放在屋里,唯恐他们对秦兮朝不利。
“还不走!”元乐看出他的疑虑,翻着白眼道,“这是我嫂子,我难道要把他毒死了,让我师兄守寡吗?”
说完还冲唐无暝眨了下眼。
什么没有逻辑的鬼话!唐无暝欲哭无泪,掐死元乐的心都有了。
☆、第9章 劫财还是劫色
秦风怏怏的走出了屋子,带上房门守在外头,又吩咐手下将这窗户屋顶全都看牢,提防唐无暝二人中途逃跑。
元乐围着地上趴着的那人踱步转圈,拿脚尖拱了拱,没有动静。
唐无暝远远的站在后头,看他那脚戳完又拿手戳,根本没有要配解药的意思,再说以元乐的智商,怎么可能记得住解药怎么配。
不过是想赶人走罢了,“元乐,人都走了,解药呢,赶紧拿出来吧。”
“恚我就是瞧他不顺眼,”一下不小心戳了他伤口,地上人的手指突然抽了一下,惊的元乐退了一小步,转头向唐无暝道,“你愣着干嘛,过来帮我啊。”
唐无暝不仅没有过去,还往后躲了几分,“开玩笑,老子晕血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乐小脾气是十分暴躁的,扬脚就要把方才唐无暝踹他的踹回秦兮朝身上去,“那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折腾吧,这是你相好又不是我相好!”
唐无暝无动于衷,谁知道他是谁相好的。
地上人一声闷哼,元乐还真敢踢了他一脚!踢完了还邀功似的回头来看唐无暝,那小眼神里分明是说,你再不来帮我信不信我弄死他。
小兔崽子,踢坏了算谁的,不知道扶风山庄财大气粗功夫好,你弄死了人家一个庄主,人家要弄死你一门的麽。
“是是,我相好我相好,”唐无暝仰头长叹,几步抢过去打了他几下,“别踢了,踢坏了。”
唐无暝闭着眼扭着头,不去看秦兮朝背部的血迹,伸着手在他身上乱摸,两人合力一人头一人脚的把人翻到了床上。
元乐掏出一个瓷瓶塞进唐无暝手里,“把这个喂他吃了。”
“……”唐无暝闭着眼摸着手里瓷瓶的形状,蹙眉,我怎么喂?
秦风抱臂靠在门外,留意听着屋内的动静,以一招听风入耳将屋内所有声音尽收,起初还是两人贫嘴斗吵,后来竟是越来越不对劲,对话内容越来越……奇怪。
“手、手,往下往下。”
“这儿?”
“哎那是鼻子。”
“这儿?”
“……过了,那是下巴,再往上摸摸。”
“……这呢?”
“你自己摸,鼻子嘴分不清啊,我忙着脱他衣裳,没空看你。”
“……”
秦风皱眉,这一定是在疗伤。
又过了一会。
恍惚是自家庄主轻微哼了几声,唐无暝啪啪几声拍了不知什么东西,责备元乐,“你轻点,你那硬不拉几的手指头他能受的了麽!”
元乐不满,“你行你来?”
“……我不敢。”
“那你还说个屁,这事我有经验,你不敢少插嘴。”
有,有经验……秦风还在思考是什么经验,便听隐约有什么胶体搅动的声音,吱吱咕咕的,紧接着便又是庄主更加明显的闷哼。
唐无暝又开口,“你行不行啊,他疼啊。”
“最讨厌别人说我不行,这点疼都忍不了他还是男人麽。”元乐道,“等疼过了这阵,过会就舒服了。”
秦风眼睁圆了。
“哎,下边,下边那儿也抹点。”是唐无暝的声音。
元乐砹艘簧,“就你事多,那地儿又用不着,抹它干嘛,就这后边就行了。”又一阵搅动声,“你往我这来点,我够不着他了。”
唐无暝似是在为什么奋力,吭了一声略有不满,“嘴,嘴还没完事呢。”
“我教你个法子,”元乐替他支招,“你们都是一家人了,干脆嘴对嘴好了。”
秦风顿时大惊,手里剑都哐当掉在了地上。
他好歹也是跟着自家庄主久经风流场的人物,听到这真有些不淡定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劫财,劫色,先劫财后劫色,还趁着庄主昏迷不醒玩三劈!
这怎么办,现在进去,万一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场面,他是该遮眼呢还是不该遮眼呢。万一庄主真不小心被劫了色,他是该剁掉他俩的什么东西呢还是不该呢。
这真是个苦恼的问题。
而屋内这边,唐无暝正要送元乐几个“滚”字,还没出口,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阵风呼的刮了进来。
秦风最终还是抱着“不能失志气”,“要救庄主与水火之中”的信念冲进了房间,本是横心打算看到什么污染眼睛的场景,却是一进屋就傻了眼。
秦兮朝半身光裸的趴在唐无暝的大腿上,被强行往里灌什么,元乐也是手里捧着一个药碗,正往人背上涂抹药膏。
三人虽是腻在床上,可正在做的事却是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秦风忽然特别想一巴掌扇了自己脑子,把方才哼哼嘿嘿难以启齿的想象都带到黄泉路上去。
床上二人吃惊的看着闯进来的秦大侠,脸上像是抽风一样,先是万分激昂,而又满面悲怆,最后颓然的单膝跪地低呼“庄主我对不起你”。
真是一个一心为庄为主的好下属。
唐无暝也不禁为之动情,好心劝他道,“别哭了,人还没死呢,等死了再哭也不迟。”他不懂秦风的痛,秦风更加忧伤了。
许是先前零零总总灌下去的药起了效果,腿上的人缓缓动了一动,睁开眼,先是看见了半跪在地上的秦风,再一转头,就是正趴下来脑袋看他的唐无暝。
秦兮朝似是来了精神,也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下抓住了唐无暝的手腕,眉眼之中是微微急迫,可偏偏嘴角要笑,拉着他的手模糊唤道,“唐……你……你回来了?”
见他醒了,更是省了掰他下巴喂药的麻烦事,“是是是,我回来了。”唐无暝一边顺着他的话应承,一边就着被握住的手将药瓶往他嘴边凑,“张嘴,吃药。”
秦兮朝一点抗拒都没有,药送到嘴边,轻易就给咽了下去,竟也没什么疑虑,只是眼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无暝瞧,好像少看一眼这人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唐无暝被滚烫的目光盯的尴尬无比,喂完药,看元乐将他背上的伤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挣脱了秦兮朝的手,起身就要走。
眼里那人的背影有些不清晰,但确实是一步一步的离他而去,逆光的阴影里,视线所有都是朦胧的,所剩唯有那片黑衣渐行渐远。
秦兮朝眸子一缩,突然甩开了元乐替他上药的手,从床上翻身下来去追,伸手要抓他后衣角。
他不能走,不能再让他离开,他不允许他离开!
职业惯性所然,唐无暝一察觉身后突来的袭击感,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即刻转身倾臂去抵,却见那受了伤的秦兮朝狼一样扑了上来,猛然擒住了他的胳膊。
口中念念,“不要走……”
秦兮朝半身的重量都栽在他身上,唐无暝脚下不稳连连被推的向后踉跄退去,这一爪子扣的真实,怎么掰都甩不掉,如此大退了几步,便有“砰”一声撞击,唐无暝的后背直接撞上了身后的格木架子。
橱上摆放的是一些廉价瓷器花瓶,仿制样式的花鸟座饰,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此刻遭此一击,纷纷砸落下来。
头顶上一只细颈花瓶摇摇欲坠,里头插着几只不知名的绿草野花,头晃颈摇的随时都有可能倾头而下。
只顾着躲左右两侧砸下来的瓷物就让唐无暝忙不迭了,哪里还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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