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魔
独孤囚倪赶忙赔笑,上前拉住义脉长老的胳膊岔开话题:“长老,在这里几十年不无聊吗?”
“无聊倒是不无聊,参悟天道,几十年已有不小的突破,两百余岁突破至天人境界,在这世界上可也算佼佼者了吧。哈哈哈。”
独孤义脉刚刚得意,却听到独孤囚倪泼冷水:“我这白捡来的夫婿才几十年就已经天人...了...额....”说到后来立马堵住嘴。
陈白杨瞧着独孤义脉瞪过来不友善的目光立马说道:“额,晚辈只是侥幸得到奇遇造化,白捡的天人境界,说来惭愧,不敢跟前辈争锋。”
独孤义脉倒是好奇准备要问他有什么奇遇造化,天人境界这也能白捡?却听独孤囚倪问:“长老啊,这塔顶有咱们独孤家族什么宝贝啊,需要您天人境界亲自在此看守?”
陈白杨也是赶紧问:“可有通往天界的传送法阵?”
“哈哈,通往天界?笑话,以为叫它通天塔,就真能通天了?塔顶确有秘密,却不是天门,而是心魔。”
“心魔?”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塔顶囚禁着独孤朔和他的心魔。”
独孤义脉被两个人问来问去竟然忘了为什么上来了的问题,大概几十年很少跟人聊天,又遇到族中后辈,话也多了起来:
“通天塔几十年前修建之初,本是为了炫耀国力,震慑西域诸国,谁知道前一任国主盖起来没完没了,一直盖了九九八十一层。劳民伤财,几欲国力空虚,我看着也是心烦,好在这些石头用完了。我看不惯他们胡作非为败家之举,便到塔内清修。十几年前,独孤澜带着巫族祭祀来塔顶架设了法阵,囚禁了独孤朔。那时,独孤朔被心魔控制,已经疯魔不成人形。好在囚禁心魔的法阵建成,独孤朔的心智恢复不少,但也离不开顶层,一旦离法阵远了,心魔便不受控制,又要疯癫。我正好在此研究心魔,顺便看看能不能治好我这个族中晚辈。”
“修行之人,最怕心魔,但随着境界提升,心魔产生又是必然,心魔是自身的念头,一旦产生对修真之人影响巨大,可能吞噬本体善念,让人心智突变,也可能与本体并存,影响人的一生甚至境界无法突破。心魔无形无体,却又独立存在,斩之不灭,甚是麻烦。所以心魔是修真之人摆脱不掉的一场劫难。”陈白杨对独孤囚倪解释,又补充道:“不过你境界还小,无法滋生心魔,大宗师才会有。”
“所以,渡劫也是驱使心魔离体的必经阶段。渡劫后,心魔自然离体或者消散,到了天人境界便不再自生心魔。”独孤义脉说完看看陈白杨,继续说道:“你小子,怎么就到了天人境界了,心魔还未彻底打散呢?”
“前辈洞见。”
“那正好,你也留下吧。这囚禁心魔的法阵,正好帮你淬炼。”说罢大喝一声:“雷云锁链!”
忽然一阵罡风将独孤囚倪吹至一边,又见高高的塔顶那无穷无尽的黑域中滋啦啦数道紫电顷刻间从天而降化作锁链捆住了陈白杨,紫电忽明忽暗,滋啦啦作响,像一张网,在陈白杨身上泛出奇怪纹路。
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
独孤囚倪一阵惊愕,天人斗法,可不是闹着玩,自己境界只有大乘,稍有不慎就会被罡气卷杀,但好在两位都是自己至亲之人,一个是自己族中和蔼可亲的长老,一个是说过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夫婿。
陈白杨没有反抗,看样子是不打,独孤囚倪赶忙跑来拉住义脉长老:“长老,不可囚禁我夫婿啊。”
独孤义脉说:“娃娃,我也是为他好。心魔不除干净,对他以后提升境界不利,况且他刚才说天人境界是捡来的,修为根基本就不稳,更容易受心魔控制,到时候一个疯魔嗜杀的天人,对世界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你没见过独孤朔的样子,疯魔起来,连至亲之人都不认识,都会杀!”
“前辈说的没错,不过,我还不这么着急去除这心魔,晚辈有自己的办法和打算。”陈白杨说道。
独孤义脉望着陈白杨,他的雷云锁链威力惊人,自己相信就算普通的天人境界,也扛不住那雷电刺骨的伤害,但这小子被雷云锁链捆着竟然还能语气自如的讲话,着实让他惊奇。
自己也刚成为天人不久,对宇宙天道的领悟或许还真不那么透彻,或许他还真有自己的办法。
“什么打算?”
“晚辈一直再想办法炼化他,看能否与元神分身结合,炼化出心魔分身。”
“什么?心魔分身?”独孤义脉摸摸下巴思考,然后说道:“心魔与元神融合暂且不说,元神修炼本就很难了。你确定有办法?”
陈白杨点点头。
“也罢,我看你也不是奸猾邪恶之徒,在我雷云锁链下还能讲话自如,实力不俗,想必真有克制心魔之法。”说完收了雷云锁链。
陈白杨其实心内气血已经翻腾不已,纵使他天人战士炼体境界,但雷云锁链这种技能他还未碰见过,但此次体验,果真霸道至极。
“前辈,虽然没有天门,但我正好去看看那个法阵,还有独孤朔,或许对克制心魔更有把握。”
“好吧。随我来。”
陈白杨本以为独孤义脉会是阻挡自己去到塔顶的大敌,没想到此刻却给他带起路来,想必沾了独孤囚倪的光,也可能是因为这通天塔本就是被独孤皇家当做展览战利品的别苑武库而已,并非什么严格的禁地。
独孤义脉也说过,塔本身就是为了显示楼兰国的财力实力而造的标志性建筑。而最上九层也只是因为囚禁了独孤朔,隐藏着独孤澜篡位的秘密才被禁止进入。
然而独孤义脉这位独孤家族的长老在族中子弟面前丝毫不掩饰,大概认为这种皇族争端拿不上台面,也看不在眼里吧。
老人有老人自己看问题的观点,常让年轻人捉摸不透。
“不过,我先说好。独孤囚倪,你也听好,他们兄弟争皇位也罢,自相残杀也好,最终也就这样了。你们不可再起波澜自相内斗,损坏的可是我独孤家自己的力量。下次独孤澜来了,我也要好好训斥他,必要之时我亲自出去安定大局,家族之事就这样吧。记下了吗?”
“族孙明白。”独孤囚倪道,她才不管祖父辈的恩怨纠缠。
陈白杨也点头。心里想:子侄不肖,最操心的还是长辈啊。而长辈的想法原来到何时都是考虑大局。那点勾心斗角,只要不伤筋动骨,大局就乱不了。不过人心难测啊,就算他天人境界出面,有些乱子怕是也压不住吧,除非他出去亲自坐镇楼兰国。
通天塔最顶层,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九重云霄。
八十一层逐层面积减少,因为已到塔顶,面积已经不如第一层的一半,一眼望过去除了了一根几丈宽厚方形的通天柱支撑塔顶挡住了部分视线外,其余一览无余。八十一层,每层几丈高,此时离地面已有几百丈高,石窗外明显飘着烟霞,怕是已经触及低矮的云层了。
身高七尺有余,俊朗健硕的独孤朔听到有人上来,正躲在通天柱后,浑身哆嗦。
三人走过来,绕过通天柱,一个大型六芒星法阵在地上亮着蓝白光芒,法阵四周边界又有四个手臂粗细刻满蝌蚪符文的透明发光方柱斜斜交叉在一起,顶端交叉处一个透明发光的圆球,圆球内一股一股的不同颜色的气体相互纠缠流动,一会融合一会又散开。
整座法阵蓝白光芒忽强忽弱,弱时入眼柔和,强势刺得人眼睛疼。
陈白杨慢慢走向法阵。
“族叔,叔叔。”独孤囚倪望见躲在通天柱下蹲着的独孤朔,蹲在他身边。
独孤朔披着散发,紧张的往后缩了缩靠着墙,似乎很怕见到任何人。
“族叔,是不是独孤澜他们虐待你。你别怕。”独孤囚倪小时候也常见到这位族叔。那是独孤朔也意气风发军功赫赫,捏着她的小脸夸:“我这族侄的容貌,长大了肯定也不输我那妹妹,不知道将来哪家臭小子有福气。”
只可惜独孤囚倪父亲去世后,作为旁支,独孤囚倪再无人关照,十几年之后沦落到进宫当宫女的地步,又因为自己的相貌,被尊为四大美人之一蛮横又霸道的公主独孤婴暗中嫉恨,只因为踩了一脚公主拖地的长裙,就被贬为塔奴。
此时独孤囚倪重获自由,看到十几年未见的族叔,只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王子却成了如此模样,心下悲喜莫名。
“别怕,族叔,我是独孤囚倪,还记得我吗?你说我长大了会比公主还漂亮。我现在长大了。”独孤囚倪语气温柔,伸手去摸独孤朔散乱的长发。长发虽然散乱,但仍根根飘逸如丝,看来义脉长老不少照顾。
看到独孤囚倪伸过来的莹莹如玉的手,独孤朔闪烁不定的眼神,安定下来,望着独孤囚倪:“是独孤囚倪?”
“嗯,是我。族叔,你想起来我了。”
“有一点印象。”独孤朔不那么害怕了。
独孤囚倪趁机哄他开心:“怎么能只有一点印象呢,我小时候,你还捏着我的脸蛋,说我长大了会比公主漂亮呢。”
“公主,婴儿,妹妹。”独孤朔突然站起来,面目狰狞双目圆睁瞪向独孤囚倪怒骂道:“无耻独孤澜,无耻独孤晦,害我父王,还想害我妹妹!我要杀了你。”说完双手直接掐向独孤囚倪的脖子。
陈白杨一动不动望着法阵,白皙脸上被蓝白光球照上一层蓝白光芒,不自觉走向法阵,完全没注意到独孤朔,就在独孤朔掐向独孤囚倪的一刹那,陈白杨已经走到法阵旁边,慢慢伸手想要去触碰那斜柱上的符文和那蓝白光球。
突然柱顶蓝光球体一阵光芒,独孤朔身上一股赤红气体被吸入蓝光球体,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独孤囚倪一下呆住,独孤义脉摇了摇头,两人都看着独孤朔,没有注意陈白杨。
却听陈白杨急急喊一声了一声:“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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